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這爹有點拽 第一百三十章 濃濃醋意

作者 ︰ 黯默

韋素芳特意將七年前嚼得很重,不是為提醒眾人,只提醒韋寒一人。

戚瑯瑯臉上的幸災樂禍盡斂,明顯感覺到韋寒在听到韋嫣那一瞬間緊繃的身體,韋嫣,嫣兒,戚瑯瑯咬著銀牙,他們在船上第一次親密接觸,激情後,韋寒從嘴里溢出的愛語,「嫣兒,我愛你。」她至今沒忘。

韋戰雄等人一愣,韋嫣?是她嗎?

韋嫣抬起頭,縴縴玉手拂過額際,將遮掩住她面容的黑發拂開,層層的發絲如綢緞垂落,露出一張驚艷的臉,曾經的她是世間首屈一指的美,現在的她嫵媚柔情的水漾佳人,目光輕輕流轉間,千嬌百媚,一笑幾乎傾國傾城。

韋嫣氣定神閑,嬌媚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波光平靜好似八年前的事不曾發生過,最後落到韋寒身上,紅唇開啟。「寒哥哥,好久不見。」

晴天霹靂,絕對是晴天霹靂,不僅對韋寒,對雲芷荷亦不例外,是她的推波助瀾,韋嫣才死在韋寒劍下。

「姑夫人,她」雲芷荷指著韋嫣,驚恐之後是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當年所有人都見她流盡身體里最後一滴血,尸體還火化了,葬進韋家祖墳,怎麼可能死而復活,如果說,人有相似之處,可她那句,「寒哥哥,好久不見。」做何解釋?

韋素芳不語,宇文焰斂起心中的震驚,復雜的目光移到君潛睦身上,這一出是他刻意安排,韋嫣死了八年,也只有他有這種移花接木,又將人救活安排在燕麥國韋素芳身邊,為的就是今朝。

宇文焰不懂,難道君潛睦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從八年前他就開始未雨綢繆。

其實,君潛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按常理推斷,他的未婚妻,因一次失誤,五歲那年在地牢與韋寒相識,並系情。

他太了解戚瑯瑯了,那股從骨子里滲透出的執拗,一旦認定誰也阻止不了,想要斬斷她對韋寒的情,必須由韋寒親手斬斷,原本想讓韋寒親手殺了韋墨,如今看來根本不可能,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動用韋嫣這最後一顆棋,這是他八年前以防後患留下的棋子。

韋寒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容,震驚之後,眸光中忽然多了一層明朗,薄唇揚起一抹釋懷的笑意。「嫣兒。」

「寒哥哥。」興奮的聲音帶著哽咽,韋嫣撲向韋寒。

原本韋寒單手摟著戚瑯瑯的縴腰,韋嫣想撲進他懷中根本不可能,卻在她撲的同時,一道勁風擊來,戚瑯瑯一個沒注意,踉蹌的腳步朝身後倒去。

戚瑯瑯感覺到的就是韋寒見韋嫣撲向自己,果斷的將她推開,而韋寒感覺到的卻是,戚瑯瑯見韋嫣撲過來,毫無留戀推開他。

「小心。」宇文焰眼明手快扶穩戚瑯瑯站好,余光瞄向君潛睦,見他坦然自若,宇文焰蹙眉,他敢肯定剛剛是君潛睦動了手腳。

韋寒扭頭想問戚瑯瑯,韋嫣卻撲進了他懷中,如小鳥依人般,她身上的氣息依舊是他熟悉的百合的清純,是他懷念的,可如今,他卻迷上戚瑯瑯身上如薰衣草的淡雅,沁人心脾。

「寒哥哥,嫣兒好想你。」細微的聲音帶著女兒家的羞澀,微不可听,可在這如死寂的氣氛中,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

聞言,戚瑯瑯美目里蹭蹭染上怒火,那牙磨得咯吱作響,然而韋寒接下來的話,幾乎將她的理智摧毀。

「嫣兒,真是你嗎?」韋寒還有些不敢相信,當年誰都可見證,嫣兒死在他劍下,此刻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有種夢幻醒來就成泡影的感覺。

韋寒那句,「嫣兒,真是你嗎?」听到戚瑯瑯耳中變質了,變成他們第一次激情後所吐出的愛語。「嫣兒,我愛你。」相當的令戚瑯瑯惱火,心里那叫個恨啊!

