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慕容公子的確神秘!
洛恆與葉傾城出來,只見這慕容公子頭戴黑色頂紗,把脖子以上都遮的嚴實,若不是身材過于縴細,那著裝還真像個大俠客。
站在男子立場來說,這個慕容公子還真是矮小又瘦弱,不過洛恆想,他走遍天下,發現大多生意人,或者有所作為的人,都是那種矮小的人,他們的頭腦如他們的短小身材一樣靈活。
洛恆一路客氣的領著慕容公子到他的營帳。雖然不知道這個慕容公子是哪路人馬,可是人家帶著幾箱黃金來,肯定是來幫他們的。
等進了營帳,慕容公子似打量營帳的環境一般,背對著他們,洛恆看了眼葉傾城,客氣的雙手抱拳說,
「早聞慕容公子大名,今日終于得幸一見!」
卻見那慕容公子徐徐轉過身來,縴手一掀頭的黑紗,洛恆吃驚的倒退兩步驚喊,
「丑奴姑娘?」
連葉傾城都震驚的雙瞳放大。
洛恆太太意外了,他如何都沒想到,短短一年時間內,名動天下的慕容公子會是那個丑奴姑娘!
丑奴笑著說,
「當日我說過,只要各位有需要,我丑奴力所能及,來日必報大恩!」那自信的眼神,猶如曇花一現般美麗。
只一年多的時光,這女子雖損傷了臉,卻能綻放如此美麗。洛恆斂了斂心神,不解的問,
「那時你身無分文,怎麼會成了絲綢之王慕容公子?」
丑奴看了一眼葉傾城笑答,
「那還得感謝悠妹妹了。當時我們分開後騎馬而行,中途時,我卻小產了。是悠妹妹急的四處為我找人,我听說她為了求人家還磕了好幾個響頭、、、、、、、」
葉傾城听了心微微一縮,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都會給人磕頭了,可見當時情況有多急,可那時,他卻不再她身邊。
「、、、、、、我的命,算是悠妹妹給的。我本對她心存感激,也因此我們結拜成了姐妹,到了慕容府時,我只說將來打算回谷城做生意,她竟把所有珍貴的寶物與錢財相送,後到我變賣之後,整整有三千多兩銀子,我便拿著這些錢做生意。我心里深深感激悠妹妹對我的信任,便決定,不過以後賺多少錢,這老板一定是慕容悠!」
洛恆贊嘆的說,
「所以你就叫慕容公子?」
丑奴點頭。她又說,
「當時悠妹妹與葉大哥分開時,我就知道你們日後還會相見。那時悠妹妹口里雖賭氣的說不喜歡,但我已猜到,她只是年紀小,沒經歷過感情的事,不明白自己的想法罷了。等我生意稍有起色時,也派人去京都打听了一下,卻沒探到悠妹妹的消息,再後來就是葉大哥叛國的消息傳遍天下,我心想肯定不好,便四處談生意借機打嘆葉大哥與悠妹妹的消息。可是這個這樣說,那個那樣說,最後只听說葉大哥畏罪潛逃了,而悠妹妹成了大夏的皇後!」
葉傾城臉色慘白的後退兩步,身體發軟的扶著椅背。其實他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因此拒絕听到關于慕容悠的任何消息,因為她說過,不管何時,發生什麼事,都要親口問問她。所以他忍著,心想,只要見到她就好。
可是真的听到別人告訴他時,他連最後的安慰都沒了。
「葉大哥,你還好吧?」丑奴擔心的問。
葉傾城撐起精神,擺擺手直起身說,
「我沒事!」
洛恆知道葉傾城的心思,故意轉移話題說,
「丑奴姑娘,在下還是吃驚,怎麼你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便成了大夏的絲綢之王,你還這麼年輕,又是個姑娘家的!」
丑奴連連笑著彎身回禮說,
「青焰國國主,可不要如此禮遇小女子,小女子受不起!不過一個絲綢之王罷了,跟復國王子與戰神將軍比起來,小女子差遠了!」
幾個人聊了起來,晴天想起自己以前听丑奴說報恩的話,自己還鄙視她幾句,倒茶時格外恭敬。
丑奴看到晴天時,笑著調侃了句,
「這是晴天吧,越長越好看了!」
晴天瞪了她一眼,紅著臉退下。
洛恆笑說,
「丑奴姑娘還是別拿他打趣,他小心眼的很,一個不小心就往你杯子里放了調料!」
「噢?那我不敢喝這茶了!」
晴天連說,
「丑奴姑娘,您不要听公子瞎說,我從不會做那種事!」
