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後,古月嬋來了。
「我說二小姐啊,我和你換一下丫鬟吧。這丫頭老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實在無趣。」
封玉璇大大方方地佔著古月嬋的位子,佯裝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哀聲說道。誰料古月嬋還沒說話,旁邊的丫鬟蓮心又跪了下來。
「小姐,你不要不要我,我會很听話的,你千萬不要趕我走。」抽抽噎噎的哭著,緊緊拽著封玉璇的裙角。封玉璇一愣,這丫頭又犯病了!她只是說說而已。
古月嬋見此,假裝委屈道︰「妹妹啊,你看,不是我不答應你,是這丫頭不肯跟我。」
這一聲妹妹叫的封玉璇毛骨悚然,寒毛豎起。她連忙擺手︰「呃,別叫我妹妹了,開玩笑的。我回去睡覺了,記得拿衣服來啊。」起身朝外走,走到一半折回來,見蓮心還跪著,疑問道︰「你不給我帶路啦?還是你想留在這里?」
蓮心一听,小姐不趕她了,歡歡喜喜的跟了上去。古月嬋抄起桌上她喝過的茶杯,狠狠地朝地上一摔,怒火道︰「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這樣和說話我!當我是好惹的嗎?」
「小姐,息怒。」翠紅安撫道,眼里閃過一絲陰狠,「她的命還掌握在你手里,只要每天一上了花轎,你就可以不再忍受她了。到時候她還會低聲下氣的來求你解藥呢。」
「哼!」古月嬋冷哼了一聲,火氣頓消了,勾唇一笑,「到時候看她怎麼得意!」
走在去芸雨院路上的封玉璇,突然覺得後背涌起一股冷氣,以為是天冷了,催促蓮心快點走。
這一夜,封玉璇睡得很安穩,完全不擔心明天的替人出嫁的事,睡得極香。
而在暖月院的古月嬋卻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總覺得床上不舒服,撩起被褥一模,竟然是一片茶杯碎片。氣惱的使勁一扔,倒頭繼續睡,碎片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落入外間床鋪下的一雙繡鞋中。
這一日內,洵陽城,紅綢鋪萬里,花飄千里,處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是赫連世家二位少爺娶妻,娶的那可是洵陽城的第一大美人古月嬋和她的那個走不出戶妹妹,听說也是一個美人,眾人都想一睹兩位美人的芳容。
「哎,听說了嗎?那個古二小姐是嫁給那位赫連二少爺的,真的可惜了。」人群中的一個人對旁邊的低聲嘀咕道。
「可不是嘛,那赫連二少爺陰沉嚇人,而且臉上還有一道可怖的疤痕!」那人連忙點頭。
旁邊的一個人湊了過來,︰「是啊,是啊,古二小姐應該配俊美非凡的赫連大少爺才對!」
「對呀……」
「……」
「看,花轎來了。」
「赫連大少爺長得真是俊美啊,不知道他還娶不娶妾,我真想嫁給他。」一個身材粗壯皮膚黝黑的女子,一臉花痴的叫道。
她身旁的人轉眼一看,那女子湊近他一瞪︰「沒見過美女啊!」那人嚇得拔腿就跑,心驚恐道,這女人長得太恐怖了!
突然,花轎隊伍在一個叉路口分成兩隊。一隊由赫連大少爺帶領去了赫連府,一隊由青榆帶著去了赫連別院。
「新娘子到!」
赫連府邸一派喜慶之色,而赫連別院,卻清冷了一點。這樣分開成親是赫連二少爺要求的,他不想在赫連府邸成親,卻獨意要在這處娘生前居住的別莊拜堂。
喜堂人很少,封玉璇是這麼猜測的,因為她除了听到幾個人竊竊私語外就只有禮儀官的高聲喊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
疑惑重重中,封玉璇在喜娘的攙扶下和身旁的男子拜完了堂,送入了新房。
新房,喜燭燃紅,紅鸞錦帳。封玉璇坐在床沿,手中握著一把精致的短刀,靜靜的等待新郎。
「咯吱」一聲,傳來開門是聲音,一個沉穩從容的腳步聲漸漸地靠近,她手的握得更緊了,隨時準備著。
突然頭上的蓋頭被一只手抓住,就在著一瞬間,封玉璇出手了!紅光一閃,蓋頭飄落,她手上的刀也抵在了那人的脖子處。
「別動!」
「是你!」
兩人同時出聲,愣怔的盯著對方。前者眼里是錯愕的驚喜,後者卻是驚訝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