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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什麼？」
安格斯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從昨天開始，安格斯就覺得這場戰爭會以自己這方的悲劇作為收尾，畢竟對方的優勢足夠巨大，而自己的援軍到現在都還沒趕到……這實在是讓他看不到什麼能贏的任何跡象。
莫爾頓這幾天除了必要的幾句話在平時根本不說一句多余的東西，每天皺著眉頭，估計也沒有什麼好心情，安格斯也就沒上去觸他的霉頭，自己老老實實帶兵把森德蘭的進攻打回去。
而這些進攻一次比一次的猛烈。
森德蘭的進攻每次都會變化，每次都能抓住防線的要害，每一次進攻雖然一直都沒完全成功，但是每一次都能用較少的損失換取到較大的成績，還能對自己的防線又了解三分，在下一次進攻時抓準要害，每次都能把自己這邊弄的焦頭爛額的。
雖然這樣兩天下來也沒能攻破，但是顯然就算工程機械沒有到達，冰雪女神要塞的防線也很難守得住了。
反正雖然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內心幾乎已經把要塞定義為一個一定會失守的據點，能做的只有盡量長的拖延時間，至少能讓援軍來的更近一點，至少在要塞被攻破之後不至于讓他們一下進攻的太順利，還有，在最後棄守要塞時，必要的話也要自己毀了它。
作為一個要塞這個規模的陷阱，爆炸起來的話也夠森德蘭這批軍隊喝一壺的了吧。
總之，守歸守，若是守不住終歸也是守不住，在這里消耗到死也只能是拖延一時而已，怕是還不如在適時撤退，放棄這里，還能多保存一些有生力量，將來沒準還能有逆轉的機會。
當然這個機會就要看那個小狐狸卡莉爾.安德里斯的了——不管她到底是誰。
所以雖然這幾天戰況很緊張，安格斯還是時不時抽空惦記一下卡莉爾的動靜，在進攻的間隙從守衛和清祀那里問問情況，還有考慮是不是自己也給她送回午餐，然後乘機聊兩句，問問進展，寒暄兩句什麼的。
只不過森德蘭一直不給他這個機會。
安格斯自己是最高指揮官，森德蘭最後也沒給他留多少喘息的余地，更沒有留下機會讓他能抽出時間去做找妹子聊天這麼瀟灑的事情，一有空隙就上來窮追猛打，逼得安格斯只好一直呆在上面，時刻警惕著，直到昨天中午。
昨天上午的進攻讓森德蘭又拋下了許多戰死的將士，這是幾天來森德蘭打的最凶的一次戰斗，安格斯都感覺對方有點不要命的架勢，無論如何都要硬生從城牆上殺出一條血路來，一發動進攻就不給自己留任何退路。
這可是幾天來都沒有過的情況，按照這兩天的節奏，想來應該也不會突然發展到這種地步，唯一的可能應該是對方的第二支部隊已經比較難再停留下去了吧，等不起夜長夢多，無論如何都要把要塞攻破，不然對不起之前一直以來的損傷。
畢竟讓一支沒有足夠防寒措施的隊伍在這種惡劣天氣下持續作戰，實在是一種很強人所難的事情，哪怕是有魔法師們的幫助，也只能是杯水車薪，改變不了太多現狀。
直到中午天上飄下第一陣雪花開始，安格斯突然就覺得是自己命不該絕，無論如何，這一次戰斗自己這邊算是守住了，在雪停下之前，對方不會再有這種猛烈的進攻才對。
因為相對于補給還算滿足的自己，森德蘭的人現在更難以在大雪中戰斗，相比之下，簡直有點自尋死路的意味。
安格斯獨自站在城頭上，冒雪看著要塞前方的景色，大雪把能見度降到了白天以來的最低程度，以至于自己這樣站在城頭上，也看不到對方撤退的那些部隊。只能看到城牆下剛剛死去的那些人，他們的尸體慢慢被積雪掩埋，無論身著哪一邊的軍裝，無論身染誰的鮮血，都被潔白的雪花一點點掩蓋了起來。