幾個人看一向靈牙俐齒的晴天如此窘迫都哈哈大笑了。接著就聊起丑奴的事,兩人都對她一個弱女子短短一年就有絲綢之王的名號特別好奇。
丑奴可謂是雪中送炭,也是洛恆與葉傾城的貴人。可惜軍里都是男人也不好招待,葉傾城就想起小靜還在,這小靜也有了差事,便成了伺候丑奴的人。
原以為丑奴不過是在做生意方面驚為天人罷了,沒想到她短短幾個提醒,竟讓洛恆他們順利的奪得大夏的又幾個城池。
洛恆對她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問她怎麼懂的那麼多。她笑說,不止打仗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做生意也要天時地利人和啊。
隨著幾場戰爭下來,丑奴自然的成了洛恆背後的軍師。原本只說留兩天,卻被洛恆拉著不放手,也只好留了下來。而大家都恭敬的叫她「奴姑娘!」
大夏一邊被奪了十個城池,個個都開始惶恐起來。
這一天,陽光正光。
兩軍對陣,卻是久久凝望,沒有動作。原本是說好了的,葉傾城沖鋒在前,洛恆在後埋伏。只是後面的洛恆等了許久也沒動靜,便派人去打探,這才得知,今日大夏出戰的將領是陳將軍,葉傾城的師父。
自決定攻打大夏的這一天,葉傾城就知道會面對今天這個場景。明明知道在戰場上不能感情用事的,但他,仍不能自已。如果沒有師父,就沒有他今天的葉傾城。或許他仍是深山中射箭的獵戶,或許他只是幾十萬小兵中戰死的一個,或許他還在碼頭找扛著貨物出賣苦力。
而對立的陳將軍也沒動,因為對戰的是他曾經最引以為傲的手下。
日頭過了最毒辣的晌午,慢慢西移。
葉傾城突然一策馬,單槍匹馬的沖過去。周亮在身後大喊,
「大哥,危險!」
葉傾城卻不管不顧,丟掉兵器,策馬到陳將軍面前叫了聲「師父」,在大夏所有的士兵的戒備下,堅毅的立在陳將軍的面前。
陳將軍看了他一會兒,終于嘆了一口氣,轉身帶他進了營賬。
兩人進了營帳,而外面的人還緊張的對壘著。
「師父!」葉傾城愧疚的叫了聲,突然跪了下來。
陳將軍沒有叫他起來,只是嘆惜一聲背過身,好久才說,
「城兒啊,你告訴老夫,你為何要如此?」
為何要如此?有太多理由,可是他知道每一個理由都不是師父所能接受的。
他用著沉痛的口氣說,
「我一直記得,師父教給我的一句話,打仗是為了和平,是為了給百姓更好的日子。我也一直未敢忘記這句話,如今,我不能說,我的做法是對的,但青焰國的國主卻是個有才有德的仁君。大陸不統一,戰爭會一直持續,我相信青焰國的國主能統一大陸,所以我願意站在他的身邊。我亦不想與師父對戰,師父年紀大了,一生都在戰場奔波,沒過上一天閑適安穩的日子,如果師父在這里殺了我,我不會有二話。但是我轉身出去,師父,我只能在這里先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那三個字,被他說的似含血帶淚。
畢竟他是陳將軍親自帶出來的人,你有多賞識一個人,就有多了解一個人。
陳將軍又嘆了一口氣說,
「老夫知道你叛國的罪很冤,你初得勝風光驕傲時,老夫就告誡過你,功高蓋主。于是你一路都收斂光芒,也做的非常出色,可不想,這事還是發生了。終歸是新皇年幼無知啊,不多做查證,如此草率就定了你的罪,老夫才收到消息時,听說你已被壓入刑場。暗然神傷時,又听說你被救了,心中略有安慰。雖然說,潛逃對于軍人來說不是件光明的事,在老夫年輕時,也會不恥這樣的事。但年紀大了,見事情多了,才知道,什麼都沒有命重要。老夫的兩個兒子都戰死在沙場,城兒你就像老夫心中的第三個兒子。正兒雖聰明,卻不及你穩重。所以,你能活著,師父很高興!也許,我這個前浪真的該退了,但是城兒,你要向師父保證,你不會傷害大夏的一個百姓!」
葉傾城狠狠磕了一個頭,用生命起誓堅定說,
「師父,我用性命保證,絕不會讓他們濫殺無辜!」
陳將軍突然軟體坐下來,良久才揮手說,
「你走吧!」
葉傾城才回到自己的軍前,大夏那邊就舉旗投降,打開城門讓他們進城。大夏的士兵都不解為何老將軍不戰就降,可人家是最高統領,他們又不能不听命令。
