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不敢隱瞞,也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當下如實跟趙子象說了火車上的情況,趙子象听聞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嘴上雖然罵虎子魯莽。但人如璞玉,做工的好壞取決于雕刻師的手上真章,心道現在的虎子便是老爺子花費十幾年心思雕磨出來的麼。掛掉電話,趙子象自嘲一笑。
旁邊的碳頭仍舊一副戰戰兢兢,見著虎子掛了電話,曉得既然虎子說沒事兒,那他也不瞎琢磨,只是出門在外,在這舉目無親的異鄉可不比q鎮那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兒,問道「事情搞定了?」
虎子瞅了瞅胳膊已經停止流血的牙傷,嗯了一聲。
碳頭說這傷口太深,估計得縫上幾針好得才快,不然這大夏天的,如果不及時處理得當,稍微一感染,那可有得罪受。
虎子笑罵碳頭危言聳听,自個兒的情況他自己明白,再者這傷疤還得原汁原味的保留著,備著以後留有大用,听得碳頭又是一頭霧水。仔細地包扎完了傷口,碳頭拍拍手起身,剛好看見了過道里一臉慘白的齊小楚朝這兒踉蹌來,碳頭對這嘴上不怎麼積德的大美女不怎麼待見,見識過小白的干淨淳樸和燕青兆精致得如鬼斧神工的傾國傾城,碳頭對這些美得也算驚心動魄的漂亮mm不再趨之若鶩。
朝著齊小楚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齊小楚雖然滿臉惶恐,但還是強裝鎮定,「趙三忌呢?他怎麼樣了?有人報警了,現在車廂里鬧得沸沸揚揚的,估計有警察已經朝這兒奔來,叫他快跑。」
虎子坐在地上听得齊小楚這麼一說卻大感意外,起身繞過碳頭站在她對面,燦爛一笑,揶揄道「不會是你報的警吧?」
齊小楚眼淚再次簌簌流下,罵說趙三忌,你他媽的不是人,狼心狗肺,要真是老娘報的警還用得著來這找你通風報信。蹲在地上抽泣不已。齊小楚打出落得個出水芙蓉起何曾受過這種委屈,無論走到哪兒不都是一只驕傲的白天鵝,從來都只有她鄙視人的份兒,哪像今天這般踫著過極品刁民,而且還不止一枚,雖然她當初甩那滿口花花的畜生一巴掌也打心底兒心疼著,卻不像今天如此這般撕心裂肺。是狗咬呂洞賓的不知好人心,還是真他女乃女乃的自己犯賤特意跑來這找羞辱了,淚眼朦朧地看了看地上沾滿鮮血的紗布,齊小楚哽咽著說剛才那會兒就應該嚼下你這畜生胳膊上的一塊肉,叫你他娘的還有工夫在這兒瞎得瑟。
虎子哂然,碳頭恍然大悟,敢情那丫的長得jb猥瑣的暗器便是這妞口中得兩排齊整貝齒。
走到齊小楚的身前蹲下,虎子再不識好歹也受不了十分鐘之內被自己整哭兩次的美人兒在自己面前一副梨花帶雨的哀怨模樣。還是那只粗糙的大手,抹去齊小楚臉頰上的淚水,卻發現怎麼也抹不干淨,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無奈道︰「話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他娘的一點沒錯,這都還沒對你始亂終棄呢,咋就整得一副深閨怨婦模樣,看得老子蛋疼不已啊。」
齊小楚見趙三忌這畜生在這種生死關頭還有心思打趣兒,氣得不打一處來,突然撲進他的懷里在趙三忌肩膀又是狠狠一口,事後發現這犢子肩膀真tmd結實,咬得自己牙根兒生疼。
碳頭見狀側過頭去一副眼不見為淨的做派,人家小兩口打情罵俏自己總不能學著小白那般不識時務,他不是愛迪生,不做電燈泡。赫然道「我去車廂那邊探探風聲,你小兩口繼續。」遭得虎子一陣白眼。
「你他媽的屬狗哦,專挑人下嘴。」模了模滲出幾縷血絲的肩膀,虎子當然清楚懷里的美人兒已經很大程度的嘴下留情了,所以說話也沒起初那麼沖。同時心里暗罵老爺子一副空有老神棍的名頭,自己出門便有血光之災都不知會一聲,惹得現在他都有點舉足無措。
齊小楚並沒忘記跑過來找虎子的初衷,從虎子很不厚道地抱緊她的胳膊里掙月兌而出,素手隨意往臉上一抹試圖擦干自己的眼淚,恨聲道「被你胖揍的傻大個兒現在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你他娘的還有心思在這兒吃老娘豆腐,小心整出個人命案被警察叔叔抓去給崩了。」
虎子看著眼前這張即使是大花臉也別具風格的俏麗臉龐,笑說見過月復黑的,卻沒見過月復黑得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那大塊頭好歹也是為齊小楚出氣的,哪有反過來你居然跑來幫嫌疑犯的道理兒,即使自己真被崩了,那齊小楚這嫌犯怎麼說也得坐個十年八年牢的。齊小楚嘟了嘟嘴道,老娘不稀罕。心有余悸又問虎子到我真的會坐牢嗎。
