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逢六一兒童節,奉太後娘娘懿旨出宮采辦。
萬里汪洋上,
帝國並不知道地精郎多思或者說以他為代表的另一股勢力在南大陸翻雲覆雨,他們簡單地認為是幾個不知所謂的地精強盜一次不知所謂的搶劫行動。但是索斯能夠真切地感受出這里面不一般的氣息,一種陰謀的味道。
「或許是德爾尼堡的陰謀味道搞亂了腦袋。」索斯搖搖頭,把那些紛亂的念頭從腦袋里清除出去,現在想這些太不合時宜了。
芝紋苔琳的女佣,娜塔亞捧著一杯暖茶從艙室里走出來,臉上帶著好奇說︰「您在這里想什麼?」
索斯轉過頭看著娜塔亞黑色的眼楮,里面透著這個女孩子的好奇和快樂。
絲毫看不出偽裝啊,索斯搖了搖頭,這個女孩子已經學會如何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隱藏在虛假的表情下了。
她捧著手里的茶杯,等索斯索斯接過之後開口問道︰「航船上一般不會有女人嗎?」
「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索斯反問道︰「你從哪里听到這樣的傳言的。」
「都這麼說啊,」娜塔亞緊張地把自己的雙手疊放在裙前︰「如果船上有女人的話就會帶來各種不幸,風暴,瘟疫,還有海怪襲擊之類的,老水手們都這麼說。」
「都是些騙人的,」索斯一口飲盡茶杯中的熱茶然後接著說︰「船上的生活比較苦悶,船員們平時很辛苦,難免火氣足一些。要是有女人在船上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船長們就嚴令不許帶女人出港,久而久之就成了一項傳統,然後就有了許多牽強附會到傳統上的傳說。」
索斯彎下腰把茶杯放到甲板上︰「現在船員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你又是又是在紀律性很強的軍艦上,所以沒什麼關系的。」
娜塔亞眼楮偷瞟了一眼索斯接著低頭說︰「可是還是有老水手說我給戰艦帶來了不幸,會倒霉的。」
「他們是對我使用特權不滿而已,」索斯左手握住掛在腰帶上的匕首,匕首的末梢上瓖嵌著一顆漂亮的紅寶石,這支精靈制造的附魔匕首是索斯從一個跑到高盧去的德爾尼堡議員家里弄到的戰利品。他左手拇指不住地模搓著那塊透著溫熱的紅寶石。水手們的叛亂是海洋上所有船長都要面臨的問題,在很久以前只有亡命徒才願意在危險的風浪之中討生活,枯燥的海上生活把這些暴徒變得更加沖動易怒,誰也不知道蔚藍色的海面下面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船長的冤魂。
「不想逃走嗎?」索斯忽然正色看著娜塔亞︰「感受不到危險嗎?」
「什麼?」娜塔亞臉色一變,不過她還是溫婉的說︰「大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索斯彎下腰向這位女士致意︰「搏擊長空者之女,索斯維辛家族驕傲的血脈。格魯曼家的索斯向您致敬,華倫沃夫娜女士。」
沉默,名義上的主人彎下腰誠懇地向一個僕人致意,這似乎仿佛是一個荒誕的夢境。
「怎麼看出來的?」娜塔亞,或者說華倫沃夫娜一瞬間便改變了自身的氣質,從一個謹慎卑微的女僕變成了一個矜持而又高傲的女士︰「我的偽裝應該是完美的。」
「我對各國的寶物都有了解,」索斯的右手握住腰間的匕首︰「我記得蘭伯特的索斯維辛家族有一張神奇的面具,它可以不留任何痕跡的改變一個人的容貌,據說這種易容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探測出來。」
「那你是怎麼推測出我是華倫沃夫娜呢?」蘭伯特公國的嬌女撫了撫自己額前的頭發帶著笑意看著如臨大敵的索斯︰「我很好奇。」
「每個人都有秘密,」索斯低下頭︰「而我想保留自己的秘密,希望殿下能夠理解。」
