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的主頁。」雨石指了指屏幕。
「？」
「國家地震局。」回到了終端界面開始敲打起鍵盤，「這樣就可以利用找到這個網站的初始信息，再用解析來源這些，是活動的IP地址，為了接收世界各地的地震信息，它一定是有幾個端口處于開放狀態，從那里侵入就好了。」
浩太撓了撓頭，「啊，根本就听不懂啊。」
「成了。」雨石這樣說道，一敲擊回車，屏幕立刻變成了一個布滿折線和雷達圖的界面，「這應該是計算數據的電腦。」
「哎？」高橋將臉湊近了些。
「這里應該就是世界範圍的地震圖了。」一按回車。
電腦稍微加載了一下，彈出了一張世界地圖。
熒光色的經緯線穿插在整個電腦屏幕上，深綠色的線條勾勒出各大洲的輪廓。接下來彈出來的是幾個點，又是幾個，大大小小遍布了全球。以每個點為中心，像是波浪一樣的一圈圈光標持續排出。眯起眼楮一看，整個世界都在這樣的波瀾中。
像是愣住了，高橋長大了嘴巴。
浩太也怔怔地將屏幕盯著。
雨石扶了扶眼鏡，「也就是說」
「世界末日來了。」從他們身後傳來希留毫無語調的聲音，回過頭去，看到他正抬著半閉的眼楮仰著頭。
天空好像已經慢慢開始恢復原樣，那血一樣的紅色褪去了不少。
然後便是漫長的寂靜，只能听見將地面上的塵埃吹起的風聲和自己的呼吸。
「我、我們應該去告訴老師麼。」高橋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對啊，如果不告訴他們的話我們不就要一直在這里等著那些根本就不會過來的救援。」浩太也這樣說。
雨石看了希留一眼，「你說呢？」
「啊。」依舊仰著頭，「那些老師其實很相信這是世界末日吧，只是因為不知所措所以就決定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難道要等死麼？」
「誰知道呢。」希留聳了聳肩。
「這是人類的保護色啊，遇到危險既沒有勇氣戰斗也不會立刻逃跑，只知道像鴕鳥一樣呆在原地。」雨石合上了電腦將身體向後仰去。
浩太垂著腦袋，食指在地上畫著圓圈。
「那我們該怎麼辦啊？」高橋抬起頭看了看他們。
「我要走了。」雨石突然直起身這樣說道，「跟著他們那些愚蠢的人一點用都沒有，現在的這個世界，想要活下去的話就得向前走。」
「但是」
「你們做什麼決定？」雨石扶了扶眼鏡望向浩太和高橋。
稍微沉默了一會，「我們的話，繼續呆在這里吧。」
「保持集體應該會比較安全。」高橋也點了點頭這樣說道。
好像這是預料中的答案，雨石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回過頭去看向希留，「你呢？」
抬起眼皮看了看浩太他們，再轉向雨石，「抱歉了。」
「好吧。」像是嘆了口氣，雨石用手撐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走到希留身邊，向他伸出手，「那我們就在這里分開了，學弟。臨走之前讓我給你個忠告吧。」
希留挑起了眉毛。
「毫無顧忌地去保護別人，總有一天會讓你命喪黃泉的。」撕破雲層穿透下來的陽光讓他眼鏡上的鏡片反射出白色的光芒。
「啊，多謝你的忠告。」握住了雨石的手，依舊是這樣沒有語調的聲音。
「那麼再見了。」這樣說道松開了手，看了看他們轉身向前走去，「老師問起的話就跟他們說實話吧，祝你們好運了。
——
剛走回操場，就听見的嘈雜的喊叫聲。
希留用半睜著的眼楮將遠處的那幾個和老師起了爭執的男生盯著，插著口袋走回了人群中。
「讓開，死老頭。」是其中一個男生有些煩躁的聲音。
「副校長都說了要保持集體不要擅自行動。」那個禿頂了的中年男人像是試圖攔住他們，「這樣的特殊情況下要遵守紀律。」
