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嬪也真是大膽,連皇上身邊的人都敢打。」錦瀾幫溫如涂藥膏,一邊忿忿不平。
「鈕祜祿氏家族屬瓖黃旗,如今皇上正是用人之際,自然需要拉攏她兩姐妹。我們這些下人挨些打,能忍就忍過去算了。」溫如也不惱,只是客觀地陳述著宮中如今的情況。
「那你怎麼招惹到這麼厲害的主兒了?」
溫如看著錦瀾,她的面上帶著疑惑和不解,溫如嘆了口氣︰「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平時與溫嬪過從甚密的是你,死而復生的是你,而如今皇上青眼有加的也是你。她找我做什麼?自然是問你的情況了。」
「你不說,所以才被打的?」錦瀾看著溫如,心下已經知曉了答案,有些感動。溫如拍了拍錦瀾的手︰「這宮里活著不容易,若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再彼此輕賤,豈不要活得更難。我幫你,也只是為了以後你幫我。」
「姐姐對我好,我都會記得的。」錦瀾只是低聲說了一句。這人生地不熟,她能活下來,全都是靠了這些陌生人的幫助,這些錦瀾都會一一記得。
錦瀾的工作一直很清閑,平時除了跟康熙,福全和納蘭嘮嘮嗑,就是幫康熙搜尋各種好吃的。其他時間都很自由。這日,錦瀾忽然想起蘇錦良,忙了這些時日,倒是好久沒有見她了。
蘇錦良是在辛者庫,錦瀾在偌大的皇宮轉悠了半天,終于找到了辛者庫。那晚是在月色之下,今日再看,辛者庫卻平白多了一層陰沉。來來往往的人都穿著灰布衣,如錦瀾這般穿著粉紅錦緞的夾襖。
她探著頭看了半天,終于在一個角落里見到了正奮力洗著一桶太監衣服的蘇錦良。她悄悄走過去,本想給她一個驚喜,卻見到她正黯然垂淚。錦瀾跳了過去,蹲在蘇錦良身邊,歪著頭道︰「怎麼了?」
見是錦瀾,蘇錦良梨花帶雨的面上露出一絲驚喜︰「姐姐怎麼是你?」
「過來看看你。怎麼了?被欺負了?」錦瀾抬手幫蘇錦良擦去眼角的淚。
蘇錦良沉了臉︰「她們污我偷東西。孫姑姑信了她們的話,罰我一個人洗掉這麼多的衣服。今天晚上做不完,可能就沒有飯吃了。」正說話間,一個凶神惡煞五大三粗的嬤嬤走了過來,惡狠狠地摔下一盆衣服︰「這些是溫嬪娘娘的衣服今天也一並洗了」
錦瀾忍不住站起身︰「她洗這麼多衣服已經很可憐了,你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
「你是哪來的野丫頭?」
孫嬤嬤身邊一個小宮女眼尖,低聲道︰「姑姑,這是皇上身邊的宮女錦瀾,我送衣服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听說最近很受皇上重視。」孫嬤嬤立刻變了表情,笑著道︰「原來是錦瀾姑娘,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
「我來看我的好姐妹錦良,可以來就听說她被誣賴偷了東西,又被罰洗這一大堆東西」錦瀾惱火地瞪著孫嬤嬤。
「蘇錦良偷了東西是人贓並獲,罰她是為了服眾。還請體諒我們這些管事兒的的難處。」
錦瀾咬著唇,心中氣憤,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孫嬤嬤也忌憚著錦瀾會在皇上面前說她一嘴,便道︰「不過這罰也罰了,太監的衣服就不用洗了。將娘娘的衣服洗了便行。」錦瀾面色這才稍稍溫和了一些。她想了想,又偷偷塞了些銀子進孫嬤嬤的袖中︰「我也知道孫嬤嬤管理這辛者庫很辛苦,只是錦良心地善良,年紀又小。總會吃些莫名其妙的虧,孫嬤嬤是個明白人,自然不會被那些心懷鬼胎的人蒙蔽。以後還請孫嬤嬤多照顧下我這個妹妹。」
「這個自然。蘇錦良手腳勤快,人又漂亮,我還是挺喜歡她的。」孫嬤嬤笑逐顏開,「您要是沒事兒,我就先走一步了。」
「孫嬤嬤慢走。」
蘇錦良邊洗衣服便看著錦瀾,笑出兩個酒窩,甜甜地道︰「謝謝姐姐。」
「說謝謝可就生分了。我不便久留,以後再來看你。」錦瀾站起身,卻見一個小宮女急匆匆地趕了進來,錦瀾並不認識,她卻沖到錦瀾面前,氣喘吁吁地說道︰「你怎麼在這兒呀?寧貴人正到處找您呢」
這個寧貴人是她的姐姐,可錦瀾卻還一次都沒有見過。錦瀾跟著小宮女,心中頗為忐忑。若是照溫如以前所說,她與溫嬪走得近。若這個姐姐也是溫嬪的人,她失憶的事兒暴露,豈不是很危險?若她與溫嬪交惡,而自己又是溫嬪那兒的人,姐妹兩的關系豈不是很不好?
