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方天畫戟 第二集 虎踞江東 第七章 魯肅子敬

作者 ︰ 火星語

太陽終于完全落下,昏昏沉沉的天空不斷鳴奏著清脆的鳴金聲。

失落了自然的光線,視線的極限也被壓縮到了三尺以內,只能借著火把的光亮勉強擴充著肉眼可見的範圍。

激戰過後的大地依舊在彌漫著煙燻焦氣,不過在夜色里有沒有其實都沒差,燻人欲吐的血腥臭味倒是在鼻腔里粘稠了好久,仿佛一呼一吸間,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的消逝。

攻城部隊在此時早已遠遠退了去,被折中的視線里已沒有一個敵軍的身影,站在城牆上,借著燃燒在士卒手里的火炬,我看見城池下有隸屬我軍的工兵在打掃戰場,包括搬運敵軍尸體、重新整理城防器械等等。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閉上眼楮,靜靜感受著每次大戰一場後都會充滿全身的疲累,和空曠。

「我還以為你會一條路走到底,不完成拿下孫策的目標是不會回來的咧。」耳邊響起一道綿綿的男聲,我睜開眼,看見劉曄一臉倦容站在我身邊。

即使是他,一場大戰後也無法保持往日儒雅的形象,烏黑的泥土屑在他臉上涂開了好幾塊,沒有鎧甲保護的衣服也破了幾處。

「神經病,那可是孫策。」我苦笑。「天下戰術千千萬,但其本源終究是死物,人才是千變萬化的那一個。審時度勢,根據實際情形隨時更新戰略目標和戰術,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將領應該做的事。」

我當然知道他是在挖苦我,畢竟我出征前說得那麼慷慨激昂,真正進入戰場後卻沒有在孫策敗退以後趁勝追擊,只是隨便在陣前沖殺一陣了事。更在鳴金以後立刻收兵回城,完全沒有實踐到出征前既定的戰略目標。

但在跟孫策真正短暫交手以後,我才切身體會到了,這個人的可怕之處。

嚴格來說,孫策並不能算是敗退,因為他當時只是一時疏忽被我擊飛了兵器,而在我被他的兩名忠心部屬稍加阻擋後,他其實完全有時間取回兵器,然後選擇回馬反身,繼續跟我纏斗下去。

但沒有。他不但將已被攻破了陣型的士兵當成了斷後的軍隊,甚至連兵器都沒有取回,一跑就跑回了本方陣地。

這不是怯懦怕死,而是一種知道了事不可為後,果斷放棄的戰略撤退。

實際上,就在孫策撥馬回陣的同時,敵軍的陣營里就響起了撤退的鳴金聲音,這場短暫的攻城戰也隨之宣告結束,因為他這一下鳴金收兵,範圍波及了整個戰場,而敵軍在撤退的同時,陣型也在逐漸向戰場中央聚集變換。

這也是我沒有趁勝追擊的原因之一。

凡以寡擊眾,並能取得戰果者,最大的優勢在于時機選擇上的意外,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讓敵人的人數優勢發揮不出來。其最大的憑借不外乎分為三種︰一曰要之于險,即憑借地勢之利,將一場大戰分割成數場勢均力敵的小戰;二曰以整擊亂,即利用小股部隊的機動優勢,趁敵人大軍陣型未整,變換不及之際突然出擊;三曰以日之暮,即在敵人視野混沌,情報混亂時突出奇兵。

然而皖縣地勢平坦,地面狀況根本一目了然,地利上我完全沒有優勢,天時雖是日暮,敵人視野卻不會因此混亂,而孫策這一手全軍撤退,實際上已將大軍盡數收回手中,人數優勢立刻顯現。

而我之所以能夠那麼快就攻破孫策親軍陣型,靠的全是「陷陣營」的重甲優勢。但天底下並不存在完美無缺的東西,所有的兵種都有其局限性,「陷陣營」當然也不例外。

這年頭,素質優良的戰馬難覓,制作精良的戰甲也同樣稀缺。「陷陣營」的真面目,是全身披上了四十斤精良重甲的精銳甲士。四十斤的重甲披穿在身上,防御力超群,防守反擊能力更是首屈一指,但相對的,體力上的消耗同樣數倍于尋常軍隊,根本無法久戰。更何況現在的這支「陷陣營」,是高順在這半年里新訓練起來的,今天是他們第一次以這樣的作戰方式上戰場,從基本素質上來說就已經打了個對折,人數也才區區三百。

這樣一支半生不熟的新軍,讓他們攻打一支千人的部隊還能說得上是打仗,但讓他們去打一支萬人部隊,那就是找死了。

孫策也正是看透了這一點,知道了當時他在局部兵力上已非我敵手……不,準確說來,應該是已非「陷陣營」的敵手,而身為三軍主帥的他如果身陷在這樣一支近戰能力極其強悍的部隊里,正在攻城的部眾勢必會因為心系他的安危而受到嚴重干擾,甚至導致整個攻城計劃全面失敗!