華倫沃夫娜閉上眼楮,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的搓動著,舉動看似隨意,但是已經初窺神術之密的索斯已經感受到里面徹徹底底的威能。
「我三歲就放出了第一個神術,是蘭伯特公國歷史上覺醒最早的天啟者,我的領域是秩序,對應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神聖之源。」華倫沃夫娜忽然睜開眼楮,瞳孔之中閃動著銀白色的光芒︰「你又憑什麼?」
「我是龍脈,更何況這是在汪洋之上,」索斯抽出匕首,銀白色的鋒刃上隱約透著幽藍色的光芒,握著匕首的右手上亮著仿佛符咒一般的紅色條紋,似上古時蒙昧蠻荒的圖畫又像是毒蛇細密的鱗片︰「船沉了我們都要死,你再強也不可能獨自穿越大海到陸地上。」
「你也會死,」華倫沃夫娜手指搓動的更快︰「我听說你很怕死。」
索斯怕死,所以他不會和華倫沃夫娜交手,所以會有談判。
「我有的時候是不怕死的,」索斯反握匕首嘴角掀起一絲笑意︰「但是我不會做對自己毫無好處的事情,更何況和您處于敵對關系不僅毫無好處還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華倫沃夫娜是大陸著名的天啟者,她在三歲的時候就領悟到了秩序的力量,如果她不是蘭伯特大公的愛女,那麼三神教會的神父們一定會把她帶走作為秩序之主的神跡供信眾們朝拜禮贊,這是秩序之主的神力,一個普通的女孩獲得了秩序之主所賜予的天賦威能,全世界的信徒們都會稱頌秩序之主的神聖不可思議。可惜她是華倫沃夫娜,藍雕旗幟下的嬌女,教會明白如果和世俗牽扯的過深只會給自己帶來災難,所以她繼續在蘭伯特的宮廷里過著金絲雀般的生活,等待著某一天嫁給一個貴族家的男孩。
但是戰爭改變了一切,她在帝**隊入侵之前就已經通過某種途徑了解到了蘭伯特的毀滅只不過是個時間問題。于是她從索斯維辛家族的寶庫中取出了幾件寶物,然後登上了芝紋苔琳的馬車。車輪之後,古老的蘭伯特大公國正一步步滑向毀滅的深淵。
「帝國總參謀部曾向各地的憲兵機構簽發動員令,」索斯嘗試著坐到華倫沃夫娜身邊,他能感覺到女僕裝里的女人所散發出的警覺和敵意。
很好,索斯輕松地坐在甲板上,華倫沃夫娜如果在心神劇烈波動的情況下更容易說出索斯想要知道的信息。
蘭伯特公國兵敗覆國的消息轉來沒有多久,據說末代蘭伯特大公選擇了以身殉國的剛烈之路,而且幾乎所有的蘭伯特王位繼承人都死在了王宮的那場大火之中。從表面來看蘭伯特這個世代傳承的強國就這樣近乎兒戲的在外部打擊和內部背叛的雙重作用下化成了歷史的雲煙。可實際上並非如此,世人對蘭伯特人的評價多為「自大」、「愚蠢」抑或「傲慢」。但是帝國的領導者們深知他們東面的鄰居性格里那種骨子里的執拗倔強。
「居魯士和蘭伯特的戰爭會打到世界末日。」曾經的帝國統帥黑塔利亞殿下如是說,帝國的後來者們也對這句話深信不疑。當蘭伯特大公以身殉國藍雕騎士盡數覆滅的消息傳來時,那位不可一世的威廉陛下正在享受自己的早餐,他腦袋里第一個念頭就是︰「殺光所有蘭伯特王族。」
在帝國皇帝眼里,來自蘭伯特普通民眾的反抗就像每天早晨升起的太陽一樣自然。無論帝國是使用懷柔政策優渥的對待蘭伯特人也好,還是嚴刑重典用酷吏去折服當地人也罷,蘭伯特人都只有一個回答,那就是抄起家伙來反抗。干仗這種事從來都放在威廉陛下的心上,實際上對于這位生性嗜血的君主來說只有死掉的蘭伯特人才是好蘭伯特人。但是他卻這不能真的對蘭伯特人舉起屠刀,因為無論如何蘭伯特人此時都是帝國治下的一員,帝國雖然是以居魯士人為主體,但是各地的離心傾向一向嚴重,屠殺蘭伯特人這樣的是最好還是不要做為好,不然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連鎖反應,那就真捅了馬蜂窩,所以蘭伯特人現在就像一塊藏在美味蛋糕里的沙石一樣,隨時等著膈應一下那位張口打算品嘗的帝國皇帝。