洛恆收到消息也有些意外,驚問身邊的丑奴,
「會不會是空城計?」
丑奴擺頭說,
「不能吧,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了,若真打起來,葉大哥真的忍心殺他的師父嗎?」
就在葉傾城帶著兵馬剛剛進城,突然沖出來一個人,那人提著長乾,大聲嘶吼著沖出來。
周亮與杜虎立即保護葉傾城擋在他身前。葉傾城看到來人,卻擺了擺手讓他們讓開,下馬徑自走到他面前。
陳正望著他,雙眼帶恨的嘶吼,
「我一直敬你為天神,拿你當榜樣。當皇上叛你罪時,我差一點殺進宮為你報仇。一直覺得是皇上冤了你,可如今你竟帶著那些狗兵殺進自己的國家,與我爹做對?枉我敬你如天神,今日我就要殺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人!」吼完就提著乾刺過來。
周亮大喊「小心」,那乾卻仍是穩穩的刺盡葉傾城的前胸。
「你,你為何不躲?」陳正不可置信的錯愕問。
葉傾城胸前的血緩緩外流,只見他微一皺眉忍住痛,伸手握住胸前的乾,吃力的笑著說,
「讓一生沒打過敗仗的師父舉旗向我投降,是我不孝。正兒,你從小到大與我打過數回?哪次勝過我?你是師父唯一的兒子了,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陳正正要不領情的罵,不需要你假好心。卻見葉傾城猛的拔出胸前的乾,扔開他,捂住流血不止的傷口,踉蹌轉身。
大夏的士兵,一看青焰國的將軍受傷了,嘶喊著「殺啊」沖了過去。而陳正就站在那混亂的人海中,任憑耳邊的嘶殺怒吼,腦子卻一片空白。
「葉大哥,你回來了!」那樣驚喜的喊。
「葉大哥,我長大了一定要像你這麼出色!」那樣崇拜的說。
「葉大哥,為什麼我總是打不過你啊!」那樣懊惱苦悶的抱怨。
、、、、、、、
往事一幕幕。
到底是誰的錯?到底是誰的錯?為何從小到大心目中所敬的人,不能讓他一直敬到老?為什麼剛剛他不還手?為什麼他並不是那樣凶神惡煞的?明明他站了另一方,明明他與他們陳家軍敵對了,可為何,他的表情,他的語氣,他溫暖微笑的忍讓神色,一如從前那般沒變?
而為何他要掙扎猶豫,不能狠狠的沖上去殺成一片?難道他保家衛國錯了嗎?
誰能告訴他,誰能告訴他,他該怎麼做。
青焰軍被大夏的無敵勇猛殺的措手不及,只得倒退。
葉傾城受了重傷不能作戰,杜虎與周亮掩護著他節節敗退。小靜眼看葉傾城受傷了,不顧危險的沖過來,丑奴怕她出事,只好跟上去,洛恆沒辦法,派了十個鐵騎,圍護她們跟上。
不知是誰叫了聲青焰國的國主,大夏的人突然憤紅了眼,拼殺過來。
洛恆身邊只有十余人,還要掩護兩個女的,自然打不過來,忙亂中,洛恆一把擄來丑奴拉到馬背在,在剩下幾人的掩護中,朝安全處跑。
丑奴驚叫的喊著「小靜」,洛恆喝了一聲「不要管她!」天公不作美,此時正好下直了大雨,那雨是難得罕見的急而大,雨點一珠一珠的先是慢慢的下了幾珠,只兩三口氣的時間,便砰砰砰全部直掉而下。
衣服瞬間濕透,眼楮更是被豆大的雨珠侵襲的睜不開眼。雷聲開始響起,烏雲壓頂,周邊立即變黑,狂風怒嘯,每個人眼楮都睜不開,更別提打仗了。
這邊抹去臉上的雨水,提著劍,抬起腳正要殺過去時,疾風吹來,步履不穩,幾欲倒下,便再也不敢亂動,定定站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老天爺刮了起來。
杜虎與周亮咬牙緊緊的扶著重傷的葉傾城。葉傾城的血越流越多,臉慘白如紙,雙眼微閉,也不知怎麼樣了。
周亮恨不得帶他馬上回軍營中,卻感覺天要亡他一樣,大雨不停下,雷聲一直響透人的心窩,風便是刮的人欲倒。
幾乎每走一步,都要伸手去擦眼,雨水真是太急了。
平時一年到頭都見不到這樣的大雨,就算偶爾下,也只是暴雨,一會兒的功夫就停了,今天這雨卻一直下,雨點絲毫不退,仍是那麼急那麼快。
