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賢!」
孫玉真的芳心猶自震顫不已,陳太忠已經惡狠狠地喝出了姚賢的名字。∣我∣搜小|說網
此刻的陳太忠臉上的表情頗為精彩,煞費苦心找出真凶的自己,費勁力氣方才收復了胡文程,雖然已經是精疲力竭,但是心里依然有些志滿意得。
可就在心情放松的時刻,哪里知道本是已經被視作玩弄于鼓掌之間,已經嗝屁升天的姚賢,竟然來了一次不可思議的逆襲。
如果這個逆襲者是陌路人也就罷了,偏偏他還曾經是自己的情敵,而且偏偏今日自己被算計的一幕,又發生在了孫玉真的面前。
這一切的一切糅雜在一起,可以說陳太忠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復雜苦澀來形容,這是一種恥辱,將自己自信顛覆的恥辱,將自己顏面狠狠踩踏的恥辱。
‘哇’的一聲!
陳太忠怨憤羞愧之下,再也難以自持,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血色鮮紅,觸目驚心!
「大大師兄!」
孫玉真見到陳太忠的模樣,秀容上滿是擔心垂憐,但是不自覺地已經本是更加親熱的稱謂‘師兄’,換做了原來的‘大師兄’。
也不知是否看出了孫玉真的變化,陳太忠又是哇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即頭腦一歪,竟然暈死在了自己吐出的鮮血的血泊之上!
「你你害死了大師兄!」
孫玉真手上泛起一道黃芒,隨即一塊三尺見方的巨石便狠狠砸向了姚賢。
黃級中階仙術飛岩術!
早有防備的姚賢哪里會被孫玉真砸到,身子稍稍往左一側,便輕輕巧巧地避了開去,同時右手揚起來,頭回也不回,向著已經飛到身後的巨石抬手便是一記火陽指。
巨石在火陽指發出的熱芒的高溫溶蝕之下,頓時化為碎片,這些碎片散落在了整個花廳,花廳本來富麗堂皇的布置全都在一陣碎石雨的轟擊下,成了破破爛爛,而本就在游離邊緣的胡老爺,被其中一塊飛石輕輕蹭了一下,終于又是昏死了過去。
「你!」
孫玉真見到姚賢輕輕松松就破解掉了自己的仙術,心中滿是驚愕,他,他不是受傷之後,修為大損嗎?怎麼可能抬手便破了自己的飛岩術呢?
姚賢自然不會告知孫玉真其中的原委,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看看這位在強者之間搖擺不定的孫師姐,接下來會有如何舉動。
孫玉真情知自己全然不是姚賢的對手,而陳太忠又是在精神雙重重創之後斃命,情勢急轉之下,也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自處。∣我∣搜小|說網
反正仙師那邊是回不去了,胡氏父子一死一傷,身為仙童的陳太忠又是身死,自己根本無法向仙師交代,而在仙師眼中,像自己這般的角色,將其棄之敝履只怕是能得到的最好結果了!
思慮清楚了其中關節的孫玉真,玉容之上現出幾分掙扎,但是旋即掙扎之色立刻斂去,下一刻,她的身影一陣扭曲,猶如隨風亂舞的柳枝一般,身形忽然一模糊,竟然想要逃離出去!
姚賢本來也是存在看戲的心態,想要看看孫玉真究竟會如何作為,但是見其要走,自然不會放過,今日之事,雖然只是自己和陳太忠之間的爭斗,但是背後卻是牽扯到了仙師在人間的後裔。
姚賢絕對不能就此簡簡單單放孫玉真離去,否則可謂是後患無窮!要知道陳太忠侍奉的仙師修為已然到了金仙,即便是雍州城隍,只怕也要差上不少,更何況是自己這個不過靈氣一轉的小小仙吏了!
孫玉真見姚賢的身體攔在了自己跌面前,苦笑一聲道︰「姚師弟,你莫非要趕盡殺絕嗎?」
趕盡殺絕!
姚賢之前之所以任孫玉真施為,也是沒有想好究竟如何處置與他,若是孫玉真和自己拼命,自己為了自保,自然可以問心無愧地將其消滅。若是孫玉真反戈求饒,要想重新跟隨自己,那麼這般毫無信義的女子,姚賢也不會吝惜自己的殺手。
但是偏偏孫玉真選擇了一走了之,這就讓姚賢覺得有些難辦了?
怎麼辦?
殺了她?此女罪不至死,狠心動手之後,很可能會被心魔反噬。
放了她?此女知曉太多的秘密,若是讓那仙師不肯罷休,留下了孫玉真,就相當于給自己頭上懸上了一把利劍!
陷入左右為難的姚賢,一時怔在了當場,花廳之內,除了因為窗門破損而刮進來的呼呼風聲,再無半分其他聲音。
正在此時,花廳之內卻是忽然彈起一個黑影。
竟然是本已被自己活活氣死的陳太忠卻‘起死回生’,從地上躍起,同時一道藍色的厲芒,狠狠地打向了背朝著自己的姚賢身上。
這廝詐死!
