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蕭鳳兒沒有找到戀雪的麻煩,有些不依的跺了跺腳。
那武氏面上掛著笑,看著戀雪道︰「夏姑娘今日的表現真正令人佩服,不過正如那點茶技藝,絢爛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希望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還能看到夏姑娘這麼美麗的笑容!」
白嬤嬤和小翠听地一臉怒容,這武氏話里有話,還真膈應人。
那一雙清洌的眸子含著一絲若有似乎的嘲諷,讓武氏心頭涌起一股怒意,不過她到底比那蕭鳳兒多吃了幾年的米,自然能將情緒控制好,留下一個笑後,便拉著一臉怒意的蕭鳳兒走了。
蕭煜臨微微撇開了頭,道︰「就算你不喜歡,你也不用那麼不給你母親面子,這繼母也是母,大周朝以孝治國,你是不是想要言官參你一本才甘心!」
青衣衛在勛貴世家的眼里那就是皇上的走狗,偏偏他鎮國公的兒子跑去做青衣衛的首領,做那走狗的頭,讓他在同僚面前丟了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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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世子來了!」門口是老管家蕭守的稟報聲。
那車馬里趙蓮心和夏思思早已經在了,就在剛才比人來找麻煩的時候,這兩人躲在車里打算看戀雪的笑話呢!
「多謝蕭夫人的贊美,定不會讓夫人失望的!」
鎮國公蕭煜臨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他的身材很高大,眼楮鼻子同蕭潛很相似,可能因為年紀大的緣故,身上少了一絲冷凝多了一份上位者的強勢。zVXC。
夏思思這話與其說是辯解到不如說是在說酸話,今日她才真正認識到這眼楮上流社會的勢力,只因夏戀雪是長信侯府的外孫女,她的位子便安排在上位,與她一桌吃飯的都是燕京最頂級的貴女,而她卻連常川公主的面都沒有見著。
夏陶淵的這個官職自然和長信侯府月兌不了關系,依著老侯爺的話就是如今京中黨派競爭太過激烈,與其身居要職趟這趟渾水,還不如處在這種不起眼的清水衙門,等到塵埃落定再做打算。
趙蓮心心頭一堵,夏戀雪是姓夏的,為什麼她的親事要姓呂的點頭,再看夏陶淵面上略有不悅,到底不敢再說些什麼,只點頭應道︰「是,老爺,我明白了!」
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吱呀一聲打開了,蕭煜臨微微抬起了頭,只見蕭潛面無表情的從外頭走進來,那一身青衣衛指揮使的官袍讓蕭煜臨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戀雪的親事不用著急,岳父大人自有好的人選,以後那些人再上門你就只說戀雪年紀還小不急著定親就是了!」夏陶淵道。
「前途無量?」夏陶淵冷笑了一聲,他都是還是探花郎吶,熬到快四十歲都還只是禮部的右侍郎,他一個舉人等到她前途無量的時候,他恐怕都踏進墳墓了。
「我想說什麼?你母親給你找了那麼多姑娘,你為何都不滿意?你到底想要怎麼樣?」蕭煜臨實在是拿他沒有辦法,如今這兒子手中的實權比他這個國公爺還大,皇上甚至給了他五城兵馬司的令牌,這種榮寵簡直讓所有的朝臣都不敢置信。
夏陶淵雖然覺得在禮部屈了才,可他到底也不是笨蛋,現在太子黨和周王黨勢如水火,想他這種沒有根基的小人物一旦被卷了進去隨時都有可能被炮灰掉,那還不如先听從老侯爺的吩咐呢!
等到後來他終于能夠狠狠的反擊那些欺負他的人的時候,他這個爹也終于想起他了,因為他要立世子了,他是嫡長子,這世子之位本就應該傳給他,他卻一心偏袒那蕭遠,幾次以他這個嫡長子的名聲不好想要廢長立幼,一連上了三本折子。
常川公主府的壽誕宴成就了夏戀雪的名聲,趙蓮心盡管心里不舒服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這些日子登門拜訪的人可不少,雖說不是那些官位有多高的人家,可是光想想自己的女兒無人問津,夏戀雪卻名聲在外就讓她恨不得將夏戀雪給毀了。
蕭煜臨盯著蕭潛看了好一會,心里很是泄氣,謹娘啊謹娘啊,為何你拼死生下來的兒子會是這個樣子的呢?
「哼,今天又去抄了哪一家啊?」蕭煜臨冷哼了一聲,說出口的話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哦,你說說有哪些人家啊?」夏陶淵呷了一口參茶,神情有些淡淡的。
「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已經二十五歲了,像你這個年紀,孩子都該有好多個了,你到底想怎麼樣?」蕭煜臨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青衣衛,刑克之名?這是他們鎮國公府的世子啊,堂堂世子背上這樣的惡名,甚至到現在都沒有妻子,這到底算什麼啊?
