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公子ゞ︰小菊花,萌萌愛 75、這樣愛你,夠不夠?(更2)

作者 ︰ miss_蘇

見撞進來的人竟然是菊墨和波.波,奚林臉上跟被人搗了一拳似的;啟櫻雖則最初驚訝,卻不知怎地忍不住輕輕笑起來,努力藏著笑容,轉身走回到沙發那邊去坐下,自己撈起個大隻果來吃。

菊墨這才仿佛才看清房間中的人一樣,手臂搭在波.波肩上,醉眼搖曳,瞄著奚林樂,「喲,真是冤家路窄。」

說著目光淺淺飛起,掠過奚林肩頭,落向沙發上的啟櫻來,跟踩著貓尾巴了似的驚訝叫起來,「哎呀,這不是金啟櫻!」

便送了手,舍開波.波肩頭,腳步搖晃著走向啟櫻來。到了沙發跟前兒,也沒等啟櫻表態,就仿佛腳被絆在茶幾腿兒上一般,一個趔趄就直接坐下來。啟櫻驚訝地望了他半晌,知道他坐下是肯定不會主動起來的了,只能轉頭回去繼續咬自己的隻果。

菊墨後背就仰靠在沙發靠背上,長臂平伸搭在沙發靠背上,醉眼朦朧瞟著啟櫻,「金啟櫻,跟奚林單獨在一起的人,怎麼會是你?難道你忘了仙兒麼?惚」

他從撞進門來,再到使伎倆跌坐在沙發上,這一連串的動作都像在表演滑稽戲;可是這一刻,他一字一字說出的話,卻讓啟櫻心尖驟痛。

啟櫻也冷笑轉眸,「靳菊墨?不好意思,我們很熟麼?我單獨與誰出來玩,一要稟告家長,二可能有必要與紫仙解釋……不過卻沒義務要對你靳菊墨解釋。」

啟櫻抬眼望奚林,清晰看見奚林眼中怒意和疑色,便繼續譏諷,「看在你跟珠子的關系份兒上,我平日里倒是對你有幾分客氣。可是你千萬不要因此就當自己是個大人物了。靳菊墨,其實我真不想說髒話,比如說你——給臉不要臉!溫」

啟櫻這樣打擊菊墨,奚林面上終于露出了些喜色來,便也指著菊墨,「靳菊墨你什麼意思?我跟啟櫻出來,關你什麼事?就算孟紫仙又怎麼了?孟紫仙是啟櫻老公麼?就算孟紫仙來,我照樣跟啟櫻一起唱歌!」

菊墨手臂平伸在沙發靠背上,他手臂修長,手指尖兒幾乎能踫到啟櫻的發絲。啟櫻說得激動,發絲便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偶有絲絲縷縷,不經意幾乎就要滑過菊墨指尖。那樣柔韌如絲的觸感,清涼的溫度,菊墨仿佛都能嗅到那搖曳之間的淡淡花香。就像那著名的垂枝櫻花吧,隨著春風過,累枝垂掛的櫻花便會飛起一片粉紅的落雨,潸潸地,落滿天地。

菊墨忍著想要伸手去撩動她發絲的意念,繼續撐著嘴臉,沒心沒肺地笑。他只對著她說話,絲毫沒搭理奚林的挑釁,「啟櫻你不能這樣啊。就算仙兒沒來,仙兒不知道,可是仙兒是我哥們兒。今晚上我若是沒看見倒也罷了,我既然看見了,怎麼能不管!」

「靳菊墨,你太過分了吧!」奚林那邊就怒了,「我追珠子追了一年,結果你不清不楚地就冒出來,成了她的男朋友;今晚上我頭一回跟啟櫻一塊兒出來,結果又遇見你攪局!靳菊墨你是故意跟我過不去的吧?」

「是,我知道你們靳家了不起。要不是後來抗戰爆發、新中國成立,這一大片土地該是你們家當土皇帝的!就連現在,你們家還鎮守著這片土地,上至中央下至百姓還都信任你們家——可是又能怎麼樣?時代不同了,你們家靳家再牛,也總不管不著我追求哪個女生吧!」

