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天下 第七章 教父

作者 ︰ 這貨不是飄灑

「胡鬧!」也不知是說虎子劣性不改到處點火胡鬧,還是指虎子獨挑大梁的做法過于英雄主義。趙神棍第一次正經八百地對虎子發威,本還老懷欣慰感慨虎子終于長大成人曉得往家里帶媳婦兒,卻又听聞這出戲碼,讓他有點悲喜兩重天的感覺。

「只要老子沒到進棺材那天,誰敢動我孫子,他-媽的老子砍死他全家!」生平第一次爆粗口,而且還是在自己晚輩面前,這讓虎子又一陣錯愕,就連虎子的三個舅舅也一陣瞠目結舌,表情並不比虎子遜色。

「你們三個張著嘴巴干吊,他-女乃女乃的,啥時候連個小小的縣令也敢踩在咱趙家人頭上撒尿了!今天來一個老子崩一個,斷不會叫那群王八蛋好過!」眾人再次汗顏。

以前虎子打架沒少受傷流血,但誠如虎子所說,那只是年輕人玩心跳鬧個性的把戲而已,所以趙老爺子也沒往心里去,年輕人打打鬧鬧不是壞事,在這戎馬三十年的老頭看來,這樣才更有血性,但今天不一樣,一些紈褲得沒邊的衙內作風趙老頭子自是清楚不過,好比唐家那個努力了半輩子也得不到他首肯的女婿,年輕時候沒少大張旗鼓的扯虎皮,被他整死整殘的不下百十來個,今天虎子真要被帶走了,估計明天就得去太平間認尸,莫須有罪名的手段早已屢見不鮮。

趙子象眼神凌厲,記憶中大姐去世那會兒,老頭子除了紅著眼眶一臉悲愴外,也不像今天這麼大發雷霆,趙老爺子是滾刀肉,這在十四年前那場官場大地震中足以詮釋得入骨三分,一來擔心老爺子一把年紀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二來護犢心切,所以趙子象跟著也急紅了眼,這是血脈的共鳴,但浸婬官場多年,或多或少養成了些上位者應有的威儀,情緒波動沒老二趙子墨老三趙子安來得明顯,老爺子發飆?那還得了,不是一家人尿不到一壺去,他們是滿身銅臭的商人沒錯,但也不是恭謙的主兒,當下跟著趙神棍喊打喊殺,這讓燕青兆平靜下了的心思又掀起一陣波瀾,這家子,還當真是極品。

三輛警車,帶隊的是個標準國字臉的中年人,q鎮派出所所長,姓展,所里的十幾號嘍都喊他展局。對于趙家堡,展局輕車就熟,往年風調雨順那會還好,若踫到個旱季之類的,趙家堡和隔壁王家村沒少打個頭破血流,最後還得這靠鎮公安出面和解,畢竟法不則眾,最後意思意思做個警告也就是了。再不濟就把鬧得最凶的幾個拘留幾天了事。但生活給展局太多意外和太多驚喜,這個本想窮極一生還得膩死在這邊防所當個小局長的家伙,不想時來運轉,以往是沒機會抱得縣委書記大腿,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再不把握,這他娘的就是二楞子。所以打鳴起警笛那會兒就暗下決心,此事非得辦個稱心如意。剛一下車,也不管不顧,招呼著一眾荷槍實彈的嘍直奔虎子家而去。一行人約模**個,展局打頭,吳亥天身隨其後,卻不見那個碳頭見了都會感慨天理難容的陽光帥哥,他說鄉下地兒太髒,容易弄髒自己意大利純手工皮鞋。

望著院子里的奧迪和大奔,展局欲哭無淚,除非他瞎了眼,否則就奧迪那扎眼的車牌他還是認得的。求助地看向身後的吳亥天,這始作俑者的身份他不清楚,但你丫的再大能大得過封疆大吏?所以只能在心里祈禱,千萬別惹到什麼大佛,同時也暗自好奇,這個站在村頭一扯嗓門全村地土狗都能跟著叫喚的彈丸之地,啥時整出了這麼個牛-逼車子,雖然身處基層,但展局心里明白得緊,時下可不興微服私訪這套,就拿z縣的幾個領導,哪次下基層不是大張旗鼓了,這車是封疆大吏的坐騎是錯不了了,現在他只能在心里祈禱最好不是那人親臨,不過能和這奧迪有交集的人物,也斷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想來今天喝一壺是少不了了。