「嗯嗯嗯!寒哥哥,真是我,真是我,你的嫣兒回來了。」韋嫣握住韋寒的大手,貼在自己臉頰上。「不信,你模模,是活生生的嫣兒。」

你的嫣兒?女乃女乃的狗屁!

吼吼吼!還模模,不害臊,該死的韋寒,居然真模,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戚瑯瑯震怒中,一團團怒火從心底竄起,幾欲焚燒她的五髒六腑,頭頂都冒煙了。

君潛睦很滿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收獲,戚瑯瑯越是怒,他就越有成就感,這只是開始她就受不了,接下來她還不崩潰。

雲芷荷沒心思幸災樂禍,也沒心情看戚瑯瑯的笑話,韋嫣死而復活,就等于她的心病又復發了。

「該死的,這兩個你濃我濃,卿卿我我的奸夫蕩婦。」戚瑯瑯摩拳擦掌,還好這句話她用得是北島方言,在場也只有宇文焰、君潛睦、葉風和當事人韋寒听得懂。

無關理智,只要戚瑯瑯在激動時,就會忍不住吐出北島方言。

奸夫蕩婦?韋寒額頭溢滿黑線,嫣兒的死而復活,對他來說除了喜悅,還有就是釋懷,即使弄清楚對嫣兒與對戚瑯瑯的情有所不同,嫣兒畢竟是他親手所殺,那份愧疚嵌在心坎里,如今嫣兒回來了,喜悅的同時,那份愧疚也即將煙消雲散。

動用韋嫣這顆棋,君潛睦也冒有風險,稍不留神,那就是弄巧成拙。

戚瑯瑯見兩人還像連體嬰兒般相擁著,心中的怒那是有增無減,忍無可忍了,準備沖上去像慧劍斬情絲般將兩人分開。

這是她的男人,不許任何女人覬覦。

電光火石間,戚瑯瑯突然剎住腳步,腦海中靈光一閃,壓抑住怒意,轉身笑眯眯的望著身後的宇文焰,看得宇文焰背脊一陣發寒。

「舅舅,抱抱。」清脆聲無比響亮,戚瑯瑯眉開眼笑,展開雙臂撲向宇文焰。

你可別害我啊!宇文焰在心里哀吼,就算他是她舅舅,可當著相公跟未婚夫的面抱他,十條命都不夠他們兩手砍。

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躲,一抹身影閃過,戚瑯瑯撲得太凶猛,鼻子撞到韋寒剛硬的胸膛上。

「啊!我的鼻子,塌了怎麼辦啊?」戚瑯瑯痛得捂住鼻子,眼淚嘩啦啦的往眼眶里涌出,另一只手輪起拳頭就朝韋寒擊去。

「活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叫人抱抱。」冰冷的語氣,韋寒手上的動作卻溫柔至極,輕柔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拉下她的小手,旁若無人般俯頭吹著她的鼻子。

興奮盡斂,臉上的笑意也凝結在嘴角,看著這一幕,韋嫣鳳眸中染上嫉妒,韋寒疼了她十年,可他看她的眼神,卻沒有此刻他看戚瑯瑯這般深情中帶著溺愛。

他們才分別八年,她絕不容許別的女人取代自己在韋寒心中的位置,絕不容許。

君潛睦負在背後的手緊扣在馬車邊緣,樂極生悲來得也太快了,先前那一幕讓他極其滿意,此刻這一幕令他超極討厭。

葉風原本以為王為忍不住,沖上去將兩人分開,可最終他還是低估王的忍耐性,不過話又說回來,像眼前這一幕,他們在暗中見多了,甚至更親密的都有。

此刻,他們終于可以公然站在近距離觀看,可他們的身份是護衛兼車夫,這身份就比人家差一大截,王這步棋走得太不明智了,只要韋寒再精明點看出端倪,趁機愚弄他們,叫他們往東,他們還真不敢往西,除非想暴露身份,露鋒芒與他正面交戰。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戚瑯瑯推開韋寒,抬腳,宇文焰自動閃身,給她姑女乃女乃讓出道。

