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公主大婚,即日起移居玥瑤公主督建的駙馬府。千支梅被太子玥踢了命根子一腳,腫痛難消,大婚前一直湯藥不斷,竟致失了往日的風流倜儻,連走路都打不起精神,婚禮那天也是勉強裝出點笑容來應付賓客,晚上客人散盡,皇上皇後皆已回宮,太子臨走前還給了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讓他驀然覺得自己之前的風流瀟灑只是提前預支了一生的快樂。
婚房內,富麗堂皇,彩燈高照,千支梅疲憊地倒于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喜帳的頂部,他的腦海又浮現起了那個白衣飄飄的身影,那個身影,不管何時,揮不去抹不掉地深刻,是因為愛,要苦苦思念,還是因為恨,要魂牽夢縈?她燒了他的百處圖,滅了他精心計劃多年的夢想,火苗騰起的那一剎那,他的心上從此刻進了一個身影,他要掠奪她的一生來報復來解恨來踐踏,這張婚床上即將躺倒的為什麼不是她
千支梅的狂想終在小腿上突然一痛中停止,他坐起來,毫無表情地瞪了一眼玥瑤。
一身珠光寶氣的玥瑤抬腳再次踢了千支梅一腳︰「替我寬衣,我要睡覺。」
「替你寬衣?不是有宮女麼。」千支梅沒好氣地說。
玥瑤尖叫著說︰「我今晚不要宮女,就要你伺候,怎麼著」
「好好好,我伺候你。」千支梅話這樣說,口氣並不是妥協的口氣,他把玥瑤的衣服一件件剝下扔到地上,然後一把推倒在床,幾下甩月兌了自己的衣服,他撲了上去。
舌忝吻……齒咬……揉搓……
毫無動靜。
欠起身,拉近了摩擦,依然毫無動靜。
千支梅跳下床,翻出自己的**湯,喝了兩口,回到床上後,一改多日的陰郁神情,媚藥的作用下雙目赤紅,情緒激昂地抱著玥瑤又蹭又咬卻沒有實質性的進攻,玥瑤心急火燎地伸手去模,一模之下,心火直退,口中哭一樣地說︰「千支梅,你還是讓我去死吧。」
「再過一會就好,再過一會就好……」千支梅一疊聲地說。
折騰快到天亮,千支梅也沒有好,反而趴在玥瑤的身上睡著了,玥瑤一翻身,狠狠地把千支梅推下床去。
……
西風有重要任務需要親自出馬南京,臨行前的晚上對如塵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離開西風閣一步。
事情辦的比預期的還要順利,西風帶了兩個隨從急匆匆往回趕。
還有一天即可到達西京了,這天正午,途徑一座荒山時,山間突然起了濃霧,西風勒馬端詳時,那霧輕渺渺就向他壓來,回頭再找來路,也是煙霧彌漫,西風轉了兩圈,竟是再也不知方向。
這霧,真是沒見過……
西風走了,如塵更是度日如年,看著隔開世間的那堵牆,她還是忍耐不住,終于拉上面紗飄過了牆,急急穿過幾條小巷,她迷路了,不知道怎麼才能出了小巷到達大街,來回折返了幾回,還是決定飛上屋頂辨認方向,起身飄向屋頂的當口,風吹開了她臉上的黑紗。
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了,如塵飄入巷內,巷口堵著一人。
季小灣
如塵仗著自己臉蒙黑紗,因此故意裝不認識要從小灣的身邊溜過。
「且慢,大小姐。」季小灣橫臂攔住如塵,另一條胳膊也往牆上一搭,把如塵圈在中間。
如塵瞪著小灣︰「我不認識你」
「你真敢不認識?」
「我就是不認識你」
「那你說你叫啥名字吧。」
「墨千與。」
「姓白改成姓墨,白衣服換成黑衣服,嘿嘿,太子妃,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要抓你到皇國領賞去。」小灣沖如塵的眼楮很可愛地一笑。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小灣原來這等德性啊,看著他張開支撐在自己肩兩側的雙臂,如塵緩緩拉下面紗,一張燦若桃花的笑臉展現在小灣眼中。
