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石也是小高的同學啊。」留美這樣說道,轉過身來將薯片和可樂易拉罐遞給雨石,「從沒听他提起過你呢。」
「謝謝。我們之前沒見過,是在地震之後才認識的。」雨石接過食物。
「難怪。」沖他微微一笑。
「身邊還有這麼多人活著,真是讓人嫉妒啊。不過越是一開始幸運的人,可能死的最早噢。」那個臃腫的大叔懶洋洋地靠在椅子的座椅上,正用指甲剔著牙縫。
似乎有些不解,雨石抬起頭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他們沒有告訴你這間房子里面都發生了些什麼嘛?小哥。」抬起眉毛笑嘻嘻地將雨石望著。
「李先生。」留美只是這樣說了句,沒有回頭。
「哎呀,抱歉抱歉,惹美人生氣了。」他舉起雙手晃了晃腦袋,站了起來離開了餐桌,「那你們好好聊,我先走了。」
將薯片的包裝袋撕開,卻沒有要吃的意思,「發生了什麼?」
高橋低下了頭,「昨天」
「天色不早了,快去睡覺吧。」留美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前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睡好,今天早上一覺睡到天亮還是暈暈乎乎的困得狠。不過肚子有些餓了,高橋便眯著眼楮爬了起來。
到樓上的洗手間上了個廁所,去廚房拿了幾片面包叼著準備走回房間。
「啊!!!操!!!!」突然听見旁邊房間傳來誰的叫聲。
像是被驚醒了,高橋弓起身子僵在了那里。
「喂!!喂!!你醒一醒喂!!!」房間內傳來什麼人摔倒在地上的聲音,然後便听見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房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啊啊!!!」
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高橋愣在那里將他望著。
好像是沒有想到在走廊見會到任何人,他也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怔住了。
「王、王先生怎麼了麼?」在喉嚨中堵塞了很久後才發出聲音。
「他他李、他」指著房間里面有些一愣一愣,他咽了口口水,「不、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怎麼了?」另外的房門被打開了,留美走了出來。
「真、真的不是我。」他只是在那里拼命搖晃著雙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高橋向他走去。
「你別過來,別過來!!」他將高橋推開,眼鏡都被他大幅度的動作震歪,「我們都會被殺掉的!!!!!」
听到他的叫聲,昨天才從樓上搬下來的契先生也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看到王先生喪失了理智,趕緊跑過來試圖制止。
「你們別想殺我!!!」他卻愈加歇斯底里。
像是都被他吵醒了,大家都從自己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他怎麼了?」雨石低頭去問了高橋一句。
「不知道」
「讓開。」希留只是走過去用一只手將王先生推開,走進了他的房間。
有契先生把持住王先生,大家便也都跟著希留走了進去。
一片黑暗。
陽光從一扇小小的換氣窗鑽進來,灑在腳下的地面上。屋子里面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兩床被褥被擺在相隔較遠的位置,靠窗的那床被凌亂地踢開,應該是王先生蓋的。而另外那床靠近門口的,便是一片漆黑。
李先生臃腫的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躺在那里,雙眼瞪得滾圓,張大了嘴巴像是還能叫出聲一樣。那漆黑的顏色從他脖頸處以噴射的形狀延伸出去,將一旁的牆面和地板都染成一樣。
那是鮮血啊,在陰暗中泛著黑色。
「啊!!」宇美驚叫了聲,又一次看到一樣的景象,她臉腿一軟失去了平衡向後倒去,卻被希留接住。
「帶她出去。」他這樣對著高橋說道。
「嗯。」高橋點了點頭,將宇美扶了出去。
雨石只是站在他們身後觀察著他們,這樣的反應與其說是突然有人死了很恐慌還不如說是對無法擺月兌宿命的絕望。
果然,自己覺得這間屋子里面的人不對勁的地方就在這里。
希留走到李先生的身邊,蹲了下來。
是一道很深的刀痕,斜著切開他的前頸。
「是同一個人。」他站起了身,用沒有語氣的聲音這樣說道,「同一把刀。」
他的這句話便證實了雨石的猜想。
「天哪」留美捂住了胸口。
「另外的那個女孩呢?」浩太突然這樣說道。
「嗯?」
「那個瘦瘦高高的女孩,好像叫蘇」
「蘇溪。」留美看了看他,「確實,這幾天都沒有見到她。」
「去看看她吧。」希留走了出去。
「怎麼樣了?」見他們走了出來,契先生抬起了頭。
「死了。」希留簡短的回答。
一時間他好像說不上話來,愣了半天,只得閉上眼楮搖了搖頭。
王先生似乎平復了一些,現在靠在窗邊喘著粗氣。
如果一個人醒來後看見一個死人躺在自己身旁不遠處,還瞪著眼楮將自己望著,要是自己的話早就嚇死了,高橋看著他這樣想到。
「他的眼楮凸起,下顎也僵硬了,說明他被殺前已經醒了過來了。再加上他那樣的表情,很難想想他只是那樣張著嘴巴沒有叫出聲。但是你卻今天早上才發現他死了?」希留看了眼浩太和留美走去蘇溪的房間的背影,插著口袋走向王先生。
听見希留這樣說,他明顯有些激動,雙手在大腿側顫抖著,「我、我昨天睡得特別死,我真的沒醒過來可能是凶手下手很快啊!!」
「了解了。」希留稍微點了點頭。
「她窩在房間角落,也不和我們說話。」浩太從蘇溪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還活著就好」契先生這樣說道。
「總之還是先把尸體搬出去吧。」
——
「你也該跟我說了吧。」雨石一把搶過和他一起坐在天台的希留正玩弄著的易拉罐,「你們這里都發生了些什麼。」
「啊,沒有跟你講麼。」他依舊是微閉著眼楮仰著頭靠在那里。
「有隱瞞的必要麼。」
稍微睜開了眼楮,「不願意再提起是他們的意願,我也不想太去違拗。不過真的能把這件事情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他們也真是有趣。」
雨石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希留讓他把話說完。
「你來的前一天我們這里也死人了,是兩個大學生,宇美上廁所的時候發現的。」再次閉上了眼楮,希留雙手墊在腦後躺了下來。
「果然。」
「前一次被入侵者襲擊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今天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總是別人干的也說不過去。」
轉過頭去看了看希留,「所以你覺得是自己人干的?」
「嗯。」簡短的回答。
「懷疑對象是?」雨石扶了扶眼鏡。
「所有人。」
像是稍微有些愣住了,但隨後淺淺一笑,「你們幾個都可以排除了吧,大概就是那個奇怪的女人或者王先生做的吧。」
「不。」希留稍微停頓了一下,「能排除的人就只有你一個人。」
「因為前一次發案的時候我不在場?」
「嗯。」
稍微沉默了一會,雨石將自己易拉罐里的可樂飲盡。
「所以我想要拜托你。」希留突然這樣說道。
「嗯?」
「調查凶手。」
雨石沖他笑笑,沒有說話。
「一開始覺得沒有關系,不過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沒完沒了。」希留坐了起來,從雨石手里拿回自己的可樂,「如果有重要的伙伴死了的話,我也會惱火的。」
「你不和我一起來?」雨石挑起了眉毛。
「我也有嫌疑。」
「不,你沒有。」
這回倒是輪到希留抬起眉頭,「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你的眼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