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輪彎月悄悄探出頭,戚瑯瑯側躺著,任韋寒怎麼哄她都不轉過身,微微嘆了口氣,听見門外冷逆徑叫他,韋寒叮囑春曉守護戚瑯瑯,才走出去。
書房。
「決定了嗎?」听完冷逆徑辭行,韋寒沉默良久才開口問。冷逆徑點頭,韋寒又續而問道︰「回藥谷?」
冷逆徑嘆口氣。「自皇甫南死後,多多跟水涵是我想要保護的人,如今她們都死了,水涵留給焱一個兒子,我又不用擔心他,娘跟老爹的關系也漸漸轉變,真愛能沖散所有的恨,他們更無需我這個做兒子的擔心,你這里也沒什麼大事,所以決定回藥谷。」
韋寒薄唇微微張了張,想告訴他,白水涵根本沒死,只是回到屬于她的地方,最終還是抿唇靜默。
靜落苑,一抹身影悄然進入房中,春曉一見闖進者欲叫,剛開口人就被擊暈,邁步到床邊落坐。「小」
伸手欲拍被子下的人兒,戚瑯瑯卻猛然坐起,撲進他懷中。「老二,這兩個多月你都死哪兒去了?一次都不來看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慘,小墨」
一股酸臭味兒飄入戚瑯瑯鼻翼,黛眉一蹙,抬頭瞪圓了眼楮,震驚過後果斷的將戚老二推開,捏著鼻子。「哇!你是誰啊?」
此刻的戚老二,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宛如一株凋零的花朵,倦容煞白,下巴布滿胡茬,身上的白衣像咸菜干,荒蕪而寂寥,落魄而糟糕。
「小妹。」聲音沙啞,黯淡的眸中布滿悲痛,無神的望著戚瑯瑯。
「老二,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戚瑯瑯震驚之後是疑惑,她家老二極致風流,最注意形象,怎麼可能變成乞丐了。唯一的理由,追妻女失敗吃鱉了,看來苗化雨跟小悅兒對老二的打擊很大。做為他的親人,要給他鼓力,要給他安慰,不可以嫌棄他。
戚瑯瑯上前抱住戚老二,強忍受著他身上令人作嘔的味兒,拍著他的背。「老二,沒事,遇到挫折就要勇往直前,不可以被打倒,苗化雨愛了你這麼多年,又為你生下小悅兒,你再怒力一把,準能讓她忘掉當年風流成性的你,帶著女兒奔向你的懷抱,不過,你得有堅持不懈的恆心。」
提到苗化雨,戚老二心中的傷口再次被拉扯開,血淋淋的暴露在陽光下,痛得他只能將她緊緊摟住,痛中夾著怨,愛中夾著恨,苦澀的開口。「小妹,她她是暗沙的人。」
「沒事,暗沙的人就暗沙的什麼?」再次無情的將戚老二推開,戚瑯瑯抓著他的衣領,一臉驚悚,深吸一口氣,壓抑著震憾,淡定的說道︰「老二,我最近耳力不太好,沒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說一次。」
「苗化雨是暗沙的人。」一字一頓,無比清晰。
戚瑯瑯被震驚得久久無語,抓住他衣領的手無力滑落下,跪坐在床上,垂下頭不知她在想什麼,良久,才開口,不是指責,也非為誰狡辯,嘆言。「你跟老三不愧是孿生兄弟,小跟班是暗沙的人,苗化雨也是。」
戚老二不語,一臉悲痛,戚瑯瑯接著又道︰「暗沙擅于潛伏,只要五歲以下的孩童,還非皇族與貴族不收,小跟班從八歲就開始在北島潛伏,近二十年,只為等待時機,一擊即中。小跟班是暗沙的人我信,可苗化雨,她是南島島主的女兒,千真萬確,南王還收她為義女。」
戚老二表情陰鷙,斷然道︰「苗化雨的母親是暗沙的人。」v6oe。
「母命女完?」戚瑯瑯睜大眼楮,母親未完成的命令,讓女兒幫她完成,這太武斷了,她這是要自己的女兒跟父親反目成仇,苗化雨也真是的,為什麼听母親的話,而不听父親的話。
戚老二又沉默,戚瑯瑯想了想,抬頭望著他,狡黠一笑。「老二,不如我們也讓小悅兒潛伏在暗呵呵,玩笑,玩笑,別當真。」
沙字還未說出口,對上戚老二陰鷙的目光,果斷的改口。她也真只是說說,絕非當真,小悅兒這麼可愛,讓她去潛伏,還不如讓小瑩去,前提是人家不嫌小瑩老。
「老二,你打算怎麼辦?要女不要母,還是」還是什麼?戚瑯瑯也不知道,除去苗化雨,小悅兒是他們戚家的人,他們的牽怒只限于外人,戚家人例外。苗化雨是暗沙的人,真是個棘手的問題,老二對她沒情還好,若是有情就更難辦,當然,要是苗化雨浪子回頭,他們是金不換,如果執迷不悟,他們真能不顧老二感受,不顧小悅兒感受,大義滅親嗎?
