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子 第一卷︰酒衣風 第三十二章︰心存浩然正氣

作者 ︰ 西楓

隨著孫天南和許海澤的調動,在場的眾人都熱切了起來,紛紛要作詩作詞,一番品賞。

看到這種局面,孫天南和許海澤對視了一眼,笑了,同時眼中很是得意,並且還瞄了瞄後方坐著的柯振豐,並且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似有所謀。

有所謀?的確有所謀!

他們倆雖然是柯振豐的弟子,但這個弟子並不是那種三跪九叩所拜的弟子,他們倆的身份和柯振豐只是普通的學生和院長的關系,和其他學院弟子一樣的身份。他們倆之所以稱柯振豐為「恩師」,只不過是因為和柯振豐走得比較近,經常向柯振豐請教學問,所以才尊稱「恩師」,再加上其他人諂媚贊美,加以誤傳,故而才傳言說他兩人已經被柯振豐收為親傳弟子。其實真相不然。

柯振豐真正的親傳弟子只有八人,據說這八個人現在都身兼要職,乃是朝廷中的重職命官。每年來他們都要來安寧城給柯振豐拜年,那場面,不可謂不壯觀啊。故而只要能做柯振豐的親傳弟子,那可就發達了。以後就算柯振豐不幫忙,那些師兄們搭把手,也夠在仕途中混得風起雲涌了。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孫天南和許海澤才會不惜路途從文遠郡來此,進入育人學院這樣不起眼的學院學習。

今天他兩人舉辦聚會,表面上是和學子之間相互交流,為以後仕途打下關系,其實暗里地,還是想著一展過人才華,從而讓柯振豐贊許並收為親傳弟子。文學大家都有愛才之心,更何況是柯振豐這樣的文豪?

故而聚會剛開始,他兩人便借題要作詩作詞,從而宣揚自己的才學如何如何了得。

其他人自然不清楚他兩人的小心思,只當是普通的作詩作詞,所以樂得參加。

看到眾人踴躍,孫天南笑道︰「既然諸位都沒有意見,那我們便請王夫子支持,如何?」

「好啊!就王夫子支持,在好不過了!」

「沒錯沒錯!」

其他人連連點頭,應道。

隨即,王盛令起了身,捋著胡子呵呵笑著走到中央,隨即道︰「既然天南如此推舉老夫,那老夫便不推辭了。此時良辰美景,正是作詩作詞以頌之的好時候,諸位,莫要藏拙,將心中所釀詩詞念出來,讓諸位評點一番,共同欣賞,何樂而不為呢?不知誰願意先來啊?」

此話一出,眾人便議論紛紛,相互舉薦的,相互邀請的,絡繹不絕,那一個個人的模樣,樣態百出了。有些人明明想著先出頭,但礙于面子,相互推辭。有些人明明沒本事,抓耳撓腮,但卻裝成很會的樣子,和身旁人議論著。

不一會功夫,便有人按耐不住了,先站了出來。

站出來的人是個青年,長得很敦厚,他咳嗽了一聲,並對著王盛令和柯振豐拱了拱手,隨即笑道︰「王夫子,學生柳葉,自不量力才疏學淺,願意先來一首詩,為今日聚會開個頭?」

王盛令捋著胡子笑道︰「原來是柳葉啊,素來都听說你善七言絕句,在學院內是一等一的作詩高手,呵呵,如今看來,果真是如此。既然你已有詩句,何不念出來?」

柳葉拱了拱手,笑道︰「那學生便不客氣了。我這詩名叫《昏愁》,還請諸位賜教︰山外黃昏休,山梯橫絕月為鉤。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秋風各自愁。」

念完,柳葉鞠了一躬,說道︰「獻丑了!」便滿臉笑容的回到了座位。

而同時,其他人也議論紛紛。

王盛令呵呵笑著道︰「這首《昏愁》很不錯,意境深遠,給人展開了一副愁緒之景,頗有韻味。」

「是啊,這詩做得不錯!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秋風各自愁,嗯,有味道。就感覺如相愛的人不得見,彼此思念的愁情!柳葉不愧為柳七言啊!」

