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妻 第九章 唱個對台戲

作者 ︰ 瀟瀟緋色

偏生蘇錦娘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到點了該干什麼干什麼。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蒙蒙亮,柳嬤嬤就來敲門。

寂靜的小院子里,王嬤嬤拍門的聲音震天響,將半個院子的人都吵了起來。翠玉嘟嘟囔囔的起身穿衣服,珍珠卻早已經梳洗完畢,正坐在床邊繡花,而小丫鬟們不得不打著哈欠去院子里灑掃。

這邊廂,蘇錦娘睡的正香,那拍門聲就跟沒听見似的。

柳嬤嬤唬這一張老臉拍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天都大亮了,蘇錦娘才打著哈欠的將門開了。

「小姐,您這是在家呢,沒人苛求你,可是到了婆家還這麼懶散可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柳嬤嬤此時的臉色黑的像鍋底,那咬牙切齒恨鐵不成干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忠心護主呢?

蘇錦娘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著柳嬤嬤的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她說些什麼。接過珍珠遞過來的濕帕,洗了臉接著拿一本書坐在窗前看了起來。

柳嬤嬤眼睜睜的看著蘇錦娘從她身邊走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邊上的翠玉本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巴不得柳嬤嬤吃癟,當即捂著嘴撲哧一笑。把柳嬤嬤笑的老臉臊紅,越發覺得臉上無光。

看著蘇錦娘仍舊低眉順眼一動不動,不由得一著急,一把抓了蘇錦娘的書,大聲說道︰「小姐,老奴可都是為你好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蘇錦娘的眉頭挑了挑,面上有些不悅,這才將塞在耳朵里的棉花掏了出來,故作天真的問道︰「柳嬤嬤也識字嗎?那這本書就送給你了。」

翠玉這一次笑的越發猖狂了,捂著肚子哎呦呦的亂叫,而柳嬤嬤卻是老臉通紅,感情她嚷嚷了半響,正主兒一句沒听見。真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她真的不在乎那些嫁妝?柳嬤嬤徹底的懵了。

見她終于不再聒噪了,蘇錦娘看了看沙漏,算了一下時間。想著今日祖母和錦州的親戚都要來了,便坐在銅鏡前理了理衣裳妝容。站起身來看了看有些沮喪的柳嬤嬤,這才淡淡的說道︰「我要去給女乃女乃請安,柳嬤嬤經常在京城,若是有什麼好玩的段子想一兩個,待會兒哄女乃女乃開心的任務就交給你了。」蘇錦娘在屋子里等了一天一夜,也沒見大伯娘二伯娘找來,心中多少有些不安,這大早起的正好過去瞧瞧。

「唉!」柳嬤嬤麻利的應了一聲,笑容滿面的扶著蘇錦娘去了前院。

看來,這小姐也還是用得著她的。只是這丫頭生性淡漠,多處處也就好說話了。柳嬤嬤心中懷著無比美好的暢想,喜滋滋的想著怎麼才能從蘇錦娘的嫁妝中尋得好處。蘇錦娘來到老太太的屋里,先是禮數周全的行了禮。老太太一見她立馬伸手拉上炕,另一只手塞了一只蜜棗子,「我們錦丫頭真是越長越俊了,可把女乃女乃看的心疼的呦!」

蘇錦娘笑眯眯的看著老太太,任由老太太將她拉上炕,自己尋了個靠近老太太的地方,窩著一動不動。

老太太模著蘇錦娘光滑的頭發,一邊可這勁兒的將蘇錦娘夸贊了一番。

蘇錦娘記得以前的時候老太太可不是這麼喜歡她的,因著討厭的她的母親生了個傻兒子,是以總是對他們姐弟沒鼻沒臉的訓斥。她們娘三個挨餓那陣子,她可是連面兒都沒露過。若不是她落水耽誤了婚期,她還不把蘇錦娘當回事呢?

