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在書房里商量著拿什麼貼補夏思思的時候,只听得院子里傳來一陣喧鬧聲,接著便是夏家管家驚恐的聲音︰「大老爺,大老爺,不好了,青衣衛的人上門了!」
夏陶淵的心突的一跳,猛地站了起來,因為太過驚慌膝蓋甚至撞上了書桌的桌角,疼地他直接變了臉色。
而趙蓮心亦是一臉的驚慌失措,青衣衛上門,青衣衛上門可不是什麼好事,家里這是犯了什麼事啊?
夏陶淵臉色一白,故作鎮定的問道︰「青衣衛辦事也得有依據不是嗎?趙大人這等行事到底為何?在下自問循規蹈矩,沒有做任何違反大周朝律例的事情!」
夏淘明和夏淘衛應了一聲,便急匆匆的出了去。
夏老太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夏陶淵整個人忍不住抖了起來,如果可以他真想當場昏了過去,那詔獄是什麼地方,人間地獄是那地的唯一形容詞,但凡進了詔獄的人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長信侯府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應該會救他吧?應該吧?
「楊媽媽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趙蓮心一手用力的拉住了楊媽媽,那院子里還躺著被踹了一個洞的門板,那些個凶神惡煞真是太恐怖了。
小溫氏問道︰「大嫂循例問話需要出動青衣衛嗎?別是大哥在外頭做下了什麼事,要惹得我們都給他陪葬吧!」人本來都是自私的,以前夏陶淵怎麼說也是個官身,小溫氏自然會敬著他,可是如今他都要累極自己家人,這小溫氏的話自是不好听了起來。
趙虎的話說的似是而非,听上去似乎只是循例問個話,可是又是詔獄,又是自盡的,夏陶淵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退了下去,那原本扶著門框的趙蓮心更是「啊」了一聲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夏陶淵就算再不願意,也只得心驚膽顫的出了去,院子里一下子闖進十幾個身穿青衣衛服飾的男人,人人腰上都佩戴著長刀,看地人心驚膽顫。
夏陶淵痛地幾乎要昏倒,卻不敢跟青衣衛的人叫板,只回頭吩咐嚇地失了神的老管家,讓他趕緊跑一趟長信侯府,夏家在官場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脈,能夠為他說的上話的也就只有長信侯府了。
如果不是太子將他調到戶部,他根本就不會牽涉其中,夏陶淵壓根就不會去想當初得知自己能夠當戶部右侍郎的時候,便樂地屁顛屁顛的將自己的女兒送上。
夏季的丫鬟哪里見過這等陣仗,紛紛躲到了一邊,死咬著嘴唇,唯恐受到牽連。
一干人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一會便只剩下那半扇院門,和一屋子嚇地不知所措的丫鬟和僕人。
「帶走!」趙虎大手一揮,那兩個青衣衛便拖著夏陶淵走了。
夏老太太听了也不由得橫了一眼小溫氏,她就算偏心三房,那出事的也是她的兒子,還是她花了畢生精力培養出來的探花郎,這小溫氏開口閉口就是陪葬的,自然惹地夏老太太不開心了。
趙蓮心這邊扶著楊媽媽的手正要出門的時候,那邊夏老太太早就聞訊趕了過來,一張老臉嚇的面無人色,二房、三房的人亦都前後腳趕了過來,被青衣衛抓走了,這事一個弄不好便是禍及全族的大事啊。
「興許是找老爺有事吧?」這話說出去楊媽媽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青衣衛找上門來還能有什麼好事,若是好事又怎麼會一進門就給這麼大的一個下馬威呢?
好半晌,那趙蓮心終于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干嚎了起來︰「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快,快去福壽堂,對了把大小姐也叫過來。」
趙蓮心更是腿軟的扶著門框,這是要做什麼?一個個凶神惡煞的,難道是要抄家?
