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坐轎前行,陸子羽地走跟隨。這他心里就不爽了,你妹的,同是穿越過來的,你包拯坐轎,活該他就地走了,這差異也未免也太大了吧,好歹他也是重生為附馬,論身份地位也不比包拯差到哪啊,論尊貴還比包拯更加顯赫呢。
不過也不敢說出來啊,惹毛了包拯抖落出來他的真實身份,哭還來不及呢。所以就這樣吧,地走就走吧,反正羨慕嫉妒恨也解決不了問題,就當沒有看見得了。
可是這一路行來,整個汴京城像發了瘋似的,無數的老百姓走上街頭,不斷涌向一個地方,上趕著看什麼好戲。這一切看得還真讓陸子羽不知所以,難道真的有什麼好戲?到底有什麼角能搞得整個汴京城萬人空巷?
一千年前的宋人也瘋狂的追星?又不是演唱會,至于那麼瘋狂?我 個去,要真那樣的話,看來後世的什麼各種粉還真真不如古代啊,看看他們一個個奔走如飛的樣子,當真瘋癲痴狂。
不過有點不對啊,古代戲曲貌似始創于唐代,後來漸漸的才形成了流派,但是戲曲都是達官貴人才能看得起的啊,普通百姓也就是听說一二,並沒有福份可以欣賞。話說,這也不可能有什麼成名的角搞什麼露天的演唱會吧,就算他們願意,那些達官貴人也不樂意的吧。
罷了罷了,不想了,一千年前的宋朝風土人情有許多他都不了解,再怎麼想,就算想破腦袋也不一定能想得出來。與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還不如隨遇而安,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可是沒走多久,在前方衙門處出現了一輛囚車,十數名衙役押著囚車停在原地。一等包拯包大人趕來,立刻開始趕路。
不過囚車中的囚犯,陸子羽卻覺得有些面熟。他仔細一瞧,我 個乖乖,那不就是陳世美嗎?其形容面貌與陳世美一般無二,只是犯人面容無光,雙眼無神,看不出有何光彩,好像一個傀儡。
陸子羽才不關心這些呢,他現在只有驚訝,這個盜版的手段也太過駭人了吧。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當然不可能,這個犯人雖然像陳世美,但是身上並沒有陳世美所擁有的氣質。當然這些細小的不同之處,如果不是親近的人,其他人很難發現。
不過這巧妙的化妝之術也有點太匪夷所思了,不僅盜版包拯可以重現黑臉包拯的風采,就連陳世美他都可以造出來一個,這個穿越過來的包拯到底多有能耐?如果他願意假扮任何一個人,恐怕是輕而易舉的事,就算他想假扮宋仁宗估計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陸子羽不敢想象了,如果這樣想下去,大宋朝豈不都被一個穿越過來的人控制了?不過,好在益版包拯一心想修仙,對什麼世俗權利始終不放在心上。
「打死他。」
「砸死他」
陸子羽正驚詫于包拯的手段時,大街之上突然沸反盈天。大街上的百姓紛紛喊罵,手里什麼菜葉啊、雞蛋啊、碎土塊、小石子什麼的瘋狂的投向囚車中的假陳世美。就好像陳世美犯了什麼天大的錯,和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似。
一旁的陸子羽可真就害怕了,要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陳世美啊。如果這些菜葉、雞蛋、石子、土塊什麼的都扔到他身上,那會是什麼滋味?更何況眾止睽睽之下游街前行,這等滋味,就算他臉皮再厚也無地自容。
還好,囚車里的不是他。不過他有點想通,這扔東西什麼的不都是電視劇電影里才出現的嗎?他清楚地記得當年看星爺的電影九品芝麻官星爺被游行的那一段,當年他還在感嘆星爺的想象能力無人能及,竟然能想象出這麼狗血的橋段,沒想到這是真真切切發生在古代的事。
陸子羽看了看包拯的坐轎,心中思緒難平,這個包拯遠非電視劇中的那個包拯,此人城府極深,恐怕難以對付,如果自己一直被他控制,後果不堪設想,誰知道當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以後會不會過河拆橋呢?
心中想著事,腳下還是不停,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地方,稍一打听,陸子羽又石化了。
菜市口,古代處決犯人的地方。按理說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不過陸子羽心中卻暗自嘀咕。他真的看不透盜版包拯,根據電視中的劇情,陳世美死于大堂之上虎頭鍘之下,現在來到了菜市口不是改變了劇情了?
