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象邪君 正文 第一章 太上感應爐

作者 ︰ 蟹仔哥

正值三九隆冬,千里冰封。

過了正午,憊懶的太陽躲進了烏雲,刺骨寒風立即粉墨登場,肆虐起大地,被風裹挾著的雪粒照著人臉就是一通亂砸。

一座懸崖上硬生生的開鑿出一塊平地,站著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沒有穿著臃腫的冬服,而是清一色的露肩布衫,如此惡劣的環境沒有讓他們無精打采,反而更激發了他們的斗志。

夏練三伏,冬練三九。

少年們一個個神采奕奕,龍行虎步,動作劃一,嘿哈,嘿哈的吐著白氣,一絲不苟的練習著田家七殺拳。

長勺田家,作為本地最大家族之首,一向推崇武道為尊,這也秉承了整個七雄大陸的理念,拳頭論道理。

離這群少年不遠處,照著一個虎背熊腰的四十來歲的人,他就像身後的大旗一般,整個一上午都沒有動過紋絲。

此人相貌平平,只是那雙眼楮卻如鷹隼般銳利,目光來回掃視場中每一個少年。

突然間,目光停在了一個少年身上,下一息,男子臉上肌肉抽搐幾下。

又是這田永江這小子,怎麼每個月都要偷懶?

「田永江,出拳慢了!沒吃飯麼?這七殺拳被你打成了棉花拳麼?用力!」男子冰冷的語氣回蕩在訓練場中,寒風也無法吹散,此人是長勺田家的千夫長田九彪,負責青少年弟子的培養,以及家族的安危。

被喚作田永江的少年,心頭一顫,用盡力氣出拳,可是手臂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羈絆住一樣,根本無法伸展到極點,手臂火燒火燎般痛。

看到田永江依舊我行我素,千夫長微眯的眼楮,立時張開,精光爆射,大聲怒罵︰「小兔崽子,當我的話耳邊風麼?」

千夫長擺擺手,示意大家停止練習,自己從檢閱台上跳了下來,龍行虎步,直朝田永江而來。

那些少年開始竊竊私語。

有的皺著眉頭,嘀咕道︰「怎麼回事,以前每個月總有一次這樣,現在倒好,隔三差五的偷懶。」

「哎,永江少爺真是奇怪……」

「嘿嘿,永江少爺又要倒霉了。」

有些幸災樂禍的道︰「力武六段又怎樣?不听千夫長的話,照樣要挨打。」

田永江很是焦急,這根本不是自己想偷懶,真的是體內有股滾燙的力道硬拉著自己,不讓自己出拳,田永江嘗試了幾次,出手越來越慢,越是抗爭,這手臂越是酸麻無力,灼痛感也越來越強。

千夫長田九彪已經來到了田永江面前,惡狠狠的道︰「你小子別以為是大少爺,就可以偷懶!家主說過,嫡系外系一視同仁!」

「我沒有……」田永江委屈無比,本想一狠心告訴千夫長體內發生的變化的秘密,但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這個秘密誰都不能說。

千夫長田九彪喝道︰「還敢狡辯……」說著話,抬手欲打下來。

手抬到半空時,看到田永江一臉倔強的站在原地,田九彪只能收了掌勁,剛才的話,也只是嚇嚇田永江,畢竟人家是大少爺,身體金貴的很,田九彪的確不敢打下去。

田九彪冷哼道︰「永年,永山,你們兩個把他押去思過房。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永年,永山兩個少年奔了過來,探手架住田永江。

倏然間,體內牽制田永江的力量爆發開來,田永江緊握拳頭,猛的一扭身體,「我自己走!」

這一扭,強大的力量瞬間將猝不及防的永年,永山彈飛出去。

田永江自己差點也嚇了一跳,隨即冷著臉,緊握著拳頭,朝思過房走去。

練武場中頓時鴉雀無聲,大家瞪大眼楮看著田永江的背影。

永年,永江兩個少年趴在地上,痛的只能倒吸涼氣,怨恨的目光盯著田永江。

力武六段?就可以這般橫行無忌?

千夫長田九彪幾欲發作,但還是遏制了心頭的怒氣,搖頭嘆息道︰「真是塊練武好料,可是這少爺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啊……」

田永江走進思過房,一坐在蒲團上,握緊的拳頭慢慢張開,手心紋路不出意外的變成了淡淡黑色。

田永江怒道︰「又變成了黑線,勞資總有一天要被你害死!」

從田永江記事起,他就發現自己手心紋路顏色就和人家不一樣,一到月圓那天,這線就要變黑,全身酸麻無力,自己想練拳,就好像被一根巨大的牛皮筋拉著,越拉越緊。

等到拉到最緊後,這根「牛皮筋」就突然松開,爆發出的勁道遠超自己的極限。

這件事持續了好幾年,最近自己突破進入力武六段後,這黑線出現的更加頻繁,這兩個月已經被千夫長訓斥過好幾回,也被爺爺敲打了好幾次,若不是自己修為領先眾人,估計這種偷懶行為要受到嚴懲。

