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月 一百一十七章 深潭驚魂

作者 ︰ 風過雲芊

樓見一時不敢再動,只能呆呆站在原地,連脖子都硬的發酸。再看那怪魚,卻也沒什麼反應,只偏頭慢慢游了開去,仿佛什麼也沒有看見一般。他斜眼瞥著怪魚游開,這才敢松下氣來,轉身見那怪魚游到不遠處便停了下來,用六只足站定,趴了下來,蛇首頭微微觸地掃來掃去,不時發出小狗才有的聲響來。

看到這里,不覺一愣,若非方才見識過它的厲害,現在一定會覺得這怪魚倒也可愛。

「還是莫要久留,先上岸要緊。」樓見心中暗道,便劃著水想往上浮去。剛游了幾步,到了那怪魚的斜上方,不經意間卻發現那怪魚的蛇頭下似乎有什麼在一閃一閃發著光芒,忙停了下來。定楮一看,發現那似乎是一塊能反光的東西,這怪魚正把它當寶貝興高采烈地玩著呢。

樓見一思,心跳了起來,這莫不是那沉入水底的逆祇鑒吧!

想到這里,再也定不下心來,哪里管自己的生死,便小心向怪魚游去,待慢慢靠近了些後,便看得明明白白,那真是一個銅鏡模樣的東西,四周瓖著各種奇怪的青玉片與寶石,似乎還有細小的紋理與圖案。樓見腳下踩實,輕輕向那怪魚的蛇首走去,怪魚偏頭瞪向樓見,見樓見也無什麼要攻擊自己的意圖,便怪叫幾句繼續埋首游戲。

樓見悄悄靠近怪魚,小步碎挪竟就這樣挪到了蛇首下,腳下便是那逆祇鑒了!

心中一陣狂喜,便小心半蹲子,躬身伸長了手去夠那神鑒,怪魚輕叫幾聲,樓見一抖,便退了一些不敢再動。那怪魚只是好奇地等著身下的這個人影,用蛇首拱了拱那逆祇鑒,竟將它拱到了樓見身旁。

樓見不明所以,以為這怪魚蠢笨,小心去拿那逆祇鑒,眼楮卻也未離開過那怪魚,發現怪魚完全沒反應,便立刻收手拿回了逆祇鑒,抱在了懷中,慢慢退去。退了十幾步,發現那怪魚還未跟上來,心下大喜便轉身往上游去,正在此時,背後一陣沖蕩,樓見轉身一看,那怪魚還是飛快地跟了上來攔住了自己的去路,悶聲哼著什麼。

樓見別無他法,又不能硬闖,只好站在原地,和那怪魚大眼瞪小眼。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那怪魚不耐煩起來,哼了幾聲,樓見實在受不住了,便死馬當活馬醫,同那怪魚打起了手勢。

只見樓見指指怪魚,又指指逆祇鑒,拍拍自己的胸口,做往上游的姿勢。原來樓見說的是,魚兄,你將這寶貝給我了,我可否帶走它?

剛做完,那怪魚竟是听懂了般,悶聲叫了起來,眼楮瞪得更大,又有要沖過來之狀。

樓見忙擺手,又舉起逆祇鑒,伸向蛇首。那怪魚平靜下來,慢慢上前,用頭輕輕頂了頂那逆祇鑒,然後又頂向了樓見,似乎很是開心。

樓見滿心無奈,難不成這怪東西還通人性,自己說的明明是「那我還是還給你吧」,這怪魚頂了回來,分明是要自己陪它一起玩。這還得了,這定海草已經慢慢變細,有化成草渣之勢,這樣耗下去,早晚得溺死!又一想,要是惹怒了它,死得更快,還是先穩住這個怪東西再說,便點了點頭,將那逆祇鑒往上拋去。

那怪魚興奮起來,忙胡亂劃著六足,朝逆祇鑒游去,將那神鑒頂向了樓見。

樓見無奈接住,又拋向怪魚。幾番下來,心中卻忽然生出一計,對呀,不如我趁勢將這逆祇鑒一直向上拋去,暫且穩住這怪魚,待小爺到了潭面,還怕你不成!嘴角一勾,便心中定了一些,耐心陪這怪魚嬉鬧起來。

感覺四周越來越光亮,樓見心中暗喜,這魚實在笨得可愛。身子漸漸輕了起來,忽然眼前一閃,那日光射了進來。快到潭面了!

樓見不覺加快了動作,也沒了耐性再管這煩人的怪魚,接住逆祇鑒後便頭也不回地往潭面游去,只覺得臉上壓力頓消,有風拂過。

「哈哈,小爺上來了!」樓見似是見到久違的地面,一時興奮不已,吐了嘴邊的定海草便大叫出來。

正當樓見一手抱著逆祇鑒,一手拼命劃著向岸邊靠去時,驀地身子一沉,竟是就這樣被拖入水中,腿上一陣生疼,連入心扉。

「啊!」

咕嚕咕嚕嗆了幾口水,樓見瞬時反應過來,是那怪魚咬住了自己!

眼看就要成功,偏偏出了這差池,樓見腦中一片空白,只任憑自己被拖下去,毫無還擊之力。憋著氣望向上方,離潭面越來越遠,再也容不得多想,一邊使勁掙扎著將左腿往外拽,一邊在身上亂找,只想找出什麼利器來趕走這怪魚才行,卻什麼也沒模著,慌亂下舉過逆祇鑒對著蛇首便閉眼猛烈地敲了下去。

「吼!」

那怪魚受到重擊憤怒不已,怒叫一聲拖著樓見便一陣瘋游,掀起軒然大*。樓見暈頭轉向,又喝了不少水,人早就昏昏沉沉,而左腿在劇痛過後竟再沒了知覺。

一陣死命的敲擊後,忽然覺得身子一輕,驀地浮上了水面,原來是那怪魚受不了陽光,一松口逃到水底昏暗處去了。

樓見半撐著眼,死死護住逆祇鑒,隨著水波往那岸邊無力蕩去,終于是模到了岸,咬牙一個翻身,終是翻出了水面,重重滾到了地上,再沒了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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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山洞邊。

「樓兄!樓兄?」

樓見恍惚中听得有人喚自己,一時清醒過來,猛咳了幾口水。睜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百里義。

百里義一臉懊惱,又是拱手又是作揖道︰「樓兄樓兄,實在是對不住!這次是兄弟的不是,兄弟給你賠禮道歉了……」

原來這百里義粗心得很,做事是有名的顧慮不全。昨日一心只記著那逆祇鑒,好不容易想出讓樓見避水的法子來,卻沒再去想這火蠱之事,待他明白過來已經晚了,樓見早就下不見了,便趕緊去那深潭追他,只見潭面水花四濺,那樓見居然剛下去。

百里義在不遠處看著只能干著急,又不敢靠近去找他,怕再激怒那靈獸,連累水中的樓見反倒不妙,這便躲在原地等著樓見,眼看時間飛快過去,那潭面也起了許多次漩渦,怕是樓見出了什麼事。正著急時,那樓見滿臉痛苦翻了上來,便連連趕過去將他攙了回來。

「不必了,我還是活著回來的,百里兄怕是要失望了。」樓見哼了一聲,剛想起身,忽然左腿一陣劇痛,心中如絞,不覺大吼出來,就這麼一時,便滿頭冷汗,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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