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溪河水向北流 216功名聞世

作者 ︰ 兔四哥
-!「得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道,在于責實-」林木森被「名」而累,抱有「士為知己者死」,更懷著「士當以功名聞于世」;想著沈心田、王宏銘、張漢春對他的期待,加上蔡阿田老當益壯,身先士卒,使林木森越發身體力行,全身心地投入烘繭房的工作之中。

模索、掌握了整個烘繭的工藝流程,結合蠶繭技術標準,林木森制定了一份《工藝流程質檢數據表》,《質檢表》把每批次蠶繭從鮮繭入箔到成品入庫的全過程細化,分成了十五項工序,每道工序生產狀況、用時、質檢數據都由當事人填寫清楚,《質檢表》隨著產品工藝流程而運行,凡接收產品的人員必須對上道工序進行督檢,否則產品有差錯就由接收產品人員負責。這樣,層層「把關」,人人有責;蠶繭稍有差錯,負責的問題一目了然。所有人都無形變成了質檢員,又都自覺不自覺地端正了工作態度。

在繭站工作雖親苦,但待遇高,繭站包吃喝,一天加夜宵吃五餐,頓頓魚肉,一天連夜班補貼二元錢。過去,大家跟著混,現在有了數據,犯了事,說不定由此掉了飯碗,家人、娘子埋怨還好說,村里知道是吃了「回湯豆腐干」(指人被辭退),六月天都得蒙頂「羅宋帽出門」。烘繭工個個認真負責,烘繭質量爐爐創優。林木森此舉措,使得丁小六等檢驗人員對他佩服得簡直是五體投地。公社知道後,沈心田、王宏銘、張漢春領著龍溪繭站站長前來取經。沈心田還向縣里作了匯報,甘平連夜趕到紅旗繭站,隨著《質檢表》跟了二批繭,臨走,把林木森的手緊握不放,連聲說︰「好樣的,謝謝你!」

烘繭工個個認真工作,三灶一體,三個灶的繭工無形組成了協同操作;運轉加快了,沒增加人手但有了休息的時間。林木森又調整了員工休息、吃飯時間,把原來三班八小時改成四班六小時;以保持烘繭房一直處于緊張而歡快的情緒之中。有了休息時間,有了熱忱工作的情緒,加強了質量的意識,人人都自覺地遵章操作,一切井然有序。

而林木森自己每天卻早上五點前起床,夜里十二點以後才休息。除了不時抽查烘繭工藝流程表,他有時還幫著燒爐工燒火。食堂的老丁頭逢人便夸,「林主任和老蔡是一對‘老少配’。有這樣的領導,沒有翻不過的‘火焰山’!」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紅旗繭站的員工事後都說,「從沒這樣累著干,也從沒這樣樂意干!」

五月二十五日,最後一批蠶繭入庫後,連日疲憊襲上身來,林木森一坐在地上,連抽了三支煙。

丁小六把統計表送來,林木森幾乎連簽字的勁都沒有了。

「怎麼樣?丁師傅。」林木森問。

丁小六挺得意地說︰「林主任,成品率比去年提高了三點七以上。昨天送的繭質量回執說,蠶繭的舒解度都是優。林主任,不管其它繭站怎樣,紅旗繭站的繭質量是這六年最好的!〞

「木森,放心!」蔡阿田來了,滿臉是笑,「剛才張副主任來電話說,紅旗繭站今年打了翻身仗!比去年頭名的雙林繭站的綜合指數高出百分之零點五九;比最差的卞港高百分之二點八。木森,快去洗洗。大家听好了,今晚會餐;張副主任要給大家敬酒!」

眾人一片歡呼。

我勝利地完成任務了!林木森的腦中閃過喜悅,可興奮不起來。林木森感到好累,渾身骨頭都散了架,只想睡覺。

不知怎麼林木森想起了李金鳳所說,「別人有傷痛往家里跑,你心里根本沒有我。」林木森想家了,想金鳳了,只想枕在李金鳳溫柔的胸脯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他對蔡阿田說︰

「蔡站長,晚上會餐我不參加了。幫我向張副主任請個假,我想回錢北去。」

蔡阿田見林木森滿臉困倦,連眼都睜不開,心痛極了;忙說︰

「去,去吧。剩下的事讓小六干,你放心。這樣,二十九號,星期一,我們龍溪見。」

林木森沖了個澡,草草地收拾一下,把隨身的衣服一卷、一捆,往書包架上一夾,推自行車出門,被蔡阿田叫住了。

「等等,木森。老丁頭,好了沒有?」

老丁頭拎了一只籃子出來,掛在自行車扶把上,說︰

「林主任,你太辛苦了!到繭站都沒好好吃我做的一餐飯;這點吃的,舀回去嘗嘗。」

不知大大小小的荷葉包里是些什麼,林木森也沒勁推辭;揮揮手,跨上自行車走了。

徐貞女正在豬羊棚里喂豬食,听見院門一陣響。她走出來,望著林木森呆住了。

「?p>

寺琛!繃幟舊?炎孕諧低?獎咄︰茫???環從Γ?紙辛艘簧??p>

徐貞女叫了起來︰「真是你呀!天呀!木森,木森,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髒嗎?」林木森笑了笑,他也就兩套衣,忙起來連洗的時間都沒有。

