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悠驚訝,
「怎麼有這麼難听的名字?你父母他們、、、、、、、嗯,我覺得你一點兒都不丑,不如你取個好听點兒的名字啊!」慕容悠看她的神情不敢扯到她家里。看她這個淒慘樣子,如果真有父母,也不會落到這個田地吧。
我真的不丑嗎?沈微坐在灶前,望著灶里的火,有些征愣。
慕容悠一群人也不好意在人家山野人家白吃白住,就喊著自己動手。杜虎燒菜,她覺得新奇在一旁打下手。葉傾城怕她又搞出什麼事,在廚房門口守著。洛恆周亮晴天他們三人在外面幫老人家劈柴。
慕容悠看丑奴一個人坐在床上,一直沉默不語欲哭又笑的表情,怕她胡思亂想,便扶著她一起來了廚房。說是讓她生火,其實只是想讓她看到自己與杜大哥逗樂想惹她笑。慕容悠忙的跑來跑去,一會兒去切菜,一會兒又去燒火。
每當她拿起菜刀時,杜虎就會吼,
「看看你的手!」模了柴火後,手自然會很髒。而她沒洗手就去切菜、、、、、、、
慕容悠恨恨的白了他一眼說,
「一個大男人還這麼講究!」
正在他們倆斗嘴時,突听一聲悶哼聲,及那種燒焦的刺鼻味道。
杜虎詫異的看向慕容悠,鍋里在炖肉,他還沒開始炒菜啊,哪里來的味道?
兩人回頭,只見葉傾城已健步飛過去踢掉丑奴手里的火把。
慕容悠驚的手里的菜刀掉了砸到自己的腳上都不知道。丑奴居然用柴火棍直直的往臉上燙去,半邊臉都被燙的焦了,沒有原形。
天啦,她不怕疼嗎?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而且,這世上哪個女子不愛美貌,她居然毀了自己的容?
慕容悠只是遠遠看著,就疼的眼淚落出來。她明明想跑上前去,腿腳卻震驚的動不了。
葉傾城也被這個女子震到了。當他看到女子被從土里挖出來得救時,他沒有同情。因為這個戰亂的世道,慘痛的事天天都有,只有知道自己活著有多幸運,才會更珍惜活著。老天太忙,無法周全每個人。
可是,此刻他卻被震到了。他是男人,他的臉上有了疤一生都受到影響,更何況是女子?這個女子不僅有勇氣自己毀容,還完全一聲不吭,甚至連痛苦的表情都沒有,只有麻目茫然的眼神。
一個人,要多麼痛,才能這樣堅忍,才能這樣狠心的對自己自殘?
「你怎麼這麼傻?」他皺眉望著她,忍不住沉重問。這世上有什麼事過不了?越是沒有人愛我們,我們就越要愛自己,何必要自殘自虐呢?他知道自己不是這世上吃苦最多的人,但是他的確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難,但他仍然咬牙活到現在。
慕容悠這才緩過來,像是被人解開了穴道一樣沖過來喊,
「丑奴,你怎麼這麼傻啊,好好的臉,你干嘛、、、、、、」
她抬頭,望著慕容悠含淚笑說,
「只有這樣,每當我望著臉上的疤時,我才能告誡自己,不要相信男人!」
慕容悠震了一會兒突然抱著她哇哇大哭起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男人這種動物。從外婆的口中听說,父親是多麼不好,娶了多少女人進門,在外面風流的連娘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還說娘之所以會難產,都是被父親氣的。
每次慕容悠望著別人有娘時,她也會怨恨父親,怨恨父親為什麼娶那麼多小妾。可是,每次她氣的想離家出走時,看到父親帶笑慈愛的臉,又忍不住心軟。
父親虧待了娘,卻沒有虧待她。真正把她捧在手心里寵的。雖然偶爾有大吼大叫,但那是為她好,也從沒真正的對她動半根手指。
人無完人,也許就是這樣吧。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有得到就會有失去,我們不能一直執著完美,總要包容它一點點的殘缺。她漸漸長大後,就不再想這些了。
她喜歡瘋玩,那樣才不會胡思亂想,才不會覺得日子漫長,每天無聊。她沒有娘親,皇後姑姑娘雖疼她,可身份尊貴,她敢撒嬌的賴在姑姑懷里,但心中仍有敬畏,那些敬畏不敢讓她講出自己的心事。
很多人都覺得她沒長大,沒心沒肺的,其實她歡樂的背後也有眼淚啊。那個姨娘當著爹的面對她好,暗中說她的不是,她不知道嗎?她只是因為爹的面子,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家和萬事興嘛。她月事來了,沒有娘親教,疼的時候不知道去哪里哭,那些不能對父親講的隨著越大越大的脆弱與敏感只有在黑夜時,才會悄悄浮現。
今天遇到了丑奴,當她這樣含笑帶淚的說出這句時,慕容悠就感覺好像找到了娘親,又感覺好像同是天涯淪落人,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心疼這個傻瓜,所以才哭的跟個新生的嬰兒似的。
杜虎皺了皺眉,小聲嘮叨,
「怎麼跟個沒斷女乃的娃子似的,動不動就哭!」
葉傾城斜了他一眼,他連忙撿起菜刀乖乖切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