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回來了!」蕭潛帶著一身寒氣進門的時候,迎上來的是青梧院的大丫鬟落梅。那落梅是蕭晴留給他的丫鬟,這些年來他的起居飲食也全靠著個丫鬟打點。
「淨房已經為您準備了熱水!」落梅伺候蕭潛的時候已久,也知道此時的他心情不是很好,這是最好就不要去惹他。
蕭潛任由落梅替他月兌去外頭的袍子,然後大踏步的去了淨房。
那萬氏這才起身與趙蓮心對了照面,萬氏與幾天相比那足足蒼老了十多歲,趙蓮心倒也不再懷疑她的話了。
「大嫂,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好好說!」趙蓮心想要扶萬氏起來,那萬氏去對著他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可是,我根本就是不被承認的!」思思的眼底閃過的是深深的絕望,當初她在通州的時候,從未體會過這種身份上的差別,可是如今她是真的覺得前途渺茫,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蕭潛回到屋子穿了衣服便離開了鎮國公府,這樣的府邸讓他無比的厭惡,夜已經深了,燕京城里也已經宵禁,蕭潛騎著「追風」,馬蹄聲踏在青石板上的「篤篤」聲,讓他的心緒更加混亂。
追風乖乖的在大樹底下歇息,偶爾打個響鼻,有些無奈的望一眼樹上的主人。
那邊楊媽媽親自端了水來給母女倆淨面,一面又寬慰地說道︰「思思小姐萬萬不可以妄自菲薄,當初夫人懷著你的時候,那算命的便說過小姐的命格非富即貴,這也許只是佛祖對你的考驗,想來再過不久定會否極泰來的。」
那萬氏在趙蓮心才進來,便猛地跪倒在她跟前,直唬了趙蓮心一跳。
蕭潛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他不知道那個小姑娘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深深的種進了他的心底,在自己無處可去的時候,竟然下意識的到了這里。
蕭潛跳下了馬,牽著追風繞到了後院的巷子,那巷子口有一棵大樹,從那上面可以望見那小跨院的香樟樹。
趙蓮心亦皺了皺眉頭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可有去疏通一下?」
「妹妹,你可要救救你佷子啊,舟兒,舟兒被人抓到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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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女子另他心動,讓他心甘情願娶回來做妻子,那也只有她。可是她那麼美好,猶如春日里最溫暖人心的陽光,而他是角落里的一抹陰暗,他手上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他克死了母親,克死了兩任未婚妻,是燕京城里能讓嬰孩止啼的惡魔,這樣的他如何配得上她?
「我知道我只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像我這樣的就該安分守己的在鄉下隨便找個種田的嫁了,這京里的人個個眼楮都是長在頭頂上的,怎麼可能看地上我。」夏思思一面哭一面哽咽著說道。
寂靜的夜,月色正濃,一人一馬就這樣待到魚際泛白,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巷子。
「借媽媽吉言。」夏思思說道。
「讓她在廳上等等,我收拾一下就過去!」趙氏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耐,趙家如今真正是人才凋零,幾個哥哥讀了幾十年的書到現在還只得一個秀才,那子佷輩的也只有一個趙舟在讀書上有幾分天分。可是有天分又怎麼樣,在仕途上行走一步一個腳印走上高位的能有幾個人,沒有人脈關系,便是有狀元之才那也只能埋沒在芸芸眾生。
行至內城和外城的西直門,出示了青衣衛指揮儉使的令牌,那守衛一點都不敢耽擱的開了門。
