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單獨談談?
宋霜天听著眉頭一挑,曖昧的笑著看了諶瀚一眼。
諶瀚卻是面不改色,喝著酒,一聲也不吭,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好。」宋霜天卻是果斷一口應下了,人家大姑娘都說要「單獨談談」了,他總不好不識抬舉吧。
「我先去外面坐坐,你們有話就慢慢說好了。」他嘿嘿笑著,起身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還一把將胡八拽了出去で。
胡八還不情願,小小掙扎了一下︰「小宋將軍,您這是……」
「人家有話要單獨談談呢,你留在這里干什麼。」宋霜天不由分說,將他拉了出去。
「興哲,你也去吧。」文采菁也看向一旁的澹台興哲說含。
澹台興哲遲疑的看了諶瀚一眼,不太放心。
文采菁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諶瀚一眼,淡淡一笑說︰「沒事的,人家可是侯爺,不會拿我一個小老百姓怎麼樣的。」
澹台興哲又踟躕了一下,才點點頭,轉身走了過去,卻不敢走遠,守在了門口。
胡八原本是被宋霜天拉到了外頭大廳,另尋了一桌坐下了,可是這會兒見澹台興哲出來守在了門口,便也不放心起來,很快起身,走回到了門旁,跟他並排而已,守在了另外一邊。
宋霜天招來小二又新要兩盤酒菜,要了一壺酒,自個兒悠哉的喝了起來,原本是想邀胡八一塊兒喝的,可是見他這般放不下心來,又跑回去守門,也就不強求了。
一邊喝著,他一邊看著被那兩人堵得密不透風的門是,忍不住好奇的猜測起里頭那兩人的關系來。是仇人?看著不太像,至少以他對諶瀚的了解,這次他表現的太「和顏悅色」了些。是有親密關系?更不像,那文二姑娘看起來可像是要扒了某人皮的樣子。
想到那文二姑娘,他心里頭又冒出了之前跟她說話時的那種怪異感覺。
「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他眉頭深鎖,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口中喃喃自語。忽的,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桌子,「對了,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她,也沒有自報家門,她是怎麼知道我是小宋將軍的?」
有些迫不及待的,他起身想要立刻進去問問文采菁,可是看到門口守的那尊神,便暫時放棄了打算,重新坐了回去︰「還是等他們說完了再進去問吧。」
這時,在雅間里頭,文采菁已不客氣的在諶瀚的對面,也就是宋霜天剛才坐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冷眼看著諶瀚,靜默了片刻,問︰「之前,侯爺不是一直追著我問小蔡公子的消息吧,這次都已經有消息了,侯爺怎麼好像沒興趣了?」
諶瀚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的同時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確定你那兒的小蔡公子的消息是真的?」
文采菁笑眯了眼道︰「怎麼不是真的?我可是按照侯爺給我繪的畫像找的,一模一樣呢,要不要我帶侯爺過去找他?」說著,她陡然收起臉上的笑容,微眯著眼,冷冷看著他,厲聲道︰「侯爺到底好能耐,把我當猴子耍呢。」
諶瀚看著她面不改色,輕輕搖頭,說︰「我不明白文二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都這個時候,你還裝傻?」文采菁氣的猛拍了一下桌子,「那張畫像畫的是誰,你心里清楚。」
「我當然清楚。」諶瀚一邊說著,一邊拎起酒壺繼續給自己的酒杯倒滿酒,「那張畫像可是我按照文二姑娘你的描述畫的,畫完以後也給文二姑娘你確認過了,你說還自己說沒錯的。如今怎麼怪起我來了?」
文采菁冷哼一聲︰「還狡辯,你分明是知道我不會把小蔡公子的真實去向告訴你,故意耍我的吧。」
諶瀚看著她,眸中寒光一閃︰「這麼說,文二姑娘你是承認了你所給我的關于小蔡公子的線索都是假的咯?」
「侯爺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問。」文采菁這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那這事兒也怪不得我了,若文二姑娘你早說了實話,也怎會生出這些事來?」諶瀚說。
