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潛道︰「在下救下夏小弟的時候,順便將那人牙子帶了過來,不過根據那人牙子的口供,這件事似乎並非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給了他錢銀才會對夏小弟出手的。」
戀雪因為早就想明白了個中關節,臉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到時夏陶淵卻露出了怒色,這通州城竟然還有人敢打他兒子的主意,這不是特異挑釁嗎?
「是誰?是誰的膽子那麼大?」夏陶淵惡狠狠的問道。
而周有德躺在床上養那二十大板的傷,也依舊被肖總管從床上拽了下來。惹地他大聲的威脅肖總管,一定要讓妹夫將他革職了。
戀雪自是沒有什麼不從的,起身移至了那屏風後頭。
周家兄弟聞言皆是面色一白,周有才的心底一顫,死鴨子嘴硬的說道︰「夏大人,我們怎麼會做這等事呢?定是那獨眼來就誣陷的。」
卻听到夏陶淵的一聲冷喝︰「你給跪下,畜生!」
戀雪的心里頭松了一口氣,那僵硬的肌肉也松了下來。
兩人「砰砰砰」的連連磕頭,不一會便磕腫了額頭,夏戀雪的心頭卻更加的恨了,就是這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竟然對才是四歲的翎弟弟出手,如果這次不是因為遇到蕭潛,她翎弟弟指不定會發賣到了哪里,那獨眼老九從來都不是個善茬,他底下但凡有些顏色的小孩子大都不是賣進青樓便是賣進相公館。戀雪想到這不由得開口道︰「饒過你們,按照大周朝律例,拐賣官家幼童,按律當斬。」
夏陶淵先是一陣憤怒,然後臉上又是一陣尷尬,畢竟這妾室謀害自己的嫡子,說出去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屋子里一時靜了下來,夏陶淵的心里出現了猶豫,這該不該繼續下去呢?這如繼續下去勢必扯出周姨娘,將自己家的丑事攤開來他可不願意。
若是幾個板子,那受了便是受了,可這是死刑,要死人的,這一會,周有德對那妹妹便有些恨了,他們兄弟哪里會曉得這大周的律法啊,妹妹真是心狠,這等禍事也敢讓他們去做。
戀雪坐在屏風後頭,見夏陶淵遲遲不再開口詢問,以為他有心偏袒周姨娘,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這人還真是不要臉至極,到了這時候還想護著周姨娘,也得問問她願不願意。
好半晌才轉過頭去對蕭潛說道︰「蕭大人,這事是下官的家事,不如讓下官自己來辦吧?」
他的聲音很冷淡,卻是警告意味十足,夏陶淵猛然間想起他抱著夏翎回來時對夏翎的回護,看到戀雪時對戀雪的關心,一時之間有了計較。咬了咬牙道︰「肖總管,先把這人關到衙門的牢房里。等過了年,衙門解了封印再正式落案,還想將我兒發賣了,不管是主謀還是幫凶全都必須嚴懲了。」
又過了一刻鐘時間,肖總管很有效率的將周有德周有才兄弟帶了進來,周有才自見到肖總管氣勢洶洶的樣子,心里頭便開始忐忑不定,不會是事跡敗露了吧!
周家兄弟進到書房的時候被書房里的凝重氣氛給嚇住了,夏陶淵雖說人品不怎麼樣,可到底也是一州知府,拿出平日里辦案的氣勢就能讓普通老百姓腿軟,更何況,周家兄弟心里本就有鬼。
過了一會,那獨眼老九就被人帶了進來,那獨眼老九大約五十來歲的樣子,早年因為拐了良家女子賣到那青樓,被人打瞎了一個眼楮。在通州城的人牙子當中,他的名聲算是最壞的。
「夏大……大人,叫我……我們兄弟倆過來有什麼吩咐?」周有德硬著頭皮開口詢問,當著夏陶淵的面他可從來不敢叫什麼妹夫之類的稱呼。
戀雪正要開口,卻听到蕭潛那略帶冷漠的聲音響起︰「夏大人怎麼不繼續了,這審案過程中發呆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
「那獨眼老九已經承認了,是你周有才給了他銀兩,讓他拐帶著翎兒,發賣的遠遠的,是與不是?」夏陶淵冷冷的瞧了他們一眼,周兩兄弟他可從來沒有瞧得上過,若不是周姨娘常常在床上提要求,,他壓根連掌櫃都不會讓他們當。
妹夫?肖總管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這連情勢都看不清的蠢家伙還以為這次之後能夠全身而退?
