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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時都有些慌亂起來,連忙上前扶住如月,子夫忙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我趕快到太醫院去找個太醫來吧?」
她一時著急,竟然忘記了宮女是請不來太醫的,可是事已至此,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雖然想起了這事,還是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去太醫院試試看。
如月卻十分鎮定,比她們還要沉穩許多︰「不要緊,你別去了,去也沒用的,外邊牆角下有一叢金銀花,你去摘些來,熬一碗水來我喝了就好了。」
子夫驀地一愣︰金銀花?怎麼如月竟然自己會開方子?這能有用嗎?
還沒待子夫說話,菊花已經先急著道︰「金銀花是什麼東西?是做什麼用的?難道還能治病不成?」
「金銀花是清熱解毒的,你們別擔心,我從前也有過這樣的毛病,不過是一陣熱氣而已,喝些金銀花就好了。子夫,你可認得這花嗎?」。
子夫從前在家里時,因為平陽公主府這種花很多,又沒有什麼人去打理,只是任著自生自滅,幼時家中艱難,母親在萬般無奈之時,曾經領著她們姐妹幾個采摘府中的一些花朵藥材,偷偷拿出去換幾個錢,貼補家用,因此子夫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認識了金銀花,此時便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認得,姐姐放心,我這就去采來。」
「衛姐姐,還是我去吧,你在這里照顧著如月姐姐。」吟霜也站起身來,著急地道。
「不,吟霜,子夫認識這花,省得采錯了,你把我匣子里的那丸藥拿來。」
听了如月的話,吟霜只好走到曲足小幾前,子夫也顧不得別的,連忙走出去了。
雖然天黑,看不大清楚,可是子夫對金銀花還是熟悉不過的,果然,外面牆角下,正有一叢金銀花,子夫生怕不夠,就多摘了幾朵,手中拿著這淡黃色花朵,忽然心中一個念頭驀地升起來︰記得從前母親帶她采藥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忍冬熬水能夠解百毒,如月一點也不驚慌,非要用金銀花熬水不可,難道?她是中了什麼毒不成?
子夫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況且如月也沒和什麼人結怨,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不過——看如月臉色發白,手腳冰冷,也不像是有熱的樣子,那她怎麼還要用這大寒之物來熬水呢?
子夫又陷入了自己的疑慮中,因為母親知道醫理,所以從小耳濡目染,子夫也明白一些,她知道金銀花是寒涼之品,如月這麼肯定,就一定也會知道這花的功效,以她的聰慧,也不會弄錯自己的病情,還非要用這花,就一定不是熱癥了,那會是什麼呢?
子夫越想越覺得後怕,只好自己這樣安慰自己︰既然如月方才都說了,是從小落下的病根,那也許人人體質不同,就一定要用這個方子呢?算了,還是別想了,抓緊把金銀花給如月拿回去要緊。
子夫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回去,只見如月正躺在那里,等著子夫回來,子夫把花遞給如月看了,如月微微露出笑容道︰「正是這個,快幫我熬上。」
子夫她們的房間中有個小鍋子,是平時用來偶爾熬點什麼的,就放在門邊,此時子夫便連忙拿了出來,倒上清水,把金銀花拿到外面洗了洗,就生火熬了起來,菊花在旁邊給她幫忙,不一會兒,水熬好了,子夫連忙給如月端過去︰「姐姐,熬好了,你快喝了吧。」
如月接過來,斷斷續續地,把一碗藥都喝了下去,可是看著還是沒什麼起色,子夫的心不由得又揪緊起來,如月卻平靜地安慰她道︰「不要緊,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一會就會好的。」
「姐姐,你從小就有熱癥嗎?」。子夫還是放不下心中的疑慮,不由得問道。
如月的語聲低沉︰「是從小就有的毛病,只要喝些金銀花就好。」
「可是——」子夫還是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我覺得姐姐的手腳冰冷,不像是熱癥的樣子啊。」
如月微微一愣,旋即又道︰「你不知道,我的體質和別人不大一樣,雖然手腳冰冷,可心里是熱氣,所以非得消了內熱,氣血才能暢通。」
