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一旁的躺椅,迎著微涼的風,俯視著那似乎還栩栩如生的現場,一動不動了好一陣子。
然後我失策了,手腳還麻木著,就魯莽地翻出了牆,結果狼狽地摔了個四腳朝天。哎呦出聲的同時,我敏感地捕捉到了外牆的牆角處發出一陣微弱的窸窣聲。我像頭獵豹似的就撲了過去,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幻覺,我知道是周森在那里。
回到北京,夜色正漸漸褪去。我躡手躡腳打開門,我媽卻已在整理床被了。我知道她一向早起,但卻不知道有這麼早。她還沒來得及洗漱,發絲亂蓬蓬的,又迎著光,于是不像平日那麼拒人千里之外。
我叮叮當當地轉著鑰匙︰「一日之計在于晨,油條,煎餅,還是麥當勞?」
「都可以的。」我媽用手別了別頭發。
「媽,我回來了。」我說了句多余的話。感覺像是奔波了好久,可掐指一算,十根手指都綽綽有余了。
「回來了。」我媽背過光,五官模糊,對我這形色匆匆的「出差」提不起興趣。讓她的話一映襯,我的那句便更顯得多余了。
中午,莊盛對我忍無可忍了︰「我的沁啊,你這一上午干撥電話不說話,我說你裝模作樣也得有技術含量好不好?扣你薪水沒商量。」
「單喜喜又不接我電話了。她第一次不接我電話,是因為從你這張狗嘴里吐出了‘賓哥哥’三個字。」我掏出清涼油,厚厚地涂在了太陽穴上。
「不知者不怪,知了以後我可是守口如瓶。」莊盛將我的水杯往我手邊推了推,意思是叫我敗敗火。
「別忘了晚上去我那兒坐坐。」我言歸正傳。
莊盛也一本正經了︰「沁啊,阿姨那毛病,不是……我是說阿姨那病,熱鬧就管用?我看回回都是你剃頭挑子一頭熱。」
我厲色︰「這麼會看,你擺個攤子給人算命好了。」
莊盛委委屈屈地,擠出個受氣小媳婦的表情。我緩和︰「管不管用的,我也得寧可信其有。你要有時間就當日行一善,沒時間也是人之常情。」
莊盛抓過我的手,按在他胸前︰「沁啊,你真是個好姑娘,要不,咱倆就假戲真做吧。」
我的手上加重了兩把力道,嚴肅地︰「好豐滿。」隨後莊盛的目光肆意地在我胸前掃了掃,便嫌棄地甩開了我的手,若無其事地消失了。
孔昊和李真的訂婚禮自然不會交給「合璧」,而任誰誰似乎也沒有邀請我出席的理由,所以我理應連它會發生在哪月哪日,都只能僅憑想象。我承認我想象過,不久後的未來時,或者在不知不覺中,已成為過去完成時也說不定。
可單喜喜,卻先斬後奏地讓它出現在了我的現在進行時。
單喜喜在和我「絕交」了三天之後,穿著一條烏漆抹黑的平口禮裙殺來了「合璧」,二話不說將另一條黑乎乎的禮裙扔在了我的頭上,然後命令我︰「穿上。」
-----還沒到十二點,總算沒斷更,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