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君風雪歸 第五章三年後

作者 ︰ 花難一笑

聞著他身上的清爽干淨的味道,她安心的在他懷里睡著了,安靜的睡顏宛如初生的嬰兒,恬靜安詳。

沒听到她的哭聲,他低頭看,這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這回他才細細打量起她,嬌美俏麗的容顏,如花般嬌美,卻有一股清冷凌厲的氣質,很是矛盾。細細的柳葉眉輕蹙,膚白如凝脂瓊漿,柔滑的青絲長發隨意用一支玉簪固定,顯得簡潔而淡雅。

他在心里喟嘆,這樣的女子不是他應該觸踫的,不過他會償還她,但還是不會娶她。

山洞里,他把她放在草堆上,披了一件衣服給她蓋上,然後盤腿坐在一旁試著恢復功力。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恢復了五成的功力,渾身充滿了力量。看了一眼還在睡熟的人,他起身給斂了斂被她掀開的衣服,下定決心似地轉身離開。

他要離開,不然月兒會等不到他回去就毒發身亡。至于封玉璇,他只能很遺憾。

不知何時,夕陽垂下紅艷的衣裙,照進上洞中,封玉璇模模糊糊間醒來,迷惑的看了看四周,空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她悲憤的發現,他已經走了。

「混蛋!你竟然就這樣的走了,下回別讓我踫到你,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一聲怒吼聲在山林里久久回響,驚飛了林中的棲息的群鳥,「撲哧撲哧」的拍打著翅膀在樹之間環繞,突然都朝一個方向飛走。

*********

三年後。

封玉璇順利完成任務正式出山,三年前她因為那人的錯失了出山的機會,真是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當年她以為自己幸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結果失了身心,還要回來熬上三年,這其中的苦痛心酸只有她自己明白。

在霧連山待了十幾年,看著這里的一草一木,她多少還是有些眷戀,畢竟生活了十幾年。

當年要不是師父把自己從破廟撿回,否則自己就會被活活凍死在那間住了半年的破廟。說起來她並不是孤兒,當初娘親和爹不知為什麼大吵了一頓,之後娘親就帶著她離開了那個家,直到現在她也沒回去過。

那時她才三歲,跟著娘親在外流離顛簸,風餐野宿,朝著離爹很遠的地方走去,甚至是連娘親那個有權勢的娘家也沒回,最終在離開的第二年娘親就病重而逝。

當年娘親不顧她外公外婆的反對執意要嫁給爹,可是外公執意不同意她嫁商賈之人,私自為她定了一門官家之子的門當戶對的親事。娘親死也不願,和外公大吵了一架,他氣得病倒在床。最後外婆心疼女兒同樣娘親嫁給爹。

現在和爹鬧翻,心高氣傲的娘親,那里還有臉面回娘家。這些都是娘親告訴她的,當時她不懂,娘親要說她就听,只為了不讓娘親傷心。

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想起來也沒有什麼難過不難過了,那些前塵往事早已成了灰,入了土。

這些年幸好有師父和師兄姐妹相伴,可如今連師父也沒有了。拜在師父門下,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一旦出師,以後再不能稱自己是他的徒弟,也不能來霧連山。

這霧連山也不是想來就來的地方,山高直沖雲霄,終日雲遮霧繞,白蒙蒙一片,遮天蔽日,不見峰頂。山林綠蔭濃密厚重,道路坎坷曲折,沒有人指引是會迷路。深山古林,飛禽走獸遍地是,毒花毒樹隨處可見。

想要上到霧連山頂端,只能用輕功,還要達到如履平地般踏空而上行的程度,和熟悉復雜的地形,所以她進師門第一件事就是勤練輕功。

沿著時常走過的小徑向南走,入目的是滿林的紫葉李樹,現在不是花季,但這里卻花開正盛。

紫灰色的枝干,淡紅褐色的女敕芽,葉子光滑無毛,單片花瓣。小小的花,粉中透白,在紫色的葉子襯托下,煞是好看。尤其是紫色發亮的葉子,在綠葉叢中,像一株株淡雅高貴的紫花,絕不亞于那小小的淡粉色花朵,傲然立于枝梢。

風起,微微馨香的花朵,在輕風吹拂下,頓時隨風彌散開來,好似片片雪花空中翻飛飄舞,零落了一地。

她很喜歡待在這里,經常在這里練功輕功。滿林的紫葉李,很美,像下雪的一樣月兌俗秀雅。

一朵朵粉色的雪花,紛紛落下,不知是葉的離棄,還是風的無情。

她躺在鋪滿花瓣的地上,靜靜地感受著一刻靜謐的美好。偶爾腦海中人影一閃,唇角幾不可察的微微上揚,猛地又憤怒的沉下了臉色。

這個混蛋,她這回不下山一定要找他報仇,敢那樣的丟下一個人,她一定要殺了他!

其實她心里也分不清楚對他是恨多一些還是思念多一些,總之她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日落,她回到住處收拾一下細軟,享受在這里睡的最後一晚。

明月高掛在夜空,感覺伸手就可以摘到,坐在崖頂的青石上,她靜靜的看著這里的一切。

她睡不著,越想越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最後跑到崖頂乘涼,吹冷風。明天就要離開,她不舍;不離開,她也不願,心里有一個牽掛的人,她要去找他。

「明天就要離開了,不是很高興嗎?為何在次吹風呢?」一個輕柔好听慵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個修長的聲音就走了過來。

封玉璇回頭一看,竟然是師父!

「師父!」她驚喜的喊道。

白衣人看著眼前的人,覺得恍如隔世,轉眼間她就長大了,都過去了十多年,真是物是人非,斗轉星移。他過了多少個春夏秋冬,他已經不記得了,只是看著帶回的孩子長大、離開、帶回、長大、離開……

「塵歸塵,土歸土,萬物一切皆虛無。去吧,去追尋你最想要的東西,不要被外物絆住。」

看著師父遠去的身影,她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寂寞和淒涼之感。

一滴淚滑落,留在了這青石上,刻下了一個永恆的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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