蘭伯特大公國已經成為歷史,帝國在這里設立了新的行省。來自奧托家族的納布利茲•馮•奧托伯爵即將成為第一任蘭伯特總督。
不過看起來這粒沙石沒有讓帝國皇帝咯牙的可能,因為他們缺乏一個領導者,一個在這個時候統和所有反對力量的領袖。雖然來自蘭伯特各個階層的反對勢力已經給帝國帶來了一定的麻煩,但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影響到帝國吞並蘭伯特的計劃。蘭伯特的下層人民對貴族極其失望,他們都認為蘭伯特公國的淪陷完全就是貴族們為了一己私利出賣國家利益的表現,幾位蘭伯特伯爵和帝國的密約也在帝國間諜的有心利用下漸漸傳播開來,普通百姓和貴族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雖然平民之中有不少英杰在抵抗運動中獲得了大量下層民眾的支持,但是蘭伯特的貴族們根本不可能服從那些來自下層抵抗運動首領的命令。
可是如果某位蘭伯特大公的後人站了出來那情況就絕對不同了,當索斯維辛大公剛烈的用火焰結束自己和公國的生命之時,這位一直被民眾視為昏庸之主的末代大公為自己的家族收獲了下層民眾的同情,而傳統貴族更希望一個出身高貴的英杰重新建立公國。華倫沃夫娜無疑就是一個極好的切入點。
索斯甚至為這位女士盤算過復國之路,首先秘密潛回國內和抵抗勢力接頭,然後向高盧等國群求支持。那些仇視帝國的對手一定會把軍火庫里即將報廢的破爛貨們打包送給這位公主。然後就是動員民眾,然後再選一個合適的聯姻對象,從此在蘭伯特平原上堅持斗爭,直到帝國無法支撐高昂的統治成本灰溜溜的退出蘭伯特。更何況她本身就是秩序之主的天選者,說三神教會的牧師們沒有政治野心那是假的,他們只不過是一直沒有找到插手的機會而已,現在的蘭伯特絕對可以他們最好的傀儡。貴族勢力縮水,王族幾乎一掃而空,王權的影響已降至冰點,下層民眾本身濃濃的失落情緒,他們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你在想什麼呢?」娜塔莎忽然展顏而笑︰「你是格魯曼家族的,對吧?」
「沒錯,鄙人出身居魯士十二家之一的格魯曼家,不是勃蘭登堡的那一家。」」原來是霍亨佐倫家的御用走狗,「華倫沃夫娜的話很難听,但是索斯能夠接受這不善的語氣,畢竟這個女孩剛剛失去了父母兄弟,還有一直生活的祖國。索斯作為典型的居魯士軍事貴族,他毫無疑問是屬于那些毀滅華倫沃夫娜美好生活的眾多凶手的一員。
「怎麼了?」索斯心頭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要有什麼不正常的事情發生。
「幫我啊,」華倫沃夫娜自然而然地說︰「你幫我復國,怎麼樣?」
這姑娘被刺激傻了嗎?索斯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修長的身材,烏黑油亮的頭發綁成一個馬尾在腦後飄來蕩去,皮膚宛若牛乳一般光澤誘人,鵝蛋臉上的藍眼楮好奇地打量著身邊那個投來驚訝目光的男人。
「開玩笑的,」華倫沃夫娜爽朗笑道︰「我可是付出了巨大代價,好不容易才丟掉了原來那些束縛,以後要過輕松的生活。」
「哦,那祝你快樂。」索斯一時反應不過來。
「也祝你幸福,」華倫沃夫娜眼楮里閃爍著一層特別的笑意︰「你可要好好對待芝紋苔琳呢!」
「是是是……,」
「不過我有什麼能為殿下服務的地方嗎?」
索斯和華倫沃夫娜在船上交流著,陽光灑在甲板上仿佛為戰艦鍍上一層金色的外殼,灰藍色的海浪不住的翻騰,浪花順著船身向兩側滾去,帝國艦隊一點點向目的地駛去。這條航線的終點是上孟菲斯城,帝國南大陸殖民地的商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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