虎子笑說其實一定程度上你也算是半個受害者,如果真被抓了應該會酌情量刑。齊小楚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拉起虎子的大手朝他陰謀一笑,說「那是不是協同警察辦案並抓獲在逃嫌疑人就不用遭牢獄之災了,指不定還能得個良好市民獎。」虎子順口道當然。等他醒悟過來卻已後悔不及。因為齊小楚正扯開嗓門大叫嫌疑犯在這里。
火車在下一站停下的時候,虎子、齊小楚、陸天海就被帶去了z市警局。
當火車緩緩停下那會,一直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陸天海卻已經能夠活蹦亂跳,一來歸功于他自己的身子骨倍兒棒七葷八醋過一陣也就跟沒事兒人兒一樣,二來虎子也沒想痛下殺手,對這個辱罵自己母親的孩子看在他的出發點是見義勇為的份上,所以自己也有分寸,再者麻煩如果惹得大了雖然事後憑借趙子象的能量也能給壓下,但政治這東西一旦授人以柄,能整死的絕不整殘,這是趙子安年前同虎子聊天打屁時無意談起過,虎子記下了。
碳頭起初死活要跟過來瞅瞅情況,但虎子沒讓,說是幫自己收拾好行李先在x市找個落腳的地方,如果事情順利的話估計也就晚他一兩個鐘頭,碳頭這才作罷。雖然心有不甘,但虎子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在虎子一行三人被帶到警局的路上,陸天海一路上沒少叫囂要讓虎子這有娘生沒娘教的小子好看,比起虎子這個地道的刁民,陸天海十足良民一枚,所以他深信只要自己如實道出事情始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之下,虎子好歹也要月兌層皮。至于他為何挨打,卻是沒往心里去,不就罵個人狗-娘養的嗎,當今世風比這言論歹毒千百倍兒的海了去了。
兩輛警車風塵僕僕地殺將到了警局門口時,開車的小張同志卻見陳局長正一副低眉順目的恭順模樣站在門口,這讓見慣了陳局笑里藏刀嘴臉的他差點沒把車頭撞在廳前門柱上。
齊小楚不了解這個名叫趙三忌的男人到底是真有能量還是外強中干,在火車上那會兒看他一副雲淡風輕樣子心道這一身光鮮的犢子估計是真有門道,但瞅著現在趙三忌一副強裝鎮定的樣子又不像,讓她心底有點小後悔,如果當時不是自己扯開嗓門把警察招惹來了就好了。
虎子是沒見過世面,所以面對這有點肅殺的陣仗心里難免吊詭,他不是小雞那號生猛到敢朝展局臉上吐口水的虎人,對這種權威機構還是打心底的敬畏著,要不是來之前趙子象已經給他打過強心藥,琢磨這會兒大熱天的還得渾身打顫。在齊大美人兒虎子著實也想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惜勇氣是有了,但底氣不足,說到底趙子象的通天手腕終究不是虎子自己的,沒有切實感。
虎子從車里一下來,陳局立馬一副見著親爹的模樣,看著虎子肩膀、胳膊上均有不少血跡,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雖然不清楚這個能讓從省公安廳廳長直接下達指令要求特殊對待的黝黑青年到底是何方神聖,但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兒出了紕漏,還是足夠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當下對這剛從警車下來的幾名嘍當頭棒喝道一群酒釀飯袋,連這點小事兒也處理得不利索。
虎子一臉懵懂,身邊的齊小楚卻是震驚得無以復加,暗嘆趙三忌這牲口實在唬人,她就說不過是場年輕人打架斗毆的把戲,按理說交給某個分所處理便能妥善解決的小事兒,怎麼直奔市公安局而來,看著虎子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齊小楚心罵你丫的就裝唄。
因為有趙子象這層關系,z市警局局長又親自過問,所以虎子在象征性地做了份筆錄甚至事情始末都沒怎麼交代後便揚長而去。而剛出警局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趙子安正靠在輛奧迪a6的車門上大口大口地抽著煙,在他身旁還有個扎著把馬尾辮的墨鏡大漢警惕而立,那人給虎子一種本能的危機感。
扔掉手里的煙頭,趙子安喃喃道「殺了,尋個時間往他家里送幾百萬過去。」馬尾辮大漢聞言詭異地消失在朗朗乾坤下。
他是站華夏頂端的梟雄式人物,不會悲天憫人,只會視蒼生如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