「瑯瑯。」看著她負氣離開的背影,韋寒沒多想追了上去,將一群人丟在身後。

韋素芳沒緊逼,她們都住進韋家了,接下來的事,也不急于一時,這次回韋家也不是沒收獲,軒轅莫跟慕容璃那賤人的兒子就在韋家,他們害死她女兒,她就要弄死他們的兒子。

「娘。」斂起嫉妒的目光,韋嫣蓮花步輕施,扶著韋素芳的手。

「孩子,不急。」韋素芳慈愛一笑,輕拍著韋嫣的手背,對這個義女,她識如己出,韋嫣的到來剛好可以彌補痛失女兒的心。

「嗯。」韋嫣乖巧的點頭,曾經的她天真的以為有韋寒的疼愛,誰也傷不了她,八年前的遭遇,讓她懂得見風轉舵,沒有誰能成為你一生的倚靠,除了自己。

「小姑,一路舟車勞累,我已經命人收拾好你以前住的院落,先去休息,晚一點再為小姑和嫣兒接風洗塵。」韋戰雄自動忽略剛剛不和諧的一幕,熱情接待。

「嗯。」韋素芳點頭。「小雄,你隨我一起去,我有事跟你商量。」

韋戰雄的心咯了一下,暗叫不妙,他了解這個小姑,不難猜到她要與自己商量何事,只是這事韋戰雄為難了,也糾結了。

寒兒與瑯瑯成親,是因有小墨在他的逼迫之下,寒兒反對不了,韋嫣頭痛了。

韋戰雄也是現實的人,采藥女當年將韋千凡托福給他,就算是送掉這條老命,他也要保護她的兒子周全,韋嫣雖是她的外孫女,卻不在他的保護範圍內。

當年他為了千凡犧牲自己親生兒子小杜,如今小杜也死在戚家兄弟手上,他沒資格怪戚家兄弟,畢竟是小杜綁架了小墨,而今,他不會讓歷史重演,為了韋嫣犧牲自己的孫子,當然,如果孫子願意,他也只當成人之美。

「女兒死而復活,如今還找到靠山,得意了,圓滿了。」雲芷荷瞪韋千凡一眼,憤憤說完,邁步離去。

韋千凡茫然,思緒復雜萬千,抬手揉搓著眉心,對嫣兒這個女兒,他還真不知與誰生下,少年時也瘋狂,自與雲芷荷成親就收斂了,對韋嫣若說排斥,畢竟血濃于水,他心里卻很清楚,嫣兒沒有寒兒重要,否則當年他也不會漠視。

「師傅。」待人散去,宇文焰走向葉風,恭敬的叫了一聲,對葉風,他是尊重的,沒有葉風就沒有此刻的他。

葉風伸手拍了拍宇文焰的肩,宇文焰是他唯一收的徙兒,不滲任何雜質,當時他甚至不知宇文焰的身份,機緣巧合之下,一眼看中便決定收他為徙。「以防萬一,你還是叫為師葉護衛。」