杜虎一手扶著大哥,一手擦著眼楮,努力想看清腳下的路,一直走,一直走,越走越難走。想找條好走的路,用手搭在額前,卻看到一個小身影努力朝他們跑來。剛爬起來站好,便被風吹倒,可仍然不畏懼雨大,又咬牙爬起來,再朝他們這邊跑、、、、、就這樣倒下爬起來,倒下爬起來。
這風刮的的確實大。連他剛剛揚起手,都有感覺被風吹動了,還在那里興奮的對周亮說,得虧他肉吃的多,長的胖,不然這會兒肯定被風吹走了。
見到那小身影這麼有毅力,隔著大雨,沖著周亮大聲說,
「你扶好大哥,我去一會兒就回來!」
葉傾城一直忍痛閉眼,听到杜虎的大喊聲,也睜開了眼。見杜虎跑開,周亮氣急的罵,
「這臭小子,這種時候要跑到哪兒去?我一個人扶著大哥,連眼都睜不開,能走到哪兒去!」
葉傾城努力直起身體微聲說,
「亮子,你一支手扶我就好,我們慢慢走,找個地方避雨!」
周亮趕緊按住他說,
「別,大哥,你還是不要使力,要不然血流的更多更快。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不停也行啊,下的小一點兒也好!」
葉傾城看到遠方的密密大雨,好像整個天空都在哭泣,也不再壓抑自己,任眼淚順著自己的眼角流。
他想起那天的小雨,那時他們還不是很熟,她不畏生的依在他胸前,讓他想起了許多許多美好的事。他記起那天小雨中,她跳到雨里瘋狂蹦跳的樣子,還有雨停後,那如新生般碧翠的樹葉。
那時只以為,那不過是平平凡凡中的一幕,小雨,樹葉,雨後陽光,泥濘的路。如今想起來,因為她的身影,她的笑容,那平平凡凡的每一幕,在記憶里那麼鮮活。
用什麼可以買到時光倒退?如果早知他與她會成為一對,那時他一定把她摟的更緊,說更多遍愛她、、、、、、、就像這密密麻麻的雨珠般一樣多。
杜虎抱著小靜直沖沖的往這邊跑,也不管眼里進了水。一口氣跑到周亮面前,把懷里的人粗魯的往地上一扔,立即過去扶住他的大哥。
周亮笑說,
「沒想到你小子還有憐香惜玉的心啊!」
杜虎不再意的說,
「我是看她那樣走路著急!哥,這雨太大了,找個處避雨吧,大哥這傷口再不上藥就完了!」
周亮白了他一眼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可你看這四處哪里可以躲雨啊?要不在你肚子上破個洞,咱們躲進去!」
最後,在葉傾城奄奄一息時,陳正趕著馬車冒著瘋風暴雨過來了。他過來時,車頂都被吹沒了。他坐在馬車前,對著周亮他們大喊,
「上來!」
周亮原本不想領情的。可一看車頂都被吹翻了,他居然頂著那麼大的風雨不顧危險跑了出來,這情意也十分難得。風急雨大路滑,馬車隨時有翻的危險,路不好走,萬一吹倒個大樹壓在身上那就完蛋了。大雨天危險多的數不勝數,可人家仍然出來了。
想到大哥重傷再不依治就要晚了,再看看落湯雞般的陳正,明明被雨水淋的睜不開眼,還直直的請求的望著他們。再者,從這里到大夏的軍營卻比到青焰國的軍營進了多。
一路艱難行走,大半時間都是杜虎與周亮在下邊推車,小靜坐在上面,用杜虎月兌下來的衣服撐在葉傾城上方為他擋著雨。
大雨中,杜虎光著膀子在那里喊「一二三使力」,小靜卻看的痴迷。她以為,這世上除了葉大哥,她再不會看第二個男人入眼。就是前天葉大哥說她長大成了俏姑娘時,她還想著,以後要伺候葉大哥一輩子。可是明明雨都迷疼了眼,她仍是舍不得,眼楮緊緊盯著那個光著膀子的壯碩男子。
他是個平凡不惹人注目的男人,可眼楮一旦看到他,卻發現再也移不開眼。明明看起來比較粗心,但做出來的事又那麼細心,還月兌下衣服讓她為大哥擋著雨。
在他眼里,好像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葉大哥更重要的事。
她喜歡葉大哥,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報不完恩,而他也喜歡葉大哥、、、、、、雨滴慢慢變小了,她覺得她好像也喜歡他了。
不知是沖著他剛剛在大雨中抱著她不顧一切往前沖的樣子,還是他取下衣服讓她為葉大哥擋雨的樣子。
又或者就是因為他喜歡葉哥,所以她也喜歡他?
