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今天十更總算完成!]
金三坡無疑是屬于心態比較矛盾的人,不包干,他可以樂得在家清閑,一旦包干,自然也得下田幫忙勞動。不過好在這種矛盾心態並沒有維持多久,在八月下旬的時候,大隊干部來到金大力家,說有金三坡的電話。
金大力一下子就猜到了有可能是褚要強或褚老爺子身邊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當下不敢怠慢,緊趕慢趕來到田頭,把老爸叫到大隊里。
果然,接完了電話,金三坡馬上興奮地說道︰「力力,準備一下,咱們明天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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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去一位省委書*記處書*記的家里應該準備什麼,恐怕大多數人都想到了送禮。金大力當然不能算作普通人,金三坡也有逐漸蛻變、月兌離普通人範疇之列的傾向。
簡單的說,一名省委書*記處書*記不缺那丁點的土特產,再說,金大力也考慮過,林阿姨現在居住在常委大院里安胎,也不會缺各類營養。最後,父子二人所要準備的,無非是一身比較體面地衣服、以及馮老鍋那里尚存的窖藏黃酒。
8月25日,星期六。
金大力父子二人從家里出發前往省城。一番輾轉,風塵僕僕抵達省城的長途汽車站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褚要強已經在出口處候著他們了。
三人見面之後好一陣寒暄,尤其是金三坡與褚要強,一晃將近兩個月沒有踫頭,更多的交流是通過信件傳遞的,所以,見了面之後話題似乎特別多。從長途汽車站出口到市內線路公交站點,短短一段距離,二人卻走了好長時間,然後,登上公共汽車上,他們二人也還在交流抑或者是爭論著什麼。
三人直到快要抵達褚要強在師院新村之時,話題才算告一段落。快要上樓的時候,金大力好奇地問道︰「褚伯伯,最近還有學生到你家里和你辯論嗎?」
「怎麼會沒有……」褚要強不以為意地撇著嘴說,又道︰「就連陸衛東這個下台干部也來和我辯論,我就問他,你家里人都在農村,難道你就不希望老家的人日子過得好一點?這下他沒說的了……不過,D字報還不消停……」後半句話褚要強顯然是對金三坡說的。金三坡听了之後,似有所思道︰「難道他的心靈被褚老師的一句話給徹底震撼了?照理說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誰知道……不去管他了……」
進了門,金大力才知道褚要強打得是什麼算盤,合著把他們爺兒倆當苦力來著。
房子里大件的家具大概都送人或者賣掉了,顯得空空落落,不過,零零散散的東西不少,而且擺放極不規則,需要先分類整理。
三個人一起動手,先把需要和不需要的分類,再把需要的那部分再進行分類,如此這般,等到打包好以後,褚要強和金三坡一人背了一口大麻袋,金大力背了一口小麻袋,三個人倒像是逃荒出來的,樣子很狼狽。
三口麻袋的廢品真的就是廢品,不值錢,賣收購站才幾塊錢而已,要擱在後世,基本上都是一扔了之,也就是在這個年代,都是精打細算過日子慣了的,沒有人會無故浪費。
還別說,廢品賣掉的錢花在國營小飯店里,菜式還是挺豐盛的。金三坡和褚要強還點了兩瓶「錦海牌」啤酒,二人對酌對飲,吃吃喝喝好不暢快。
晚上的時候,三個人在褚要強的家里打了個地鋪。褚要強和金三坡兩人的話題挺廣泛,金大力就沒那麼高的興致听他們「錯漏百出」的閑扯,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是星期天,也只有這一天,褚老爺子才有空「接見」金三坡父子倆。金大力還以為總要到中午時分才出發,卻不料一大早,剛洗漱完畢,褚要強就帶他們爺兒倆出門了。
到了常委大院里,金大力才知道這個時候老爺子剛打完拳,正好有空出來的時間和金三坡面談。金大力和金三坡一下子都緊張了起來,甚至于金大力比自己受老爺子接見還要緊張。所幸褚要強說老爺子不是只接見金三坡一個人,到時候褚要強他也會在邊上陪著。這麼一來,金大力倒是松了一口氣,而金三坡臉色的緊張之色也減少了許多。
事後,金大力從褚要強口中得到了老爺子對金三坡的評價︰三坡這孩子和他兒子比起來要純樸多了……
褚要強說這話的時候,三人正在前往錦海大學的路上。褚要強說完之後似笑非笑,可把金大力嚇得不輕,連忙說道︰「我不純樸?褚伯伯,這真是天大的冤案啊……」
褚要強哈哈大笑,就連金三坡也含笑不語,根本就沒打算為自己的兒子說句公道話。
「好了,不逗你了……你褚爺爺的意思是說,你這孩子太機靈了,在你這個年紀,懂得的東西比之同齡人要遠遠地多得多……」褚要強收起了說笑的口吻,又非常嚴肅地說道︰「以你的聰明,將來如果不學好,危害也要大得多!」
「是!我一定不會讓關心我的人失望!」金大力斬釘截鐵說道。
金大力的這個表態,褚要強還是很滿意的,這孩子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玩笑,什麼時候該正經,分寸感掌握的妙到毫顛,這一方面,哪怕是許多成年人都及不上他。
「呵呵,放輕松點,褚伯伯是相信你的。」
金大力用力地點點頭。
說起來,三人一起出門到錦海大學,這還是褚老爺子的主意。
老爺子最近正施行戒煙戒酒。戒酒有點難度,再說,適量飲酒,未嘗全都是壞處、而沒有好處。戒煙倒是施行得挺徹底的。按照褚老爺子的級別,每月有兩條甲級特供香煙。當然,甲級煙的種類多多,也並不是所有甲級香煙都能入得了老爺子的法眼,再比如,地市級領導每月特供一條甲級煙與一條乙級煙,這里兩個不同層次干部所特供的甲級煙,地市級的可能是「牡丹」,老爺子的就是「中華」。
老爺子的意思是,既然煙都已經戒了,白酒也幾乎忌口,家里的存貨放著也就放著,說不定某天就便宜別人了,還不如讓褚要強與金三坡帶上煙酒,然後去錦海大學的領導家里去串串門——所謂拿二十響和手榴彈開路,說的就是此類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