李恪的話一出口,唐昊天在他身後強忍住笑看向婉令,婉令則被李恪熾熱的眼神看得臉上發燙,最可憐的是膽小如鼠的慕兒,驚慌之下竟以為王爺是在問罪嚇得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婉令一看李恪故意捉弄她竟然把慕兒嚇得昏了過去,一邊扶起慕兒一邊瞪了李恪一眼,她哪知道自己此刻雙頰緋紅滿臉嬌羞,這一瞪卻渾似嬌嗔一般,更勾得李恪心猿意馬。
唐昊天走上前去將慕兒抱起放回床榻之上,忍住笑意轉身出去將房門隨手帶上。
屋里只剩下婉令跟李恪二人,她突然慌亂起來,心撲通撲通似在擂鼓,她不自覺地微微向後退了兩步。
李恪見平日里甚為大膽的婉令此番嬌羞的模樣更是起了玩笑之心。他故意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婉令走到了她面前,婉令嚇得退到了桌邊無路可退,雙眼也直直望著李恪,呼吸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李恪見婉令一張俏臉因緊張而繃得緊緊的,心里更添了幾分憐愛,他再進一步與婉令幾乎臉貼著臉,婉令後腰已經抵住圓桌邊緣,為了避開王爺的臉只得向後仰去,哪知李恪卻並未收斂,反而更將上身向著她貼過來,婉令的腰向後彎得已然不能再彎,李恪伸出手攬住婉令盈盈一握的腰肢,將她貼向自己。
婉令被他攬在懷里,腦中突然浮現一句詩「腰肢暗想風欺柳」,正陶醉在浪漫的詩句和眼前美好的畫面中,只見李恪另一只手卻伸向桌上的茶杯。
「咳咳……」李恪故意咳了一聲,強忍著笑故作無辜地說道,「口渴喝杯茶而已。」
「你……」婉令嬌嗔一聲,伸出雙手在李恪胸前一推想掙月兌出來,不想卻被他抱得更緊。
「莫非你期待本王做些別的來著……」李恪在婉令耳邊輕輕地說道,吹出的熱氣讓婉令從耳朵一直癢到心里。
婉令立時臉如火燒趕忙低下頭,卻發現像是伏在李恪胸前一般更為曖昧,她連忙慌張地抬起頭,卻正對上李恪墨染的雙眸,此刻他的眼里竟是柔情一片。婉令此刻低頭也不是,抬頭也不是,羞得趕緊以雙手掩面不敢再看。
李恪輕輕捉住婉令的雙手從她臉上移開,深情地看著她的眼楮,溫柔的一吻緩緩落下,李恪的薄唇眼看就要落在婉令嬌艷欲滴的嘴唇之上——
「王爺」門外的唐昊天聲音中充滿了急切,高聲連喚道,「王爺」
李恪听了緩緩抬起頭,看著婉令迷離的雙眼,將輕輕一吻改印在她的額頭,然後放開她轉身疾步離去了。
婉令追到門口只听得唐昊天向李恪急報︰「據宮里傳來消息,今日秦王親自帶一百多人埋伏在玄武門內。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一同入朝,待走到臨湖殿發覺不對頭,急忙調轉馬頭往回跑。秦王殿下帶領伏兵從後面喊殺而來。李元吉情急之下向秦王連射三箭,無一射中。秦王卻一箭就射死太子,尉遲恭也射死李元吉……」
婉令听到這些話腦子里瞬間「轟」的一聲,「玄武門之變」這就是史料中所記載的「玄武門之變」自己竟然親身經歷了這一歷史上的著名事件
「婉令你怎麼了?」蘇醒過來的慕兒一起來就看見婉令呆呆地站在門口,王爺和唐都尉早已經沒了蹤影。
「今天是什麼日子?」婉令仍然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茫然地問道。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啊。」慕兒疑惑地看著她,「你可是糊涂了?」
「是啊,都六月初四了……」婉令木然地走到桌邊坐下,眼楮看向遠方未知的某處,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一個月了。
「婉令,你這是怎麼了?」慕兒抓著婉令的肩膀搖晃著,「剛才王爺可有怪罪于你?」
听到慕兒提到王爺,婉令忽然回想起剛才桌邊自己被戲弄的一幕,李恪熾熱的眼神仿佛再次出現在眼前,她的臉不禁又是一陣發燙。
「沒,沒有怪罪于我。」婉令輕輕地說道,腦中浮現的全是李恪的音容笑貌揮之不去。
「唉,那就好。早晚被你嚇死。」說著慕兒手撫胸口,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那王爺後來可說什麼了?」
婉令突然想起李恪在自己耳邊輕輕吹著氣說的那句話,臉上紅得更厲害了,將桌上李恪飲了一半的茶一飲而盡,逃回床上將被子一蒙道︰「什麼也沒說。好八卦啦你。」
「八,八卦?」慕兒一邊不解地重復著她的話一邊走去關門,卻見美瞳從外面悠哉悠哉地踱進了屋里,好像她才是這個屋子的主人一般從容,「美瞳回來了」慕兒沖婉令喊道。