開始林木森還想注意儀表,後來顧不上了。烘繭房里熱,鍋爐房里髒,只要在烘繭房里外轉上兩圈,衣服就髒了。反正繭站是封閉的,宿舍里全是帶「短槍」的。大家都一樣,下班把衣服一剝,洗澡時放在腳下一踏,勤快的搓幾下,擰干,往走廊上鐵絲上一晾。光著睡一覺,醒了就套上,衣服不干也沒關系,在烘繭房轉上兩圈,衣服就干了。

林木森想去錢北港洗個澡,換衣服。進屋見到床,他邁不開步了;再一想,一共就三套衣,一套在龍溪,反正沒衣換,不洗了。就這麼一轉念,硬撐著解開衣扣,手腳都僵住了,衣都沒月兌下,林木森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林木森感覺有人在蘀他月兌衣服;從她的手感,是李金鳳。

徐貞女問︰「木森怎麼累成這樣?」

李金鳳說︰「誰知道?象搞了兩個‘雙搶’。」

徐貞女問︰「繭站有這麼累嗎?都說繭站是金飯碗。金鳳,是不是……有人故意難為他?」

李金鳳說︰「不會的。我去賣繭時,見到李伯林,他還問我去不去見林主任?」

徐貞女說︰「對,木森是主任呀!怎麼會這樣累?是不是蔡阿田……」

李阿三在外屋接話,說︰

「別冤枉人!蔡阿田可是本本份份,任勞任怨的好人!他連薛長笀都容得下。準是這 頭太狂了!」

徐貞女不高興了,綴綴地說︰「什麼太狂了?木森是有點固執,他蔡阿田也不能把人累得這樣呀!」

李阿三說︰「他固執?哼,他是狂!你們不知道他多有能耐嗎?天上曉得一半,地上全知。也不想想,蔡阿田參加工作時,他還光呢!憑他這點三爪貓功夫,還想和蔡阿田斗?薛長笀在錢北作大隊長時,多神氣!走路都邁螃蟹步,橫行霸道地;到了紅旗繭站,變得服服帖帖地。他倒好,一個空頭主任,不知天高地厚……」

「阿爸」李金鳳不滿地叫了一聲。

李阿三住了口,卻喝著黃酒,把桌上的菜吃得有滋有味地。

徐貞女小聲問︰「金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不會的。出了什麼事,就不會帶回這麼一籃菜。」李金鳳自我安慰道;她又擰了把毛巾,蘀林木森擦拭胳膊,咕道,「怎麼這麼髒……」

徐貞女說︰「讓你去看他;你到了繭站都不看……」

「他在繭站里面。繭站又不是收購站,不許旁人進的。」李金鳳換了一盆水,邊擦洗邊說,「阿土叔去找他,不也沒見到嗎?」

徐貞女說︰「阿土是想讓他出面爭點繭價,繭站當然不許他進去。你不同,你讓李伯林、或者丁師傅跟蔡站長說聲,木森大小也是個主任,他們會不讓你進去?」

李金鳳沒吭聲,只是小心地蘀林木森擦洗身體。

徐貞女說︰「真是作孽,怎麼把人累成這樣?」

李金鳳說︰「姆媽,不要說了,我心里難受死了……」

徐貞女說︰「現在知道難受死了?木森在家,你板起死人臉,現在哭有什麼用?」

李金鳳說︰「誰板臉了,誰板臉了?」

徐貞女說︰「還 嘴?你當我是瞎子!翻新豬羊棚哪天,我還特地到你阿爸倉庫里呆到半夜才回來;你們沒吵嘴,你會睡在大床上?他會提前回龍溪?」

李金鳳急了,說︰「姆媽你出去,我要給他換褲子了。」

徐貞女說︰「好好,我出去。木森一時還不會起來的,先把熱水瓶的水用了。吃了飯,我就燒開水。」

林木森想安慰她們兩句,可連開口的勁都沒有。熱水擦洗後,皮膚溫潤,周身舒適更想?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龍溪河水向北流最新章節 | 龍溪河水向北流全文閱讀 | 龍溪河水向北流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