「我們家雖然跟你們靳家比不了,不過我們家好歹也還是有頭有臉的!我就不信你們靳家就跋扈到這個地步,拿別人都不當人了還!我告訴你靳菊墨,我今天把話撂這兒︰我還非追啟櫻了,而且一定要追到手,看你能把我給怎麼地!」

波.波站在奚林身後,嬌笑著扯著奚林的手,「哎喲,這不是奚少?別氣了別氣了,氣大傷身。奚少您坐下,波.波陪您喝兩杯,行不?」

波.波今晚穿女僕裝,黑色緊身連衣超短裙上壓著純白掐荷葉邊的圍裙,鼓鼓勒出她高聳的胸與渾圓的臀。裙擺下是兩條玉白的大腿,穿白色鏤空絲襪,清純魅惑,是個男人就移不開眼楮。波.波也是club里的紅牌,領班輕易都不帶出來見客,每回有人點名要見,還得玩兒跟菊墨上回的玩法一樣,要什麼手信檢驗,要看有沒有緣分。于是波.波就更是聲名大噪,惹得許多客人心癢癢的,便三番五次地來。

奚林也是久聞波.波大名的,但是他還是學生,手里沒有多少閑錢,曾經有心想要叫一回波.波,結果被隔壁包間一大款給截了,出手就是一條鑽石鏈子。奚林就也從此斷了這個念頭,沒想到今晚有機會讓波.波主動送上門來。雖則還惦記那邊的啟櫻,可是這主動投懷送抱的尤.物,他也舍不得推拒,就一邊還在罵著菊墨,一邊已經將眼珠子都黏在波.波身上,挪都挪不動了。

波.波便笑得更甜,整個身子都貼著奚林的手臂,巧笑倩兮,倒酒來送到奚林口邊;後來更是一同對唱,玩到最high時已經搖起骰子在玩曖昧的游戲。

看奚林那邊消停下來,啟櫻反倒有些不知如何來面對菊墨。

他是故意的,她知道。可是這樣地心知肚明,反倒不如裝糊涂到底。啟櫻就只能再費勁地咬著那個大隻果。

菊墨仰躺在沙發上,眯著眼楮看啟櫻的側影。終究還是幽幽嘆了口氣,坐起身來,伸手將啟櫻手中的隻果奪過來。啟櫻一驚,咬著唇低聲跟菊墨喊,「你要吃,自己拿去。干嘛搶我的!」

菊墨也不示弱,眼楮凝著啟櫻的眼楮,照著啟櫻剛剛咬過的地方便大口咬了下去。狠狠的,牙齒與隻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繼而穿破果皮和果肉,唇齒間濺起甜美的汁液。菊墨用力吮.吸了下,眼楮鎖緊啟櫻,毫不放松。

啟櫻心頭一慌,便連忙避開眼楮去。不就是一個隻果麼,她讓給他就是!

她不信他今晚喝醉了,可是他卻像是個真的醉鬼一樣,在這里跟她借酒逞瘋。她才不搭理他!可是他卻也安靜下來了。

房間內其實一點也不靜,大屏幕上還在播放著沒有人唱的配樂,那邊奚林和波.波正搖骰子玩得正酣,不時听見波.波嫵媚的笑聲和奚林粗濁的氣喘。可是啟櫻就是覺得這房間仿佛忽然就靜下來,就像午夜時分她獨自行走的那邊天地,驚得只听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啟櫻便更覺心慌,便轉頭去望菊墨,看他在做什麼。卻沒想到看見他正垂首小心地在削隻果。就是剛剛被她咬掉了幾口的隻果,或者說其實她都沒咬掉什麼,那個最深最大的豁口其實是他咬的。

用的是club里頭提供的水果刀,很廉價,很普通的那種,是塑料的套子,白底橙邊,外面超市里面賣,不會超過5塊錢一把。可是也不知怎地,此時用在他手里,卻是這樣好看。他手指修長,指節有力,穩穩地控制著薄薄的刀刃,隻果皮便乖乖地一圈一圈沿著隻果呈螺旋式墜落下來。啟櫻看得清楚,那果皮邊緣齊整、很薄,足見他的功力。

看著這樣的他,會讓啟櫻忍不住暗暗心驚,仿佛會質疑自己從前認識的真是這樣的他麼?還是錯把他當成了個笑容粉女敕的小孩兒?

