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多日,錦瀾很快恢復又活蹦亂跳了起來。慈寧宮那邊自然也是要復職,好在慈寧宮中的活比較清閑。這幾日,孝莊都是選了些佛經叫錦瀾讀著。
每日康熙去請安的時候,見到錦瀾伺候在一旁,心情總是大好。喜形于色,孝莊自然也看在眼里。但她也只做不止,有時候越是阻止,反而越會增進兩人的感情。就如此次劫難,孝莊本有意考驗一下兩人。希望錦瀾自此之後能謹言慎行,也希望康熙知道進退,處事精明些。
但得到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康熙確實學會了聲東擊西,可錦瀾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兩人的感情倒也越發增益了。只是孝莊瞧著錦瀾看康熙時眉眼間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山來。
宮中近日的矛頭全都指向了宜貴人,這個宜貴人也厲害,一來規行矩步,二來重重詭計都一一化解。康熙原本只是想利用這個宜貴人,但處久了發現,宜貴人也是率直可愛,心中便也存了好感。
轉眼間到了圍獵的時日,康熙坐在巍峨的大殿之內提及此事。索額圖忽然站了出來道︰「皇上,三藩未定,此事圍獵,恐怕不合時宜吧?」
「朕自有計較,此事無需多言。」康熙斷然否決了索額圖的話。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不禁讓索額圖一愣。平日里康熙對索額圖都是禮讓三分,凡是做決定,必會與之商量而後行,如今竟然斷然回絕。
索額圖不禁覺得面上無光,正要開口,剛說了一個字。一旁的納蘭明珠忽然上前一步,高呼︰「皇上英明圍獵一事只是循例而行。若為了吳三桂這個反賊而取消,豈不是讓天下人都以為皇上怕了吳三桂?」
「明珠深得朕心。」康熙贊了句,便揮手道︰「若眾愛卿無事啟奏,今日早朝便到此為止了。」
皇上今日一番表態,朝中的大臣已經有了計較。明珠黨人心下竊喜,而索額圖一方則是眉頭不展,更有立場不堅定者,下了早朝便急著拍明珠的馬屁去了。
晚上,康熙去給孝莊請安。錦瀾正讀著《蘭華經》,見了康熙,放下了書,施了禮。康熙剛坐下,外面又傳福全也來請安。孫兒都來請安,孝莊自是歡喜,拉了兩人的手便坐下了。
福全偷眼瞧了瞧錦瀾,她正和康熙對上了眼,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福全眉頭微微皺了皺。這些小動作全部孝莊收進了眼底。孝莊心下計較,只覺這個錦瀾並不那麼簡單。莫非她同福全也有些糾葛?
「皇祖母,今年圍獵,朕想請皇祖母一同前去,可好?」康熙興致勃勃地提到。
「哀家年紀大了,見不得那些打打殺殺的。不去了。」孝莊自然是知曉康熙的用意,卻想故意逗他,便一口回絕了。
康熙果然有些心焦,若孝莊不去,錦瀾豈不是也要留下了康熙正要開口軟磨硬泡,福全卻開了口︰「孫兒听聞,皇祖母當年可是科爾沁草原上的第一騎手。孫兒很想一睹皇祖母馬上的風姿呢。而且,瞧皇祖母的神色,倒是面色紅潤,說皇祖母如今四十多歲,怕也無人懷疑罷。」
恭維的話孝莊听多了,這話卻仍教人听了歡喜。孝莊笑著拍著福全的手︰「哀家的孫兒里面,就數你嘴最甜。不過,哀家是不得不服老了。想起當年在科爾沁草原上的日子,也已經恍如隔世了。」孝莊頓了頓,「不如這樣,由錦瀾代替哀家前去,也算是成全了皇上的孝心。」
康熙立刻喜上眉梢,福全卻無任何表示。錦瀾心中自然是歡喜,一來可以出去玩,二來也不用天天念經,確實是件美差。卻沒有想到康熙和孝莊的心意。
三人離去後,蘇茉兒伺候著孝莊更衣。「蘇茉兒,你今天瞧見三人這情形沒?」
「奴婢原本只是心里奇怪,原來您也發現了。」
「你說這三人如今都是什麼心思?」