「沒錯,這詩很有味道,柳七言就是柳七言,厲害!」

……

眾人議論紛紛,紛紛豎起大拇指贊道。就連那柯振豐也暗暗點了點頭,頗有欣賞之情。

而王盛令也忙道︰「柳葉已經開了個好頭,諸位,還有沒有人有好詩好詞的?快點拿出來吧!」

有了第一個人起頭,其他人便不做作了,隨即紛紛起身,將心中所創詩詞誦出來。

不過後來人所創詩詞,便很平常了,都是無病申吟的,沒有柳葉的詩有味道。讓張宇和柯振豐听得連連搖頭。不過其他人卻是熱鬧的評點和互相吹捧,甚至是互相炫耀自己的詩詞,那局面,完全沒有作詩以論景的韻味,反倒是亂作成粥。讓人看了就翻白眼。

張宇听了幾人的詩詞後,便悶著頭吃起糕點來。而歐陽克這廝也不懂裝懂地抬著頭,望著那些討論的人,滿面的崇拜,似乎那些人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這樣張宇頗是無語。

就在張宇連連嘆息時,身後坐著的柯振豐看向了張宇,似乎很好奇,問道︰「小兄弟,你怎麼唉聲嘆氣的?」

張宇一愣,沒想到柯振豐主動找自己說話。剛剛這老家伙可是一直喝著酒,一副我很冷,別打擾的表情。

張宇愣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了正常,然後笑道︰「有一群蒼蠅在你耳邊嗡嗡響,你煩不煩啊?」

柯振豐一愣,隨即捋著胡子笑道︰「煩啊,為什麼不煩!小兄弟倒是說話直白啊,不做作。」

若是其他人听到柯振豐如此贊許,估計都激動地說不出來,然後拍著胸口,連連發誓,自己是真的不做作。但張宇卻不在乎,而是撇了撇嘴,道︰「老先生,你這話就錯了,小子我也是做作的人。這個世道,能找出兩個不做作的人,太難了。而且就是找出來兩個,也是一個白痴,一個傻子,呵呵…」

「嗯?」柯振豐一楞,隨即望向了張宇,似乎他也沒料到張宇會如此說。

隨即柯振豐道︰「小兄弟,這話就片面了吧,當今社會,還是有很多人正直不做作,正義不偽善的。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于人則浩然!小兄弟,你太悲觀了!」

張宇一听,隨即笑道︰「天地存正氣,人間有浩然,這話是沒錯,但老先生,若真有浩然正氣,那為什麼還有眼前的這些人呢?這聚會辦得蹊蹺啊,你老心思透明,應該看得出來。若真是娛樂,那也就罷了,我就懷疑有些人,不懷著什麼好心思啊。在我眼前,這些人的額頭上都刻著兩個字!」

「嗯?哪兩個字?」柯振豐有些好奇,笑著問道。

「名利!」張宇扯開嘴呵呵笑道︰「都刻在腦門上了。」

柯振豐點了點頭,隨即捋著胡子問道︰「這麼說,老夫也是做作的俗人啊,額頭上也刻著名利的庸俗啊。」

張宇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在我看來老先生的確是身懷浩然之氣,不做作之人!」

柯振豐的眉毛一皺,面容有些冷意,他搖了搖頭,不想再和張宇說些什麼,似乎,他也把張宇當成了諂媚之人。不然怎麼專門稱贊自己?

看到柯振豐的表情,張宇知道他誤會了。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自己又不參加科舉!張宇心中暗暗想著,但隨後,張宇皺了皺眉。雖然自己不求柯振豐,不需要巴結他,但自己被人誤想,也是憋屈的事情。雖然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話。

想到這兒,張宇隨口說道︰「老先生前五十年身居官場,就算是清官,也無法做到無愧于心吧,因為有些事,逼得你無法正義而為,就算心中懷著浩然正氣,但卻有氣無力,就算做了很多功績善事,但卻參雜了權勢,而變得惡俗了。如今,你全身而退,致力于學,求本身,立天命,胸存浩然正氣,才算是做到了不做作,敢暢所欲言了。」

說著,張宇轉過頭去,不在理會錯愕的柯振豐。

柯振豐望著張宇不羈的背影,隨即捋著胡子呵呵笑了,他沒想到,張宇竟然敢損他,說他大半輩子白活了。這若是讓那些老伙計听到,還不取笑自己啊!

「有意思,這小子有意思,呵呵…和老三很像!」柯振豐暗暗想著。

而就在張宇和柯振豐交談的時候,前面的孫天南便注意了。

看到張宇和柯振豐交談甚好,孫天南的臉色就臭了起來。他和許海澤計劃已久,目的就是為了獲取柯振豐的贊許,從而能拜其門下。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還沒露臉,張宇就超前插了一腳。這不是拆自己的台嗎?

想到這里孫天南坐不住了,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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