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咋們就是相互依存,息息相關了?」田永江頭皮有些發炸。
太上感應爐道︰「一點沒錯,從現在起,不,從十五年前起,我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哦……好累……我還是回到你身體里再說話。」
「等等……」田永江急忙道。
可是太上感應爐咻的一下,破開田永江左胸皮肉,鑽了進去。
「痛死我也……我說老兄,你能不能別這樣折騰我?我快死了。」田永江痛的齜牙咧嘴,他心里很憤怒,這太上感應爐做事為什麼從來不考慮自己的感受?難道他根本就沒有情感?
太上感應爐在田永江的心口,發出舒坦的聲音︰「呼……現在舒服多了,我現在太弱了,只能離開你兩三息的功夫。」
田永江心口傳來一股熱流,四散開去,一切恢復如常,依然很生氣道︰「你後你別進進出出,我會痛死的。」
「沒事,習慣了就好。」太上感應爐滿不在乎的回應道。
「你……算了……」田永江咬牙切齒,最後還是放棄和它相爭。
太上感應爐聲音傳來︰「怎麼樣?剛才我離開你身體,你是不是覺得有股力氣被抽干了?」
「對!」
太上感應爐道︰「那就對了,我離開你,也就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就累的差點熄火。所以,咋兩互相依存。」
田永江想了想,冷笑道︰「互相依存?你別搞錯了!這是我大發慈悲,做了你的宿主,你在我體內好吃好喝的養著,肥的是你。你離開了,我不過就收少了些力氣,又不會死,而你沒有了我呢?卻差點熄火!這火爐熄火,意味著什麼?你比我清楚,嘿嘿,所以,你別在本大少爺面前忽悠,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好了,宿主,剛才是我太沒禮貌,我道歉……遇到你這樣的少爺,我算是認栽。」太上感應爐道。
田永江撅嘴著道︰「這還差不多。」
太上感應爐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在你體內,並不是一無是處,沒有我時不時的幫你煉化體內雜質,你也不可能成為田家大少爺。」
田永江心里一顫,保持平靜的語氣道︰「你別瞎忽悠人了,我修為的進步,那是我自身勤奮的結果,跟你有什麼關系。」
太上感應爐不做聲了。
等了好久,田永江紅著臉道︰「好啦,我承認其中有你的功勞,行了吧?」
太上感應爐這才道︰「什麼叫有我的功勞?應該說全是我的功勞!」
「你別太過分!我現在十六歲,就已經是力武六段,田家第一人,天才少年,天賦異稟,你沒看到那些人看我眼神麼?全都是羨慕嫉妒恨,不吹牛比,我家門檻都被相親的媒人給踏破了。」田永江道。
太上感應爐哈哈大笑道︰「十六歲,力武六段,你還好意思說?真是井底之蛙。若是那些大神知道我寄宿在你體內,你練了十幾年才這樣的修為,當著讓他們笑掉大牙。」
田永江憤怒無比,對著胸口砸了兩拳,喝道︰「放肆!你敢笑話我?」
「我說的事實,若不是你天生體質差,我改造起來耗費時間過長,你早就踏入真武境了。」太上感應爐遺憾道。
「真武境?你說是真武境?我可只是在書上看過!我們田家也就我爺爺一人是真武境。」田永江瞪大眼楮。
太上感應爐道︰「所以說你是井底之蛙。」
「行了!別笑話我了!從今天起我就要跳出這井!」田永江狠狠的一揮拳。
太上感應爐道︰「很好,宿主,你是個有血性的漢子,那我現在也立個誓,六個月,幫你踏入真武境!」
田永江道︰「六個月?就算六十年能踏入真武境,我就覺得咋田家祖墳冒青煙了。」
「呵呵,你不相信我?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做,六個月,我保證你成功!」太上感應爐似乎也激動了起來。
田永江咬牙狠狠的道︰「行,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準備怎麼做?」
「焚燒!焚燒一切,焚盡八荒。」太上感應爐道。
田永江想到剛才衣服被燒,心中頓時一凜。
太上感應爐笑道︰「別緊張,焚燒是我秘法,不是將你燒死,而是焚燒你體內的一切雜質,血液中的殘留的毒素,骨頭皮肉中無用的雜質,全部燒掉。另外我可以焚化外物,給你種種提純到極致東西。」
「那是怎麼個焚燒法?」田永江听的入神。
太上感應爐疲憊語氣道︰「我太累了,幾十萬年都沒說過這麼多話了,我先恢復一下,記住,按照我說的做,一步步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田永江低頭望向左胸,爐狀圖形已經沒入皮肉之中,再無半點痕跡。
滴嗒,滴嗒……面壁房外的計時漏壺滴著水,面壁房內愈發顯得寂靜,靜的可怕。
田永江坐在蒲團上,面對牆壁,紋絲不動,一副面壁思過的老實模樣。