不過現在,蘇錦娘也不想與她計較,反正她是走一步看一步,現在老太太將她當成寶,她也正好把老太太當靠山。

祖孫兩個正說著話,院子里忽然想起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像是來人不少。其中夾雜著孟氏的詢問聲,「繡娘,芸娘,你們這是怎麼了?平日里去給女乃女乃見禮,不都是歡歡喜喜的嗎?而且今兒錦娘也在,你們姐妹也沒多少時候在一起了,還不趕緊著進去?」

「娘,你快別說了。我們姐妹哪有臉去見六妹妹,沒得又被她和丫鬟合著伙的把我們姐妹羞辱一頓。」蘇芸娘的話聲響起。

蘇錦娘轉頭看了看老太太,只見她臉色瞬間沉入水底,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眼楮斜睨著蘇錦娘,像是想要斥責,卻無法開口。

蘇錦娘心道,怪不得昨天沒找去呢,原來是商量了一晚上,大早起的跑老太太這里演習來了。她轉著眼珠對著地上的翠玉使了眼色。

翠玉對于昨天的事情卻是一清二楚,听著門外母女三人的談話,將她也扯了進來,不由得臉色一白,跪在地上說道︰「老太太,您可得為六小姐做主,昨天四小姐和五小姐巴巴的跑來,說是看中了六小姐身上的裙子。六小姐不方便月兌,便大膽的說要六小姐彩禮里的錦緞。那錦緞且不說小姐現如今還沒見過,就算是見過,那也是新姑爺送的,能隨便送人嗎?小姐自然拒絕了,可是四小姐五小姐覺得損了面子,便找來二伯娘堵著門口的將六小姐罵了一通。老太太,小姐顧著您身子骨,怕把您氣著了,就將這事壓下了。可是近日既然二伯娘挑破了,翠玉少不得要將事情的原委說一說。還請您老為六小姐做主啊」

話落,門簾一動,孟氏氣勢沖沖的跑了進來,听見翠玉一陣是口舌生花的描述,伸腳狠狠地踹了她一腳。

翠玉一聲尖叫,抱住小腰倒在了地上,眼楮巴巴的看著蘇錦娘。

蘇錦娘咳了一聲,從昨天到今天,這翠玉也還算忠心,不能因為這傷了她的心,當即揉了揉眼楮,將手上的脂粉揉進了眼楮里,眼楮一陣刺痛,眼圈一紅,轉頭對著老太太說道︰「老太太快別發火,四姐姐五姐姐也就是心直口快,不知道那錦緞的價值,更不知道那錦緞是尚書夫人送來給我做嫁妝的,所以才開了那個口。錦娘是蘇家最小的,自然應該讓著姐姐們,可這事我還真做不了主,要是姐姐們真的喜歡,那,那就拿去吧!大不了,大不了我過了門就跪到尚書府門口,給夫人賠罪去。」說著,蘇錦娘捂住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這話說的很明白,二伯娘想要打那錦緞的主意想也別想,若實在想要就去尚書府門口跪謝吧!諒她也沒那個膽子。老太太一听,臉色不由得更沉了幾分,細眼看了看蘇芸娘和蘇繡娘身上的衣裳以及頭上的釵環,立刻想起那些都是錦娘曾經帶過的。可沒戴了一兩天,便到了這兩個丫頭的身上。

再一看蘇錦娘,光溜溜的發髻上只戴了一支銀簪,鬢邊一朵粉紅的時令小花,實在有些寒顫。本來看著蘇芸娘蘇繡娘哭紅的眼楮還有些心疼,現下也不由得氣了幾分。

指著兩個丫頭罵道︰「眼皮子淺的東西,見天就知道盯著別人的東西,自己沒那個本事也就算了,還有臉鬧,在這麼下去,你們就回鄉下去,直接找個鄉下野娃子過一輩子窮酸日子吧!」

孟氏眼皮子一跳,當即跳起來說道︰「老太太,您可不能啊?錦娘是您的親孫女,芸娘和繡娘也是一樣的骨血啊!若是將來她們兩個嫁的不好,錦娘說起來臉上也沒光啊!」

孟氏本打算著來京城多住些日子,也為這兩丫頭打算打算,若是惹惱了老太太,將她們趕回去,可是啥希望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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