子夫畢竟只是粗粗明白一些醫藥,所以也听不大懂,見如月這麼肯定,想著她一定是清楚的,便也只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也不懂這些,既然姐姐心里有底就好。」
外面漸漸安靜了下來,已經到了半夜了,眾女子都已經各自回房睡去了,梨兒也從外面進來,一進來就聞見了金銀花的氣味。「什麼味道?你們做了什麼了?」
「是我剛才不舒服,所以熬了些金銀花。」如月道。
「哦,姐姐,那你現在好些了嗎?」。梨兒走過來,問道。
「好多了,妹妹快睡去吧,不妨事的。」
梨兒也是例行公事,不得不問問而已,她早已經哈欠連天,因此也就隨口說了一句︰「那姐姐也早些休息吧。」就過自己的床上睡去了。
子夫和吟霜、菊花都一直守在如月身邊,如月再三催她們睡去,三人都只是不肯,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如月忽然又抬起身子,幾人都慌了,在旁邊一起扶著她,只見如月嘩地又吐出一口黑血,嚇得菊花臉上變色︰「不好了,是不是藥吃反了,這可怎麼好?」
如月還是極為鎮定︰「不要緊,這就是把熱氣吐出來了,一會就會好的。」
子夫擔憂地看著她,誰知果然過了片刻,如月的臉色漸漸緩和,也微微露出了一絲紅潤,子夫幾人這才放了心,如月經過這一夜的折磨,此時也疲倦的睜不開眼,子夫幾人照顧她睡下,才各自回到自己榻上睡去了。
子夫知道一會就要起來,心里又有心事,因此也睡不著,她頭腦中總是閃現著方才如月吐出的黑血,母親曾經說,若是中毒,放血就可看出來,如果顏色發黑,就是有毒在內,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可是,這還是讓子夫難以置信?怎麼會無端地有這樣的事情呢?這毒又會是從哪里來的呢?這深深宮闈,真是深不可測,不要說椒房,就是這小小的織造房,也是這樣的陰雲密布,叫人不得不防啊。
本來天就要亮了,子夫一邊前思後想著這些事情,一邊惦記著如月究竟怎麼樣,過了片刻就披衣起身來看如月,只見她已經沉沉睡去,臉上帶著輕松的表情,子夫這才放了些心,回到床上又躺了片刻,天色就已經大亮,吟霜等大概也沒有睡熟,此時也都起來了,子夫來到如月床前,道︰「姐姐,你身子不好,我就替你向李主管說說,今天就不要去做活了吧?」
「不妨事,我已經好多了,還是能去的,主管輕易不會給假,說了也沒用。倒顯得我嬌氣,以後更是不待見我了。」如月掙扎著掀開被子,攏了攏頭發,就要起來。
子夫連忙扶住她︰「姐姐,我看你還虛弱的很,還是別勉強自己了吧。」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沒關系的。來,你幫我把頭發梳梳,我覺得胳膊回不過去。」
子夫見拗不過,只好幫她梳上了頭發,吟霜此時也關心地過來道︰「姐姐,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我們快到飯廳吃飯去,一會該來不及了。」如月說著,便急忙向飯廳走去,子夫和吟霜對視一眼,也匆忙跟了上來。
如月今天更是沉默寡言,也不說什麼,只是埋頭勉強咽著飯粒,子夫開始還為她擔心,後來見她臉色還好,也就略微安定了些。一邊吃飯,子夫一邊還是惦記著昨天的事,悄悄向如月道︰「姐姐,我有句話想對你說。」
「什麼話?」如月頭也沒抬,只顧著吃飯,淡淡地道。
子夫見左右無人,便向如月靠近了些,悄聲道︰「姐姐,昨天你病了,我總覺得這事情不對,看你的樣子,不像是熱癥,倒像是有些中了毒的跡象,我這可不是胡亂猜測的,從前家母懂得些醫理,我也跟著學過,吐血黑色,就是體內有毒的證明。」說完,她就注視著如月,想看看她是如何回答。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如月听見這些話絲毫沒有一點吃驚的表示,只是還是那幅沉靜的面容,連頭也沒抬︰「妹妹想的太多了,我自幼就有這個毛病,那是妹妹從前沒見到過,所以才有些奇怪,也難怪,我的體質本來就和別人不大一樣,也怪不得妹妹。」
子夫見她這麼說,語氣又是十分堅定,心里雖然還是萬分狐疑,卻也沒法再說下去了,只得道︰「那是妹妹想的太多了,姐姐不要往心里去啊,只要姐姐自己有把握就好。」
「我自有分寸,只是妹妹這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雖然我是自幼的癥候,可是這深宮里,這些暗中的事多得是,倒是你,一來就這麼招人眼目,才要當心啊。」如月看著子夫,慢慢地吐出這幾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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