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州城城牆上的夕陽。殘紅若血。
在野州一干官員士兵的努力下,野州城牆得到前所未有的加固,各類戰爭物質也已全部到位,幾萬士兵正按要求養精蓄銳。
明天就是野州血戰的日期。
月衡堅毅的看著,悲壯蒼涼。
這是自己看到的最後一個血夕陽嗎?
昏黃的荒遠遠方,小旋風刮起沙塵,一線接天,在空氣中滄桑。
玉橫天承諾的七天已經隨著這夕陽的落下而漸漸結束。明天,一早,他會毫不客氣的攻掠城池。
這是痛苦等待的七天。月衡坐在城頭,看流放區軍隊早準備好攻城物質,士氣凜然。
用毛巾細細的擦拭青月刀,月衡心疼不已。在它的伴隨下,曾經一世英雄。
‘明天,你就會找到新的主人。’月衡輕撫過刀面,青月刀那冷冷寒光,不減當年。
作為告別,明天自己會用它斬下幾個有價值的頭顱呢?
月衡的眼光,飄到流放區軍隊駐扎的方向。
對月衡來講,因為清楚,所以知道結局是恆定的。而對野州一干官員和士兵,還有滿城平民,卻在苦苦等待進入轉機的變量。
他們都堅定的認為,只要帝國鐵騎或者聖女戰尸有其一,就可大勝。
很可惜,應該五天內到的帝國鐵騎,到現在都沒有蹤影。
那麼,這最後一個夜晚,就全指望聖女月汐了。
所有人望著西邊的太陽。
那邊紅彤彤的天空,只飄著幾塊彩雲。
今晚的月亮會很亮。
••••••
聖女月汐的日子,這幾天其實過得最糟糕。
已經情竇初開是懷春少女的心思,那會有戰爭的地位。
她哪會管野州城大兵壓境,她哪會想滿城百姓。除了自己內心的情感波動,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現在就是個被填滿腦袋的少女,整天在尋思那些糾結的情感和錯位的道德法律。
心里,一會兒哭一會兒鬧。表面還要裝平靜。
都是因為哥哥月寧,整天不來理會自己。
月汐想,好吧,我承認,我都原諒你感冒的事情了。可你,都還沒有想通嗎?又不是你的錯,是命運借你之手罷了。
你還是我的哥哥,我還是你妹妹好不好?我們都成熟一點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你難道還要我首先推開你的門跟你講這些嗎?你是男人,你是哥哥,該你首先講好不好。
你個該死的月寧,我恨你。
前幾天多少次月汐都忍不住站在月寧門前,要想首先跟月寧講,可已放在門上的手最終都沒有能推開門。
感冒了就是感冒了,怎麼回得到以前天真無邪的日子。感冒了就是感冒了,怎麼可能當沒有發生過。
後幾天,月汐發了狠,終于鼓起勇氣決定不顧一切的當面告訴哥哥自己的想法,決定告訴他自己需要他陪。
可那一天,她突然發現府邸里多了一個溫柔美麗,對月寧深情款款的侍女小可。••••••她走進哥哥的房間,半天都沒出來。
死月寧,絕對不可原諒!
哥哥不理自己的原因也許根本就不是因為那天與自己感冒後還在深深自責。
他一定是被那個叫小可的狐狸精給迷住了。一定是!
看那小狐狸精對他溫柔體貼含情脈脈的眼神,看她面對自己頭都不敢抬的心虛樣,一定是。
更可惡的是,接下來自己看到她天天與哥哥待在房間里。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能干嘛?
月汐在自己的房間滅了螢火痛苦的想。她甚至感覺到自己有要殺了她的沖動。
兩人一定是在感冒,一定是!••••••不!那個賤人,和哥哥一起苟且怎麼能叫感冒呢!感冒這麼和諧的詞語,只能自己用。••••••她們一定是在交**配。就像畜生一樣無恥的在骯髒交**配。
月汐頭腦里揮之不去的這種想法,每天都深深的折磨著自己。無論是稱之為交**配還是感冒,都沒有減輕自己的痛苦。••••••交**配、交**配、交**配,感冒、感冒、感冒。這兩個詞語都變成現實場景,在自己頭腦里交替。••••••自己與哥哥在星空下擁抱,節拍合為一體,如詩如畫如高山行雲流水。••••••小可與哥哥在房間里抽**插, 里啪啦,如瘟豬對野狗如神婆跳大舞。
特別是那狐狸精與哥哥。她想象著自己能想到的最骯髒變態的場景來鄙視踐踏她們••••••,從床上滾到地板,站著躺著趴著騎著抽搐著,像不知羞恥的豬狗,扭曲著面孔和四肢糾纏沖動。••••••那個小賤人,一定全身濕淋淋的吐著舌頭申吟舌忝吐,毫不顧忌的像蛇一樣在月寧身下扭動!