自從知曉小悅兒是苗化雨跟老二的女兒,戚瑯瑯對她曾經的深仇大恨,早就化為一股煙,隨風吹散,將她當成自己的二嫂,可如今
這陸地為什麼要成立暗沙,他們海盜只猖獗于海面,又不侵犯陸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不是很好嗎?非要成立一個組織來攻擊他們,掃蕩他們。
戚瑯瑯沒去考慮,對陸地上的國家來說,海是必要的渠道,快捷、方便、出力少,運物多,交易方便,就是沒安全保障。
寧可危險,也要走海運,可見海的主要性,滅了海盜,貨物就安全,商界所向。
「苗化雨跟小班跟的身份都暴光,暗沙也有所行動,我要回北島。」戚老二停頓了一下,思忖片刻,問向戚瑯瑯。「小妹,你要跟我一起回北島嗎?听苗化雨說,君潛睦抓走小琰,小墨三天前就動身回北島,苗化雨是君潛睦的心月復,我懷疑君潛睦也是」
「什麼?」戚瑯瑯尖銳一聲叫,蹭的一下從床上蹦起來,臉色甚是一寸寸蒼白起來。
小墨騙她,阿奴相公肯定知情,這兩父子居然聯合起來騙她,這麼大的事將她蒙在鼓里,太可惡了!
戚老二愣住了,一時拿不準,戚瑯瑯尖叫是爭對哪件事,他這兩個多月都纏著苗化雨,一家三口,過著與世隔絕幸福的日子,沒與任何人聯系,直到兩天前,苗化雨向他坦白身份,也表明她的決心,她愛他,毫無疑問,卻不會為了他改變她的身份,還提醒他,暗沙蠢蠢欲動。
反之,他愛她嗎?愛,同樣毫無疑問。
因為愛,所以拒絕。
對苗化雨的深情,視而不見。
戚老二也弄不懂自己,也許像所有人所說,他風流放蕩,邪魅不羈,不願為一朵花放棄整片花園,其實,當年大哥跟大嫂的事,也在他心中留下陰霾,大哥四歲時就認定剛出生的大嫂,老爹尋大哥跟母親回北島,大哥十四歲娶了十歲的大嫂,那時候他跟老三還未出生。
早婚,最後卻不得善果,事也因大哥而起,所以自作孽。
對苗化雨的情,他壓抑在心底最深處,冷漠待之,周旋在眾多女人之間,卻從不曾停留,也沒一人進入他的心,因為他心中已住著一位女子。
他沒設想過未來,以為自己會混混濁濁過一生。
直到小悅兒的出現,對自己的堅定猶豫了。
晚來的幸福,兩個月就凋落,何其悲!
苗化雨將小悅兒托付給她認識的一位老尼,他沒有阻止,兩人立場不同,這場戰是必須,小悅兒夾在他們中間,跟誰走到最後都是傷害,苗化雨說,結束後,誰活著誰就回來接女兒。
所以,無論結果,兩人必須活一個。
「老二,我跟你一起回北島。」冷靜後,戚瑯瑯立刻做出決定。
「不許。」韋寒推門而進,沖到床邊將戚瑯瑯緊鎖在懷中,掃一眼旁邊的戚老二,目光一閃,隨即蹙眉。「瑯瑯懷孕了,你身上的氣味燻到她月復中的孩子,滾。」
戚老二張著嘴,眸中由震驚變成欣喜,隨即又意識到什麼。「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以小墨對小妹的在乎程度,從剛剛小妹臉上震驚中帶著怒意的表情,韋寒不友善的目光,戚老二果斷的推斷出,小琰被君潛睦帶走的事,小墨沒告訴她。
韋寒瞪了他一眼,稍不注意,就給人趁虛而入的機會,這人還是失蹤兩個多月的戚老二,若他不出現,還以為他隨戚家兄弟回北島了。「你還真神了,風光的消失,狼狽的歸來。」
戚老二嘴角抽的抽。「我現在就消失。」
「戚老二,你敢丟下我獨自回北島,下次回來,你就直接去我墳頭祭拜。」戚瑯瑯掙月兌開韋寒的懷抱,怒火沖沖恐嚇。
「小妹。」戚老二立刻剎住腳步,轉身頭痛的瞅著韋寒,那眼神在指控,你不是鎮得住小妹嗎?