到了大夏軍營時,所有人都被渾身浸濕的雨水凍的打擺子。葉傾城放到床上後就是高燒不止。
軍醫說如果今晚燒停不下來,葉將軍可能就、、、、、、、
周亮一听瘋了般對著陳正拳打腳踢一翻。陳正只哭著不說話,還是杜虎拉住周亮,這才停了下來。
小靜望著床邊的人一直流淚祈禱,這麼好的人,不應該死的,不應該死。
三個男子也都蹲在床前,眼都不眨的看著床上的人。
周亮看著看著,眼淚就突然流了下來。酸澀的抹了一把淚哽聲說,
「咱們大哥真是命苦,從小沒爹沒娘的受人欺負,臉上一道疤,到哪兒都被人凌落。好不容易遇到個師父,混出了點名頭吧,個個都擠對他,說他長的丑娶不到媳婦。大哥本來心里就自卑,听別人一說,心里更苦了。雖然他整天都說沒事,可我們做兄弟的就是知道,否則他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陳三小姐不要?他就是覺得自己丑,配不上人家。這一男人二十八了,連個女人的手都沒踫過,好不容易有了個喜歡的人吧,還沒在一起兩天,又雙雙跳崖殉情了。也算好人有好報,兩人在崖下患難見真情,成了夫妻,才出來要拜見岳父,又成了賣國通敵犯,要被砍頭!」周亮說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杜虎也紅了眼眶。
小靜卻眨眨淚眸問,
「葉大哥有了喜歡的人嗎?她在哪里?叫什麼名字!」
「她叫慕容悠,是、、、、、、」周亮悶悶的還沒說完,陳正就驚說,
「慕容悠不是當今的皇後嗎?怎麼會、、、、、、、」
周亮瞪著他氣憤的說,
「你以為大哥為什麼會賣國通敵?他前一晚還高興自己終于有了個爹,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卻發現自己入了獄,自己的妻子被搶走。這世上有憑一封信就砍人殺頭的嗎?那狗皇帝怕人查出真相,就連夜治了大哥的罪,想殺他滅口。大哥若死了,小嫂子自然會死心,那狗皇帝就能得到美人心了。當時我們救出大哥時,他還說他是軍人,不能苟且偷生,若不是為了小嫂子,若不是為了小嫂子月復中的胎兒,他會如此嗎?大哥是那種人嗎?這一路攻打大夏過來,大哥可睡過好覺?天天晚上都喝酒、、、、、、、他求什麼?他這輩子沒求過別的,現在就想要回他的妻子,要回他的孩子,難道這就是錯嗎?」周亮句句帶血的質問。
陳正已痛到說不出話,只能緊緊握住葉傾城的手,他不知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些冤屈。葉大哥似乎忍了一輩子,連到這時還在忍,想到白日里,他刺了他,他帶痛含笑說出的話,陳正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陳正流著淚,憤憤的沖起來,腥紅著眼喊,
「不,我要去殺了狗皇帝,我要去為葉大哥報仇,我要讓葉大哥與妻子團圓!」
周亮拽住他罵,
「行了,你不要這麼沖動行不行?你以為就你這樣去,真的能殺了皇帝?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哥能不能醒過來,如果大哥醒不來,你就算殺了皇帝又有何用?」
大雨傾盆而下,洛恆帶著丑奴策馬而逃。雨勢太大,眼楮看不見路,路又滑,跟著的那幾個護衛都騎著馬滾下去了。
到最後,所有的兵馬都散了,只剩他們一騎。洛恆心里緊張的不得了,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一邊說丑奴緊緊抱著他,雙手握住馬韁,努力睜眼,慢慢尋著路。
馬突然廝叫起來,洛恆心中更急了。
丑奴說,
「這馬怕是要瘋了,我們下馬吧!」
洛恆猶豫的道,
「可是這路這麼難走,而且還要很遠才能、、、、、、」
他才說了一半,馬果真就瘋了。驚險中,他抱著丑奴一起跳下馬來,因為太急,腿卻摔傷了。
雨水仍不見停意,丑奴扶著他眯眼看著周圍可有躲藏處,看來看來,也只能到樹木深處去躲躲了。
這樣大雨疾風,一個女子就很難行走了,更何況她還要扶著一個男人。洛恆不好意思,努力想平住身體自己走路,右腿卻是一使力就鑽心的疼。
丑奴因為扶著他,與他靠的近,听到他疼的倒吸氣的聲音就勸說,
「洛公子還是不要用右腿,否則將來可能會廢掉!」洛恆不再說話,只能把自己的身體的重力都放在她身上,臉微微紅了起來。
躲倒樹林下,果然感覺雨小了一些一樣。樹林中那多小樹被風都吹倒了,丑奴挑了一個較粗一些樹,讓洛恆坐在上面,自己又去旁邊找了一些不粗不細的小樹枝。洛恆以為她是要生火取暖,心想這麼大的雨,在外面肯定也生不著火,本想勸她不要費力了,但想她這麼聰明一定有別的辦法,就笑著沒有說話。
只見丑奴找回細枝後,又把它們折成一樣的長短,從身上撕下布,扯著一條條的,把那些細枝上,中,下,緊緊的一根接一根的纏著一排。
他剛欲問她什麼,卻見她走到他身前蹲下,把那一排細枝捆綁在他腿上。
他奇怪的問,
「這是做什麼?」
她邊把那排細枝纏在他腿上系緊,邊答,
「這樣固定你腿的骨頭,免得它傷的更嚴重。我也不太懂,只是以前在書上草草看過,雨下的這麼大,路也這麼難走,只盼望雨停了,葉大哥能來找我們了。這樣綁著你的腿,我的心也稍微安一些!」
洛恆略微轉了轉腿,果然沒先前那麼疼,感覺安全多了。他笑著說,
「你真是一次次讓我驚喜,讓我意外!」
她縷了縷額前的亂發,對他笑了笑,不再意的看向周圍。他心中有淡不的失落,卻不知從哪兒說起。
丑奴突然說,
「那邊有山,我看看有沒有山洞能讓我們躲,你走路不方便,先在這里等著,我去看看就來!」
洛恆才張口,她就跑開了。他只能看著她的背影無奈。那麼深的山,四處遍野的沒人,她也不怕危險嗎?他真恨此時的不能動彈,全要靠一個女人。