「上課的時候管東管西的還沒過癮啊。世界末日要來了，你們說的話算個屁。」棕色頭發的女生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用不屑的眼光將那個老師盯著。
一旁的幾個女生也走了過去，「對啊。」
「我們還要去確認家人的安全，死也不要和你們死在一起。」
「等救援，誰會來救我們啊。就算他們來了又能怎樣？一起坐下來喝茶麼？」還是一開始的那個男生。
又有幾個老師過來幫忙擋住這些學生。
「大家，呆在一起會更安全一些。」是那個年輕的女老師。
「哧。」陰陽怪氣的笑聲，「我們需要你們保護？我看是你們吧？」
「滾開！！！」沖上去一拳打向了那個男老師。
他一臉驚訝地捂著臉摔倒在了地上，搖晃著爬起來拽住了剛才出手的那個男生的領子，一巴掌扇了過去。
「操！！」叫了一聲，這次直接用腳踹了過去。
幾個老師趕緊走過去勸架，而其他的那幾個學生卻也都沖了過去和他們扭打在一起。一旁的學生有的後退了幾步有的饒有興趣地將他們望著。
高橋稍微低下了頭沒有再看他們。
「停！！！住手！！」是副校長的聲音。
不過他們好像沒有打算理他的意思。
「你們走吧，全體解散了。」他提高了自己的分貝，皺著眉頭垂下頭，「都去確認自己家人的安全吧。」
這才定在那里止住了手。
回過頭去看了眼副校長，那個男生松開了正拽住的那個老師的領子，向後退了幾步，離開了操場。
從他開始，其他的學生也都陸陸續續地朝著各個方向走了。
幾個老師走了過去拉起倒在地上的那個男老師，也攙扶著他離開了那里。
「哎？」高橋四處張望了一下。
本來人就並不是很多的操場很快就只剩下一半了。
「大家，都走了」浩太這樣說道。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雨石學長一起走」
挑起眉毛看了他們一眼，希留轉過身去，「走吧。」
「可是我們要去哪啊？」
希留聳了聳肩，「就像他們一樣，沒有目的地，向前走就好了。」
高橋又看了眼如今已經近乎空無一人的操場，「這樣也好那我們就去確認家人的安全吧。」
「啊，我家的老爸老媽出國旅行去了。」浩太雙手一攤。
「希留是一個人住的，那就去找我姐姐吧。」高橋這樣說道。
「好啊。」
——
市中心寬闊的馬路上一片狼藉，紙張和建築物的碎片被風吹起，吊掛著在地上拖移，發出細小的噪音。
已經彎斜了的紅綠燈不停地閃著，偶爾能听見遠處什麼鋼管被壓斷的聲音。
在碎裂的泊油路上向前走著，有時踩到地上的玻璃碴听見「 嚓」一聲。身旁的高樓被攔腰折斷，有些牆壁垂危地掛在那里，再被風吹動。
「那邊是酒店對吧，原來地鐵站的入口應該在這里的。」高橋轉過身去指了指身後的廢墟，「往前走吧，我姐姐應該就在前面。」
「不過真的能遇到麼，要是你姐姐也出來找你了怎麼辦？」浩太這樣說著踢了腳地上的易拉罐。
「不知道。」稍微低下了頭，但還是撐出了個笑容，「不過我和姐姐總是很有默契的，應該可以找到她的吧。」
看了看他，微微一笑，然後便是漫長的沉默。
希留跟在他們後面走著仰起了頭，現在的天空已經完全變成正常的樣子了，隨著風流飄向遠方的雲朵將藍色的天空顯露了出來，在陽光的照映下顯得有些刺眼。
可能是附近哪里掛了個風鈴，空靈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填滿空氣。
偶爾能看見遠處有人在廢墟上行走，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想要做什麼。
希留無意識地吹起了口哨。
「就是這里了，姐姐上班的地方，就在這棟樓里。」指著面前一棟倒塌了一半的樓房，高橋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