戀雪有些無謂的聳聳肩,扶著小翠的手上了馬車。
「那些是什麼人,父親可都知道?」蕭潛的目光終于落到了國公爺的臉上,那冰冷帶著些許嘲諷的目光讓蕭煜臨的心莫名的一虛。
鎮國公府外書房
「老爺,這些日子已經有好些人透著關系打听戀雪的情況,戀雪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定下人家了!」趙蓮心將一杯參茶端給剛下衙的夏陶淵。要淵好可。
後來還是皇上早大朝的時候詢問所有朝臣的意見,長信侯府的老侯爺一句「長幼之禮不可廢」定了乾坤,皇上下旨冊封他為世子。這讓武氏對他的迫害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潮,為了生存他只好投身青衣衛,因為他明白光靠一個沒有實權的世子根本就保不了自己的命,一步步,歷經艱難他取得皇上的信任,雖說青衣衛的名聲不好,但掌握在手里的是實權,這實權讓武氏之流不敢輕易動他,而他的爹竟一句皇上的走狗都否定了他的努力。
「您到底想說什麼?」蕭潛的話語依舊是冷冰冰的,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因為他害地母親難產而亡,十歲之前壓根連見都不想見他,他小小年紀不但要應付狠心繼母的毒害,還要忍受府里那些狗仗人勢的僕人的欺負,如果不是有姐姐護著,他就算有十條命也早已經死透了。
蕭煜臨見他這個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上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桌案上,那青花瓷的茶盞應聲而裂,茶水流了一桌,書房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冷凝。蕭潛卻是眉頭都沒動一下。
常川公主的壽誕使得燕京的名門世家知道了夏戀雪這個名字,而那之後的第三天,夏陶淵的任命也終于下來了,禮部右侍郎,六部之中禮部是最不起眼的一個部門,但相對來說里面的官員也是最安全的,只要安分守己一般都不會出錯。
「讓他進來!」
言官參他,這御史哪個不是看皇上眼色行事的,就算真有言官敢參他,那皇上也一定不會受理的,老頭子用這個嚇他,真是太可笑了。
榮安堂正屋
百花亭才藝比賽,夏戀雪壓軸比賽取得魁首,還得了常川公主的青眼,而她卻連獻技的機會都沒有,為什麼上天要這麼不公平!夏思思看著戀雪那張笑臉,恨不得上前撕爛了,可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沖動。
趙蓮心一直仔細觀察著夏陶淵的神情,心知他對這些人選都不滿意,便笑道︰「老爺,昨個兒我娘家的嫂嫂過來,看到戀雪喜歡的不得了,那舟哥兒也已經到了年歲,想要親上加親。舟哥已經有舉人功名了,人又聰明,將來也算是前途無量。」
趙蓮心面上一滯,夏思思連忙堆起笑容道︰「戀雪表妹,你是個有本事的,今日之後,你的名字便會傳遍燕京加上又有長信侯府在自是不怕那鎮國公夫人的,可是我們身後可沒有人為我們撐腰!」
「母親和表姐可真是好興致啊!」戀雪似笑非笑的嘲諷了一句。
「有國子監祭酒趙大人的二子,還有五城兵馬司副指揮薛青月兌了她的嬸娘來探口風……」趙蓮心吐了一大串的人,這些人家勢都只一般,便是官職最大的也不過是四品的京官,夏陶淵聞言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蕭潛只看他一眼,一聲不吭的在下首的位子坐下。
戀雪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她不會以為自己和她那個腦殘女兒一樣,隨便被挑釁幾句就會儀態全無嗎?
呵,他若不做皇上的走狗,早就尸骨無存了,他若不做皇上的走狗,那些人又怎麼會怕他,他雖沾染不少血腥,但是他自認為問心無愧。
蕭潛終于有了進到書房的第一個表情,嘲諷的笑,那嘴角的弧度讓蕭煜臨氣地面色犯青,用力的一拍桌子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你究竟想娶什麼樣的妻子。」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搞定,不要妄想決定我的人生!」蕭潛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書房,壓根就不理會那氣地將桌子掀翻掉的蕭煜臨。四月的晚上,微涼。
蕭潛大踏步的走回自己的院子里,一路上國公府的奴婢都退地遠遠的,那世子爺身上散發出了寒氣簡直比那冬日里的冰雪還讓人心寒,誰會這麼不長眼的在這個時候上去觸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