雨停了,烏雲散開了,天漸漸黑透了,她還沒回來。他有些急,又有些怕。急她這麼久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事?怕她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就這樣深深憂慮中,竟然站起身想走,結果才走了一步,就倒了下來,想到自己這麼沒用,就恨恨的往前爬著。
火光照亮了前方,他抬頭就見一個縴細的身影舉著火把來。她走近,一看到爬在地上狼狽的他,急的扔掉火把扶起他擔心的問,
「洛公子你怎麼樣了?你腿傷了,應該好好坐著才是!」
天黑看不見神色,他苦笑著說,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她有些好笑的答,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放下你一個人不管?走吧,那邊有個山洞,天都黑了,他們就算找我們,也不會那麼快找到,而且雨水把路都淋濕了也不好走,說不定晚上還有場暴雨,我們還是先進洞里躲一晚吧!我剛剛邊找洞邊順手撿了些柴火,夠我們烤一晚上了,我走的時候已經燒著了,快去烤烤吧,免得風寒!」
洛恆听了心中很溫暖,又暗自敬佩她居然把所有事都打點好了。路很黑,她扶著他小心走,不知是故意還是放心,這次他很心安的把全身重量交給她。心中卻暗想,她以前的夫君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這麼好的妻子他都舍得不要?
到了洞中,果然火光明亮,格外溫暖。丑奴扶著洛恆坐下後便說,
「洛公子,趕緊把衣服月兌了烤烤吧,你看你身上全是泥土!」洛恆低頭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在地上爬走,胸前腿上全是泥。
丑奴看他低著頭不動,以為他不好意思,想他堂堂青焰國的國主,女人不少,還會在她面前不好意思,笑著解著自己的衣服說,
「你不月兌我可要月兌了,得了風寒喝苦藥的滋味可不好受!」
洛恆抬頭望她月兌衣立即臉紅緊張起來,還有她里面還有白色褻衣,如此,洛恆依然撇過頭紅著臉不敢看。
直到丑奴再三催促他趕緊月兌衣服,免得得風寒,他才開始月兌了起來。他邊月兌心里邊懊惱,想他從來坦蕩,有話直說,到哪兒都落落大方,如今竟然在一個女子面前畏手畏腳,自己還是一個君王,以後還有征霸天下的鴻圖,又不是個十六七歲的小伙子,怎會如此?
可月兌了濕衣服,果真好了許多。她不避嫌的拿起他的衣服展開烤了起來。
周邊安靜的只有火柴「滋滋」燒著的聲音。她一會烤著手發呆,一會兒添柴弄火,看著她被火光映紅的臉龐,他忍不住心中好奇的問,
「能告訴我,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嗎?」
她臉色突然變冷。他的心驀的一緊,他知道,她一定對過去還沒釋然。可她那麼聰明,這世上的許多事,她應該明白的啊。就像人家常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就在他以為她會一直沉默時,她突然笑著說,
「過去的事,不想再提!」
他隔著火堆望著她認真的說,
「你這麼聰明,總該知道為一個不值得傷心的人傷心,是件蠢事!」
她淡淡帶笑的說,
「你沒听說過嗎?當局著迷,旁觀著清。越是看得透的人,越不容易放下。而越是聰明的人,當付出後,就越難割舍!」
「你還這樣年輕,難道就這樣過一輩子,終于不再嫁了嗎?」
丑奴恍了一會兒神,回神看著他笑問,
「干嘛要說我,一說我那就是幾天幾夜說不完的慘事,我們說點兒開心的不好嗎?比方,說說你!」
洛恆苦笑的說,
「我哪里有什麼開心的事好說,從小就家破人亡,一直以來都背負著復興王朝的使命。雖然稱不上慘,卻也是苦不堪言!」
丑奴像是听進去了,點點頭說,
「噢,既然如此,那我們來談談別的方面好了,輕松輕松嘛!你長的這麼帥,又這麼有本事,後宮里一定有不少女人吧!」
他臉微紅的低頭說,
「沒有,一直都不太有時間!」
她吃驚的問,
「你多大了?」
「二十五了!」
「咦?比我還在兩歲!你不要騙我了,你長的這麼出色,怎麼可能沒有女人?說嘛說嘛,我倒時想听听洛兄這樣出色的人會喜歡什麼樣子女子,反正坐在這里無聊!」
洛恆有些急的說,
「我真的沒有過女人!」說完就臉燥紅不止。唉,他干嘛要強調這個問題。
丑奴听了卻睜大眼眸問,
「不會吧?你二十五了都沒女人?那你這麼多年怎麼過的?我的意思是,男人不都有需要嗎?那你有需要的時候、、、、、、、、」她說到一半突然因為他的瞪視而住口。意識到自己好像以下犯上了,連連咳了幾番說,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的問問!」奇怪,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只是太不相信,他這麼出色的男人身邊沒有女人的原因吧。
洛恆看了丑奴好一會兒,見她一直鎮定自若,沒有絲毫臉紅,不禁嘆說,
「我一直以為奴姑娘博學多識,溫柔賢靜,知書達禮,倒沒想到,奴姑娘對那方面的事,如此感興趣!」
丑奴臉不紅氣不喘的說,
「沒什麼,食色性也,要是我孩子不掉,我現在都當娘了,所以,我一個過來人,在一個童子雞面前,不必要害羞!」在洛恆的瞪大眼中,她又想起來什麼急急的說,
「噢,對了,我說的童子雞不是你!」說青焰國的國主是童子雞,她不是找死嗎?
