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在睡夢中的封玉璇,突然覺得腰上有什麼東西壓著自己,動也動不了,鼻間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清香味,睜開眼,驚喜地看到一張放大的俊容出現在自己眼前。她與他鼻尖對著鼻尖,只要輕輕地一靠近就可觸踫到他的薄唇。
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久到外面的天微微亮了,听到有人打掃院子的掃地的聲。忽然赫連清榕動了動,似乎要醒了。不知在驚慌著什麼,她立即閉上眼裝睡。
赫連清榕瞧見她裝睡的模樣,嘴角上揚,忍不住俯身親上她的唇,溫溫軟軟的,讓他不舍得放開。
驀地封玉璇睜開了眼,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會主動吻她。昨晚不是要離開嗎?
「閉上眼。」他輕聲低語,輕吻上如花瓣柔美般的朱唇,溫熱而濕軟,不再冰漠,而是少有的溫柔。她都快覺得是在做夢,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對自己這麼溫柔。淚水滑過臉頰,咸咸的她嘗到自己的淚水了。嘗到一絲咸味,赫連清榕微愣,定眼看著懷里的人,憐愛的輕輕吻去她的淚水。
「唔……」她覺得好熱,口中溢出嚶嚀聲,臉紅得快燒起來了。這跟在谷中吻他完全不一樣。
赫連清榕身子一僵,在她快不能呼吸的時候放開了她,極力地平息身上的欲火,暗忖道他竟然會對她升起了**,不過他不敢又一次冒然的要了她。
封玉璇輕輕的喘息,嬌柔嫵媚的看著他,眼里有著毫不掩飾的濃濃愛意。赫連清榕對上她情意濃烈的眼眸,心里一驚,慌忙地伸手把她的頭按進懷里,略微鎮靜地溫言道。
「再睡一會。」
她將額頭輕輕地抵著他的胸膛,一雙縴臂纏著他的腰,緊緊的依偎著他,嗅著他身上特別的淡清香味道,輕聲地說︰「我喜歡你,好喜歡……」
突然,抱著她的手一頓,而後抱得更緊,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
在她看不見的時候,他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听了他的回答,她滿懷希望,安穩的又睡著了。只要他不拒絕她,她就滿意了,只要她永遠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給她同樣的話。
這些天,赫連清榕都陪在她身邊,經常和她一起吃飯,對于她夾過來的菜,默不作聲地都吃完。有時還會抱著她去亭子里坐一會,雖然他很少主動開口說話,一直都是她在說,但她覺得這樣已經很滿足了。
每天他都親自給她喂藥,雖然苦,但她甘之如飴。
「不苦嗎?」聞著就有一股濃濃的苦澀味,她卻連眉頭不不皺一下,還一個勁傻笑的看著自己,連他都要以為這藥不苦,是甜的!
「不苦。」搖了搖頭,封玉璇奇怪的看著他皺著眉頭。
「真是個傻瓜!」他無奈的輕嘆。冰冷的面容浮現一絲柔情。
封玉璇只是笑著看著他,溫順的把藥喝完,再讓他給自己的腿上藥。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減退。
「今天我們出門去,你想去哪里?」他問。見她腳傷好了,想帶她出去走走。
「去月湖吧,那里很美!」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見那個眉眼笑笑可愛少女,那時她坐在窗邊眺望遠處的月湖,模糊地回想起記憶中似乎也有一個類似的湖,一樣的很美。
「好。」
月湖坐落于洵陽城郊外,湖水碧綠幽深,波光粼粼,如一塊毫無瑕疵的碧玉。湖的北面是一片蒼蒼翠翠的柳林,綠意盎然。當東風從岸邊吹過,寂靜的月湖便頃刻柳絮翩飛,像一朵朵雪花漫天漫地。那時,三月的月湖,馨香陣陣,雪落無聲,甚是美極了。
現在是春末夏初,湖邊的翠柳,枝葉繁茂,倒垂在湖邊。湖邊的濕地依舊酥松濕潤,那里不但雜草繁茂,蘆葦叢生,還有生長著許多篙笆,毛臘等植物。
一行人來到月湖時,此刻火一樣的霞光鋪滿整個湖面,好似快要燃燒起來,絢麗奪目。
同樣一身霞紅色衣裙的封玉璇靜靜的站在湖邊蘆葦叢中,靜默的看著湖水。風吹起湖水,夾帶著一些湖水特有的潮濕味向封玉璇迎面撲來,揚起了霞紅的衣裙融入無邊的晚霞中,冰涼的湖風拂過,她心里的煩躁與混亂霎時平靜了。
站在遠處的蓮心看著小姐孤寂落寞的樣子,覺得好忿忿不平,好替小姐傷心難過。雖然俱怕二少爺,但這幾天二少爺對小姐的好,她都看在眼里。為什麼古月嬋的一句就讓他丟下小姐跟著她走了呢?
