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舉國祥和,各處松懈之時,太子妃當街被劫。據目擊者傳,皇太子和太子妃的車隊前後護衛五十多人,乃敵不過從天而降的十三蒙面大俠,蒙面者之一,搶得太子妃,便一個漂亮的翻轉落到馬鞍上,隨即策馬北區,因為北門最近,完全可以趕在皇宮得報前出城。余下十二人個個伸手非凡把太子和護衛死死截住,竟無一人月兌身去追堵劫走太子妃的那騎,五十護衛就像一棵棵被砍倒的高粱,逐一倒下,只有太子吾非空手抵抗,最終逃月兌回宮報信,十二劫匪一看太子往皇宮方向逃去,卻不追趕,一聲呼哨響起,十二人躍上街邊的屋頂,瞬間飛散。
隨後皇宮戒嚴,畫有太子妃畫像的布告一個時辰後貼滿全城,告示曰︰今太子妃不幸被劫,特布告天下,無論官商百姓,見攜太子妃之人,立報,官府重賞,見著白衣的太子妃,立報,朝廷重賞。
聖上和太後惶惶不安,皆在考慮治國之道是否太過仁慈了,以致劫匪敢光天化日之下劫走太子妃。
龍吟帶著禁衛軍全城搜查,吾非太子發瘋一般親自帶人出城追蹤。
愛女失蹤,白崇風心急如焚,卻不敢告訴夫人左靈兒。
秋水不相信如塵能被輕易劫走,但是如塵下落不明卻是不爭的事實。她和秦莫思明知此時劫匪早已走遠,在皇城內外掘地三尺也無濟于事,遂召集姐們開會,商量對策。
三天內,姐們陸續到達白府,只有四姐幫遲遲未到,按理說四姐幫分管皇城內外,她也無非是坐鎮皇城指揮,路途最近,應該到的最早。
「四姐幫到」有人通報。
柒蘭兒小跑著進來了︰「來晚了,來晚了,有事情耽擱了。」
未及大家發言,柒蘭兒就說︰「我知道二姐花召集姐們開會所為何事,皇宮秘密派人送來十萬兩黃金的定金,請大姐閣查探大姐大的消息,事成,再付二十萬兩,據消息報,皇國還將委托其他各國的組織查探大姐大的消息。」
秋水說︰「太子妃失蹤三天了,皇國上下均已貼滿告示,劫匪要麼把大姐大藏于絕對隱秘的地方,不易搜查出來,要麼以他國為目的地正在途中,大家還是暫時放棄其他買賣,全力查訪頭兒的下落吧。」
「我覺得不必要查訪,大姐大總有一天會平安歸來。」
一語出,四座驚,大伙的目光刷地投向了秦莫思。
「大姐大功力深厚,技藝超群,就是劫匪武藝再高也截得片刻,掌控不了始終,她如果想逃,早已經回來了。」秦莫思的話讓大家多出了思路。
「有道理,我們目前所要做的還是各處查探,只是須得對朝廷嚴密封鎖消息,而不是向朝廷報告消息,必要時要掩護大姐大的出行。」
姐們得命各自散去,秋水卻听得如塵房間的窗一陣撲騰撲騰的響聲,她進屋打開窗,雷霆將頭伸了進來。
秋水解下雷霆腳上的油紙封,展開里面的紙條︰妞,同心結收到,我想死你了,十五必到陪你看花燈。
秋水長嘆一聲︰愛一個人,沒有道理可講,那是前生的緣分,幻化了今世的牽絆。
墨月的雷霆宮和皇國的大姐閣及風國的西風閣有所不同,大姐閣屬于江湖組織,西風閣江湖和朝廷兼顧,都靠搜集和出賣情報為業,所以內部人員眾多,結構龐大,在江湖上也赫赫有名,而雷霆宮卻是虞國的皇家組織,查探的也是與國家安危有關的情報,因此在江湖上並不出名,但在各國的朝廷和內部府衙卻相當有威望。
南歸的二十多天里,墨月嘗盡了寂寞,貪戀一汪凝眸,留連一眼濃情,如畫江南,無你何歡剛過了初二,墨月便出行了,多加把勁,十五前可以輕松趕到皇城。
一路上歸心似箭,不覺已是初七。
墨月正在路上,雷霆宮卻傳來的消息︰皇國十萬兩黃金定金,尋太子妃下落。
太子妃會是如塵嗎?墨月一念起,心欲狂,他日夜兼程,初十傍晚便趕回了白府。
不願意相信的,偏偏是真的,當秋水敘述完如塵那天被劫的經過,墨月崩潰了。
是誰劫走了如塵?皇上面前一品帶刀侍衛長的千金,當今皇國的太子妃,隱秘身份卻是特務組織大姐閣閣主,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雷霆宮的人員除了墨月和慕容蔚,都有代號。
墨月隨即傳書蒙國的赤橙黃綠,皇國的江河湖海,虞國的青藍紫,風國的春夏秋冬,命他們放下手中一切事務全力查探皇國太子妃下落。
那麼,究竟誰劫走了太子妃?