為了避免整個戰局的全盤崩潰,他才會選擇戰略撤退。

攻就攻得果決明快,撤也撤得毫不猶豫,短短五招之內就能看清戰局的全盤走勢和決定戰爭走勢的關鍵點,這才是縱橫揚州的「江東小霸王」,真正的能力!

「說得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拍掌聲,我回頭,發現鼓掌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卻一身文士打扮的男子。「沒想到昏聵無能、近利短視的劉勛手下,除了子揚,還有這麼一個有識之人。」

跟劉曄一樣,這個男人的衣服也不平整,這說明了他剛才,其實也在協助守城。

「閣下是?」我愕然看著這個魁奇男人,明明自己就身在劉勛的地盤上,竟還敢對當地太守如此大放厥詞,這不要命的瘋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子敬啊子敬,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劉曄在一旁搖頭苦笑,說。「你要是再不管管你那魯莽的嘴,遲早會把自己毀了。」

「你自己干的混賬事還少得了麼?」子敬的回嘴很漂亮。「當初是誰跟我說巢湖鄭寶是一個英雄,讓我去投靠他的?現在咧?把這個某人嘴里的‘英雄’頭顱親手斬下來的人又是誰?」

「原來是子敬先生。」看著劉曄的尷尬臉色,我終于知道眼前這個突兀出現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在皖縣待了半年,我听說過很多名字,這些名字往往和文采聯系在一起,因為江南地區的文化風氣很重,即使是在武力暴亂橫行的當代,這樣的風氣也僅僅是受到了壓抑,並沒有消失,是以在這個地區里,文人還是比武將容易受到重視。

而在這些流傳廣泛的名字里,有一個名字我重復听說了很多次,它經常和仗義疏財、仁義豪邁、賢者之友、高瞻遠矚這樣的字眼聯系在一起,仿佛此人是不世出的絕代賢者,功可趕超歷代名臣、德則後人無可撼動似的。

魯肅魯子敬。

就是這個站在我面前,正用一種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我的男人。

「你就是南宮亮,」仿佛是嫌光用看的還不夠,魯肅竟然直接在我身邊繞了起來。「那個呂布的徒弟?」

「子敬先生,請不要用一種像是看見了公雞下蛋的眼神看著我謝謝。」我的眼角終于忍不住抽搐。

這個人,跟那個傳說中絕代賢者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傳言這種東西……

城牆上並不是一個好的談話地方,而且孫策才剛剛退軍,不會這麼快再度攻來,于是我們三人轉身走進了城樓。

「听聞先生家住東城,又怎會突然造訪此地?」我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作為戰時的指揮所,城樓里的設施其實很簡單。

「突什麼然,我都在皖縣住了十多天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魯肅翻了個白眼,一樣隨便坐在一張椅子上,他的語氣不客氣得讓我好想打他。

「咳,」劉曄輕咳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他補充說明的時候臉色好像相當尷尬。「子敬其實是受我邀請,來皖縣做客的。他確實已經在我家住了十幾天了。」

「明人之前說什麼暗話?」魯肅一點也不給劉曄面子,撇了撇嘴說。「直說我魯肅就是想來親眼看看能被你劉子揚的看上眼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女人不行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玲綺?好吧,我承認我被這個意外的答案驚嚇到了,幸好我此刻並沒有在喝茶,不然肯定一口氣全部噴了出來。

我模模鼻子,看著尷尬得滿臉通紅的劉曄,心想交朋友交到了這樣的損友真是有夠悲慘的,真的有點同情他了。

也有點羨慕。

有時候,只有在這樣的損友面前,我們才可以毫無顧忌敞開心扉。

「不曾想,卻剛好看到了這場戰爭。」魯肅忽然嘆口氣,語氣也急轉直下。

「其實,子敬本來並沒有打算留在皖縣那麼久的,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幫助我們守城,」似乎是看到了我不解的表情,劉曄緊跟著解釋道。「就算是今天,直到覺明你下樓之前,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子敬,也依然沒有改變初衷。見過玲綺小姐,滿足了他的好奇心之後,他留在皖縣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要在城破時,憑著他和周瑜的交情,替我向孫策求情。」

「那天,當我一听到子揚告訴我孫策那封信的內容,而劉勛卻毅然決定攻打上繚的時候,我就知道要糟。」魯肅。「但子揚是我的朋友,公瑾也是我的朋友,如今他們兩個各為其主,我最好的立場,就是兩不相幫。」

「但你最後還是出手了。」我看著魯肅。

「可能我就是無法,在朋友陷于危難之時,說服自己在一旁袖手旁觀吧?」魯肅苦笑。「雖然對不起公瑾,但我暫時就協助你們守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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