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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良跑上前,抬起手,想要狠狠地甩面前這個女人一巴掌。她想問她,為什麼?為什麼當初明明知道福全的心意,卻硬是將自己扯了進來?為什麼明明知道她對福全的心意,又偏偏要來橫刀奪愛?她們不是姐妹麼?她們不是生死與共過麼?
當那只手抬到半空,卻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接住了。福全冷眼看著她,目光里不帶絲毫的憐惜。蘇錦良抽回手,回身跑進黑暗之中。錦瀾下意識地要追,卻停住了腳步,回過頭道︰「你不去追她?」
福全上前一步,將錦瀾攬在懷中︰「瀾兒,你不用用她來試探本王,本王心里只有你。」一句話卻說得錦瀾心涼。她退後了一步,狠狠推開福全,回身追著蘇錦良跑了出去。
蘇錦良跑得很快,錦瀾穿著十幾厘米的花盆底在長街上狂奔。彎彎繞繞,兜兜轉轉,蘇錦良終于跑累了一般,停住了腳步。她背對著錦瀾,肩膀止不住地抖動。
錦瀾上前,扯了扯蘇錦良的衣袖。蘇錦良回過頭,一巴掌終于狠狠落在了錦瀾的臉上。臉頰火辣辣地疼,錦瀾幾乎要站不穩,卻還是穩住了腳步。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蘇錦良哭喊著,一雙淚眼瞪著錦瀾,「你為什麼這麼自私?為什麼就為了自己能和皇上在一起,便硬是將我和福全撮合在一起?」
「當初,我一早便看出你對福全有意。他對我又百般痴纏。我以為,那只是因為他沒有遇到比我更好的。你們年齡相當,他又是個好歸宿。我以為若是撮合你們,或許能兩全其美。我我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樣」
蘇錦良踉蹌地退後了幾步,喉嚨里發出幾聲比哭還難听的笑︰「姐姐,你總有你的原因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個錯誤,毀掉的是我的一生啊」忽然,蘇錦良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冷笑︰「不過,姐姐,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你以為你得到了他的愛,可你想過他對你做過什麼嗎?」。
錦瀾上前拉住蘇錦良的衣袖︰「錦良,別這樣。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會跟你爭。你——」
蘇錦良甩開錦瀾的手,面上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別假惺惺的。錦瀾,你這個做姐姐的可不止是失敗,還很蠢你從來都不知道,為了福全,我甚至委屈求全地次次在我們來往的書信中,事無巨細地告訴他關于你的一點一滴,就只求他能記得我。你也絕不會知道,那次康熙之所以懷疑你和福全的私情,福全到底參與了幾分」
「我都知道。」錦瀾抬眼看著蘇錦良,一字一頓道。她松開蘇錦良的手,退後了幾步,深深吸了一口氣。「福全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我總存了那樣的念想,他也不過是因情所困,並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可今天我才看清楚他,說到底,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便可以不折手段。錦良,這樣的人不值得愛。我最大的錯誤,便是將你推進了火坑,所以你怪我恨我,我都認了。」
「你知道我背叛你?知道我把那封信交給明絮,坐實了你和福全私情?」蘇錦良有些不敢相信。
錦瀾擠出一絲笑容︰「你姐姐也不是那麼蠢。」蘇錦良咬著唇,淚水蓄滿眼眶。「你不怪我?」
「我來這里的第一日遇見的便是你,救我的也是你,送我吃的的也是你。在我最落魄時候陪著我的總是你,我如何怪你?」錦瀾嘆了口氣,牽起蘇錦良的手,「那日我們結拜,你說,願我們能一世喜樂,平安無虞。言猶在耳,不敢忘記。」
「姐姐」蘇錦良哭得鼻子通紅,心中又悔又難受,喉嚨哽咽。錦瀾捏了捏蘇錦良的鼻子︰「瞧你又哭成這樣,仔細被宮人笑話。快回宮休息吧。」
錦瀾原本想告訴蘇錦良福全造反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此事若是坦白相告,難保蘇錦良不會站在福全那邊,屆時自己行事便多有不便了。
烏蘭台府。
秋風掃著地上的落葉,父親一死,墨冉這才感覺到整個家族的重擔。這些年,他只關心著妹妹的事,並沒有過多理會家中的情況。卻不知,家大業大,覬覦的人也就越多。
榮寵背後的苦楚,恐怕也只有真正當家時才能體會到。如今墨冉繼承了父親幾乎所有的爵位,半生榮寵,都只是為了庇佑他們兒孫。但到死,父親都沒能留在家人身邊,連尸骨都沉在了大海之中。
「哥哥。」雲歌跑了過來,拉著墨冉的衣袖,「娘娘賜東西。快去看看吧」
墨冉溫和地笑著揉了揉雲歌的頭,大步隨他而去。妹妹時常賜些財物下來,墨冉也並不在意。只是知道妹妹安好,並掛念著自己,便也安心了。
墨冉踏進正屋,小冬子正立在那兒。見了墨冉,兩相行禮。賞賜的物品也無非是一些珍稀的補品藥材和金銀玉器,再加上些雲歌喜歡吃的糕點。循例,墨冉留小冬子喝茶。雲歌在院子里習武。
「娘娘如今可還好?」
小冬子點了點頭;「娘娘說她一切安好,請您安心。」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冬子放下茶盞,從袖中取出一只錦囊︰「這是娘娘托我交給您的。」說罷便起身告辭。
墨冉捏著錦囊,猶豫了片刻,便抽出錦囊中的信件。宣紙上是錦瀾娟秀的小楷,字字工整。看完信件,墨冉原本平靜的心忽然起了波瀾。宮中必然出了事不然妹妹絕不會忽然讓自己帶著全家出外游玩,三四個月後才回來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墨冉想去宮中尋妹妹,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忍住了,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孑然一身。雲歌和娘親的性命都系在他身上,他必須安頓好她們
十天後,錦妃正和朱方旦下棋的時候,朱方旦忽然道︰「錦瀾,你哥倒是挺悠閑的,帶著你母親和你弟度假去了。」
「那不是我哥,我娘,我弟。我們家就我一個。」錦瀾下著棋,面不改色。
「這假度得真是時候。」朱方旦也是漫不經心般道。
錦瀾撂下手中的棋子,抬眼瞧著朱方旦︰「既然是一起做事的,便坦坦蕩蕩。說罷,你懷疑什麼?」
「既然你挑明了,我也不繞彎子。小冬子那日帶了你的賞賜之後,他便匆匆告了假,說是你母親身體不好。你敢說不是你帶的消息?」
「是我給的消息。我們之間的事能不能成都是一個問題,我不能讓我們整個家族陪我一起擔著風險。你孤家寡人,自然不會明白。」
朱方旦笑著起身,捧了被茶遞上前道;「此次是我多心了,這杯茶當我陪個不是。」
錦瀾接過茶,道︰「下不為例啊。」說著便飲了一口茶,旋即又吐了出來。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哇,這是哪個年代的茶啊?怎麼一股餿味兒啊?沒有宮女來換的麼?」
朱方旦無奈道︰「沒辦法,近身宮女都不敢用。生活起居上難免簡陋點。」
錦瀾露出一絲笑意︰「這事兒簡單,宮里所有人都歸我管,改天給你們挑個好的。」
「要挑就挑漂亮的,到時候帶上我一起啊。」
錦瀾笑著應了,心中卻清楚,朱方旦還是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