「師傅。」宇文焰頭痛了,深知葉風對君潛睦言听計從,目光轉向君潛睦。「潛睦。」

他與葉風是師徒關系,與君潛睦卻是摯友,葉風又是君潛睦的屬下,很令人費解的關系。

「我與你的摯友情,你與葉風的師徒情,難道還敵不過你與韋寒的那份親情麼?」君潛睦問道,冷邪的氣勢逼人,妖嬈的臉上明明掛著和煦的笑,看在宇文焰眼底,卻冷徹心扉。

宇文焰默了,韋寒對他來說是過去式,而葉風給了他重生,教給他一身本領,對韋寒的感情再濃烈,也經不起陰謀之下他的沉默,和月歲的洗刷。「潛睦,真不能放手嗎?」

「孩子,別妄想阻止,對戚瑯瑯,我是勢在必得。」君潛睦拍著宇文焰的肩,說得談笑風生。

孩子?宇文焰嘴角抽了抽,臉色有些難看,每次說起戚瑯瑯,他就用這種老人般說教的口氣對付自己。「瑯瑯愛的人是韋寒,他們之間還有小墨。」

「那又怎樣?」君潛睦唇角掠過冷笑,眸光一掃,銳利逼人,無形之中形成的那股懾魄人心震力,嚇得宇文焰跟葉風心髒猛跳。

「潛」宇文焰鼓足勇氣,剛一開口,卻被一旁的葉風阻止,給他使了個眼色。

君潛睦清脆一笑,宇文焰只覺一股冷風拂起,君潛睦的身影就飄到門口,不見他動,宛如他剛剛就站在門口般,邁步踏上青石板。

「師傅,他是人麼?」宇文焰問向自己的師傅,君潛睦給他的感覺,就如天神一般,站在他面前都感覺到壓力。

同樣的問題,宇文焰也不知問了葉風多少次。

「有血有肉,如假包換。」萬年不變的回答,葉風拍了拍他的肩離去。

宇文焰靠在馬車上望天,懊惱的搖了搖頭,他在這里瞎擔心什麼?韋寒跟瑯瑯若真心相愛,真金不怕火煉,如果君潛睦真能拆散他們這對鴛鴦,那他們就不算是鴛鴦,頂多算兩只鴨子在湖中戲水,被眼神不好的人,誤看成鴛鴦。

靜落院。

「主母。」春曉跟曉風一見戚瑯瑯回來,迎了上去,被她滿臉怒意拒之千里。

「我現在很火,非常非常非常生氣,不想被當成出氣筒,最好乖乖找個地方藏起來,不然誰出現在我眼前,我滅了誰。」丟下狠話,戚瑯瑯沖進房間,門被她摔得咯吱作響,一頭栽到床上。

春曉跟曉風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完全不知發生了何事,自打伺候主母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主母用這種口氣同她們說話。

見隨後回來的韋寒,兩人隱約察覺主母生氣與當家有關,齊聲叫。「當家,主母她」

韋寒抬手打斷兩人的話,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走進房間,韋寒關門上鎖,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落坐,看著被子下的那一團,無奈的笑了笑,拉了拉被角。「瑯瑯。」

戚瑯瑯不理,挪動了子,捂在被子里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稍許的靜默,韋寒低沉的噪音夾著無奈。「瑯瑯,出來透透氣。」

戚瑯瑯依舊不理,韋寒深邃中閃過一抹精芒,接著說道︰「此季雖入秋,卻還是炎熱,像縮頭龜躲在被子里,就不覺得悶得慌嗎?

「誰說我是縮頭龜?」戚瑯瑯火大的掀開被子,跪坐著怒瞪著韋寒,額頭溢滿薄汗,頭發也篷松,衣衫也松松垮垮。

此刻的她,很糟糕,糟糕中卻別有韻味。

不嬌艷,不嫵媚,卻是靈動,令人移不開眼。

「舍得出來透氣了?」韋寒溫和一笑,伸出手,極其自然地幫她整理著亂蓬蓬的秀發,拉好她的衣衫,擦拭著她額頭上的薄汗,將垂至在臉頰上的一縷發絲勾至耳後。

「哼。」戚瑯瑯哼哼著,一把揮開他的手,拉高被子又準備鑽進去。

「瑯瑯。」韋寒眼明手快,長臂一伸,攬過她的肩,牢固的將她嬌小的身軀鉗制在懷中,頭埋在她雪頸處。「瑯瑯,悶壞了身子,這里會痛。」

韋寒握住她的柔荑貼在心口處,沒有華麗的情詞點綴,真誠的細語,夾著一份細心的呵護,海枯石爛都不過如此,令人感動不已。

戚瑯瑯驀然抬眸,對上韋寒一雙溢滿深情的眸子,戚瑯瑯凝望片刻,突然想到什麼,小嘴一噘,滿是委屈,口不擇言。「哼!騙誰呢?我看你是高興的心痛,朝思暮想的夢中情人回來了,你去抱她啊,跑我這里來做什麼?你滾,你滾,討厭死你了,我再也不嗯」