等過了一會,門口便傳來夏戀雲的叫囂聲︰「肖總管,你這是要做什麼,我可是堂堂夏家二小姐,也是你這等人可以踫的。聰明的便放開我和姨娘!」
夏陶淵面色更加的難看了起來,他還沒說什麼,這周家兄弟便給戀雪的一句「斬首」嚇地將周姨娘扯了出來,還不僅僅是周姨娘竟然還有夏戀雲。這家丑不可外揚啊,夏陶淵想到這不由得狠狠的往那屏風方向瞪了一眼。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心也太狠了。
「二小姐,小人是奉了老爺的命,有什麼話你進去同老爺說吧!」肖總管不卑不亢的說道。
「將人給我帶上來,戀雪你坐到那屏風後頭去。」夏陶淵吩咐道。
獨眼老九渾身震了震,他是真沒想到昨天那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是知府的公子,要不然就算給他十個膽他都不敢啊,獨眼老九連忙跪了下來求饒道︰「大人饒命啊,小的只是受人錢財而已,小的也是被人蒙蔽了而已。」
「是!」肖總管應了一聲,便有兩個夏家的護衛將獨眼老九拉了下去。
這一下,周家兄弟兩連磕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斬首?不要啊,他們還不想死,周有德心頭一慌忙道︰「夏大人,這咱們兄弟倆也不是主謀,這件事是周姨娘和周二小姐讓咱們兄弟倆做的,還請大人明察。」
「誣陷,他為何要誣陷你們兩個,之前可是又人看見你在望江樓宴請了獨眼老九,那些人可都是人證,還有你看看這是什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支金簪子是周姨娘的,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是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夏陶淵的面色更加的冷了,將之前獨眼老九呈上來的一支金簪丟在了地上。
「是那紅袖樓的掌櫃周有才!」紅袖樓便是呂氏開的那家繡樓,這一點夏陶淵自是清楚,他雖汲汲營利,但腦子卻是不笨的,听到這里哪里還不清楚這事同那周媚兒月兌不了干系。
周有德見周有才癱倒在了地上,也知道大勢已去,這夏陶淵可不是隨意可以唬弄的小孩子,便是周有德這個渾人在他的面前也不敢隨意撒潑,只跪下求饒道︰「夏大人,是我們被豬油蒙了心,一時鬼迷心竅了,還請你饒過我們這一回!」
蕭潛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還是夏大人親自來問的好,我就邊上做個見證吧!」
「你最好放聰敏點,這上頭坐的是咱們通州城的知府大人,你居然連知府大人的公子也敢下手,是不是嫌命太長了!」一旁的肖總管冷冷的喝了一聲。
周有才身子一軟,他先頭還奇怪呢,為何這獨眼來九不讓他將金簪換成了銀子,原來他竟還有這一手。
想到這,夏陶淵便冷聲吩咐︰「肖總管,派人將周姨娘給帶過來,還有那不成器的孽女!」
「夏大人,真是周姨娘指使我們兄弟倆干的,這金簪也是她給的,對了您可以問問門房,前兩日我總共來夏府兩趟,就是為了听周姨娘的吩咐。」周有才深恐他不信,扯出了更多的細節。
「那給你錢財的人是誰?」
緊接著便是門被推開的聲音。周姨娘一進門見到癱倒在地上的兩個哥哥,心頭便是一跳,那手心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汗,這下這下可怎麼辦是好?
「爹爹,你看肖總管把我的手都抓痛了!」夏戀雲祭出了第一招眼淚攻勢。
夏戀雲去沒有周姨娘那麼多想法,在她的心里自己是夏陶淵的女兒,不管做什麼事,她的爹爹都會護著她的。
夏陶淵聞言哪里還敢讓他離開,這蕭潛若是在皇上面前隨隨便便提上一句,他便落不得好了,看樣子今日勢必得放棄周姨娘了,算了,女人嗎,隨時都可以有,若這前途丟了才是大事呢。
戀雪這是第一次听到蕭潛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雖然其中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但戀雪卻格外的感激他,他這是在為他們姐弟倆做主啊!如果夏陶淵硬是要將這件事當家事處理,那麼頂多便是將周姨娘打打板子或是禁禁足,可是蕭潛的話卻逼的夏陶淵不得不嚴懲周姨娘。
這一下,夏陶淵的臉算是黑如炭鍋了。
「夏大人,這可是拐帶官家幼童,雖說同你的妾室扯上了關系,可這樣的妾室你還敢留著嗎?要知道妾室謀害嫡出孩子,可不是小事啊?聖上曾經說過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京里的前禮部侍郎便是因為寵妾滅妻被言官參了一本,才丟了官職,難道夏大人也想步他的後塵嗎?」
「將那周家兄弟給我帶過來。」
夏戀雲足足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夏陶淵說了什麼,這一下那假眼淚也變成了真眼淚,委委屈屈的跪了下去。
「周媚兒你可知罪?」夏陶淵看向周姨娘,面色嚴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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