不過安格斯這口氣沒松太久，就听見一聲破空聲從遠處傳來，轉瞬間一支黑色的巨大弩箭就打在了自己城牆的底部，箭頭與石壁相撞的聲音巨大的如同炸裂一般，箭頭硬生砸碎了最外層的石壁，順帶從地上的尸體上掛出一串鮮血撒在牆上。
攻城武器來了……
安格斯一陣的冷汗，要不是對方現在完全看不見目標，這一箭就不是射在牆根這麼簡單的了，隨便找一個正面薄弱的地方，多來這麼幾下，要塞的正面防御恐怕是也攔不住。
這只是試刀，他們會等著雪停之後帶兵對要塞發起一次總攻，那時候恐怕真的就結束了。
安格斯嘆了口氣，發現自己事到臨頭其實沒有從前想象的那麼緊張，在大雪里看了看下面的弩箭，又想象了一下這些武器漫天飛來砸在要塞上的情景，反而覺得自己看得挺開。他在城牆上踱了幾步，他背著手走回了要塞里，是時候該下去看看卡莉爾了，這也許是在這最後的機會，所有人做好一切可能的準備吧。
于是見過面之後，一直到第二天與卡莉爾一起站在城牆上，看著大雪逐漸停止，清晨的陽光逐漸露出，太陽一點點從山脈背後升起的時候，安格斯幾乎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打算。
總之開戰她還沒有離開的話，你無論如何得把她帶回去，這里我會做……最大的努力。
安格斯背地里和清祀說道，雖然他明白自己不交代清祀也會做一樣的事情——出于他與卡莉爾簽訂的契約，清祀一定會這麼做——但是如果自己專門囑咐一下的話，就好像自己少做了一些應該要做的事情。
說道最後半句話的時候，安格斯一瞬間想把話說成「最後的努力」，不過話到嘴邊覺得有些不太好，又把話改成了「最大」。
安格斯不知道這時候卡莉爾站在牆頭，是不是還能奇跡般的拿出點什麼計策擋住這一次進攻，不然的話，現在讓她還呆在這里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不如早點撤離，安全點比什麼都好。
但是在幾句對話之後，安格斯親眼見到了如同魔法般的一幕，遠處已經駐扎的軍隊動了起來，卻並不是按照所有人想象的那樣，對要塞發起進攻，而是把防線逐漸收縮了回去。
「這是……什麼？」
安格斯一瞬間甚至有點轉不過彎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甚至覺得是不是卡莉爾又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做了什麼手腳——但是什麼樣的手腳才能作出如此的效果？
「我們不會敗的，要塞不會失守，戰爭也不會失敗——」
因為我可是有主角光環的人啊！
卡莉爾有些興奮的大聲說出了前半句話，然後把後半句憋回了肚子里，這事情讓她一度想起了以前自己看的小說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露臉小弟就倒貼，露不露臉妹子都倒貼的龍傲天主角，今天終于讓她好好體會了一下如同主角光環一般的逆轉。
「那是什麼……有什麼東西？」
安格斯極力想要看清遠處的情況，但是太陽還顯柔和的陽光只能讓安格斯看個隱約，完全不明白，實際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卡莉爾沒有理會他，而是雙手撐在城牆上，把身子探出去興奮的看著遠處的發展，對旁邊的動靜根本充耳不聞。
慢慢的森德蘭收縮的防線又向前推了回來，身著鎧甲的士兵又朝要塞靠近了兩分，遠遠的甚至能看到鎧甲稜角上的反光。
但是這些士兵卻背對著要塞，面朝著自己後方的方向，以一種慢慢後退的方式在逐漸向要塞靠近，與其說是進攻，甚至連防御都不如。
「準備好了嗎？我的士兵們……」
卡莉爾開心的低語到，只有安格斯隱約听到了卡莉爾說了句什麼。
「……你說什麼？」安格斯下意識的問道。