薄涼的唇瓣帶著慍怒重重地壓在她的紅唇上,堵住了她難過而氣憤,口是心非的話。

沒深吻,只是唇與唇之間相壓,韋寒輕咬著她柔軟的唇瓣,低沉的聲音無比霸氣。「收回你剛剛的話。」

「我不。」戚瑯瑯賭氣般吼了出來,倔強的偏頭不看他,什麼嘛!就不能像剛剛那樣柔聲細語嗎?明明就是他的錯,還凶她,越想越委屈,戚瑯瑯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有些過去她緊抓著不放,而有些過去轉身就忘。

韋嫣的出現,加上八年前在船上,明明壓在她身上,嘴里卻叫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以前不覺得怎樣,現在讓她很不能釋懷。

這就是人性的本質,貪婪是永無止境,得不到更想要,得到了不是丟棄,就是想要更多,情人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戚瑯瑯的愛是強勢且霸道滴,韋嫣死了,有關韋嫣的事跡隨著人的死而化為灰燼,所以她從不在韋寒面前提起韋嫣這個人,即便是根刺嵌在心上。

可現在,韋嫣死而復活,她回來了,戚瑯瑯感覺到危機了,對自己喪失信心了,她害怕韋寒棄她跟小墨選擇韋嫣。

二女侍一夫,狗屁!

有她沒韋嫣,有韋嫣沒她,對韋寒她是認定,一生一世,所以她不會放手,她怕自己失控之下殺了韋嫣,她心里也清楚,若是韋嫣死在她手上,她與韋寒的情也斬斷了。

借刀殺人,她不屑。

「不要是嗎?」韋寒深邃里染上清冽,看著戚瑯瑯的眸光是毫不掩飾的怨氣,不給她開口的機會,霸道地抵著她的唇齒,仿佛懲罰般,撬開她的牙關。

戚瑯瑯放大瞳孔,在她驚愕下,韋寒龍舌長驅直入,戚瑯瑯掙扎著,韋寒卻緊鉗制著她揮舞的雙手,以身高的優勢壓著她嬌小的身子。

以往韋寒再急,對她都是溫柔,此刻卻不見以往的溫柔,粗魯中帶著霸道,卻不失誘惑,小丁香被他吸得麻痛,屬于那個痛苦與快樂並存,況且戚瑯瑯對他本就沒免疫力。

戚瑯瑯的掙扎徹底瓦解,認命地闔上雙眼,與他一起沉淪。

驀然,腦海里浮現出韋寒壓在韋嫣身上的情景,戚瑯瑯倏地睜開眼楮,抬起腳卯足力,韋寒高大的身子就這麼華麗麗的被踢下床,額角重重地撞在床腳。

感覺到她軟化身子,韋寒才放松警惕,這下好了,韋寒哭笑不得,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她踢下床了,第一次失憶,這次韋寒也沒打算自己爬起來,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躺下。

「哼。」戚瑯瑯翻身坐起,憤憤的說道︰「別以為每次美男計都管用,姑女乃女乃這次不張識你。」

韋寒沒吭聲,戚瑯瑯盤腿坐在床上,久久不見韋寒站起來,想到八年前踢他下床,他就失憶給她看,心咯了一下,戚瑯瑯慌了,若再失憶,再忘了她,敵情可是虎視眈眈的盯著,本就沒多少信心的她,絕對是暴風雨級別的考驗。

「相公。」連滾帶爬來到地上,戚瑯瑯抱著韋寒,見他額頭上溢出的血,妖艷極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相公,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又忘了我,嗚嗚嗚,再把我給忘了,我跟小墨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我沒失憶。」韋寒極其無奈的睜開眼楮,本想裝會兒讓她內疚,照這情景繼續裝下去,指不定這女人又說出些什麼離譜的話來氣他。

孤兒寡母都出來了,她確定他是失憶,不是死亡?