「喔?」婉令掀開蒙頭的被子坐了起來,這可是這麼久以來美瞳第一次回到她身邊來呢。
只見美瞳旁若無人地竄上了婉令的床榻,若有所思地盯著婉令的臉看了一小會,就緊挨著她的身子蜷成一團,呼呼大睡起來。
倒真是一只有個性的貓呢,婉令輕輕地撫摩著美瞳雪白的毛心里萌生了喜愛之意。
夜深人靜的夜里。婉令呼吸急促,雙眼緊閉,眉頭微皺,睫毛劇烈地抖動著。
「想不到我費盡心血求而不得的,竟被你如此輕易地得到了。」一個清幽的女聲說道。
婉令回頭想看看是誰在說話,環顧了四周卻並沒有看到人影便轉身欲走,突然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你是誰?」婉令怯怯地問道。
「你不認識我了嗎?」。女人的臉竟變成了沈銀環,「你竟敢**地勾引王爺不知羞恥」
「不,我沒有。」婉令口里爭辯著迅速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你去死吧」沈銀環的兩只胳膊直直地朝著婉令的脖子伸過來,眼看就要掐到她……
「不要——」婉令大叫一聲從睡夢里驚醒坐了起來。
「嗯?」慕兒被婉令的喊聲吵醒,迷蒙地應著,「怎麼啦?」
「沈銀環要殺我」婉令驚恐地大喊道。
「哪里有人啊?」慕兒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點上燈,「你看,是你做噩夢了啊。」
「嗯,」婉令趿拉著鞋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穩了穩心神,「怎麼做噩夢了呢。」說著她看向枕邊的美瞳,睡得鼾聲正濃。
「婉令,你這只貓從哪來的啊?」慕兒打著哈欠坐起來陪婉令聊天。
「撿來的吧,就算是。」婉令看著床上酣睡的一團雪白嘴角含笑地說道。
「不是王爺賞你的麼?」慕兒看著婉令的臉遲疑著說,「晚上我听院里的丫鬟水蓮說‘王爺連楊妃賞的貓都給了她了,可見是個心上的’我還以為是在說你。」
楊妃賞的貓?莫非這貓本來就是他的……難怪美瞳成日里往他那跑了難怪那天在花園里听我自稱貓的主人他們主僕二人笑得差點斷氣哎呀丟人丟到家了
「最近似乎沒有說謊運呢,」婉令皺著小臉懊惱地嘟囔道。
「盡是些怪念頭」慕兒看婉令惆悵的模樣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早點睡吧。」
婉令吹熄了燈,躺回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她將熟睡中的美瞳摟在懷里,就像摟著它原來的主人一樣,暖融融的。
怎麼會夢見沈銀環了呢?婉令想起白天慕兒警告自己的一番話,身份的懸殊在這個時代里應該是無法跨越的鴻溝吧。看李恪今天對自己所做之事並非全然無情,可他貴為皇族王孫對一個小小的婢女又能有幾分真意呢?
永華殿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還有一個人,對婉令情愫暗生的李恪也在想著心事。
那丫頭莫非是通曉什麼妖媚之術,讓人成日里老是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今日在門外听她言辭大膽地說中意于我,口口聲聲說什麼喜愛之心不由得自己,當真讓人臉紅心跳得很,後來被自己一番**卻又嬌羞得讓人想咬一口……
翌日清晨,婉令帶著兩只超級熊貓眼蹲在樹下給花盆換土,突然一個花盆從她頭側落下「啪」地在她腳邊摔成幾瓣,婉令嚇得一縮,抬頭一看正對上沈銀環得意的笑臉。
「還不撿起來?」沈銀環笑著一指打碎的花盆吩咐婉令。
婉令嘆了口氣不想跟她一般見識,低頭去拾花盆的碎片,手剛要模到碎片的時候突然胳膊被用力踢了一腳,手指生生從碎片的邊緣劃過頓時鮮紅的血從指端冒了出來。
「你干什麼?」婉令見沈銀環故意挑釁氣得站起身來質問道。
「你的傷這麼快就好了?」沈銀環將雙臂環抱在胸前,一臉的笑意,好像在跟自己的好姐妹說話一般,「我還不是掛心你的傷勢嘛」
「不牢你費心。」婉令低頭看看受傷的手指,是個一寸多長的口子,從出血的量和速度來看,傷口應該很深。
「喲,你還真是毛手毛腳呢」沈銀環一看婉令手指上的血跡已經蜿蜒流下,咯咯一笑道,「王爺不是給了你上好的金瘡藥嘛」
「誰在背後議論本王呢?」李恪的聲音在兩人的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