「哎……我說黑線大哥,你能不能夜里再來啊,再這麼下去,我估計要被發配出去碼頭做搬運了,你知道,我這樣的行為,在弟子中會造成不良影響啊。」田永江的怒氣消減不少,訴起苦來。

其實,他也知道,這手心黑線並不是只有壞處,它還有著讓人震驚的好處。

每月月初時,慢慢出現細細的黑線,顏色也比較淡,這個時候,田永江抓緊修煉,效果要比沒有黑線時好上幾倍。

黑線慢慢變粗變黑,修煉效果越來越好,等到月圓時,修煉效果停止,田永江就要忍受一次巨大的痛苦。

在這之後,仿佛發生了一次蛻變,修為大大提升的田永江,又一次開始修煉。

就是這兩年時間,田永江的修為從力武兩段,突突突的突進到了力武六段,也被譽為田家的天才少年。

田永江的母親只是個偏房,照例,田永江也只是排到五少爺,但是自從進入力武六段後,他被家主親自命為田家大少。

母以子貴,田永江的母親也成了一品夫人。

說到底,田永江能有今日的地位,手心的黑色紋理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是……最近老是不按規律出現黑線,讓田永江陷入了非常尷尬的境地。

就在田永江胡思亂想的時候,滋滋滋的聲響傳來,伴隨著一股焦糊味直刺鼻孔。

田永江一看,上身衣服竟然被燒著了,田永江大驚失色,急忙要月兌衣服,可還是晚了一步,身上的衣服被烈火包裹,幾息間,就化作一股青煙。

「咦?」田永江左看看右瞧瞧,身上竟然沒有一處燙傷,一點痛苦都沒有。

劇烈的震動突如其來,熟悉的勁道再次出現,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體內不斷的踹著自己的心髒。

田永江竟然能夠看到左胸口一坨大肉,在起伏不定,田永江嚇得面如土色,這一次力道要比以往的更大,而且集中在心髒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的心髒要的爆出體外?田永江腦海緊張的就只有這個念頭。

動作越來越大,左胸口上,慢慢的出現了一個隱約可見的圖形輪廓。

像是刺青,卻比刺青的手法要來的巧妙的多。

劇烈震蕩之下,圖形越來越清楚,田永江張大的嘴巴從現在起,就再也沒有並攏過。

圖形全部顯露出來,紅火色的爐子!

心髒一跳,這火爐就隨之動彈一下,火爐蓋子往上掀開一點,然後落下,心髒再跳一下,這火爐蓋又掀開……這就像是心髒裝在火爐里煮著,激將煮沸的樣子,這樣的場景讓田永江嚇得差點暈厥過去。

田永江忍著懼意,輕輕的模了模胸口的火爐,滾燙無比,手一下子縮了回來,但是自己胸口卻和平常感受到的熱度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這麼燙?我的怎麼沒被燒死?剛才的衣服就是被燒化掉的吧?」田永江喃喃自語道。

滋滋滋,心口的火爐竟然硬生生的破開皮肉,從肉身上掙月兌出來,田永江痛不欲生︰「痛死我啦……」

一抹殘留的火焰覆蓋在傷口上,傷口恢復如初。

田永江驚得目瞪口呆,天下奇藥萬千,再厲害的也不會能有這般治愈速度,連傷疤都沒有。

更驚詫的時,那火爐飛到正前方,開始不停的旋轉,停留空中。

更讓田永江徹底破碎觀念的是,火爐竟然發出了遠古滄桑的聲音︰「你好,宿主!」

宿主?田永江驚得差點栽倒在地。

這是火爐第一次離開宿主身體,火爐有些激動,它的蓋子連續顛簸了起來。

「我是太上感應爐,十五年前從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寄宿在你體內,十五年了,我終于可以破穴而出。瞧上一眼這世界,我就很滿足了。」

田永江竭力遏制快到嗓子眼的心髒,痴痴的問道︰「你怎麼會說話?你來自哪里?」

火爐在空中轉了一個圈,遲疑一陣,道︰「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有位額頭上刻著金星的人物,使用了我幾千萬年,我也慢慢有了靈識,到後來,我就……不得記得了。」

田永江心頭的恐懼消減了不少,問道︰「那你肯定不是來害我的,對吧?」

叮叮叮,火爐蓋子和爐身踫撞,發出金屬的撞擊聲,如同有人點頭答應道︰「是是是,我不會害你,害了你,我也要長埋于地底,過個幾十萬年才能月兌離宿主,找到新宿主,我可不願做這種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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