「真的嗎?」戚瑯瑯大喜,見他臉上的血,又哭起來。「都流血了。」

「沒事,只是磕破皮,無礙。」韋寒拉下她的小手,坐直身靠在床邊,反將戚瑯瑯摟進懷,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水。受傷的是他,卻反過來安慰她。

戚瑯瑯掙扎著從韋寒懷中起身,跑到牆角處拿起藥箱回到韋寒身邊,為他處理傷口,動作不算熟練,卻很細心。

藥箱還是小墨放在牆角,他知道自己的娘親不讓人省心,動不動就這里磕一塊,那里磕一塊,總之大傷不見,小傷不斷。

包扎好傷口,戚瑯瑯跪坐在韋寒面前,伸出兩根手指,一臉擔憂的問道︰「相公,這是幾?」

「瑯瑯,我沒失憶。」韋寒握住她的小手,眉眼間滿含笑容,表情卻無奈。

「不用再重復,我相信你沒失憶。」失憶的他連自己都不認識,怎麼可能還認識她,戚瑯瑯認真的說道︰「我只想確定你有沒有摔傻。」

韋寒默了,他這樣表現得還不夠聰明嗎?眸中精芒閃過,問道︰「如果傻了呢?」uzmo。

「傻子相公,誰會要,將你送給你那情妹妹,帶著小墨回北島,然後重新給他找個比你強的新爹爹。」戚瑯瑯說得很自然,心里卻想著,就算傻了,她也不會放手。

「你敢。」韋寒嘴角抽了抽,滿頭黑線。

「好啦,好啦,騙你的。」怕他生氣,戚瑯瑯安慰的拍著他的胸膛。「傻了更好,省心,不會跑出去招蜂引蝶。」

到底招蜂引蝶的是誰?

「瑯瑯,你剛剛亂發脾氣,不會是在吃嫣兒的醋吧?」想到這個可能,韋寒完美的唇形微微往上揚,昭示著他的好心情,看著她那紅腫的唇瓣,俯下頭在她雙唇上愛憐般輕啄。

「誰亂發脾氣了?明明是你自己不知檢點。」戚瑯瑯嘟著嘴,一拳輕擊在他胸膛,那眼神仿佛在指控他三心二意,見到自己的妹妹,就像蜜蜂見到花,立刻飛上去。

「瑯瑯。」韋寒頭痛了,什麼叫不知檢點?她說話時到底有沒有經過大腦?

「你還委屈了?」戚瑯瑯伸手去扯著他的耳朵,像訓兒子一樣訓斥著。「八年前,在船上,你壓在我身上,卻深情款款的說,「嫣兒,我愛你」,哼!」要己對氣。

哼了一聲,戚瑯瑯扭開頭不看他,拉扯著他耳朵的手卻未松開。

韋寒恍然大悟,這才是讓她生氣的源頭,八年前,在船上韋寒揉搓著眉心,掰開她扯著自己耳朵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瑯瑯,不可否認,以前我是喜歡嫣兒,可那都是過去,我們要放眼未來,這里明確的告訴我,我的未來是你和小墨,不是嫣兒,她的死而復活,我很高興,同時那顆愧疚的心也得到解月兌。」

「哼!騙人,如果你不喜歡她,為什麼一見到她,就推開我,抱著她。」戚瑯瑯的心是喜悅的,可還是板著臉,裝著我很生氣的樣子。

「我沒推開你,是你」韋寒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想到什麼,臉色一沉,握住戚瑯瑯的雙肩,板過她的身子。「瑯瑯,看著我的眼楮。現在我明確的告訴你,也只說一遍,嫣兒是妹妹,如你跟戚老二他們一般,而你才是我要守候一生一世的妻子。」

戚瑯瑯睜大眼楮,瞬也不瞬的望著韋寒慎重的眸光,從眼底深處滲透出的柔情繾綣不帶任何虛假,戚瑯瑯突然感覺身體輕飄飄,有種雲里霧里的感覺,還是嘴硬的說道︰「妹妹更好,退可守,進可攻。」

「戚瑯瑯,你是不是要我將心挖出來,擺在你面前,才肯相信我對你是真心?」韋寒失控的吼,還退可守,進可攻咧!這女人真有把聖人逼到捉狂的地步。

戚瑯瑯被他吼得一愣一愣,完全忘了反應,無辜的問道︰「我有說錯話嗎?」

「你」韋寒被她氣得不輕,不再多說,直接行動,一把將戚瑯瑯拽起來,拉著她朝門口走去。

「喂,你要拉我去哪兒?」戚瑯瑯頭有些暈乎乎,望著越來越遠的床,她好想睡覺啊!