「瑯瑯。」韋寒很無辜,從知道戚瑯瑯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兒,她就完全吃定他。
「你是騙人的壞蛋,我討厭你,別跟我說話。」戚瑯瑯揮開韋寒伸過來的手臂,想到他聯合小墨騙她,氣就不打一處來,君潛睦抓走小琰,那可是**果的威脅。
碧海藍天,深藍的海水,天空與海相映,美景盛世,一艘商船在海面上行駛。
甲板上,海風吹拂,長發飛揚,冷逆徑輕輕蹙眉,如斯俊美的臉上有著不解的笑容。「奇怪,我為什麼會在船上?」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船上,這是多麼震驚的事。
韋寒睨他一眼,言簡意賅將事情闡述一片,冷逆徑眼底劃過驚訝,反射性的哦了一聲,片刻反應過來。「關我什麼事?還有,是誰把我弄上船的?」
冷逆徑可不覺得自己有本事睡得跟豬一樣,被搬走都察覺不到,肯定是被人打暈了,怪不得他後頸這麼痛,點穴會死啊?
「我妻子懷孕,是你說的,有小產跡象,你必須隨行。」韋寒瞪了冷逆徑一眼,轉身朝船艙走去,邊走邊道︰「離岸沒有兩百海里,也有一百九十海里,如果你自認水性好,可以游到岸上,我不強留。」
冷逆徑嘴角抽了抽,掃了一眼遼闊的海面,他是旱鴨子,別說一百九十海里,下水他就姓沉,抬手揉搓著眉心。「你是吃定我了?」
「是你的榮幸。」韋寒走進船艙,消失在冷逆徑視線。
「見鬼的榮幸,本少爺不希罕,我不管,誰把我弄上船,誰得把我送回去。」冷逆徑暴吼著,臉上的表情卻不然,極為淡定,還有興奮。
四島,他也听過關于四島的傳說,如今變成現實,還能到此一游,何樂不為,反正現在他也沒事做,去去也無妨,他也好奇,能讓陸地為此傳門成立暗沙的四島,到底畏懼到何種程度。
戚老二上船,直奔船艙,兩天兩夜沒閉眼,他要養精蓄銳,戚瑯瑯依舊在生韋寒的氣,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嫉妒,想想以前小墨是跟她一個鼻孔出氣,現在卻聯合起他這個爹爹來欺騙她這個娘親,不生氣,她的名字倒起念。
一月後,北島,海邊。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交纏起,飛竄撲騰形成的幻影,美麗而迷蒙,鞭聲厲厲,破空入風,長劍如風,劍影流光。
海風呼嘯,沙塵飛揚,激斗之中,兩抹身影乍見之下,猶若十余人交戰。
以老為還。幾個回合,戚老三手中長劍劃破長空,劍影無情,如風卷殘雲,殺氣滿布,所到之處無人能擋。
突然,小跟班只覺手腕一陣劇痛,手中銀鞭滑落,劍沒入他胸口,小跟班低眸,眸中的痛意瞬間斂盡,平靜的閉上雙眸,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沒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只有勝者活,敗者死。
稀薄的空氣中,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真名?」戚老三沒再往里刺,眸中水光瀲灩看不出是痛,還是悲,嘴角揚起一抹絕艷的弧度,透著暗黑的陰冷,如墨的黑發亂舞,紅衣飄揚妖孽絕世。
「皇甫翔咳咳咳」小班跟一開口,立刻嗆出一口鮮血,他想壓制,卻壓制不住。
「皇甫?月牙國,你是皇族?」戚老三眸中劃過一絲驚訝,暗沙的人,除了皇族就是貴族,他沒料到小跟班居然是皇族,還是月牙國,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牽怒月牙國,一入暗沙,無國界之分。他們四島的敵人,只有暗沙。
「後悔嗎?」小跟班沉默不語,戚老三沉思片刻,接著問道︰「為我,願意放棄暗沙麼?」
小跟班目光一閃,用戚老三的話反道他︰「為我,願意放棄北島嗎?」
戚老三蹙眉,隨即冷魅一笑,蒼涼無比。
「你我立場對立,注定今生有緣無份,一入暗沙,誓死追隨,今天的下場,早已料到,所以,動手吧,死在你手中,此生無憾。」小跟班闔上雙眸,嘴角綻放出解月兌的笑。
他這一身本領,是戚老三教會,理應用命償還,對戚老三,是感激,是深愛,恩師與情人,至真至誠,無法用虛情假意說服自己漠視,愛再深,情再深,也不能令他背叛暗沙,換言之,也不能讓戚老三為了他,拋棄北島。
倘若今天勝的人是他,戚老三必定會與北島共存亡。
他們相愛,卻做不到義無反顧,因素太多,兩人對立的身份,就是一條跨越不過的溝壑。
沒得到劍的深入,反而劍從他胸膛抽出,小跟班猛的睜開眼楮,反射性的撫著胸口,震驚的望著戚老三。「你」