突然,一曲淒涼婉轉的笛聲在湖面響起,纏綿悱惻,如訴如泣,像是在幽怨的訴說著一段情,一段愛,一段恨。
聞聲,她無聲的落下一滴晶瑩的淚,滑過臉頰墜入湖水中。這時她突然听到蓮心的呼喊聲,從岸邊傳來,仿佛很遙遠,很遙遠……
「姑娘,為什麼這麼憂傷呢?」一個如清泉流水般動听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飄忽而詭異,飄渺絕寰,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驀地,她回過神,吃驚的瞪著腳下的碧綠湖水,踩在湖面,竟然沒有落入水中。她都沒有使用武功,怎麼會站在湖面而不掉下去?
這時飄忽地聲音又響起,打斷她心里的震驚︰「為什麼呢?」
封玉璇這才看清,在離她幾步之遙處的湖面上同樣站立著一個形體若隱若現身影,那人手拿一只通體碧綠晶瑩的玉簫,月白色的單薄衣衫套在身上顯得弱不禁風,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遮擋住面容,看不清他的樣子,周身籠罩在一片朦朦朧朧的黑霧中,若隱若現,飄忽不定。正在這時湖面漸漸泛起幽幽綠光,詭譎怪異。
看到這些怪異的事情,封玉璇出奇的平靜,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怪異奇特的沒事都見過。要說不可思議的怪異事,那屬于她師父,簡直就是活了上千年的妖怪,十多年了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的天神般俊美的樣子。
蓮心聲音從遠處傳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又轉過頭怪異的瞅著眼前的人。
「你是人,是鬼?干什麼把我弄到這來?」風從背後出來,她看到他白紙般的臉龐,眉宇間隱隱泛著詭異的綠光,眼神迷茫無神,但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很俊俏。
「你為什麼流淚呢?」他幽幽的說著,迷惘的盯著封玉璇。
「你把我弄回岸邊我就告訴你。」見他一臉詢問的瞧著自己,封玉璇回道。悄悄地運功發現沒有內力了,暗道千萬不要讓自己掉進湖里那可慘了,夜晚湖水這麼冰冷,還沒游上岸自己就得凍半死。
「不行!」他臉色驀地變了,像是受到什麼刺激,凶狠地瞪著封玉璇,瘋狂的怒吼道︰「你騙我!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的殺了我?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虛幻透明的雙手死死的掐著封玉璇的脖子,面色猙獰可怕。
封玉璇一下子嚇傻了,這不是人,是鬼啊!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逐漸泛青變紫,心里慌亂,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沒有……騙你……你松……開……」
「顏卿!」
一道劃破天際的喊聲從湖岸傳來,其中夾雜著一絲喜悅一絲悲愴。
他身體一僵,突然怔住了,松開了手,疑惑的回頭。她終于月兌離了禁錮,身體緩緩朝下墜落。耳邊疾風掠過,一個黑色的身影襲來,攬住她的縴腰就朝岸邊迅速飛去,眨眼間就到了岸邊草地。
見人被掠走,他突然從看那個人的震驚中幡然醒悟,猛地追去,身影如鬼魅般飄過,瞬間到湖邊草地,懸浮的飄著,腳沒有著地。
「顏卿!」一個白衣少女見到他,突然沖上前想抱住他,結果卻撲來個空,臉上流露出憂傷的表情。月白色衣衫男子顏卿神色復雜瞅著這個白衣少女,眼眸中多了一絲無奈的神色。
封玉璇被迫地虛弱的依偎在一個陌生人的懷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不自在的掙扎著想離開,可是渾身無力,根本起不來。
「別動!」這時一個陌生低沉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阻止她想起來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