「小蔡公子與我是至交,又幫了我的大忙,若我只因畏懼侯爺就供出她的所有來,豈不是太自私,太不仗義了?」文采菁大義凜然說著,斜睨了他一眼,「難道侯爺你做的出這種出賣朋友的下作事兒來?」
諶瀚目光森森看著她,到底說不出話來。
見他語塞,文采菁頗為得意冷哼一聲,繼續道︰「倒是侯爺你,表面看著剛正,沒想到這麼小家子氣,人家小蔡公子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如此斤斤計較?還竟使些卑鄙無恥的下流手段來算計我……」
話音未落,就听「砰」的一聲響,諶瀚竟生生將手里的那個酒杯捏了個粉碎,酒水四濺。
文采菁嚇了一跳,猛然收了聲,不敢再多言。
諶瀚冷冷看著她,似是豁出去道︰「不錯,我就是盯上她了,我欠她的,我會還,她欠我的,我也必要討回來,抵死不休。你要麼老實告訴我她在哪里,要麼我們就繼續死耗下去。」
文采菁看著他義正詞嚴的模樣,心里頭忽然一陣發虛,渾身也不由一哆嗦。照他這麼一說,她豈不是完全沒有退路了?不管說出來,還是繼續隱瞞,他都盯上她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了言語,雅間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門外,胡八和澹台興哲正緊張的注意著雅間里頭的情況。剛才里頭突然傳出的響動讓他們驚了一跳,可又沒有特別的人聲,讓他們不敢妄動,這會兒,里頭突然安靜了下來,讓他們更加擔憂,可沒有命令,卻還是只能干等著。
一旁,宋霜天一個人喝著酒實在覺著無聊,便一手拿了酒杯,一手拎了酒壺,晃蕩了過來,見兩人緊張兮兮的听著里頭的動靜,也忍不住將耳朵貼上了門,小聲嘀咕︰「里面在說什麼?」然後,他就隱隱听到那位文二姑娘似是試探的問︰「听說侯爺答應了要抬我三妹進侯府為妾,可有此事?」
宋霜天眼楮刷的一下變得賊亮,又使勁往門上貼了貼耳朵。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難道是兩姐妹共爭一夫?誰說只有女人愛八卦,男人可也不遑多讓。
雅間里,文采菁有些後悔跟諶瀚提起那幅畫像的事,沒賺到便宜不說,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于是,她很快轉移了話題︰「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向侯爺您求證一下。」
「你說……」這次,諶瀚倒是挺順著她的意。
「听說侯爺答應了要抬我三妹進侯府為妾,可有此事?」文采菁想了一下,試探的問道。
諶瀚點點頭︰「不錯,確有此事。」
果然是真的。文采菁听著心頭一緊,輕皺了一下眉,看著他,問道︰「能否請侯爺告知緣由?」
諶瀚一臉怪異看著她,那眼神似是再說,這是我的私事,為何要告訴你?
文采菁也覺著有些尷尬,畢竟于情于理都不是她該插手。
「咳……」她輕咳了一聲,稍稍掩飾了一下面上的尷尬,隨便找了個借口道,「我這也是為了我爹爹問的,雖說已經分家了,可畢竟都是文家的女兒。」
諶瀚若有所思看著她,似是在琢磨該怎麼回答,過了片刻才道︰「自然是你那個三叔一廂情願送來的。」
一廂情願?那就是說他根本不願意咯?
「既然是一廂情願,你干嘛還要收?」她不解的看他。
「他既執意要送,我為何不收?反正也是白得的。」諶瀚說。
文采菁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啊,第一個反應,這些男人,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再轉念一想,就算諶瀚是這個意思,以文叔明唯利是圖的性子,怎麼可能百搭個女兒什麼都不得。
「是為了銀子對不對?」她深深看向諶瀚,一語道破。
諶瀚看了她一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有關系嗎?」
文采菁肅起神情,一臉正色道︰「若是為了銀子,侯爺要多少,我可以給,只要你推了我三叔那邊。」
諶瀚看著她,沉吟片刻,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我人也要,銀子也要呢?」
文采菁以為他不肯放棄文叔明那邊,便加大價碼道︰「我可以多給銀子,侯爺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文家的家底相比我三叔可不止厚了一點兩點……」
諶瀚卻一語驚人︰「除非你替她嫁進來,否則我不會推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