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之吞了下口水,呼哧帶喘的,半直起腰,一只手擱在腰間撐住,貌似很疲憊的樣子。他這輩子還沒這樣不顧形象過!他只知道,當溫行昀跟他說滕曼車禍受傷了的時候,他渾身的血液,僅僅在那一剎,一下子凝結!其他說的什麼,反正都沒有听得真切,腦子里一直嗡嗡的回響,曼曼車禍,曼曼受傷!然後就是把戰場交給吳天,馬不停蹄的往家趕!
房里的滕曼和騰遠山也驚詫的抬首,溫景之赫然就在門口,那樣的焦慮,身上甚至還穿著野戰服,風塵僕僕,灰頭土臉,除了一個高大的身軀和不變的俊容,真的和之前相差了豈止是十萬八千里?
那個一向優雅自持的小叔呢?那個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小叔呢?那個無論何時都矜貴得體的小叔呢?
滕曼小嘴微張著,看著這個男人攜了一身的黃土,一步一步的朝他走來,直至立到她的床邊,一雙深邃墨瞳,直勾勾的,盯牢她不放,似要將她的每一處容顏,一遍遍深深鐫刻到心上,以彌補這些天來的思念!
滕曼突然有點心虛,明明是傷在自己身上,可溫景之那模樣,根本就是比傷在他自己身上還要難受!剛想要開口,卻被急速落下的陰影給覆住!
急切又帶著怒意的吻,就那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激情上演!滕家的其余三口人,十分默契的將頭轉向一邊。
粗糲的雙掌,捧著滕曼的一張臉,拇指輕蹭,干涸的嘴唇沉溺在她甜美的口中,輾轉吸允,不吸干她的每一分甘露不罷休!
這個吻太突然,猶如狂風暴雨般的侵襲,滕曼徹底暈乎,雖知道有他人在場,可奈何這男人的熱情實在太過炙人,拗不住他的一再索取,只能輕柔的回應。
溫景之逐漸放緩速度,接收她怯怯伸過來的丁香小舌,卷住,很有技巧的舌忝弄。
騰遠山伸出手腕,看了下時間,瞟了眼旁若無人的兩個人,不合時宜的輕咳出聲。
滕曼如夢初醒,重重的推了眼前的男人一把,才算是從他的嘴下掙月兌出來,臉紅得能滴出血來,這男人怎能臉皮厚到如此地步?嗔怪的睨了他一眼,都怨你。
溫景之的眼根本就不想從她的身上移開,他等著未來岳父先行開口。
「你不好好的待在南京完成任務,怎麼貓回家來了?咱可不作興當逃兵啊!」騰遠山正了正聲兒,他就喜歡這小子一身到底的狂!之前為女兒做的點滴,如今看來,不那麼正大光明的也都有了閃光點!
溫景之暗自調穩氣息,憋著喘打招呼︰「滕叔,沒事的,我請示了上級的。而且,軍演接近尾聲,我在與不在,都是一個結果!」
「你爸媽要是知道——」騰遠山也有他的顧慮,柳如儀那邊遲遲未松口,這倆孩子的事就懸著沒著落,可也不能去怪人家,畢竟,慎重一點是對的,雖然他也心疼自己女兒被未來婆婆不待見。
溫景之搖頭,「誰都不會知道,我一會兒就走。」
「今晚還要走?」滕曼將埋著胸口的小小頭顱抬起來,望向床邊的男人,眼中似有不舍。
溫景之不忍點頭,只輕輕的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包裹著,眼中的情意無比繾綣。出口卻是不要命的痞氣︰「怎麼,還舍不得我走了?」
語畢,遭來滕曼的一記白眼。
安玉素見狀,自覺的走過來拽起騰遠山的手,示意他把時間給孩子團聚。
隨著門被輕輕合上的聲音,溫景之俯身,沙啞出聲︰「給我瞧瞧,都傷到哪兒了?」說著就要動手掀開被子。
滕曼這次倒手快的按住,看什麼看,不知羞!「沒傷著哪兒,就是頭上縫了幾針,都拆線了。」她現在穿著病號服,又大又丑的,能看麼?
溫景之動作頓住,緊張的瞧向她的額頭,想要掀開額間的發看看。又被她一把截住,「別,別看了,丑…」滕曼雙眼霧蒙蒙的,央求著。她自己都還沒敢看呢,那天醫生來給她拆線,她閉著眼數了,一共縫了4針,想必,那傷口定有個5公分長,蜈蚣一樣的,多可怕!
「這也不讓看,那也不讓看,你如今是軍需物資,還計較什麼美呀丑的!」
她就說麼,姓溫的嘴里就沒一句好話!從出車禍到現在,她是一次都沒有哭過,也不覺著有多可怕,可如今在這男人面前,突然鼻頭酸澀的緊,不知是為了那難看的傷口,還是想訴苦。
「哎,怎麼就哭上了呢?」溫景之趕緊從邊上抽出紙巾,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不哭,不哭,還痛嗎?不丑的,長長就好了,再說了,就算你毀了容我還是要你,哭啥?」可憐他一個作風向來硬派的老男人,這會兒徹底淪為慰安夫了!
滕曼這才破涕而笑,握著小拳頭照他身上砸,「你怎麼說話呢?你們叔佷倆,一個說我破相,你倒好,直接給我毀容了!太可惡了!」還軍需物資呢!她有那麼經濟適用?有這麼安慰人的麼?
笑了就好,溫景之將她輕輕的鎖入懷中,磨蹭著她的耳畔,「你那什麼破車,安全系數一點也不高,要不,我給你配個司機吧,以後不要自己開車了。」這驚嚇,真教人吃不消,要還有個第二次,還讓不讓人活了?
滕曼閉上眼瞼,享受著他的疼惜,這種有人寵著的感覺,真好!
「曼曼,讓我看看傷口,好不,不然,我走了也不放心!」
滕曼小嘴一噘,極不情願的點頭,退出他的懷抱,自覺的撩開額前的碎發,一道清晰的淡粉疤痕,跳進溫景之的眼眸。
感覺他粗糙的指月復在自己的額頭游走,滕曼屏住呼吸,不敢去窺測他的表情。如果她能抬頭看一眼,便會看到他,滿眼都是令人動容的憐惜。
「還有沒有傷,不許騙我,老實說!」他的聲音里甚至參雜了些許顫音,磁性十足的,好听的不得了!
滕曼似是受了蠱惑,指了指自己的一只腳。
溫景之挪開一點身子,將她所指的那只腳輕柔的捧起,拂開褲腿,便見腳踝間已經結了痂的一塊地方,在她雪白如瓷的皮膚上是那般的觸目驚心!俯身,薄唇輕輕刷過那片受傷的皮膚,在它周邊輕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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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紫延綿無盡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