洛恆听了更是氣,他從來不覺得當童子雞有什麼丟臉的,比起那些一生忙女人的人,他一生忙理想,潔身自好,有什麼不對了?見她這樣坦然,听她這樣說,好像在嘲諷他一樣,他氣急的說,
「我只是太忙了,有時間就看書,還要四處拉人談生意準備大量的錢,根本沒有時間找女人,不然我現在肯定不會、、、、、、、」
丑奴扭頭看他認真急切解釋的樣子,與他從前從容不迫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倒像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有些驚愕的說,
「洛公子,你不必動氣,我只是不相信你是那個啥,所以才多說了兩句,現在我完全相信了!」
然後兩個人都沒話,洞里再次安靜下來,可是心情都沒有先前那樣平靜,只感覺越來越燥動,也不知是火烤時間長了還是怎麼了,竟覺得有些熱。
丑奴覺得自己瘋了,沒事干嘛同一個男人討論那種危險話題,她又不是三歲的無知小孩兒,而且還是在這種孤男寡女的情況下。
她無聊的擺弄著火堆,借這動作來掩飾自己尷尬的心情。
洛恆以前是沒時間想,他不是天才,所以必須學得許多知識來讓自己天才。他沒有祖上留下的大批財寶,所以必須自己做生意靠拉攏才能賺來軍資。偶爾有一兩次想到女人時,總覺得自己大事還沒成,不能考慮那種事。特別是人家說兒女情長最能擾亂心神。
這會兒有時候想了,越想越浮想聯翩。
因為丑奴有尷尬的躲著他,所以身體是側對著他的,他望過去,正好看見她沒有受傷的完美的半張臉,如玉雪肌,輪廓優美,下巴縴細,勾人心動。他的眼神忍不住向下,看到那雪白細長的頸項,以及那性感優美的鎖骨時,沒能忍住的吞了吞口水。
她只著褻衣,寬大的衣服下,能隱隱望見胸前的不一樣。只從前在書上,看到過文字簡單的描寫,還是一本史書,寫的是昏庸的皇帝的寵妃有多麼美艷的其中一句。他想著那句描寫,盯著她胸前,想象著衣服下的美景,突然說,
「不如我們試試!」
「試什麼?」丑奴突然抬起頭問。
他立即臉紅的不能言語。雖然他在別的方面都很善長,可是在男女方面,她沒說錯,他真的是個童子雞,連那樣想一想,都緊張的不能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她的胸前,用自己的眼神回答。
丑奴不笨,回想之前的話,再看他這樣盯著自己,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的站起身把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然後哀求的說,
「洛公子啊,青焰國的大王啊,你不要作踐我了,你長的這麼好看,我長的這麼丑,我覺得連踫一踫你的手指頭都把你給搞髒了,別胡思亂想了。放心好了,這件事我會幫你記住的,等哪天打了勝仗,我看到漂亮的小姑娘一定會替你留意,把她月兌光了放到你床上!」
他听到她拒絕,本是生氣,听到她說最後那句話,又臉紅的說不出話。好久,才終于冷靜下來回來心神。
他剛剛瘋了不是?怎麼會對一個丑女人,一個結過婚的棄婦產生暇想?他欣賞她,佩服她,只是因為她的才學,難道他真的可以接受與他差距這麼大的她?將來,他可能會是帝王啊。
想想,統一天下的帝王,有著一個傷了半邊臉的帝後、、、、、、
那腦子一定是被豬拱了的人,才會放棄天下美色。
可是,為什麼否定她時,心中又有失落感?