「皇上的心都撲在錦瀾身上,可這丫頭好像並未對皇上有男女之情,而王爺心思一向深沉,奴婢倒瞧不出什麼。」
孝莊嘆了口氣︰「這宮里面啊,有時候容不得心性單純的人。董鄂妃如是,錦瀾亦不例外。」
浩浩蕩蕩的隊伍延伸得極長。因為是代替太皇太後,錦瀾坐在車輿之中,並不用下地長途跋涉。溫如服飾皇上,自然是跟在龍攆之後。蘇錦良被調到了佟佳妃的宮里,錦瀾打听過,這個佟佳妃是個不愛挑事兒的主兒。蘇錦良到了那兒,日子應該好過許多才是。
福全騎在馬上,走在康熙身側。此次的春蒐由他一手打點。想著到時候要在御前表演,福全就一陣頭疼。而康熙則時不時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福全表示壓力很大。
三日之後,便到了圍場,營地駐扎了下來。錦瀾只覺得什麼都是新鮮的,四處亂跑。至于住處,錦瀾和溫如兩人依舊一同住一間,不同的是,許多別處的宮女也擠在一間營帳。
圍場極大,遠遠看不到邊。恍惚間,錦瀾只覺得來到了大草原一般,天蒼蒼地茫茫,心情出奇地舒暢。
正式圍獵之前,康熙尋了個空,偷偷拉著錦瀾,福全和容若,四人溜到了馬廄。李德全打發了一應太監,又幫著開了路,便放了幾人到沒人的地兒野去了。
都是貪玩的年齡,錦瀾坐在馬上,心情又緊張又激動。樹木郁郁蔥蔥,偶爾有小鹿在其中奔逃。錦瀾歡喜地叫道︰「停停停小玄子你下來我要一個人騎馬」
「你會嗎?」。
錦瀾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soeasy」話一出口,直想抽死自己。都怪步步高的廣告太深入人心了
「什麼?」
「你讓我試試嘛。」
康熙沒奈何,只能下了馬,牽著頭,慢悠悠溜達了幾步。錦瀾只覺得不過癮,便道︰「你松手,讓我自己來。」說著便學著電視里看到的騎馬的模樣,幻想著像電影里那樣,揚鞭策馬,自在逍遙。
可康熙手一松,那馬邊像故意跟錦瀾過不去,一動不動。錦瀾扯著韁繩,馬就是不听使喚。三人都是自幼在馬背上長大的,如今見了錦瀾這般,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錦瀾一咬牙,腿一夾,受驚的馬立刻像是著了火一般撒丫子狂奔而去。福全連忙揚鞭追去,康熙不由分說翻上了容若的馬,將他擠了下去,揮鞭也趕了上去。
容若無奈地看著三人絕塵而去,只能靠兩條腿去追了。眼前這兩人還是他大清國的皇上和王爺嗎?怎麼總是鬧小孩子脾氣?是不是跟錦瀾這丫頭待久了,智商也被帶低了?
錦瀾騎了馬才覺得電視里都是騙人的這騎馬顛簸得她都要吐了,哪還能那樣瀟灑風流,飄然若仙啊~這只受驚的,馬似乎剎車失靈了,錦瀾只能俯身抱著馬脖子不掉下去。
好在康熙和福全兩人馬術都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不多時便止住了馬匹。錦瀾驚魂未定地從馬上下來,止不住地哆嗦。康熙俯身瞧著錦瀾,笑道︰「怎麼樣?還要騎馬嗎?」。
錦瀾連忙使勁地搖頭︰「不不不用了,我這把老骨頭受不了啊」
康熙伸出手︰「來,還是乖乖讓朕帶著吧。」三人騎著馬,福全一只手牽著錦瀾騎過的馬,忽然愣住了。康熙疑惑地順著福全的目光看去,忽然覺察到不對勁,前面的樹叢中影影綽綽似乎有什麼東西。
兩人對視了一眼,下了馬。錦瀾也瞧出了不對勁,便悄悄地跟在兩人身後。三人栓了馬,便弓著身模了過去。撥開草叢,只見一堆布包擺在其中,看起來是裝糧食的袋子。
此時此刻,這里空無一人,可誰會把糧食囤放在離營地這麼遠的地方呢?康熙和福全對視了一眼,便大步躥了出去,手架在腰間的小金刀上。錦瀾連忙追了上去,緊緊躲在兩人背後。
袋口被扎得嚴嚴實實,錦瀾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打開了袋子。看著袋子里的東西,三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