天啦!怎麼想心髒都這樣痛苦。
交**配、交**配、交**配,她抓住自己就要爆炸的頭,躺在床上,在上面焦躁莫名的滾來滾去、滾去滾來。••••••那心口,沒來由的疼。••••••該死的小可,該死的小可!不可原諒,我要殺了你。
她來了沖動,手上掌心里,因為暴起的意識,變得炙熱起來,基因序列開始重新組合,變得火紅一片,如燒火的炭塊。
她干脆爬起來,沖出去,直接踢開哥哥月寧與小狐狸精秘密約會的門。
我要把糾纏在哥哥身下的小妖精給變成尸體!••••••讓你勾引哥哥,讓你賤讓你蕩!讓你交**配讓你爽!
我也要把哥哥變成殘疾,讓你天天乖乖待在我身邊陪著我。
••••••
可是。
很意外。月汐沒有看到頭腦里想象的場景。
門里,月寧與小可蹲在地上,衣整冠潔,抬頭驚訝的望著自己。
他們的面前,幾乎整個地板上,畫著帝國的疆域版圖。
月汐突然覺得很欣慰。
哥哥怎麼會是那種不要臉的人。
然後又想到,自己怎麼能管哥哥的這些私事。
••••••月汐手上的基因變成了正常形態,臉上卻如火燒一樣燙起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堪,月汐趕緊轉過背,裝出要離開聖女府的樣子。
「哥。我來叫你快準備走呢。」月汐突然覺得好輕松,心口雖然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卻神奇的瞬間就不再疼痛。
也想起今天還有好多正事。爸爸和所有野州官員都等著看自己第一次催生強大正義的戰尸兵團呢。「月亮馬上就要出來,爸爸叫你一定要陪著我。」
月汐走到院子里,故意大聲的叫祥叔。「我的馬車準備好沒有。我與月寧很快要走。」
「好了呢。早好了呢。」祥叔趕緊跑過來。
••••••
這是一輛古色古香,很精致的馬車。
沉靜安寧的深藍基調,配著大片精致的櫻花沐月圖雕。軸輪,是醒目的黃,優雅中卓顯高貴,卻不張揚。
它也是很讓人感傷的馬車。是媽媽的嫁妝。
是月汐母親生前唯一還留給家人的東西。
爸爸一路用它,載著兩兄妹東奔西跑伴隨成長的記憶。
是爸爸上了戰場為國廝殺,哥哥月寧,在月之都城居家通往皇家學院的路。••••••他每天接送陪伴,哄騙自己笑鬧。
也是這輛馬車,載著自己和哥哥,搬家到這野州。
多少個櫻花爛漫的季節,多少段風和日麗的時光。多少滿山紅葉五彩池邊,一家人愛傳承媽媽在世的傳統,親自細細烤的甜美餅干,一壺酒淺酌微笑。
這馬車,是家的記憶,有濃濃親情的味道。
月汐上去安靜坐好,像小時候一樣,乖乖的等月寧過來駕車。
在祥叔及一堆僕人侍女的注釋下,胡生勉為其難的坐在駕駛位上。
前身多操作電腦瀏覽網頁美女,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所以胡生有些害怕。
面前並排的兩匹白馬,很精神也蠻溫順的樣子,讓胡生覺得應該可以試一試。
他從旁邊僕人手里接過韁繩,想著不會比開車難吧?先慢慢走走看。就輕輕的抖了抖韁繩。
兩匹白馬果然很溫順,緩緩的邁開了輕快的步伐。
胡生記得2010年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段話。說的是全世界因為核武器太多,如果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那麼第四次世界大戰人類就會使用木棍。
難道真是這樣?所以現在又從木棍進化到冷兵器巫術時代?
胡生覺得‘妹妹’聖女的工作就是‘巫術’。
雖然這個理論與自己這幾天看到听到的很多東西不契合,但在這個冷兵器時代,烽煙四起,哪天還得偷偷學會騎馬才行。胡生如此想著,又抖了下韁繩,試著加快一點點速度練習駕車。
但願自己除了這頭腦的意識,軀體其他的機能都沒有變呢。
想著那天一劍劍砍開牆壁,如切豆腐,胡生覺得應該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