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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瀾呷了口茶,紫陌等得有些不耐煩,便起身去瞧瞧動靜。這不瞧不要緊,剛探出頭,便見佟佳貴妃帶著一隊侍衛浩浩蕩蕩而來,驚得她立刻
跳了回去。
「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每個正形的。」錦瀾嗔怪道。
「佟佳貴妃帶了一大幫侍衛,來者不善啊」
錦瀾皺起眉頭,面色卻不帶絲毫慌張。紫陌也頗有些佩服這丫頭的膽識,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這是大將風度啊
「她如何調動得了宮中侍衛?莫非其中有詐?」錦瀾只是疑惑。一直立在一旁的吳世璠忽然低聲道︰「你不必擔心,有我在,定然護你周全。」
吳世璠的功夫,錦瀾是極有信心的。那千軍萬馬之中,他都能拎猴子一樣把自己卷走,功夫絕對不差。只是此時不是硬踫硬的時候。
不多時的功夫,佟佳貴妃便進了翊坤宮,身後的侍衛縛了溫如的手足魚貫而入。錦瀾正位而坐,見到佟佳貴妃並不下拜,只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姐姐大張旗鼓而來,有事嗎?」。
「妹妹這話便是揣著明白當糊涂了。德嬪與人通奸,證據確鑿,妹妹不問緣由便放了她,豈非罔顧王法?還有四阿哥乃是皇子,太後示下讓
交予勤嬪養著,豈容妹妹說奪走便奪走」
錦瀾冷笑了一聲︰「姐姐說德嬪通奸,人證物證何在?」
佟佳貴妃將身邊宮女捧著的一張灑金箋和一只玉佩,擲在地上。錦瀾只瞥了那兩樣東西一眼,緩緩道︰「娘娘這般便不對了。這玉佩和灑金箋
雖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卻寄托了本宮對德嬪妹妹的拳拳友情。貴妃娘娘如此擲在地上,豈非糟踐本宮的心意,真叫人寒心吶。」
「此玉佩明明不是宮中之物!所真是你所贈,德嬪又如何抵死不說?其中深意著實教人疑慮啊。」
錦瀾起身,緩緩行至佟佳貴妃身側,輕聲道︰「德嬪同本宮原是姐妹,但此前誤會重重,想必德嬪心里還置著氣。此事倒要感謝娘娘,若非娘
娘,也化解不了我們姐妹間的不愉快。這兩樣東西確實是本宮的,至于本宮從何處得來,並無需向娘娘你通報吧。」
「此事姑且作罷,四阿哥一事,錦妃是否太過僭越。勤嬪妹妹昨日受了驚嚇,今日已經病倒妹妹就不顧宮規,無法無天了麼?」
錦瀾忽然掩著嘴笑了起來,仿佛佟佳貴妃講了天大的笑話︰「無法無天?這宮中本就無法,卻只有天。天子的天娘娘不會不清楚,這宮里誰
才是真正的主子?是你麼?還是我?」
佟佳貴妃變了臉色,手指著錦瀾,怒目︰「大膽錦妃,竟敢有此大逆不道之言來人,將錦妃抓起來」
「好啊,貴妃娘娘便同我去面見皇上。這奪子一事,且看皇上如何定奪。」錦瀾攏了攏衣衫,抬腳便要走。
「來人錦妃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又與德嬪通奸一案牽連甚深。將錦妃和德嬪一定投入天牢,交大理寺審理」佟佳貴妃一揮手,幾名侍衛立
刻上前,錦瀾退後了一步,一道身影急掠而過,擋在錦瀾身前。幾乎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幾名侍衛已經倒在了地上,而錦瀾也已離佟佳貴妃
足有十丈遠。
「錦妃你要拒捕?」佟佳貴妃厲聲道,那中氣十足的模樣,絲毫不似久病臥床之人。
吳世璠放下錦瀾,護在她身前。錦瀾露出半邊身子,冷笑︰「姐姐這話就說差了,若說要投大理寺審理,可必須皇上手諭。姐姐是什麼人?竟
如此僭越」
山中無老虎,是以佟佳貴妃才敢如此正大光明地行此事。依照她的計劃,只要先將錦瀾投入天牢,之後再打通關節。無賴錦瀾與福全私通,並
殺害先皇後,兩罪並罰,必死無疑。即便是皇上病好了也無能為力。
錦瀾自然知道,一旦入了天牢便是任人魚肉。這件事必定要被扼殺在此刻。她和佟佳貴妃之間的恩怨已經不是三言兩語便能化解,若真要握手
言和,只能是有共同的利益。可康熙一事到底要不要告訴這個女人?多個人知道,錦瀾也會多擔分風險啊