「回北島,我要做上門女婿。」若戚瑯瑯因韋嫣的出現而不安,韋寒才嗅到危險,那幾乎可以確定心中猜想。

「等一下,我那些寶貝怎麼辦?」戚瑯瑯左手緊抓住門框,目光盯著房間里堆放著的十多個箱子身上,死都不放手。

「不要了。」他連韋家生意都不管了,誰還管那區區十多箱金子。

「我不,我要。」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戚瑯瑯才舍不得丟下它們,就算回北島,她也要帶回去。

「戚瑯瑯,在你心中,到底金子重要,還是我重要?」看著她緊抓著門框的手,韋寒怕強拉之下弄傷她,放開拽著她的手,雙手環胸,目光凌厲的盯著她。

「兩樣都重要。」戚瑯瑯回答得很誠實,也很傷韋寒的心。

「不行,選擇其一。」韋寒瞪著戚瑯瑯,危險的眯著雙眸。

「相公,剛剛你說的話都是騙人的,你一點都不愛我,如果愛我就不會逼我做艱難的選擇。」戚瑯瑯不看韋寒,其實對她來說,選擇很簡單,寶貝雖可貴,相公價更高,她心里清楚,韋寒在沖動之下決定跟她去北島,不是自願往後必定後悔,她也不想他後悔。

「戚瑯瑯,你就守著這些金子過一輩子吧。」憤怒的丟下一句話,韋寒甩袖決然離開。

戚瑯瑯靠在門邊,望著韋寒離去的背影,寂寥而沉重,眸光也變得凝重起來,抬頭望著天空,君潛睦,真是個可怕的人。

「頭痛啊!不想了,不想了,天塌下來姑女乃女乃也要睡覺。」戚瑯瑯抓了抓頭發,愈加凌亂,轉身關門,將自己拋到床上,找周公的兒子下棋去。

走出靜落苑,韋寒直接來到藍焰苑。

宇文焰坐在院中樹下的石桌邊,自斟自飲,听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放在唇邊的酒杯,微微頓了下,輕泯了一口。「等你很久了。」

「那護衛是君潛睦。」不是問,是肯定。

宇文焰眸光中閉過驚訝,他與潛睦素昧平生,居然能一眼認出潛睦,沉默代表默認。

「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韋寒落坐在宇文焰對面,目光犀利不容他逃避,本想去問戚老二,隨即想,戚老二對君潛睦的了解肯定不如宇文焰。

宇文焰蹙眉,韋寒接著又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宇文焰了然的點了點頭,放下酒杯,淡淡一笑。「有危機感了?」

「小焰,我不想浪費唇舌。」韋寒陰寒的眼神帶著壓迫力。

「怎麼跟你說呢?」宇文焰糾結片刻,說道︰「這樣吧,一個最貼近的比喻,戚家兄弟組合起來,與君潛睦很接近。」

韋寒冷酷漠然的臉上表情無比冷漠,戚家兄弟,戚老大性子雖冷漠,卻不無情,戚老二生性雖風流,卻內斂穩重,戚老三一派淡然,卻擅謀略,運籌帷幄鐵腕作風,戚老四性子溫和,卻是個將強悍和暴力藏在溫柔下的男人,戚老五脾氣雖火爆,卻不失睿智和精明。

韋寒什麼也不說,緊抿著薄唇,銳利幽深的黑眸里蘊藏著令人捉模不透的精芒,拿起酒壇,猛飲了一口,重重的將酒壇放下,起身闊步離去。

「韋寒,韋嫣的事,我也不知情。」宇文焰背對著韋寒,突然開口,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向韋寒解釋,等他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我知道。」韋寒步下一頓,卻未停下。

「你就如此相信我?」宇文焰苦澀的扯動著嘴角,他居然回答的如此輕松。

「你若知曉嫣兒還活著,你會留到現在才拿出來嗎?」韋寒反問,走出大門,朝左拐而去。

宇文焰倏地轉頭,目光卻只捕捉到那飛揚的衣袂,失笑的搖頭,他說得對,若知曉韋嫣還活著,在他第一次出現在韋家時,絕對會帶韋嫣一起出現。

入夜,接風宴上,戚瑯瑯、小墨、小琰三人缺席,小琰的理由很簡單,他與韋素芳,兩看兩生厭,會影響食欲,小墨的理由擔心小琰獨自吃飯寂寞,所以留下來陪他,而戚瑯瑯的理由更簡單,早上起早,晚膳爬不起來。

