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月 第四章 綠衣小素

作者 ︰ 風過雲芊

小普陀山下,普陽鎮。夜幕深沉,但小小的普陽卻燈火通明,映亮了半邊天空。

在各式各樣的花燈中,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只見一白衣少年在人海之間上躥下跳,興奮異常,時不時還喊上幾句,引得旁人怪臉相迎,當然就是那傅喬噬了。

後面的藍衣少女正在左右小攤間玩鬧。剛想帶上這家的大面具嚇一嚇挽著自己的白衣少女,發現她早已對著自己樂開了花,美得路人駐足觀看。听見前面少年怪叫幾句,又相視大笑。

一紅衣女子緊隨其後,忽的眼前一亮,沖向前面的首飾攤,將那七七八八的漂亮鐲子套滿了整個手臂,又揚了揚,心滿意足。正是那下山的一行人。

應芸擺弄著鐲子,嘟喃著︰「兮月,要不要帶點兒什麼給師姐?你說也真是,哦,以前看過花燈會再看一次也不錯啊,這麼急著回去……」

南宮兮月一笑,帶著面具轉過頭來︰「二師姐,大師姐嗜睡呢,她能堅持陪我們走到這兒一定是困得不行了,你就別念她了。那鐲子嘛,你要不怕師姐敲你腦袋買給她便是。嘻」言罷又一笑。

又聞前面怪叫一句,想是那傅喬噬無疑了。應芸撂下鐲子翻眼道︰「那少根筋的家伙能不能不要興奮得像個白痴啊,丟臉死了」

南宮兮月捂嘴一笑,見傅喬噬向前跑去,消失在人群中。

顏沐予一急,便抽出挽著兮月的手欲向前追去,卻一把被應芸逮住︰「追他做甚」

沐予撇嘴︰「我要找喬噬哥哥」

應芸卻揪得更緊。

兮月覺好笑,分開二人,向應芸道︰「今日隨著她好了,師姐。」又向沐予道︰「別走太遠了,走丟了就不好了。」沐予嫣然一笑,向前跑去,也消失在人群。

「盼著她走丟哼,兮月,我們倆慢慢逛」應芸拉過南宮兮月,又快步向前走去,想是去追那沐予。

師姐啊,你啊你。兮月見狀暗笑,也加快了步伐。

「喬噬哥哥」沐予追上少年,叫道,卻見少年站在一燈籠攤前擺弄著什麼。

走上前去竟見他在做燈籠,那表情有模有樣,可那燈籠叫人好生無語,不知為何物。

見沐予來,便興奮地應道︰「我買了一盞花燈,老板便教我做,我想替你和兮月一人做一個,不知道應姐姐喜不喜歡便沒給她做了,怕做的難看訓我一頓便不好了。」說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嘿,在這兒呢「不一會兒又見南宮兮月與應芸尋過來。只見應芸搶過一盞花燈直呼漂亮,又瞥見另外兩個,大皺眉頭︰」老板,怎的這兩個如此丑?「

「才不丑呢,喬噬哥哥做的……」顏沐予小聲嘟道。

「老板,生意可好?」南宮兮月舉起一個花燈看看,又放下來看著老板問道。

「好,好得很吶。元宵花燈會開宵禁,生意就多了」老板一邊與他人賣燈,一邊與兮月說著,「哎,仙子,你們是從仙山上下來的嗎?」。

南宮兮月一愣不知在呼誰。應芸聞言大樂,立即接過話來︰「對對對。」

「見你們這模樣我已猜得七分,不想真被我老王遇上了,三生有幸吶仙子,我老王別的什麼沒有,就花燈多,來來來,隨意挑,莫嫌棄。」

應芸一笑,又收手道︰「可貴?」

老板一擺手忙道︰「哎,仙子能收我東西那是我的福分,哪里能要錢呢」

應芸聞言一拍手便開始大挑特挑。另三人見狀伏倒。

夜已過中。四人也微微有些倦意。

「師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這里吵得我頭好暈。」顏沐予輕依著南宮兮月,半抬起頭問。

「回去?開什麼玩笑,你沒有听說明天還有好多好玩的嗎,那什麼晚上的煙火,我正想看呢。要回去你回去。」應芸一急便嚷道。

「是啊沐予,從這兒回山也得好些時候呢,到時候你可別在半道就睡著了。」南宮兮月偏頭對一旁的沐予說,又看向應芸,「師姐,不如我們找家客棧住下吧。」

「客什麼棧啊,多貴。我們是仙子呢,這里到處是房子讓我們睡。」應芸擺手。

南宮兮月一愣,忍笑道︰「那就請師姐隨意找個房子吧。」

應芸听這丫頭是在笑自己,而自己又不敢去真敲開別人家的門,弄不好吃個閉門羹就丟臉了。于是聳聳肩道︰「兮月,這你就不懂了吧,要找房子啊就要找農家的,他們質樸好心又大方,就這樣了啊,我們去郊外看看吧……」還未說完便急急向前走去。

南宮兮月搖搖頭,叫上了還在看燈籠的傅喬噬一同跟上。

普陽郊外。村落稀少,難見人煙。黑  一片不見燈火。

「應姐姐,我們要走到哪里去啊?這里怎麼這麼冷清?」走了許久,傅喬噬見周圍著實荒涼,便不禁問道。

「是啊師姐,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還不見人家。這是怎麼一回事?」南宮兮月拍了拍枕在自己肩上睡意朦朧的沐予向應芸道。

「等等,你們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一直未說話的顏沐予忽然將頭正起,向四周觀望,雖然什麼也看不清。大家一听,也緊張了起來,這荒郊野外的誰知道有什麼東西呢。

「是女子的叫聲」南宮兮月接著道。

「哇,我知道了,這里有妖怪」一旁的傅喬噬一副很興奮的模樣,「清幻師叔說過,在這種地方最容易有妖物了」

「吵……吵什麼都給我閉嘴」應芸大吼一聲,不知道是呵斥他三人還是給自己壯膽,「我們……」

「救命啊,有沒有人吶這什麼破地方啊」又一女聲傳來,「啊——救命啊都滾開啦」

「我們去看看吧」南宮兮月急急循救命聲跑去。

「哎,回來,你……」應芸喊道,卻也忙跟著他們跑了過去。

又一片寂靜,夾雜著女子的叫聲和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草地上滑過。

一行人來到一片空草地上,腳下軟軟的,卻不見任何東西。忽聞一旁的沐予大叫一聲,便跌坐在地上,捂著腳踝不語。

三人忙俯身去看沐予,卻借著月光驚見地上竟爬滿了蛇。有纏在一起的,有的在悠悠地滑著,好不嚇人。

「想是被蛇咬了」應芸急忙去撕衣服想扎住傷口卻發現這天蠶絲衣撕不破半點。

傅喬噬便一使勁從衣上撕下一條,遞給應芸,才扎住了這傷口上方。

「傅大哥,有勞你抱著沐予,我們速去找大夫」兮月向少年道,起身便欲走,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麼。

只見那沐予一臉羞澀,而這緊急關頭卻也顧不得什麼,見傅喬噬、應芸也無反應,也就沒有出聲,只讓那喬噬攔腰抱起,臉上緋紅一片,將頭緊緊埋進了少年的懷中。

又忽听得附近那女子叫喚︰「救命啊,救命啊」一皺眉,看了看沐予,卻向那女子聲音處跑去,竟見一綠衣女子癱倒在地起不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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