誰知道田永江心里已經翻江倒海,六個月,沖進真武境?想都沒想過的境界。
想象著過去種種出現的不可思議的事情,田永江越來越相信太上感應爐說的話是真的。
嗯?田永江耳朵上下一動,竟然能夠听到遠處奔來的腳步聲,心中一怔,自己的感知比以前又靈敏了不少。
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大少,家主請你回去。雪狐大氅已經少爺帶來了。」
田永江閉著眼皮,冷冷的道︰「我在面壁,不去!」
「哎喲,少爺,家主吩咐過了,你務必回去,我現在就給去千夫長那打個招呼,面壁到此結束。」
就等這句話,田永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哧溜一下站起身來,走到門外,接過下人手里的雪狐大氅,身形一轉,瀟灑的披在身上,隨後一把抄起計時漏壺,顛倒過來,掬起一手水,洗了把臉,然後又將發型梳理的極為光亮。
在下人驚詫的目光中,飄然而去。
下人看了看已經干掉的漏壺,心疼嘆息道︰「哎,又要重新校準了,哎,大少爺這般放蕩不羈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
此時已經是隆冬黃昏,天色暗了下來,大雪紛紛揚揚。
田府佔地極大,要走到主府建築,還得有一陣子,路上,披著雪白色雪狐大氅的田永江,絲毫不覺冷意,看到路過的小丫鬟,不禁笑道︰「嘿,小翠,到我大氅里來避避雪麼?」
對方小丫鬟臉一紅,撒腿就跑,一不小心,滑倒在地,將手里端的食盒打碎一地。
田永江哈哈大笑︰「沒事沒事,待會跟你主子如實交代,把責任推我身上,她定不會責罰你。」
小丫鬟本是嚇得眼淚巴巴,听到大少爺這樣的話,頓時破涕為笑,很是復雜的眼神看著,發出爽朗笑聲的田永江。
小丫鬟嘀咕道︰「這大少爺說他是好人吧,他比誰都愛欺負人,說他是壞蛋吧,可他總會雪中送炭,幫人一把。哎,真是搞不懂,難道每個大家族的大少爺都是這樣模不準脾氣的麼?」
田永江已經走遠。
雪白色雪狐大氅,在田府只此一件,上面沒有一根雜色的毛,通體純白。
是去年年底家族大考時收獲的獎勵,家主親自解上的大氅給田永江披上的,多少人羨慕的眼珠快要掉出來。
雪白色雪狐大氅,不愧是件寶貝,穿在身上不冷不熱,一路走來,身體微微的顫動,落在大氅上的雪花,悉數滾落下來,絲毫不沾,關鍵一點,體現了田永江大少爺獨一無二的尊貴身份,羨煞旁人。
走進田府大廳,暖意撲面,裝飾考究的大廳里放著十來個精致的六腳銅爐,里面燒著刻有猛獸形態的獸炭,炭火炙熱卻沒有半點嗆人的煙味。
田永江往上頭一看,頓時一愣,田家幾大強者都已經到來,這麼大陣仗,只有在年底考核時才見到。
中間一人,大馬金刀的坐著,白須,白發,年過六十,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正是田家家主,田永江的爺爺田霸先。
左首一位五十來歲之人,面容消瘦,蠟黃如金紙,一副病怏怏的神態,唯有眯著的小眼珠子,精芒閃爍,此人是田家二家主,田霸忠。
右首一位四十歲多歲的漢子,鷹鉤鼻,顴骨高聳,高鼻子,整個人一張臉就讓人覺得殺氣騰騰,他是田家三家主,田霸英。
這三人無異于田家三顆大柱,田霸先修為最高,頂梁大柱,田霸忠執掌內務,田霸英掌管外事,兩人分工協作,都是獨當一面的大才。
看到這三人坐在上頭,田永江只覺一股涼意油然升起,抱拳作揖,道︰「見過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
田霸先點點頭,指了指一張座位,田永江戰戰兢兢的坐了過去,目光不時的瞟著三人。
田永江心里有些慌亂,自己最近只是訓練時偷懶幾回,沒必要來這麼大陣仗吧?這回老爺子要動真格,修理自己了?
田永江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三位家主一個個臉色陰沉,就像暴風雨來之前的壓城烏雲。
田永江準備起身離去,三家主陰鷙的目光立即掃了過來。
田永江擠出笑容道︰「嘿嘿三爺爺,孫兒肚子不舒服,先去上個茅房。」
田霸英冷道︰「憋著!」
僅僅兩個字,顯示了不容僭越的威嚴。
田永江的又回到了座位上,心如電轉,思量著逃月兌的辦法。
沒一會兒,田永江的叔伯輩們來了一批佼佼者,之後,穿著汗衫的同輩小兄弟們也來了,一個個大汗淋灕,不過這汗都已經結成了冰,貼在身上,直到坐下來,暖了一陣,才化開。
他們紛紛朝田永江投來各種復雜的目光,看的田永江如坐針氈。
田霸先咳嗽一聲,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道︰「開始吧。」隨即朝著老三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