風國的邊界,一輛馬車緩緩行進著,就要靠近皇國最後一道關卡,巳時才開關門,因此關前零零星星坐著等待出關的人。
馬車停穩,一風姿俊秀的男子掀簾探頭看看關口,須臾便縮回頭去,車簾復歸寂靜。
那男子的一探頭,即深刻入了一位女子的眼,此女粉面桃腮,膚光勝雪,煙綠短衣,碧綠馬褲,肩披墨綠披風,足蹬黃皮小靴,冬日的晨風里洋溢著她清雅靈秀的氣息。
此女是大姐閣的五姐伊妹兒,只因大姐大被劫,她也正欲出關前往風國查探呢,伊妹兒,七劍之秦無塵關門弟子,年方十八,十三歲隨秦莫思進入大姐閣,歷時五年磨練,已成大姐閣資深偵查高手。
伊妹兒生性頑劣,她一向對男子坐馬車心生鄙夷,此刻又見此男長眉若柳,俊美絕倫,不過二十年歲,正是頭角崢嶸的風華年景,如此俊美小男不騎馬卻坐車,多浪費了一副好皮囊呀。
她款步走近馬車,伸手就掀車簾,還沒掀開,手就被捉住,隨即她被推搡著退後了兩步,那個男子也跳出了馬車。
「怎麼了,女娃,想劫色啊。」
「我要想劫你這種色,不費吹灰之力,可我討厭你這種坐馬車的珍品男,不想劫,哼」話畢,伊妹兒扭身就走。
開關門了,守關的士兵,高聲叫道︰「騎馬的下馬,坐車下車,例行查驗。」
兩邊另有手拿太子妃畫像的兵士對照著人群逐一端詳。
伊妹兒牽著馬沿著右列慢慢近前,看見妙齡少女,守關兵士格外小心地對著畫像看了一遍又一遍。這當口,那輛馬車也在左列接受了盤查,只听兵士喝道︰「下車」
「我娘子就要生了,不方便,能不能不下車?」又听男子商量的語氣說話。
「不行,車上之人,統統下車。」守關兵士沒得商量。
男子無奈,繞到馬車右側伸手牽出一女來,伊妹兒很想知道珍品男的娘子是怎樣的極品女,于是拿眼瞟去,卻嚇了一跳,那女子包的頭巾被守關士兵一扯,守關的士兵也退後了兩步,伊妹兒也吃了一驚,這女子一臉的大疙瘩小疙瘩,還流著黃水,分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容顏了。
守關士兵拿著畫像對照著,嘴里似是自言自語︰「太子妃的容貌傾國傾城,此女的臉慘不忍睹……太子妃衣服是白的……此女衣服是黑的……太子妃還沒入宮……此女挺著個大肚子……嗯,一樣不符,過」
男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女子往前走幾步攆上了馬車,伊妹兒從他們身邊牽馬走過時,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臉,那張臉重新被頭巾包好,只露著兩只眼楮,只是那眼楮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似的,那雙眼楮竟然與伊妹兒的目光對視了一下。
一出關,馬車就風馳電掣般疾行起來,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天太冷,快馬拉風,伊妹兒不疾不徐地走著,她倒奇怪那輛載著孕婦的馬車怎麼跑的那麼快,不怕把孩子顛掉了啊,這樣隨便一想,她卻愣住了,那雙眼楮不是一般的熟悉,那樣絕美的雙眼,伊妹兒就只在一人臉上見過。
大姐大,我終于逮到你了,等等我——
伊妹兒大叫一聲,打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