「念其當年是因你,老爹才找到小妹,所以,小妹的命,是你所救,今日不殺你,當還當年的情,來日你若與北島為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戚老三冷漠的轉過身,手中黑劍,在鮮血的潤澤下,散發出凜冽的劍氣,殺戮滔天,妖異無常。
「哈哈哈。」小跟班仰天大笑,淒涼而悲愴的笑聲劃破蒼穹。「理由冠冕堂皇,你是狠不下心殺我吧?」
「滾。」戚老三厲聲嘶吼,冷靜淡然的他,有被人看透心扉的惱怒。
「放我走,你可知那意味著什麼嗎?」小跟班朝戚老三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大吼。「戚老三,今日你若不殺我,你會後悔,他日我定踏平北島。」
「你我如此發。」戚老三手中長劍一揮,耳發削離,握劍的手一擲,一字一頓,字字譏誅。「恩斷義絕,再見為敵,絕不留情。」
看著眼前飄落的墨發,柔如綢緞,小跟班的心也隨著發絲的飄落而被撕成一片一片,不見血,卻是窒息的痛。
割袍斷義,削發斷情。
這就是戚老三,他深愛著的戚老三,一但認定,不顧世人詭異的目光,不顧難入耳的言詞,執著追求自己想要的,若不要,他會斷得干干淨淨,不留任何希冀和退路。
放他走,不是因愛他,而是因他對戚瑯瑯曾經有過恩情,哪怕那是人為的特意安排,帶有目的地接近。
這一刻,小跟班深知,發斷情了,他們的愛起源于此地,也葬送于此地,腳下幾個踉蹌,一口鮮血噴出。
「打蛇不死,必被蛇咬。」小跟班縱身一躍,落在一艘戰船上,血順著他手縫間緩緩的流淌下來,滴落在甲板上醞釀開,宛如盛開的紅梅,極致的妖艷。
船遠去,在海面上形成黑點,慢慢消失在視線內。
天際響起海鷗的叫聲,戚老三抬頭仰望著藍天,神情有點恍惚,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滴落在沙粒里,瞬間埋沒,如同將他的愛也一起埋沒。
迎面吹過來一陣陰風,令人背脊骨生出一陣寒意。
戚老三失神之際,一只大鱷魚爬到戚老三腳邊,周身金色中帶著少許黑斑,顎強而有力,長有許多錐形齒,腿短爪犀利,趾間有蹼。尾長且厚重,皮厚帶有鱗甲。
明明是很凶猛的動物,讓人見之逃,此刻它卻坐立著,張著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齒,獠牙閃著白亮的光芒,小小的眼楮,眨巴眨的望著戚老三,前爪在他腿上撓著。
斂起悲痛,戚老三風華一笑,伸手模了模鱷魚嘴尖的那顆獠牙。「小白。」
「三舅。」聲音清脆如黃鸝,卻帶著幼稚的童音。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高束在頭頂,一雙琉璃色的瞳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精致的五官還未長開,卻不難看出以後定然是禍水,她沒遺傳戚瑯瑯跟韋寒的長相,而是遺傳了她外公,妖艷冷魅。
一身黑色勁裝,及膝長的黑色靴子,腰間系著一條黑色短鞭,活生生的斗士,陽光傾灑在她身上,生氣勃勃又威風凜凜,分明不足八歲的小姑娘,卻耀眼如燎原之火,尊貴如仙神,令人不敢褻瀆,霸氣如女王,令人望而生畏。
天際海鷗,地上鱷魚,不是戚瑩到是誰?
「小瑩。」戚老三轉身看著走來的戚瑩,明明只有七歲,卻給人強勢的壓迫力,老爹對這個長得最接近自己的外孫女,愛到骨血里,疼到心坎里。
小白一見戚瑩,立刻撲上去,在她身邊打轉,連天上的海歐也沖了下來,站在小白背上,很沖撞視線的組合,卻給人一種萬物和平的感覺。
「小瑩,抱歉,給你添阻力了。」戚老三滿臉愧疚,小瑩才三歲老爹就將王位傳給她,自有四島以來,小瑩算是史無前例第一個女王。
小跟班是暗沙的人,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那才有挑戰力。」霸氣的語氣,決絕的態度,戚瑩朝戚老三笑了笑。「四島平靜太久,久到讓人忘了戰斗,三舅,我將小跟班交給您,不是要您殺之而後快,您放他走,是您的決定,我不怪您,我只需準備就緒,迎接暗沙襲擊。若小跟班念情,他就不會將暗沙引到北島,倘若暗沙的第一戰場是北島,我們也不會念舊情而手下留情。」
「小瑩。」戚老三聲音有些哽咽,看著自己的佷女,听著這番話,眼楮居然泛紅,面對敵人,他可以高傲不減,毫不退縮,當面對自己親人的安慰,再也掩飾不了心底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