便忍不住再去打量他的側影。少年的身子線條修長如刻,如同該是用硬筆一筆一筆素描出來的模樣。他的睫毛很長,微微地卷翹起來,在他宛如銀刀裁刻出來的側影線條中,平添了一筆柔軟。顫顫的,讓她的心尖都跟著忍不住微微顫抖。

無聲的寧靜里,啟櫻忽然覺得自己狼狽不堪。便趕緊再別開頭去,命令不許再這樣盯著他看。

簌簌的一聲,仿佛冬日落雪。小時候在日本,啟櫻就總是說自己能听得見雪花落地的聲音。就在清晨,萬籟俱寂,然後天空落雪。那樣大如羽毛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來,就落在窗外的窗台上,簌簌地,一片疊著一片……怎麼會听不見那聲音?可是所有人都不相信,都說是她小孩子想象出來的。說隔著那樣厚的玻璃,怎麼可能听得見?

可是祖父卻相信,每一回都會認真傾听她說完,然後便拉著她的小手說,「走,我們再去听听雪得聲音。」祖孫兩人便會一同踩在雪上,故意蹦跳,听那雪發出的「咯吱、咯吱」的響聲,然後兩人就會相視大笑。那一瞬不是祖父與孫女兒,而是一對最好的伙伴,沒有年紀與輩分,更不必拘著禮數,便只在那一片潔白的世界里,露出最真實的笑。

盡管,沒能笑幾聲,水墨一樣伸出飛檐的廊柱下就會疾步走來身穿黑色和服的下人,恭謹地鞠躬提醒,「殿下,請回吧。天寒,請注意身體。」那樣純白的世界,仿佛就像是被生生撕開一個大大的豁口,露出墨黑的一角來。

祖父的笑容便會僵在面上,卻只有一瞬,再轉眸看向她時,又是融融如雪般的溫柔笑顏。祖父會說,「櫻,達達給你捏個雪球吧?就算回到房間,也還能跟雪在一起。」

然後小小的她就學會了靜靜看著雪團在掌心融化。看著那些融融的雪花,一點一點化成了水,再一滴一滴從指縫間流掉。她就會跟著那雪水一同掉眼淚,始知這世間所有的幸福和歡樂都不會長久,縱然可以忍受掌心的寒冷,卻還是留不住它們逝去的腳步。于是便一年一年地學著讓自己的心也寒冷起來。如果不是過分偏愛,如果不做過多留戀,于是當它們終究消逝的時候,便不會讓自己傷心難過的,是不是?

簌簌,可是此時落地的已不是童年記憶中的雪,而是菊墨修長手指間墜落的果皮。

果皮縱然落地,依舊自己聚合成了一個圓形,仍能看出從前的隻果輪廓。啟櫻輕輕嘆了口氣。听說過,能將隻果皮削成這樣的,才是最高的境界。也由此可以看出,那個少年手指控制力的驚人,如果他使刀殺人,怕也是刀刃無聲切入骨縫,干淨利落。

「喏。」啟櫻的眼楮還盯著落在地上的果皮,眼前已經多了個削得渾圓完美的隻果來。他的嗓音依舊帶著點慵懶的散漫,卻還是不掩少年獨有的清甜。

啟櫻驚訝抬頭望他。仿佛有一絲羞怯從他眼中滑過,他狼狽地臉紅了下,「吃吧,我不跟你搶了。」

啟櫻接過隻果來,兩只手捧住。便又像是小時候捧住了祖父給捏的雪球一般,同樣的大而渾圓;可是這一顆卻不冷,反倒散發著天然的清清果香。

「謝謝。」啟櫻吸了口氣,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地一笑。

那邊奚林和波.波卻已經玩到非常過分,奚林玩骰子自然玩不過波.波,已經被灌掉了一瓶半的黑方去,此時已是醉了,便越發原形畢露。借著跟波.波搖骰子的當兒,撲過去就伸手向波.波的胸前去揉。啟櫻看著,便向波.波使眼色,讓波.波走。