宴席散後,韋戰雄將韋寒、韋千凡、雲芷荷三人留下,說有事要跟他們說,韋嫣跟韋素芳自然也留下。

「爺爺,到底何事?」韋寒見韋戰雄一個勁的嘆氣,卻不說事,出聲催促,白天他與戚瑯瑯不歡而散,今晚他還要回去哄她。

「唉!寒兒,這事說來話長,也有些難以啟齒。」韋戰雄渾濁的目光從韋千凡身上掠過,落到韋寒身上。

「既然小雄難以啟齒,就由我這個知情人來說。」韋素芳攬下任務,將當事韋戰雄跟菜藥女,韋杜跟韋千凡的事敘說了一遍。

听完後,韋千凡跟韋寒表情極其平靜,而雲芷荷眼楮驀地瞠大,眸光變的陰戾,臉上的血色褪盡,雙手緊攥,渾身壓抑不住的顫抖,怪不得老不死不將當家之位傳給他,怪不得她當不了主母,原來他不是韋家的人。

費盡心機,除去雲樂,不顧一切嫁的人,原來是個冒牌貨,這叫她如何接受,如何不恨?

「千凡。」韋戰雄擔憂的看著韋千凡,太過平靜,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爹。」韋千凡平靜的叫一聲,睨了一眼一臉不甘心的雲芷荷,明知她得知自己不是韋家的人,會失望,會不甘心,可親眼見到她露出鄙夷的怒光,心還是隱隱作痛,一日夫妻百日恩,果然如宇文焰所說,她嫁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這個身份。「爹,其實,所有的事我都知道。」

見韋戰雄滿臉震驚,韋千凡淡然一笑。「與芷荷成親,大哥來找過我,而且」

韋千凡深吸口氣,很平靜的將當年的事闡述一遍,包括韋杜讓他親眼看著,他是如何幫自己入洞房,與雲芷荷拜堂成親一月里,從洞房那一夜起,就是韋杜代勞,韋寒不是他的兒子,他也明白,事後他不介意,也裝做不知情,視韋寒如親生。

因為他欠韋杜的太多,奪走了本原屬于他的一切。

韋寒不是韋千凡的種,這事壓制在雲芷荷心中三十多年,如今所有的擔憂都化成慶幸,還好,還好,寒兒是韋家的人。

隱藏了幾十年的秘密,如今說開,有人松口氣,有人愁苦,有人慶幸,韋戰雄卻是悵惘,原以為是他緊守的秘密,豈知當事人都知情,而他卻守口如瓶,堅守了幾十年,害得他吃不好,睡不好,就怕那日秘密暴露在陽光下。

「寒兒。」韋戰雄看向沉默不語的韋寒。

韋戰雄一出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等著他的決定。

韋寒起身,走向韋千凡。

「寒兒。」韋千凡抬頭,望著站在他眼前的韋寒,峻冷的面容,透漏著一股捉模不定的冷芒,韋千凡嘆口氣,眼神失落黯淡。

「對不」起字還未說出口,韋千凡見韋寒跪在自己面前,驚訝的站起身。「寒兒。」

「一日為父,終身為父,您永遠都是寒兒敬重的父親。」韋寒薄唇開啟,一字一頓,堅定無比。

「寒兒。」韋千凡先一愣,隨即釋然一笑,抱著韋寒,拍著他的背,激動而感激的說道︰「你也永遠是為父自豪的兒子。」

沒有任何芥蒂,兩父子都笑了起來。

韋戰雄沒問韋寒是何時知曉,宇文青也未告訴他,在他以為戚老二喝下毒酒時必死無疑,為了讓戚老二死得瞑目,果斷的將他出賣了。

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了。

韋素芳拍了拍手,拉起坐在她身邊的韋嫣,推到韋寒面前。「當年的事解開了,大家也心無芥蒂坦然接受,接下來我們來談談寒兒跟嫣兒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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