還有本來包拯就和那皇太後公主鬧得不可開交,現在來這一出,他是鬧哪樣?他就不怕皇太後、公主秋後算賬,背後穿他小鞋?畢竟皇帝是人家兒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想整你包黑子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陸子羽看了看整個刑場,意外的發現太後沒到。一旁坐著的只有小聲抽泣的公主,但是那神情卻不怎麼悲傷,和她探監時的悲傷天差地別。還有一旁穿著一身白衣美麗不可方物的秦香蓮,她的臉上也不見什麼悲與喜,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好像陳世美既不是她的愛人也不是她的仇人。
反倒是前來觀刑的無數民眾個個群情激憤,他們吵吵嚷嚷,不斷的向陳世美丟著東西,不一會兒假陳世美跪的地方就堆了厚厚一層的爛菜葉、石子、土塊。
陸子羽也顧不上後怕,心里卻十分納悶。不應該啊,公主與秦香蓮又不知道陳世美不會死,她們怎麼如此淡定呢,好像在做秀,好像在演戲。
難道是包拯已經告訴了她們?如果是那樣的話,一切也就可以想通了。包拯之所以押著當今附馬爺又是游行啊,又是公開處斬啊,這一切都不過是做給老百姓看的。目的就是讓百姓知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你是附馬爺也難逃法網恢恢。
當然這一切也應該是仁宗老皇帝默許的,否則的話以皇室的榮耀而言,即使附馬獲罪也就私下里處決得了,也不至于搞得人盡皆知,搞得整個汴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當然了這一切也是皇帝為了彰顯公平與仁義,給天下百姓一個希望。
但是如果他們不知道處斬的陳世美是一個冒牌山寨貨的話,且不說公主會如何,單就老太後那個愛女的心情,老皇帝能交待得了?所以他們一個個都應該已經知道了陳世美不會處決,更不會死。也因此他們才會支持與配合包拯演了一出好戲。
這出戲不僅全城的百姓不知情,恐怕朝中大員也未必知情,只有如此才能威懾朝野,才能更利于統治。當然與此同時皇帝與包拯也就成了一條船上的人,日後也不會找借口穿包拯的小鞋。
共贏,皇帝不僅鞏固了統治,還向老百姓彰顯了法律的威嚴。當然贏面最大的還是盜版包拯,不但他的名聲得到空前絕後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為官日子,仁宗皇帝不會拿包拯開刀。
這一切似乎都是好的,百姓看到了希望,公主與香蓮也贏回了丈夫,包拯從此高枕無憂,皇帝賢明更盛,但是有一人十分不爽,他就是陸子羽。他被人當猴耍了,在多方博弈的過程中他就是一枚棋子,是死是活全不由他。
這還罷了,包拯明明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卻還要處處威脅他。他感到十分的不安全,這個盜版包拯是個可怕的人,可怕之處就在于輕輕松松將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包拯以陽謀促使皇帝與太後支持他的計劃,更以陰謀脅迫陸子羽就範,滴水不漏,天衣無縫。除了陸子羽心中不爽之外,其他人皆大歡喜,皇室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包拯計劃順利。之所以陸子羽心中不爽,還是他手中沒有權利,下一步該怎麼走,得完全听命于盜版包拯。
陸子羽抬著看了看坐在監斬台上的包拯,黑臉在太陽的照射下閃耀著幽幽黑光,官帽緊緊的罩在頭上,天氣雖然有些炎熱,包拯依舊沉穩,不動如山,給人一種沉悶的壓抑感。而包拯感覺到了陸子羽探察的目光,只是掃視了一眼。
但是這一眼透露的信息,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是赤果果的威脅。陸子羽咬了咬牙,強壓住心頭的怒火,他,媽,的要不是包拯手握大權,他早就沖上台掐死這個可惡的盜版包拯了,處處受制于人的感覺不好受,更何況還是赤果果的。
接下來的一切就如陸子羽看過的電影一樣,山寨陳世美被問斬,公主假裝個幾滴眼淚,秦香蓮一副大仇得報的模樣。做秀就要作到底,他們可真敬業,比後世耍大牌的明星不知好了多少倍。
不知是群眾害怕皇室還是怎麼的,並沒有出現魯迅的文章所描述的血饅頭的事,現場的觀眾在山寨陳世美斬首以後就歡呼雀躍著各回各家各抱各娃,人流如潮般退向各自的家。或許他們看到了希望,陸子羽看到的是無奈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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