心思放在其他地方的孫玉真和姚賢根本沒有絲毫防備,待得姚賢有所覺察,姚賢的臉色變得鐵青,但此刻卻已然避無可避,只好硬挨了陳太忠的突然一擊,隨即身體一陣微顫,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陳太忠見得一擊得手,掛滿鮮血的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獰笑!之前自己靈力耗盡,又損耗心血使用靈器,已經有如一戳就破的草紙一般,再加上姚賢的一記火球術和心理上的沖擊,可以說這條性命真的去了大半。
但是陳太忠在深陷絕境之際,卻是靈芒一閃,使了一個詐死之計,將自己從整個亂局中拎了出來,然後一直偷偷存續靈力,等待機會偷襲姚賢,想要再度扳回局面。
不得不說,算計到了這般地步,即便是姚賢現在後知後覺,也是心里又驚又嘆,這陳太忠當真不是什麼易于之輩。
不過挨了陳太忠一擊的姚賢,雖然受了重創,但總算是沒有到致命的地步。畢竟陳太忠本就靈力枯竭,再加上蓄力的時候,生怕驚動了姚賢,所以積蓄的靈力極為有限,若不是勝在有心算無心,根本傷害不了姚賢半分。
「師妹!他受了重傷,快快將其殺死!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使出最後一擊的陳太忠再無余力追殺姚賢,但是卻鼓動如簧之舌想要孫玉真動手,雖然不清楚孫玉真是否能勝過受了傷的姚賢,但是如今唯有將孫玉真拉到自己一邊,才可能在這十死無生的局面中,謀得一線生機!
孫玉真聞言,玉容上一陣青紅,不過身體上卻沒有任何動作,既沒有攻向姚賢,也沒有趁機溜走。
姚賢見狀,心中一嘆,雖然方才陳太忠的一擊讓自己受了不小傷害,但是對付一個孫玉真還是不在話下,因為除了現在立身在花廳中的自己,外面還等候著自己的另一具分身,方才正是那具分身在花廳突施冷箭,向陳孫二人施放了火球術,隨後等到偷襲得手,方才又將神魂轉移到了花廳內的分身之上。
姚賢此刻的嘆息還是因為孫玉真不肯動手,自己便不好對其下殺手。
「師妹!你果然對這廝留有余情!怪不得你左推右推,不肯讓我踫你的身子,你這賤婦,是不是已經將元紅給了這廝!」
陳太忠見孫玉真不肯動手,嘴里也是不干不淨起來,姚賢听得氣悶,轉身走到陳太忠身前,抬起一腳就想將其踢斃!
就在姚賢如此做派,一來是對陳太忠厭惡到了極點,二來還是想再試試孫玉真的反應。就在姚賢的腳堪堪就要踩到陳太忠的面門之際。
一直萎靡不動,引頸待死的陳太忠猛地一張嘴,口中一團深藍色的霧氣噴出,迎著姚賢的腳板噴射了出去。
嘶——
姚賢只覺得腳底傳來一股徹骨噬心的冰寒,整條腿幾乎就要凍結起來。
喵了個咪的!這陳太忠先前諸般作為,只道他已經使出了全部的殺手 ,哪里知道竟然還藏著一招。
本就受傷的姚賢心里一陣苦澀,看樣子今次真的是踩臉不成濕了鞋,大意失荊州了。
就在姚賢想要轉移神魂之際,忽地只覺得脊椎處卻是忽地一麻,隨即整個人都是橫飛了出去。在寒氣實質性接觸自己的腳底之前,堪堪避了過去!
怎麼回事!
無論是姚賢和陳太忠臉上都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姚賢寒氣侵身,整個身子已經不太靈活,拼命地轉動已然僵直的脖子,吃力望自己身後看去。
嘶——入目之景終于讓姚賢一驚。
只見孫玉真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方才立身之處,而陳太忠正臉色灰白地死死盯著前者。
莫非是孫玉真救了自己?
下一刻只听陳太忠奄奄一息地道︰「你好!你好!你很好!」
陳太忠說到這里,忽地又是吐出一口鮮血,隨即生機快速在其身上消逝,最終一動不動地癱倒在了地上。
姚賢見狀,心里也是暗罵一聲,一來自然是罵陳太忠斃命,饒是其奸猾似鬼,只怕也想不出再次被氣死的把戲。二來這聲罵卻是沖著孫玉真而去,喵了個咪的,本來以為孫玉真只是一個飯盒女,現下這麼一攪和,一個飯盒怕是打發不了此女了。
孫玉真看著倒在地上的姚賢道︰「這次什麼都償還給你了,自此之後,你我兩清,各行各路。玉真再次別過,還望姚師姚賢你保重!」
孫玉真說完話,就別過螓首想要奪門而去。
姚賢見狀,心里哀嘆一聲,罷了罷了,想不到今日竟是這麼一個局面,不過確實如孫玉真所言,她救了自己一命,即便自己現在還能通過第二分身留下此女,但是听到孫玉真言語中的悲愴之情,終究還是沒有動作,痴痴地目送這位曾經在懷的師姐離去。
看著孫玉真消失在花廳大門之外,姚賢心里也是說不出的起伏,當下正待要掙扎著起身,可是只听‘啪嗒’一聲悶響。
姚賢循聲一看,只見一個倩影自大門外仰面平倒下來,不消多看,這倒下之人竟然是孫玉真!
無量那個天尊,今日真是出門沒有看黃歷,究竟還有哪只黃雀沒有出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