如丑奴所說,夜里又劈里啪啦的下了一陣暴雨,早上天空卻是放晴,明媚的如洗過一樣。
兩人昨晚都是很晚才睡,那火堆已沒有一絲火星。洛恆看了看那旁的人,頓了頓壓著傷腿,朝前她身側爬了爬,她側著頭,手枕在頭下睡的正香,一看就知道是個很能自得其適的人。傷了的臉被她壓在下面,露出一邊皎好的面容。
他其實都忘了,那天大雨挖出來的女子是什麼樣的了,那時他根本沒想過他們有更多的交集,只以為是過路好心救了一個人罷了,也沒想到那樣一個低落的女子會有如此才學。
而現在,望著那熟睡完美的半張臉,他想,她從前應該是極漂亮的。不是那種一眼惹人注目的漂亮,卻是那種耐看型,越看越覺得她漂亮。
想起她竟然自己狠心的燒傷自己的臉,他憐惜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多麼狠心的女子啊,而那個男人又傷的她那麼深那麼深。
忍不住的,他悄悄低下頭,親吻了她的臉頰,呆呆的看了一會兒有些痴迷。
他想,她應該就是這樣的,安靜的熟睡著,似個孩子般安穩。
就在他想要抱住她時,她卻動了動翻身,他嚇了一跳,以為她要醒,急忙後退,沒想到沒退走,卻弄疼自己受傷的腿,連忙把手塞到嘴里咬住這才沒叫出聲。
低頭一看,發現她還在睡,只是平著睡了,另一半邊臉上的傷疤畢露。
多麼好的一張臉啊,就這樣可惜了。如果有好藥給她醫治,她這麼聰明堅強固執,應該也不會要吧,否則當年不會自己燒傷自己。
又突然想起,那時他找晴天拿藥時,晴天只給他一只平常的燙傷藥,如果他當時以公子的架勢訓晴天,堅持要拿玉肌膏給她,說不定,她的臉現在也只是有淡淡的疤罷了。
唉,他在心里嘆惜一聲,突然發現自己盯著她這麼久了,萬一她醒來發現、、、、、自己腿疼又退不走,只好搖醒她,就算她問,他也可以說,我是特意為了叫你才移過來的吧。
丑奴被推了三下才醒來,昨晚睡太晚了,早上有點兒起不了。倒沒洛恆想的那麼多,只是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格外冷,像是不知道他是誰一樣,然後突然一張大嘴,一個大哈欠,便伸著懶腰起床了。
洛恆吐血不已。好歹他也是青焰國的國主,她怎麼能一點兒都不再乎的在他面前如此失禮?姑娘家的怎麼可以張那麼的嘴、、、、、她應該蒙著嘴優雅又淑女的打哈欠的。
唉,經過昨夜,他也明白了,只是因為她的才學,他給她帶的光環太高,其實,她不過是尋常女子一樣罷了。哼,甚至她還沒有尋常女子好,怎麼可以隨便問男人那種問題?
正在他暗暗誹月復她時,她卻突然架起他說,
「走吧,洛公子,出發了!」
那聲音,那神情,活像她是大爺,而他就是個惹事的小孩兒一般。
他討厭這樣的劣勢。昨天若不是為了救她,他會淪落如此?固執的推開她說,
「不要你扶,我自己會走!」
他根本連站都站不穩,推開她自己就要往地上倒。她猛的傾身過去扶他,因為傾著身,雙腳沒平穩著地,而他的身體又過于高大和重,于是人沒扶住,倒是和她一起倒下了。
她上他下。
還好沒出什麼窘事,只是眼對眼罷了,只是他那雙眼睜大的有些異常,她想,估計是近距離看她太丑給造成的。
訕訕的要爬起來,他卻突然倒吸了一口氣,雙手緊緊攥著她的雙臂都發疼了。
她突然恍悟的說,
「不會是壓到你腿了吧!」急急忙忙的要爬起來,卻又因為他緊抓著她的雙臂不放又栽下來。
他突然暴喝一聲,
「你別動了!」
她正視他,發現他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一樣,連忙問,
「你怎麼了?」因為擔心他的腿,也沒亂想一些別的東西。
倒是他紅著臉瞪著她,眼神陰狠的欲吃人一樣。
她果真不敢動了。
洛恆窘迫死了。要是被她知道,他這個童子雞一大早這麼容易發情,肯定會被她笑掉大牙。想到自己會那麼丟臉,就陰狠的死瞪著她。
可那份炙熱使終不退,他拼命的盯著她半邊燒傷的臉,想讓那難看的疤痕褪去心中些許熱意,讓自己不要那麼難堪,可是,為什麼,越盯著她,越覺得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漂亮,連那半邊燒傷的臉,都如此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