和展局存一門心思的吳亥天比起展局的欲哭無淚,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這車他見過幾次,听家里老爺子念叨過幾次,趙子象,按輩分他得畢恭畢敬地喊聲趙叔,很具有傳奇色彩的一位人物,年僅四十五便執掌一方生殺大權的,在講究資歷的華夏大地當真少見。趙家堡,趙子象?搞不好還當真得惹出一尊隱士高人,一念及此吳亥天收拾起輕蔑之心,玩味一笑。

當趙子安領著虎子殺氣騰騰地殺出門口時,剛好撞上一臉苦澀的展局和站一旁風度翩翩的吳亥天。掃了眼他兩身後一群荷槍實彈的人民公僕,趙子安那張很男人的國字臉頓時煞氣更濃,他娘的,幸虧今天趕巧,否則虎子這娃兒今個兒肯定得月兌層皮。

趙子安比起老大趙子象老二趙子墨,少了幾絲沉穩,卻王八之氣十足,在老爺子看來這叫野性,可能月兌根于市井,想當年下海經商那會兒,身無分文,僅憑自己一輛三輪摩托,在j江拉服裝擺地攤,賺些蠅頭小利的價差而後輾轉房地產當業務員再到如今富甲一方的商業大鱷,一路走下來,要說手段潔白無疵沒人會信,所以趙子安打混進社會起自是沒少在刀口上討生活,比起虎子的玩個性鮮血淋灕得十倍不止,用他的江湖話講是「老子是混大的,不是嚇大的」,所以三個舅舅中,也就趙子安能和虎子聊得來,至少他敢肆無忌憚地同虎子對村頭寡婦品頭論足,而虎子人生里的第一根煙也是由這個貌似有點不知恭卑的家伙點燃。

但畢竟聚少離多,所以隨著虎子長大成人,感情即使沒有陌生,可也生分了不少。如今眼瞅著一踏出門口便把自己護在身後的虎子,趙子安突然一陣心酸,同自己那個薄命的老姐如出一轍的倔強,即使自己面臨拳腳交加也拼死勁兒把自己護在身下,而後鼻青臉腫的朝著趙子安微笑,小弟不怕,有老姐在,就不會讓你受委屈。事後趙子安總是無聲哽咽,他哭的不是自己受委屈,而是看著老姐挨打,他不忍。

紅著雙眼,趙子安一貫雷厲風行,從虎子後面竄出一照面便狠狠地扇了打頭的展局和吳亥天一巴掌,頓時場面見紅。老子不管你們哪路牛頭馬面,今個兒誰要敢動我外甥一根頭發,老子滅他滿門。

展局很識時務的打碎鋼牙和血往肚子里吞,雖然臉上火辣辣的疼,但這局籌碼太大他玩不起呀,沒看到奧迪和大奔擺那麼,人家隨便一個 轆都能砸毀自己的前程,何況那牛叉得沒邊的奧迪車車牌。

剎那場中一片死寂,q鎮派出所本就清水衙門,彈丸之地除了偶爾發生些偷雞模狗的宵小之事,剩下的時間大都門可羅雀,場後一幫展局帶來的嘍啥時見過這麼生猛的虎人了,一個個不但沒有權威受辱的覺悟反而一副目瞪口呆的極品模樣,除了在內心感嘆實在是刁民外,一時間眾人竟無從下手。

虎子沒料到三舅會玩先下手為強這出戲碼,一時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等他反應過來欲要拉起趙子安再次上演出亡命天涯時,不料接下來吳亥天的一番話讓他大吃一斤。

事到如今,吳亥天再也無法保持以往的目空一切。如果單憑趙子象的那輛奧迪或許他心底還有點敬畏,但畢竟吳、趙兩家站隊不同,官場這玩意兒到了一定地位講究的便不是官大一級壓死人,拼的盡是些笑里藏刀的斗智斗勇。可眼前這人是個瘋子,南方沿海三省響當當的大瘋子,而吳亥天正是在為這瘋子打工,而且還屬那種邊緣得隨時可能out的小蝦米角色。這個即使吳老爺子偶爾提及也都忌諱莫深的生猛角色,吳亥天一直以他為目標努力地挖糞涂牆著。趙子象,趙子安,至此吳亥天如果再想不通透其中的厲害關系,這二十幾年來算盡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趙爺。」

沒有用手去遮擋已經腫起大半的臉頰,吳亥天雙手垂下,終究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他著實沒有底氣同這個能三進京城在搞得滿城腥風血雨後仍能全身而退的大虎人叫板,或許就連吳家背後的那尊大佛也沒資格。

因為他的另一個外號是——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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