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支梅被綁在太子的宮中。太子弱弱地問西風如何處置時,西風黑著臉擠出一句話︰「成全他們。」
太子不傻,這話的意思他听懂了。
千支梅的下面,火燒一般疼痛難忍,兩腿中間的那玩意兒正在越腫越大,听見西風的話,他把頭昂起來,很卑鄙地說︰「你們又不是沒看見,是公主她上我的,倒霉的是我,失貞的也是我,我不要娶她,我自己有想娶的人。」
「什麼什麼」太子回身又踢了千支梅兩腳。
「太子殿下,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弄來。」千支梅盯著太子說。
「想我放你?別做夢了我已經請示了父皇,現在立馬派人火速送信皇國,條件只有兩個,一、娶玥瑤公主為妻,一輩子俯首帖耳,二、割讓皇國領土金谷縣等十五縣賠償,風國不再追究你的過錯,你猜猜你的皇帝姐夫是重視你,還是重視領土吧。」
千支梅一听,沮喪地垂下頭,答案很明顯,他的命哪有十五個縣重要,皇帝姐夫才不在乎他是否幸福呢。
天還沒亮,羽寰宮里,玥瑤瘋狂地摔著茶杯,扯著帷帳,踢著凳子。
「是誰」
「是誰」
「是誰算計我」
到底誰把她的相思引掉包了?玥瑤迅速在腦海里進行排查,千支梅?龍哈?西風?他們的酒喝了不少,她結相思引之前,去別院確定了他們的鼾聲,可能性極小。
墨千與皇國的太子妃據說輕功上乘,她有重大嫌疑。
念及至此,她風一般闖進如塵的房間,看見如塵衣衫整齊,好好地躺在床上,臉上的表情甜美嫵媚,讓玥瑤更生嫉妒。白如塵皇國的太子妃你在自己國家把太子的魂兒勾跑了,又跑到風國來搶我喜歡的男人,我今天就是得不到西風了,也不能讓你遂心。
一念冒出,她轉身跑回自己的寢宮,步子急了點,一陣火燒火燎般的疼痛,她咬了咬牙,放緩了步伐,走到自己的床前,抱起自己床上的紅綢被子,又回到如塵的房間。
隨著如塵被選為太子妃,她的美和奇特的生活背景都被宣揚了出來,如塵身中黑白咒已為多國所知,此刻玥瑤抱著紅綢被站在如塵的床前,嘴角勾起一抹陰毒的冷笑。
黑白咒不就是怕紅色嗎,披紅必死……
玥瑤咬起牙展開被子,就要披到如塵的身上,卻覺得手臂一緊被人攥住,隨即連人帶被子被重重地甩到一邊。
「玥瑤聰明反被聰明誤,我警告你,你再敢加害如塵,依然還是一樣的自取其辱。」西風忍著憤怒,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
西風言語的溫和,給玥瑤的心中增添了一絲希望,她向前爬了兩步,一把抱到西風的腿哀哀說道︰「西風,這是有人設計害我的,我用的相思引,明明是想跟你共度良宵的,怎麼會變成千支梅,這不是我有心的,你就原諒我一回好嗎?」。
「我們不可能了,你好自為之吧。」西風木然不動。
「西風,以後你說什麼我都听,好嗎?我求你原諒我西風,原諒我……」玥瑤聲淚俱下。
「來人,公主累了,扶公主回寢宮休息。」西風沖門外喊了一聲,天就要亮了,羽寰宮的人早已經起來了。
進來兩個宮女一齊伏地︰「恭請公主回寢宮休息。」
當著宮女的面,玥瑤不好再撒潑,只好把手伸給宮女,兩個宮女扶起玥瑤走了。
西風坐于如塵的床前,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後靜靜地看著。
如塵應該是做了一個甜美的夢,兩頰粉紅,艷比桃花,西風的目光在柔和、在迷離、在走失……
幾聲鷹的嘶叫,清晰入耳,如塵從床上忽地翻坐起來,沒顧得上穿鞋就沖出了屋子。
「雷霆雷霆雷霆……」
如塵跳著向空中擺手,雷霆,不要不理我呀,我下次一定使勁學吹 哨,雷霆,雷霆……
老鷹在空中盤旋著,並不理會如塵的激動。
「雷霆」如塵依然跳腳喊。
老鷹繞了幾圈向東而去,並漸漸遠了。
「二黑也和你一樣笨,它老學不不會說姐姐,你老學不會吹呼哨喚雷霆,你也要勤學苦練哦,不然哪天用著雷霆了它不理你。」墨月的話終于應驗了。
西風用披風裹著如塵擁進了屋內。
如塵失魂落魄一般,眼楮里布滿絲絲失落,她轉身抓住西風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西風,我要回家西風,帶我回家。」
如塵寂寞的目光夾帶著一絲絲的柔弱,還有一點點的嗚咽,讓西風的心瞬即絞痛,他把如塵攬在胸前,喃喃著︰「如塵,你這樣讓我好難受,怎麼做才能讓你快樂如果你覺得回家做太子妃會比在風國快樂,我二話不說就套馬送你回家。」
「西風,你說想一個人想的柔腸千結是什麼滋味?」如塵伏在西風的胸膛上鼻子發酸。
「我知道,想一個,頭腦絲絲縷縷不絕,心上恍恍惚惚不舍。」
如塵抬起眸子︰「你真知道啊,那麼你心上的那個人是誰呢?」
「也許這一生我們修的緣分太淺了,萬千眷顧,百次回眸,也不曾驚動她一個眼神……」
「西風,心中有愛,就是最美的風景。」如塵離開西風的胸膛,重新躺回床上︰「替我送一封信回家好嗎?」。
「好,我們先離開羽寰宮。」
西風護送如塵的馬車緩緩駛出羽寰宮,他們的身後,一雙恨恨的眼楮跟著馬車移動。
墨月︰見字如唔,妞平安,勿念。如塵。
如塵只此幾字,西風派人送往中皇。
春天越來越暖,廊檐下,燕子成雙,輕語呢喃。
墨月手攥同心結,痴立于窗,大姐閣應該有了如塵的消息,只是秋水只字不露,窗外,一樹的桃花也開得寂寞,微風吹過,抖落的都是片片溫情。
「姑爺,你的信。」不知何時,墜兒站在了身後。
墨月︰見字如唔,妞平安,勿念。如塵于西風閣。
西風閣?墨月兩眼放光,回頭沖墜兒大叫一聲︰「墜兒,備馬」
這封信在如塵寫的基礎上多出了「西風閣」三個字,墨月不知道這封信已被人做了手腳,他只知道,不管真假,他必須前往西風閣一探究竟。
皇城郊外。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哥哥請留步吧。」應柔平靜地說。
「柔兒,我還是想要你留在沙家堡,這麼多年了,你對我的心就一點點感應也沒有嗎?」。沙冰一臉的蕭索。
應柔側過臉,微笑了一下說︰「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我只把你當成我的哥哥,從沒有其他想法,別逼我,好嗎?」。
「柔兒,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了,我們遠離江湖,在沙家堡安安靜靜過著平凡的日子,不好嗎?」。
「哥哥,柔兒的心已許他人,永遠都不可能屬于你,如果這份執著最終依然是空,我也情願讓心底的寂寞化作隱隱的傷痛……」
馬蹄聲里,人終去。
風口處,沙冰一眼無處凋落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