波.波卻仿佛沒看見,依舊笑著跟奚林軟語呢噥。啟櫻輕輕咬牙,低聲斥責菊墨,「我不管你是為什麼,可是不可以利用波.波!」

波.波那邊卻已經笑著跳起來,繞著茶幾跑。跑到這邊來時,也跌到在沙發上,就在啟櫻身邊。她邊笑邊喘,靠在啟櫻肩上,卻趁著這個機會低聲說,「你走吧,這個人交給我。」

「不行!」啟櫻心底驚跳,急忙去望波.波的眼楮。波.波卻已經嬌笑著將啟櫻給推起來,口里醉了似的嚷著,「哎呀你們都出去。騰出地方來讓我們跑步啊!」

菊墨連忙伸手去扶波.波。波.波借著燈光暗影冷冽望菊墨,寒聲說,「走啊!」

波.波發起嬌蠻來一般,將啟櫻和菊墨都給推出房間去,關嚴了門,還「 噠」一聲將房門鎖死。啟櫻和菊墨立在門外,想要再去敲門,卻終究是怕露出破綻來。

啟櫻只能咬牙轉頭,「走吧!」秋夜的長風,已經有了透骨的寒度。啟櫻出來頑固地站在路邊打車,就是不肯跟菊墨一同走。

菊墨看著她,便也停下來,一同並肩站在街邊。

也不知是今晚生意太好,抑或是上天故意的捉弄,站了良久都不見有車子過來;便是過來也都是客滿。啟櫻穿得單薄,大大地打了兩個噴嚏。

菊墨輕輕嘆了口氣,將自己外套月兌下來想給啟櫻披上。啟櫻掙扎,腳底下卻被高跟鞋崴了下,失去平衡。菊墨借勢一把將啟櫻抱進懷里,便再不容她掙月兌出去。

啟櫻壓著的懊惱便都爆發出來,用腳提著他小腿的迎面骨,眼楮里冒出火來,「靳菊墨,你個王八蛋!你當你自己知道了我跟波.波的關系,你就可以任意利用她了?你憑什麼要找她來代替我,憑什麼要讓波.波來對付奚林那個家伙!這是我的計劃,是我的事,你憑什麼要讓波.波來替我受罪,啊?!」

啟櫻越說越氣。街上來來往往的車子都打起了遠光大燈。有些無良的,還私自改裝了氙氣大燈。每當有車子轟鳴而過,留下的不只是尾氣,還有照得人幾乎瞬間失明的白灼光感。啟櫻便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以為波.波是這club里的姑娘,她天生就該干這下賤的活兒,是不是!或者是她上回對你做的事兒,讓你以為她就是出來賣的,多賣一次少賣一次都沒關系,是不是!」

啟櫻掙月兌不開菊墨的懷抱,便扯下高跟鞋來,一腳高一腳低地站著,拿那高跟鞋跳起來想要去敲菊墨的頭。這一刻她才悲催地發現,他竟然這麼高,又這樣善于躲閃,她就是跳起來都沒辦法敲到他。

「我告訴你這回是我的事,是我該遭的罪,你憑什麼讓波.波替我去,啊!」啟櫻敲頭受阻,加上心里難受,身子在瑟瑟秋風里顫抖著,便忍不住在他懷中哭起來,「你不能這麼對波.波,她是我的姐妹兒,她不是我的工具!就算她也在這場子里混著,可是誰也不可以強迫她做她不喜歡的事兒!」

仰起頭來,她在細碎的淚光中瞪著他,「我們這些干釣魚妹的,誰都想過要上岸,都不喜歡做這樣的事,可是卻不能因為這個就將自己的活兒推給被人去干,讓別人去替自己受罪,你懂不懂啊?靳菊墨,你憑什麼要自作主張替我這麼干,你憑什麼,啊?」

菊墨攏緊手臂,扶著她搖曳的身子,只垂下黑瞳來深深凝望她,「憑我愛你,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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