「好了好了,嫂嫂你別哭了,觀音誕的時候我會帶著戀雪去相國寺上香,這樣成了吧?」
「思思啊,娘給你想看的這些人家你看一看!」趙蓮心將幾張寫著一般情況的名帖遞給夏思思。
「好了,別哭了,把話說清楚了!」那萬氏的嚎聲讓趙蓮心有些心煩,因此那語氣也不好了起來。
趙蓮心聞言亦是夏了一跳,忙道︰「嫂子,你快起來,把話說清楚!」
「娘啊,橫豎相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我估計是那王側妃想要見戀雪,那王側妃是王麟的親姐姐,肯定關心自己的弟弟這提前相看那也是有的。」夏思思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將這待嫁的想法留在腦子里,等過了相國寺的事情後,再找機會說服趙蓮心。
夏思思翻看了一下,原本嬌羞的臉瞬間變地很難看,才抬頭那眼里已經盈滿了淚水。這些名帖上的人家都是一些七、八品的芝麻小官,這些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你是怎麼做事的,我不是說這院子里不許隨便放人進來嗎?」蕭潛的身上只套了一件白色的中衣,眼里閃過的是血腥狠戾,有那麼一瞬間落梅幾乎以為他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森冷的幾乎要毀滅整個世界。母女倆正傷心的時候,卻听到素月在外頭稟報說是趙氏的娘家嫂子來看她了。
趙蓮心在听到京兆伊王家的時候心猛地一跳,看向一旁的夏思思只見她亦是一臉的驚訝,當初進京之初,那王麟便在碼頭找夏戀雪的麻煩,難道這王家是沖著他們夏家來的。
這些話自然而然的激起了趙蓮心的愧疚之心,一把將夏思思揉在懷里道︰「誒喲,我的兒啊,你怎麼會是孤女呢,你的父親是堂堂禮部右侍郎,你是夏家的千金。」
「世子爺!奴婢是來伺候您洗澡的。」伴隨著一聲千嬌百媚的聲音,從屏風處轉進一個柔媚的女子,她的身上只披著一層薄薄的紗衣,細膩的肌膚若隱若現,那身姿極其撩動人心。
「夏府」的牌匾在月光下顯得無比的清晰。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說是舟兒做了什麼反詩,可是怎麼會呢,我們舟兒最是忠君愛國了。」萬氏一提起趙舟便滿是淚水。
那女子被他的話嚇地止住腳步,可是也就一瞬,她的臉上又掛上了魅惑人心的笑容,她不相信有男人可以抵擋地住她的魅力,雖然只是一個果背,但那緊實的肌肉線條,古銅色肌膚上滾動的水珠無一不誘惑著她的心,這是一個極品男人,女子的心跳失了頻率,一手就要模上他的身體。
不就是觀音誕的時候去相國寺嘛?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在夏戀雪不知情的情況下讓王府的人看上一眼,後面的事就不關她們的事了,王府若是正是來提親,答不答應便是夏陶淵的事情。
「妹妹,不是這樣的,你只要觀音誕的時候帶著夏戀雪去相國寺給王家的人相看一下,那麼余下的事情王家自己會同妹夫談的。」萬氏眼見著趙蓮心要拒絕的樣子,,忙急急的說道。
蕭潛冷冷的盯著那女子,聲音寒徹入骨︰「滾出去!」
寧辛院是蕭遠居住的院子,想來他應該很樂意接受這樣的美女。
「就這麼簡單!」趙蓮心有些懷疑的問道。
落梅忙應了聲「是」,很快就有人將那幾乎的女人拖下去。
「五天前了,昨個兒我好不容易進了牢房見舟兒,可憐我們舟兒足足瘦了一大圈。後來我听了那牢頭的話,拿了一千兩銀子去了京兆伊王家,那王家的人告訴我,我們舟兒只是受人連累而已,誒喲,我可憐的舟兒啊!」萬氏說著說著便大哭了起來。zVXC。
浴桶里的水溫剛剛好,那暖暖的感覺卻絲毫進不到他的心底,他閉上了眼楮,努力想著這個世界上讓他舉得溫暖的事,腦海中浮現的是美麗稚氣卻很干淨的臉。
送走了萬氏,趙蓮心才拉著夏思思問出了心頭疑問︰「思思,以那王家的身份來說,可是高我們夏家一個頭,若王家真派人來提親,老爺是有可能會答應的,那王家為何還要大張旗鼓的抓走舟兒,饒這麼大的圈子難道真的只想想看夏戀雪?」
「求親?求親為何不遣了媒人來,反而將舟兒抓了起來,這王家是結親還是結怨啊?」趙氏的臉上有些不敢置信,這行為難道不把戀雪嫁過去,他們就要那她趙家開刀不成?
