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太陽的西沉,無盡的光輝灑在了翠山上,使得翠山如同鍍了金漆。而後山下的聚會也馬上開始。
篝火燃著,發出 里啪啦之聲,烘托著氣氛,格外的熱鬧。小廝僕人,在案桌前穿行,上酒、添菜往來不絕。其他人則是坐在案桌前,三人一桌,相互相談著,笑聲朗朗。
至于張宇和歐陽克,則是坐在後面的案桌前,喝著小酒,四處觀望著。同時歐陽克還給張宇介紹每個人的身份。不一會功夫,張宇便對參加宴會人的信息,大致了解了。
來參加宴會的人大多是育人學院的學生以及安寧城內有些地位的人,比如夫子、教員、書店老板,甚至連縣丞都來了。
不過張宇掃視了好幾遍,也沒發現孫天南和許海澤和身影。另外,張宇也沒看到傳說中育人學院院長大人的身影。
張宇知道,他們是壓軸戲,得等聚會真正開始才能來。這就好比領導開會,得等下屬等的著急了,他們才會姍姍而來,這是耍領導身份。
就在張宇吃完一串葡萄後,才見山上走下一行人。為首的是一位白胡子老頭。他身穿很普通的青色長衫,背著頭,面帶笑容。而在他的身旁,則跟著孫天南和許海澤,並且還有其他幾位老者,其中一人,就是曾經訓斥過張宇的孫盛令。
歐陽克忙拉著張宇道︰「寰風,看,育人學院的院長下來了!我告訴你啊,據說院長和縣令都曾在京城任大官,而且還是身兼要職,只是我忘了是什麼官。後來他們倆告老還鄉,便一個做縣令,一個做院長,他們倆在安寧城內是最得人尊敬的。而且听說他們大壽的時候,京城都來很多很多的大官慶賀,那場面,嘖嘖,有些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的!」
張宇點了點頭,他響起了歐陽酒樓里的那道謎語。憑那道謎語的難度,便可見縣令的文采不俗。
突然,張宇又響起了歐陽酒樓這個名字,隨即禁不住地問道︰「對了歐陽克,你光說你家是經商的,但你家到底干得什麼?還有,歐陽家酒樓和你們家有關系嗎?」
「歐陽酒樓啊,我家的啊!」歐陽克笑道︰「我爹娘死得早,現在家里的一切生意由我姐負責!對了寰風,你以後去我家酒樓喝酒,就提我的名。我雖然不敢保證全免單,但怎麼也得打個折吧!」
張宇眉頭頓挑,隨即驚笑道︰「竟然是你家的?嘿嘿,這下子有意思了!以後我可得領教一下你姐姐的本領了!」
歐陽克好奇地問道︰「啥意思?」
張宇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你以後就知道了。好了,他們下來了,咱們看戲吧!」
歐陽克這才沒有再問,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孫天南他們身上。
只見孫天南和許海澤引著院長走到了中間,隨即擺了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便听孫天南笑著道︰「諸位,今天良辰佳日,我們共聚翠山,一同吟詩作對,賞景觀月,別是一番滋味了。更有幸的是,恩師和縣丞大人也來助興,這讓今日的聚會更是別具生輝啊!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的恩師,育人學院的院長!並請他講話,給我們訓示!」
「啪啪啪…」頓時,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那些讀書人使出吃女乃的勁鼓掌,恨不得將手打爛。同時,他們還激動地看著院長,那模樣,不比後世的追星族遜色。
柯振豐擺了擺手,然後笑著說道︰「好了,好了,老夫前來只是隨便看看,並沒什麼指示亦或是訓示!別弄得我像個大官,還需要什麼排場。」
「不過天南一番心意,老夫便不拒絕了。讓老夫說兩句,老夫便說兩句。諸位學子,明年就要鄉試了,又到了證明自己的時候。老夫在這有幾句話要先交代你們,要你們定下心,別急別躁。讀書不只是為了做官、入仕,而是要告訴你們,該如何做人。若是為了做官而讀書,那你便落入了俗套,身上要背負著枷鎖,一輩子都活在渾噩當中。真正的讀書,是將心寄托在文學之中,達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地,到那時候,人生才算是真正的有意義啊。老夫苦學數十載,頭五十年混跡官場,背負著太多的沉重枷鎖,而不能靜下心來悟學。雖然那時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但是心卻空虛,沒夜里都在爾虞我詐之中。而現在呢,雖然食素食,穿布衣,但對老夫來說,現在才能徹底的靜下來心來學習,真正的開始我想要,要追求的人生。學生們,要守住本心,別被錢權迷惑了。好了,老夫便說到這,你們玩吧,盡興便好,老夫坐在角落喝酒賞月就可,呵呵…」
柯振豐呵呵笑著,隨即背著手,來到了張宇身後的座位坐下,獨自喝著酒,不理會周圍人或是敬畏,或是不解的神情。
歐陽克瞥了瞥柯振豐一眼,隨即探著頭,對張宇說道︰「這老頭是不是瘋了?人活著不為名利,不為權錢,那還為什麼?整天吃白菜干飯,還不苦死啊!」
張宇點了點頭,嘆道︰「是啊,人活著,不為名不為利,那還有什麼意思?不過院長他說的沒錯,讀書應該是培養情操和理性,還不是為了權利。讀書若是沾染了名利的銅臭,那就可悲了。但是這個時代,那才是主流啊。像院長這樣悟透的人,呵呵,太少了!」
歐陽克撓了撓頭,似懂非懂。
這時,那孫天南笑著說道︰「既然恩師發話了,那咱們便開始今天的聚會。這黃昏之景極其的不錯,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如以此為題,先來作詩作詞如何?作完詩,品完詞,咱們在開始其他的活動未嘗不可啊。」
一旁的許海澤也笑道︰「是啊,此情此景,很容易讓人有感而發的,在座的皆是月復有溝壑之輩,何不作詞一首,讓眾人品點一番?也許還能創出千古名句來呢!」
頓時,其余人也連連應道,不一會功夫,便將眾人的熱情調動起來。
孫天南和許海澤對視了一眼,笑了。
而李山和程風烈則是瞥著後方坐著的張宇和歐陽克,露出了猙獰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