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月 一百一十八章 上古神鑒

作者 ︰ 風過雲芊

百里義不知樓見為何有此一說,剛想解釋,卻見樓見側身在地,緊緊蹙眉,便知他受不住這錐心之痛了,扶住他道︰「樓兄,你且冷靜。」

又忽地看向了側著的一條腿,嘴唇張合,聲音都變了味道︰「你的腿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爛得如此……」

樓見聞言瞪眼,忙費力看向左腿,眼中無比震驚,道︰「腿!我的腿!我的腿啊——」

百里義知如何勸都無濟于事,只能垂手看著︰「樓兄,你……」

卻見樓見異常激動,怒吼了幾聲後,便連滾帶爬便向山洞中匍匐而去,眼中要噴出火來。

百里義見狀,忙跟著進去,卻被那樓見吼了出來,只能在這洞外干等著,一等便是半日過去。那里面先是怒號,再是一片寂靜,過了許久又是一陣鑽心的咆哮,便再無動靜。

「糟糕,莫非樓兄痛得太厲害,就這樣去了!」百里義連忙起身往里奔去,剛跑了幾步,便嚇得停了下來,震驚地看著地上的一幕,嘴再難合上,「樓兄!你、你居然……」

那地上,橫放著路上買來防身的大刀。

樓見痛得半死不活,半癱在角落,抱著斷了的左腿啞聲痛哭,身下,一片淋灕鮮血,慘不忍睹!

百里義知不是時候,便只在一旁等著,又過了半晌,見那樓見平復了一些,硬著頭皮上前道︰「樓兄好膽色,百里義自愧不如……」

樓見緩緩抬起頭來,臉上也沾滿了血跡,目光呆滯,搖頭平靜道︰「沒事了,方才左腿腐爛得太厲害,只有這樣才能救我一命,也是萬幸了……」

百里義上前俯身,看了看樓見左腿,憂道︰「樓兄,你血流太多,會不會……」

樓見冷笑,道︰「用了藥,若實在止不住,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你莫再假惺惺這般了。」

百里義一時語塞,只好去看那斷腿的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樓兄,你到底是怎麼傷成這般的,難道是遇上……」

樓見七尺男兒,傷心也只是一瞬,再不會表現出來,收起表情冷冷點頭道︰「不錯,托百里兄的福,在水底遇上了靈獸,虧我命大,才只獻去了一條腿。」

百里義心中愧疚,尷尬不已,道︰「樓兄,那靈獸到底是個什麼?」

樓見搖頭道︰「不知,說是魚卻又分明有蛇首六足,雙目如馬……」

百里義聞言一驚,思道︰「嘶,難道這世上真有‘冉遺魚’這古獸。」

樓見也不想多問,目光看向了近旁靜靜躺著的顏沐予,眼神一亮,暗道,不錯,現下還不能與百里義決裂,不著痕跡轉了態度,忽道︰「對了,百里兄,你且看看這是否是‘逆祇鑒’?」

言畢從懷中掏出一物,周身浮現河圖洛書的紋理和一些不認識的古咒字符,百里義雙目圓瞪,神色飛舞,連連喜道︰「不錯,正是此物,恭喜樓兄了!」

樓見忍痛佯笑,道︰「那百里兄可有法子救沐予了?」

百里義再未從那逆祇鑒上移開過目光,只點頭道︰「只要有逆祇鑒,定是能救回顏姑娘無錯,不過……見過這上古神物的人已是稀少,用過的人更是無幾,我雖知道些門道,但還是要仔細研究才能著手。」

樓見聞言,也再無波瀾,道︰「那還是有賴百里兄了。」

百里義忙拱手道︰「樓兄,我欠二位一命,自當盡心盡力,不敢怠慢分毫,這次樓兄請放心。」

樓見微微點頭,再不作聲,只是看著百里義的眼神漸漸透出寒意來。

百里義,你莫要再耍花招,否則,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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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修繕好的草廬。

白衣少女靜靜躺在床榻上,仿佛與這世界紛繁再無牽擾,更顯出塵月兌俗。屋內異香撲鼻,正是樓見親手調配的還顏香。

百里義手端逆祇鑒走了過來,對樓見稍稍點頭。

樓見會意,抬手讓過百里義,拄著簡易的拐杖,轉身倚牆退後,臉上滿是強忍劇痛的猙獰,又猶豫道︰「百里兄,你……確有把握?」

百里義背影一頓,道︰「應無差池。」

樓見點頭,退到了一旁,拱手道︰「請。」便眉頭緊鎖地看向了床榻上的顏沐予,想來還是不放心這百里義,心中莫名緊張起來。

只見那百里義盤腿坐下,將雙手合掌向前,逆祇鑒便平放在上面,默默念起了來,卻是樓見听不懂的話,似乎是某種上古巫咒。半柱香過後,百里義臉上已經滲出汗來,樓見就快坐不住,那逆祇鑒忽然震了一震,便左右晃著往上浮去了,泛出忽明忽暗的白光來。

百里義不敢放松,緩緩閉眼手掌變幻手勢,衣角無風自動,卻不似兮月等人施咒時的清明,分明讓樓見覺得心中十分壓抑。

那逆祇鑒升至半空,頓了一頓,像是被什麼阻住去路,動彈不得,百里義青衫已濕透,只見眉頭緊皺,右掌忽然翻轉而上,直頂向那逆祇鑒,神鑒驀地劇烈一顫,竟是向沐予那邊移去,罩在了沐予上方,忽地發出了刺眼的光芒。

「嗡!」

樓見緊張萬分,握拳緊緊盯住那旋轉起來的逆祇古鑒,只見那古鑒鏡面驟然飛出難辨的古符文字來,緩緩裹住了逆祇鑒四周。百里義面色大紅,似乎很是費力,卻見那剛剛平靜下來的逆祇鑒像是突然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猛地一動,竟是劇烈抖了起來,發出清脆的「  」聲,還未等樓見反應過來,只听一聲鏡子的破裂聲傳入二人耳中,那逆祇鑒竟是一瞬間化作粉末,向下撒去,再也不見蹤跡!

百里義憋出一口血來,聞聲睜眼,看著消失在半空的逆祇鑒,一時目瞪口呆,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樓見又驚又怒,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瘋了般向前疾走而去,在半空揮了揮,卻發現這逆祇鑒真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沐予?沐予?」樓見目光往下看向平靜如水的少女,輕輕喚著,卻絲毫沒有回應。

「這……怎麼會這樣……」百里義仍是死死盯著半空。

「百、里、義!你又在耍什麼花招!」樓見一字一句從牙縫中擠出,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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