淨房里安靜的只剩下蕭潛的呼吸聲,突然那微闔的眼楮猛的張了開來,朝著屏風處喝了一聲︰「是誰?」
萬氏這才露出笑容忙道︰「妹妹的大恩大德,嫂嫂和趙家都記著呢!」
二人洗漱後便去了正廳,那來人是趙氏的大嫂萬氏,三個嫂子里面因為萬氏生了趙舟,趙蓮心便最為高看這個萬氏,上次萬氏提出想要親上加親的事情後,卻被老爺拒了,只是不知道這次萬氏來有何目的呢?
「世子爺,對不起,如意姑娘是夫人送過來的,奴婢無法阻止!」落梅覷了一眼早已經昏厥過去的如意,心里頭亦閃過一絲厭惡,早就警告過她不可以隨便亂闖,真以為憑著自己的狐媚手段就能迷惑住世子爺,真是不知死活。
周王府,王家?那王家怎麼會那麼執著夏戀雪呢?夏思思低垂著頭沉思著。好一會才朝著趙蓮心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她答應萬氏的要求。
甚至于夏思思的心里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如果夏戀雪不願意嫁給王家,她可以代替她嫁到王家,那王家好歹也是京兆伊,不管怎麼說都比母親給她看的幾個人好。而且周王如今勢頭正旺,也許真能扯下太子登上大位也不一定,若到了那個時候王家一躍成為燕京的新貴,到時誰還會看不起她。
蕭潛在听到夫人二字的時候,臉色變地更加難看了,「將她丟到寧辛院去!」
趙蓮心朝著楊媽媽使了個眼色,楊媽媽便將廳上伺候的丫鬟都帶了出去。
外城的大街上亦很靜,蕭潛一甩馬鞭,追風撒開蹄子跑了起來,追風的速度很快,兩邊的房屋急速往後退,那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直到進了一個胡同,他才勒住了韁繩。
「嫂嫂,上次我同老爺提了一下,老爺不讓我管戀雪的婚事,我想最好還是讓那王大人親自去同老爺提才好!要不然他就算抓了我趙家的人也沒用啊,老爺不同意,我的話也不能算數啊!」
「啊——」女子的尖叫聲響徹青梧院,隨即一個穿的極為暴露的女子以一種極為不雅的姿勢被摔到了院子里,這一動靜自然引來了青梧院上上下下的注意。
「別哭別哭,你若不喜歡,娘再看看!」趙蓮心看她流淚,心里亦很難受,這些人家她也通通看不上,她也想給女兒找一些條件好的人家,可是那些人家一听是寄居在他們府上的遠方孤女便都婉拒了,她總不可能逼著別人娶吧,更何況她也沒有那麼的權利啊!
「那王家有一個嬤嬤告訴我說王家的公子看上了你家夏戀雪,想要求親!」
「世子爺,發生什麼事了?」落梅急匆匆的趕來,看到便是這樣一副場景。
「妹妹你可不要小看了那王家,那王家的大女兒是周王的側妃,听說頗受周王寵愛,那王府的嬤嬤說這親事成不成還得那個側妃說了算,所以我估模著觀音誕去相國寺相看的可能是這位王側妃,周王府,就算是是個夏家也得罪不起啊!」萬氏僵著一張臉說道,在她看來自己兒子進牢獄,完全是受了夏家的連累,可是她又不能怪,只能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這種滋味真正是不好受啊。
夏陶淵在禮部謀了差事,趙蓮心怎麼也算是一個禮部右侍郎夫人了。夏戀雪的婚事她不能插手,夏思思的年紀可是比戀雪還大上一歲,再過一年就要及笄了,趙蓮心自是開始為夏思思的婚事著急了。大雪舟下。
夏思思的腦海里不由得浮現那日碼頭那個囂張跋扈的人,雖說這人的性子是不太好,可至少長相還可以,加上還有個側妃姐姐,將來也可以算是前途無量,在沒有更好的人選之前,似乎這王麟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PS︰這樣的蕭大哥是不是很令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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