「 ,我曾經的媳婦就是好看」看著那張臉,小灣使勁迷糊了,唉唉,俗話說的好,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正天天想媳婦的小灣。
嘿嘿,要的就是這效果如塵兩手迅速地撓上了小灣的腋窩,小灣受此突然騷擾,咧嘴大笑著彎下腰。如塵比箭還快地跳出巷口,溶進街上的人流。
逛了一圈,沒見著小灣跟著,如塵手拿一串糖葫蘆想回了,可她不認得路,于是拉住一位斗笠低低,破衣爛衫還挑著一擔子柴的漢子,問西風閣怎麼走。
「西風閣啊,跟著我,我經過西風閣。」那人嘶啞著嗓音說。
「謝謝啦」如塵面紗蒙著口鼻,跟在柴擔子後面,慢悠悠地走著,跟著跟著,如塵停步了。
西風閣乃豪華府邸,需要轉進小巷走麼?如塵扔掉糖葫蘆拔地而起,跳到挑擔人前面。
「季小灣,你莫非真想抓我領賞去」
季小灣放下擔子抬起頭,笑得傻呵呵的,如塵一巴掌煽掉了他的斗笠。
又兩日,秋水也來到了西風閣,詢問墨月可曾到了西風閣,如塵驚︰「我不是說暫時不告訴他我在西風閣的嗎?誰人向他透露的消息?」
「我們沒有透露,是他接到你派人送去的信當即就往風國而來了。」秋水說。
「我信上根本沒說我在哪里。」如塵皺起了眉。
算算日期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天,而到西京只需要十天的行程,墨月出了什麼事了?
喚來五姐伊妹兒,如塵要她立即查清墨月往西京的路線,伊妹兒領命走了。
小灣心里癢癢的,他央求如塵道︰「我也加入你的大姐閣吧,我本來是來投西風閣的。」
如塵白了他一眼︰「你先考慮好是加入西風閣呢還是加入大姐閣。」
「我當然加大姐閣,跟著媳婦混。」
「季小灣,你放肆,既然要加入大姐閣,對閣主應該畢恭畢敬稱呼大姐大,你可願意?」秋水敲了一下小灣腦門。
季小灣把胸脯一挺,大聲說︰「願意請領導指示。」
「小聲點,隔牆有耳。」如塵叮囑道︰「信被做手腳,西風閣必有奸細,我們要小心為妙。」
幾天後,墨月的行程路線查明了,問題出在堯溝縣到西京之間這一百里路程中。
西風,西風還沒有回來,西風手下傳信到南京方面,南京卻說閣主早已返回。
如塵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急召秦莫思速至西京。
秦莫思到達西風閣又是幾天以後,西風失蹤,可以理解為了江湖利益,而墨月是奔如塵而來的,為什麼也離奇失蹤?這兩件事有關聯還是無關聯?
秦莫思盯著如塵問︰「大姐大到了風國後,可曾和別人結下仇怨?」
「貌似沒有。」如塵只在西風閣後院轉轉,連前廳都不去,也不認識西風的手下。呃,如塵你忘了嗎,你好像把公主氣的不行啊。
「呃,我差點打了公主,其他的真連一只小貓都沒得罪過。」如塵想起來了,也有點明白了。
玥瑤公主為西風親自煲湯給她喝摔過醋壇子,後來卻閃電般和千支梅成親了,這里面有何蹊蹺?墨月是如塵的心上人,他如果有個意外,無異于一支隱形的劍直插如塵的心髒。
「小灣,你今晚開始負責查探駙馬府。」如塵吩咐。
「是!」小灣領命而去。
連續二天小灣回來復命,皆是駙馬府沒有任何異樣。
第三晚,小灣剛避開巡邏衛隊跳到天井,一方黑帕直撲臉上,一種濃濃的怪味吸入了鼻子,小灣軟癱倒地。
小灣兩天沒有回來,看來,西風和墨月的失蹤果真和駙馬府有關。
接著,秦莫思報來消息,應柔在西京出現。
應柔這時候來西京所為何事?
如塵擰眉冥思。
三月十五了,月圓如盤,涼意侵心,如塵默坐窗前,品著一室的清冷。
她在等二更人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