寧貴人住儲秀宮,主位是成嬪。听聞成嬪為人和善,與世無爭,是個好相處的主兒。可寧貴人頗有城府,待人寬嚴相濟,倒是個厲害的。錦瀾進了寧貴人的屋子,便聞到一陣依蘭花的香氣。
屋內的布置十分雅致,頗有些書香氣。錦瀾近了前,抬眼看寧貴人。素面朝天,卻頗有驚為天人的意味。康熙時常說的宮中沒有美女,那是他沒有見到這個寧貴人吧?
寧貴人屏退了宮人,拉著錦瀾坐下,眼角帶著笑意︰「妹妹好久不來看我了,是不是得了皇上的寵幸,便忘了我這個姐姐?」
「姐姐言重了,我哪有得到皇上的寵幸,只是御前奉茶的而已。」錦瀾並不提她失憶的事兒。這件事兒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若不是要朝夕相對的,索性不提也罷。
「御前奉茶也好啊,至少能見著皇上一面。姐姐我也只有入宮那日遠遠瞧過皇上一面,連皇上長什麼樣,有什麼喜好都一應不知呢。」
錦瀾也曾听說過,自從赫舍里皇後死後,皇上已經許久沒有入**了。「姐姐別擔心,皇上不是連其他妃嬪都不曾召過侍寢麼。不過是等他這傷心勁兒過來,自然會想起**的這麼多娘娘來。而且,以姐姐的姿色,還不是勝過什麼溫嬪琪妃的百倍」
寧貴人連忙掩了錦瀾的口︰「妹妹今日說話怎麼這麼冒失。叫人听了去,怕是要生出許多事端來。」寧貴人仔細瞧了瞧錦瀾,那眼神透著古怪。
「姐姐今日叫我來,有其它事嗎?」。
寧貴人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點了點頭︰「妹妹,阿瑪病重了。若不是烏蘭台家到了這個地步,姐姐也不想煩你。只是如今吳三桂造反,爹爹又不合時宜地病了,保不齊會讓皇上疑心爹爹裝病。三弟才十二歲,若阿瑪一出事,烏蘭台家恐怕便要敗了。所以,姐姐想請妹妹以烏蘭台家的榮辱為重,在皇上召侍寢的時候,為姐姐說句話。」
這番話,著實讓錦瀾為難。人家康熙要挑哪個老婆睡覺跟她有什麼關系?烏蘭台家跟她又沒有半毛錢關系。但寧貴人言辭懇切,錦瀾又不好推月兌。她看了看寧貴人絕美的容貌,忽而想起康熙提起**沒有美女的事兒。倒不如成人之美,把她姐姐介紹給康熙?
錦瀾沒有答應寧貴人,但也沒有拒絕。晚上,帶了許多吃食去見康熙。敬事房的小太監如常捧了牌子來見康熙。錦瀾也是好奇,湊過去看了一眼那些個小牌子。果然位分越高,牌子的質地就約好。這宮中的妃嬪不多,貴人小主倒是不少。
康熙原本想叫去,忽而抬眼見到錦瀾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便笑著道︰「看什麼呢?」
「沒見過妃嬪侍寢是什麼樣的,好奇,看看。」錦瀾頓了頓,壞笑道;「皇上,您也太幸福了吧。這麼多女人挑著。」
「這宮中竟是些庸脂俗粉,有什麼幸福的。」康熙抬手剛要叫去,錦瀾忽然說了句︰「那是因為你都沒有仔細見過她們。今兒個我就見了一個美女呢。」
「哦?你說說看。」
「寧貴人呀,你老說宮里沒有美人兒,可我看寧貴人的時候著實驚艷了一番呢。」
康熙瞥了眼那堆牌子,隨手翻了過來︰「好,今晚就招寧貴人侍寢,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美女。如若不是,你就等著受罰吧。」
「那如果是美女,你可要賞我才是呢。」錦瀾信心滿滿地回應道。
「好,一言為定。」
(小玄子召後妃侍寢也是必然的,人家畢竟是皇上嘛,不過小玄子的心將來一定是屬于錦瀾的~~~果斷劇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