「對了長信侯府,戀雪,你快去候府請老侯爺幫幫忙!」這一會趙蓮心突然想起了夏陶淵臨走時的話,還有長信侯府,呂家一定能幫上忙的。
猛地听到趙蓮心提到長信侯府,戀雪抬起了頭︰「女兒已經派人去了長信侯府,若是外祖家能幫上忙,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如果夏陶淵只是進詔獄受些罪,戀雪自是樂見其成,但如今情勢不明,她也得知道夏陶淵犯的事嚴不嚴重,要是真是禍及家人的大罪,那聖上可不會管她跟渣爹關系好不好,該跟著陪葬的一樣得陪葬。
「這位大人,在下是戶部右侍郎夏陶淵,大人是不是找錯地了!」夏陶淵強撐起一張笑臉,朝著來人作揖。
也難怪趙蓮心會這樣想,這些年來文景帝收拾了不少得隴望蜀的勛貴世家,常常听說誰誰誰家又被青衣衛抄家了,一家男人全部被斬首,女人發配邊疆之類的消息。那邊夏戀雪和夏思思正好得了消息過來,才進門便听到小溫氏說了這句話,夏戀雪還好,夏思思心頭便不高興了起來,怎麼說趙蓮心也是呢親娘,她的心自是向著自己娘的。
夏陶淵面如死灰,完了,這下全完了。那邊早已經有兩個人高馬大的青衣衛上前鉗制住了夏陶淵,二人手上可不含糊,那五指猶如鐵鉗牢牢的握住了夏陶淵的肩膀,痛地夏陶淵「嗷——」地一聲叫了出來,骨頭幾乎都碎裂了。zVXC。
「三嬸嬸這話是什麼意思,這什麼事都還不清楚呢,興許姨父等一下就回來了。」夏思思自從定下周王府後便少了一分以前的小心謹慎,行事上更有些咄咄逼人了起來。
「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夏陶淵一臉鐵青的看著跑進來的管家,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子顯示著他此刻的不平靜,因為他知道這段時間青衣衛的活絡都是因為在抓太子一黨,難道青衣衛是來抓他的?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老太將驚嚇全部化為了怒火開向趙蓮心。
戀雪在听聞夏陶淵被青衣衛抓走的時候心里便有些詫異,這段時間青衣衛對付的都是那些犯了大錯的人,當然指不定也有聖上看不順眼的,這夏陶淵才進戶部幾天,這曲州的貪污案自是沒分參與的,那麼青衣衛又是為何抓他呢?可惜來執行任務的不是蕭潛,要不然或許她能得知些情況,也不知道蕭潛從曲州回來沒有了?戀雪從進門之初面上的神情就特別嚴肅,只是心思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不早說!」夏陶淵氣地一腳將老管家踹倒在地上,那便院子里便听地「啪」地一聲,似乎院子門被人踹飛了出去,夏陶淵的眉心一跳,背脊浸出了一聲冷汗,他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趙虎聞言不由得一笑,那微彎的弧度讓他的臉看上去分外的猙獰,猶如從地獄出來索命的惡鬼一般,夏陶淵一介文人如何見過這等情況,直嚇地後退了好幾步。
那兩個青衣衛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這手上沒個輕重!」
「姨母,不如讓思思去周王府打听一下情況吧,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夏思思見戀雪搬出了長信侯府,連忙道。
「夏大人,論官職我趙虎還沒你的大呢,不過過了今天就不知道了。」那自稱趙虎的青衣衛顯然是一行人當中的頭目,長地又黑又壯,臉上一條猙獰的疤痕橫貫大半張臉,虎目一瞪,直讓人膝蓋發軟。
老管家顯然是被嚇壞了,哆嗦了半天,才道︰「老奴不知,只是青衣衛的人圍住了整個夏家,這回正往這闖呢!」
「趙大人,此時同我無關,我也是才進的戶部,前面戶部右侍郎做了什麼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啊!」夏陶淵連忙說道。思府里太。
「有關無關不是你說了算的,夏大人是自己跟我走呢,還是我讓人將你壓出去呢?」趙虎的聲音明明帶著笑意,听在夏陶淵的耳朵里卻像是一道催命符。
「老大、老二,你們倆趕緊出去打听打听情況,你們大哥一定不能有事!」夏老太太重重的敲了敲手上的拐杖,那神色倒有幾分當家之人的氣派出來了。
夏陶淵此時突然恨起了太子,本來他在禮部待的好好的,像這次大周朝建朝以來最大的貪污案件,也就只有禮部這個可有可無的部門沒有受牽連,其他幾部總有那麼一兩個被牽出來的,而這其中死的最多的便是戶部,戶部管的便是銀子這一塊,每一年撥下去那麼多銀子,治水卻沒有一點成效,可是戶部的銀子照撥不誤,皇帝怎麼可能會不恨戶部,那些銀子都是他的,現在養了一大幫官員。
「夏大人,京兆伊才是按著大周朝律例辦事的,我們青衣衛辦事只听皇上的,夏大人跟我們走上一趟吧,前任戶部右侍郎因為曲州一案伏法,昨個兒在詔獄中自盡了,夏大人是現任的戶部右侍郎,有些事情照例得問問!」
「媳婦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人說循例問話。」趙蓮心自己也嚇個半死,到現在腿還是軟的,必須有人扶著才不至于倒下。
趙蓮心哪會不應,一把拉住思思的手說道︰「好好好,姨母這就給你安排馬車!」
小溫氏看到趙蓮心命人去準備馬車,不由得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不過就是個妾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當然這些話她也只敢在心頭說說,真要在這個時候說這話,那夏老太太也非得抽她不成。
PS︰蕭大叔表示敢算計我媳婦,不知死活,蕭大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