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塵料定跑的再快,白無常也照樣追的上,心里暗暗想死定了死定了。
「別走直路,拐彎到我這來。」一個聲音透著鎮定和沉穩,從左側傳來。
判斷不準聲音的主人是敵是友,剎那間的猶豫後,如塵還是提著劍狂奔而入左側,奔了十幾步,一棵樹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猛地一拉護在了身後,如塵只看見一個白衣飄飄的書生背影。
書生手執一把紙傘將它拋往空中,旋轉的紙傘射下萬道金光,忽地罩住了追蹤而來的白煙,白煙團成一團並在慢慢縮小,只是眨眼間功夫,煙團消失,地上躺著一段白骨。
書生手一攤,正在召回紙傘。
「啊啊,你好厲害啊」如塵高興地鼓起掌來,跑到書生面前,就著紙傘的金光,如塵盯著那張臉不說話了。
「怎麼了,你似乎認識我?」書生收好紙傘夾于腋下。
「你不就是我在牛馬市買馬時多管閑事的那書生嗎?你不是在虞國嗎,為什麼到這里了?」
「哈哈,是麼,人生何處不相逢哪,我有腳想到哪就到哪,自由的很,不像你有尾巴跟著。」書生望樹林外走,如塵跟上。
「嘻嘻,你還知道我有尾巴?那是幸福的小尾巴,但是暫時被我甩掉了。」
「不然——」書生回頭大笑︰「明天此時絕對回到你身邊。」
切吹吧,你莫非會神機妙算?但是想到他紙傘的威力,如塵還真不敢小覷他,于是一點心理活動也只好停止。
「喂,我稱呼你什麼呢?大仙?大神?法師?神仙?」
「在下文隱,非妖非鬼也非仙。」
「也非人?」如塵竊笑。
「文某凡人也,如假包換。」文隱飄得飛快,如塵只好用輕功跟上。
「呃,用你這神傘收了姬軒子吧,他吃了玥瑤如果真的長生不老了,人間又要添多少滄桑。」
「姬軒子已經離開我們三十里路了,那追啊。」文隱說。
「啊,那還如何追得上?」如塵剛要上馬,聞言立刻泄氣。
文隱笑了,他月兌下一只草鞋,閉眼默念著,就看那只鞋子越變越大,如塵的眼楮越瞪越圓,最終閉眼長嘆︰「唉——原來俗世還有這等高人,我活了17載,幸虧遇上了。」
兩人坐進鞋子里,如塵捏住鼻子說︰「我聞見你的腳臭味了。」
「將就吧,你以為有幾個人能聞到我的腳臭味?也就你啦。」
文隱用布帶穿過草鞋的縫隙把如塵的腳綁好,美其名曰為了安全起見。
然後他神乎乎地閉眼默念了一番,又模模鞋尖說了句「飛」,鞋子晃晃悠悠地飛上了半空,如塵緊張兮兮地抓緊文隱的胳膊,「你這招學的牛不牛啊,別突然掉下去啊。」
嘴上擔心著,這鞋子還真的劇烈搖晃著下墜了。
「娘呀你這招學的還真二五啊」如塵害怕的死命抱緊了文隱,「爹啊娘啊,說不定來世再見了,大墨魚,救命啊。」
「你不是有絕頂輕功嗎?」。文隱突然說。
「我的腳被你綁起來了呀」如塵瞪眼。
「我師父從小就教導我說,紅顏多薄命,拯救紅顏保衛紅顏是我的職責,這次保衛不了你是我的失職,文隱替你解開腳,你自己保衛自己吧。」
「快呀快呀,快墜地了呀。」如塵叫嚷著叫嚷著雙手就被捉住了,一道藍幽幽的光線飛速綁起了她的雙手,再然後文隱攬過如塵的頭,竟然把嘴巴湊了上來,啊,要非禮原來他也不是好人啊,世道險惡,又是遇人不淑啊,嘆只嘆手腳都被綁起來,又能奈何如塵恨恨地扭轉臉,卻被一雙手扳了回來,文隱湊近如塵的嘴巴,一股溫熱的氣息悠悠吹在唇上,她瞪著他的眼楮,此人竟有此等惡習,親美女嘴巴前要先吹氣。
在如塵唇上吹了幾口氣,那張臉就離開了,並沒有預想的非禮舉動,如塵長呼了一口氣,再看大草鞋從空中落在地上無聲無息的,也並沒有出現顛覆事故。
文隱似笑非笑地盯著如塵的眼楮說︰「我想知道你剛剛都想些什麼呢?是不是想歪了什麼事情?」
「……」如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呃,還真是想歪了,可是他在我嘴上吹氣
「我封了你的口,讓你不能大喊大叫了。」草鞋重新飛上了空中,文隱抱著雙臂悠然自得起來,「我保衛紅顏的時候,最怕紅顏懷疑我的能力和大喊大叫,擾我念亂我心煩我神,因此封上你的嘴巴,只許我說,不許你說,明白了麼?」