侍衛們拔出腰間的刀,不敢上前,紛紛猶疑著。他們也只是接到了命令,便隨著貴妃娘娘一同來了。但其實,他們並不那麼絕對服從貴妃娘娘
的命令。
見侍衛們踟躕,佟佳貴妃的聲音里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拿下錦妃」侍衛們不再猶豫,一哄而上。
錦瀾退後了一步,吳世璠上前,一腳便踢翻了三個。「下手輕點兒別出人命」錦瀾不放心地囑托著。吳世璠畢竟也是沙場上殺過敵的,動
起手來不會手下留情。錦瀾那次和福全逃出平西王府的時候,便差點遭他的毒手,全軍覆沒。
吳世璠那次似乎是泄狠一般,將福全的手下一個個捏碎了頭骨,腦漿崩裂。那樣的景象,真是見一次就夠了錦瀾頗有些擔憂地看著吳世璠。
紫陌拍了拍錦瀾的肩膀寬慰道︰「別擔心,這小子功夫不必三郎差。」
「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這些侍衛哥哥們。那天的事兒你也是親眼見到的,忒可怕了。」
紫陌也有些不寒而栗,顫聲道︰「你別說了,這事兒我也怕著呢。不過這麼多年了,應該有改進了吧。」話音剛落,就听到數聲清脆的骨頭斷
裂聲。兩人抬眼看去,之間吳世璠赤手空拳,捏柿子一般將周圍侍衛的胳膊一個個捏碎。在場之人無不是面若死灰。
良久,紫陌嘆了一句︰「果真是長進了啊」
「住手」錦瀾上前一步,剛要喊,卻已經听見有人斷喝了一聲。翊坤宮門口,福全帶著仲世達正大步而來。
福全大步上前,目光威嚴掃向眾人。錦瀾上前一步,福身︰「王爺萬福。」佟佳貴妃這才從方才的驚恐中回過神,向福全施禮。
「宮中侍衛如何卻來了此處?」
「回稟王爺,是佟佳貴妃領著侍衛來錦妃宮中拿人來了。」紫陌上前一步道。
「是何人給了貴妃娘娘這麼大的權力?娘娘連養心殿的人都調動而來,是要造反麼?」福全聲音都透著危險。佟佳貴妃忽然心中一凜,之前明
明是那個仲世達她她被人算計了
「本宮是是」佟佳貴妃一時還沒從這一切變故中回過神,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福全一揮手︰「來人,將佟佳貴妃送回宮,非必要,不必出來行走。一切待得皇上病好後再行定奪」仲世達立刻領命,帶著侍衛將佟佳貴妃
拖走。福全目光移向吳世璠︰「錦妃宮中太監傷人,本王賞罰分明,自然不會姑息。還望娘娘見諒。」
錦瀾擋在吳世璠身前︰「王爺,小番子也是護主心切。一切責罰由本宮承擔。」
「娘娘受驚了,還是好生養著。本王自會調查清楚,請娘娘放心。」福全聲音溫和了下來,卻帶著不容置疑。
錦瀾知道他是抓定了人,掙扎也無用。便回過頭,低聲道︰「保重自身,本宮會盡力救你」吳世璠點了點頭,昂首大步隨著侍衛離去。
一行人走後,錦瀾頹然坐回宮中主位,一只手扶著椅子,強撐著道︰「姑姑,他這是一箭雙雕啊」
「你也看出蹊蹺來了。」紫陌將滿屋宮人趕了出去,關好門,回過頭道,「佟佳貴妃能帶這麼多侍衛,定然是他的安排。急則亂,佟佳貴妃那
麼想對付我,若此刻有人對她說,可以與她配合調動侍衛拿人。她定然牢牢抓住這個機會。可私自拿人乃是僭越之罪。福全這招果真是又狠又準。至于吳世璠,他想必早就想除之而後快了」
「他懷疑你?」
「懷疑說不上,只是不那麼信任罷了。」錦瀾抬眼瞧著紫陌,「只是不知溫如在這件事中參與了幾分。若她也有份,那才教人寒心啊。」
紫陌嘆了口氣,拍了拍錦瀾的手︰「別想了。福全有句話沒錯,先好好休息。待得養足精神再和他們斗過。」
錦瀾眼眶微微紅了,似是極為疲憊︰「怎麼斗?我們手中無權無兵馬。小玄子又被他們死死捏在手里。我一個人,怎麼對付他們?」
「你你還有一個哥哥啊。」紫陌忽然低聲道。
錦瀾猛地驚起,一拍桌子︰「不不能把哥哥扯進來」
「可我們如今孤立無援。瀾兒,生死關頭,得賭一把了。」
「要賭也是拿自己的命,怎麼能拿別人的命?」錦瀾頹喪地坐回椅子上,「若是能拿到羽林軍的調動令牌便好了。」
紫陌無奈,這丫頭的倔脾氣來了,九頭牛都拉不回。「好了,且先去休息吧。」錦瀾點了點頭,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養心殿那邊便著人傳話,說是皇上請錦妃過去。錦瀾只簡單梳洗了一番,便乘著轎攆前去。她心中忐忑,昨日之事,恐怕只是一個序章。真正的戰爭,今日才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