「我說，讓我們的人，做好殺出去的準備吧，所有人，所有的部隊，全部，所有的，我們抵抗了這些天，終于到了反攻的時候了！」
卡莉爾大聲說道，聲音在寒風中興奮地不住顫抖。
森德蘭方向一片混亂！
撤退的，逃跑的，叫喊的，駐守的士兵們混雜在一起，毫無章法，整個隊伍只知道一點點的像要塞方向撤退而來，左右兩邊都被遠處的天塹阻擋，像是只有一個勁的後退一樣。部署好的重弩，投石車，各種大型機械又被收了起來，在混亂中勉強向後拉扯，在遠處亂作一團，像是一層木質柵欄一樣，把一部分森德蘭部隊攔在了自己和要塞之間。
「有什麼東西……在進攻他們……而且把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安格斯倒吸了一口寒風。第一反應是如果這股力量順勢進攻要塞，那恐怕現在逃走都已經晚了。
「放心吧……」卡莉爾笑著說道，只是笑的有點殘忍，像是對森德蘭報了一箭之仇一樣，恨恨的開心。
「那是，我們的人」
森德蘭迅速被打退了近百米的距離，現在卡莉爾在城牆上甚至連對方的盔甲紋章都能看得見，眼看著就這一點點的退過來，而隨之而來的，還有氣勢如虹的喊殺聲。
一支軍團……
硬生沖破了森德蘭兩股部隊，從後方一致碾壓過來，把森德蘭沖的潰不成軍，甚至只有一步步的向要塞方向撤退！
「出發吧……」卡莉爾轉過頭，對著安格斯微笑著說道。
安格斯有些出神的對著部隊下了進攻的命令，要塞的大門緩緩地放下，所有部隊都擺好了進攻的架勢。
「不要都讓他們收人頭，我們也收割一下些森德蘭的最後這些殘渣！」
卡莉爾起勁的對著遠方大喊了一句，只是聲音迅速被喊殺與劍戟聲掩蓋在了空中。
由攻城武器和混亂的士兵組成的防線，硬生生被遠方進攻過來的部隊撕開一道口子，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一群身著鎧甲的騎兵直接沖垮了最後一道防線。
領頭的人拉起戰馬從重弩拉起的柵欄之後一躍而出，流星般沖進了人群中，落地的瞬間重劍就帶走了一側的幾個森德蘭士兵。
輕松的如同切豆腐一般！
冰雪女神要塞完全打開，余下的戰士傾巢而出，遠方的騎兵一路勢如破竹的殺了過來，帶著一群姍姍來遲的重甲騎士，從後方碾壓了所有抵抗的力量！兩方同時將森德蘭最後的部隊圍剿在了要塞前方。
摧枯拉朽般的，掃清了最後一個敵人。
騎士團和重甲騎士們逐漸停了下來，斯卡洛亞的士兵也逐漸向後收縮，在要塞之前重新組成隊列，面對著騎士團和重甲騎士們。
領頭的那個騎士拉起韁繩，慢慢朝要塞正門口的方向走過來，身後一個身著布衣的人也策馬緩步跟在他後面，兩人信步上前，硬是讓斯卡洛亞的士兵們向後讓出了一個缺口，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空地，讓兩人站在其中。
領頭的騎士抬起頭，遠遠的看了看城頭上的卡莉爾。
但是他戴著厚重的頭盔僅僅留下縫隙露出視野來，卡莉爾完全看不見他的樣子。
不過這時候不用看也知道對方是誰，卡莉爾只是站在城頭上，興奮的看著他。
騎士慢慢收起重劍，從馬上下來，遠遠的對著卡莉爾把右手握拳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賈斯曼.凱利夫」
他說著，對著卡莉爾的方向單膝跪下︰
「通稱馬修……僅于此……代表不朽之花佣兵團全員效忠于您︰卡莉爾.安德里斯——願從此追隨您的腳步！」
以他的動作為標準，身後的老人、以至于身後所有的騎士，都下馬朝著同一個方向單膝跪了下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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