憑什麼啊憑什麼啊你牛什麼牛,不就會點法術嗎,等我借你法術除了姬軒子,我還不鳥你呢,哼哼如塵在心里嘀嘀咕咕著。
姬軒子馬上馱著玥瑤打馬正奔,忽然發現前方有個巨大的草鞋橫在路中心,他放慢馬速近前細看,也沒覺得有啥異樣,于是馬踏草鞋就要躍過,草鞋忽然鑽出一根草繩飛快地裹住了馬腿,就在馬兒跌倒的同時姬軒子抓起玥瑤飛離馬背。
還未下落,卻發現將要落足的地方盤著一條毒蛇,姬軒子立馬提氣又起,找了塊石頭待要落上,卻發現石頭變成一口深井,此處有高人姬軒子再次下落足尖離地三尺時,手一松把玥瑤扔下了,緊接著他的腳往玥瑤身上踩去,玥瑤一聲慘叫,鼻口噴血。
「好個麻面黑煞,又麻又黑又狠,真是名不虛傳」文隱現身,手托一枚夜明珠,將這一方空間照亮。
姬軒子點按起手指頭,每點一個指頭即有一個虛影撲向文隱,那些虛影個個相連,速度奇快,根本看不清有多少個,頃刻間便將文隱團團圍住。
「幻影迷蹤」文隱口中輕出一言,便啪地展開手中的折扇,折扇上畫有一幅蜂蝶圖,只見文隱往扇面上輕吹一口氣,蜜蜂一只接一只從畫上飛下來,撲向那些不停飛走的虛影。
「幻影迷蹤」為巫法中上乘的法術,以閃走不停的虛影晃暈人的思維、晃花人的眼楮、晃亂人的神智、晃倒人的極限,唯一的破法是數清有多少個幻影。
等到蜜蜂不再從扇面上飛出,文隱大笑道︰「一百二十八。」
幻影速度慢下來,姬軒子再次飛快地點按起指頭,文隱的折扇上的蜜蜂又開始一個一個地飛出。
如塵飛身上前搶過玥瑤,把她抱到一邊,玥瑤用微弱的聲音說︰「老賊沒有教過我這招……」
「不怪你,也別在乎了。」如塵說。
「一切皆是虛幻,為人,一身疾苦,只是赤條條來,赤條條去。」玥瑤聲音漸弱,「佛祖,墨兒回來了……」
玥瑤面帶微笑合上了雙眼,如塵的懷中忽地一輕,玥瑤不見了,懷中只托了一方墨,如塵想定楮細端詳時,手上卻又金光一閃,什麼也沒有。
空中,一道金光向西,正在飄遠。
「三百三十五」
「五百六十八」
「九百八十四」
「一千三百九」
幻影包圍,看不見文隱的人,只听見他不停的報數聲,是的,他沒有暈沒有花沒有亂也沒有倒,一直很清醒。
姬軒子有些沮喪,停下數數,幻影即刻消失,蜜蜂也一一飛回折扇中。
被這書生一糾纏,玥瑤已經回天,想吃玥瑤肉的幻想已經破滅,姬軒子惱怒異常,從身後的背囊里掏出一瓷瓶,仰臉喝下里面的巫水,然後晃了晃身形,變成一個老太婆。
文隱樂不可支,「喲,你這一變性,還沒原來好看啊。」
姬軒子又模出一瓶,仰脖子滴入口中,隨後又晃,老太婆不見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文隱繼續大笑,「哈哈巫山迷魂系列迷魂霧迷魂陣迷魂女兒香,來吧,讓我看看徐娘半老的女人怎麼迷我。」
姬軒子掏出小銅鏡照了照,又從背囊里模出一小瓶,這次喝完小瓶里的巫水再一晃,變成一個十幾歲少女,整體看細腰微步,裊裊婷婷,再看頭上,雲鬢低垂,玉簪搖情,最**莫過于那張小臉,眼含春水,面如凝脂,唇紅齒白,嬌笑盈盈,文隱的視線不知不覺往下又移了二寸,但見胸脯雪白,清晰入眼,胸部飽滿豐腴的仿佛就要脹破衣衫噴薄而出。
文隱一怔,他是沒有想到丑陋的姬軒子竟然可以變化成如此曼妙的佳人,他看了看如塵說︰「身邊有現成的美人都沒迷倒我,這個美人身上有妖氣,我怕支撐不住了。」
如塵掩嘴,「那就迷唄,你迷了表面,忘了實質,肯定出不來了。」
「說的不錯,不過要戰勝他,還需要你協助。」文隱將夜明珠置于一塊石頭上。
「怎麼協助你?」如塵問。
姬軒子變身的女子輕扭腰肢,款款舞動著身姿,圍著文隱和如塵旋轉起來,空氣里,濃香陣陣,絲絲縷縷地直往鼻孔鑽,文隱一把抱住如塵,將面孔埋入如塵的脖子,如塵身上是另一種異香,他深深地呼吸著。
「為什麼突然輕薄我。」如塵身體沒動,那香氣竟然也燻的她頭腦昏昏。
「協助我破了迷魂女兒香。」
為什麼要這樣的協助?如塵在腦海中糾結著。
姬軒子輕盈地旋轉著,舞動著,一波又一波的**香沖擊著文隱,文隱努力穩住身體,一邊深吸如塵身上的體香來抵消**香的入侵,一邊在腦海里不停地強調著「那是男人那是男人那是男人那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