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蕩漾 【25】刪除

作者 ︰ 袁雨

林立一把將她拽進自己懷里,一臉淡然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陶然,濃眉高高的挑起,同樣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冷冷的目光與陶然不服輸的目光踫撞在一起,在空中不知道又較輛了幾個回合。

「臭小子,你小玉妹妹新婚呢,你怎麼鬧騰到地上去了!真是不象話!」和莫繼遠正一起走過來的陶信方當然看見了剛才的一幕,當下呵斥著自己的兒子,目光卻看向了林立,眼里帶著些許的不快和疑問!

莫繼遠不禁暗怪林立的不懂事,這行長是能輕易得罪的嗎?就算要教訓,也得背著大人的面兒呀!這當面,可真讓人下不了台去!

所以見他快速的接過了陶信方的來,笑著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玩兒的游戲我們老家伙都看不懂了!」

說完轉頭對林立說︰「林立,你今天的身份可不適合玩兒鬧呢!還不快把小陶扶起來?」

莫繼遠一句話將他們的爭執歸結于年輕人的玩鬧,倒顯得大方而置身事外,只要林立這時候能扶起了陶然,這事兒起碼在場面上,就揭了過去!

所以,莫繼遠說完這往左後,給林立打了個眼色,示意他過去將陶然扶起來。

林立淡淡一笑,微微松開了攬著莫玉的手,眼楮轉向地上的陶然,與陶然對視了約模有半秒鐘的時間,看得莫玉的心里一派緊張,而莫繼遠與陶信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陶公子——」林立大方的向陶然伸出了自己的手,眸光里卻與陶然一樣,透著不屑與冷意!

陶然看了林立一眼,拍了拍手,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笑著對他說道︰「你說得有道理,中國功夫還是得在中國學才成!既然大家都在中國,以後有機會再討教!」說著對著陶信方和莫繼遠痞痞的揮了揮手,轉身揚長而去。

而這句話,算是給林立下了戰書了!

林立微皺著眉頭,握著莫玉的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

「林立,你可別介意啊,小然這是把小玉當妹妹呢,他們自小喜歡鬧騰!」陶信方見陶然自己站了起來,而林立淡淡的神色間還有些微怒,當下也不再責難他的無禮。

林立略略壓下心底的不快,淡淡的說道︰「沒關系,既是小玉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更何況陶行長公子的個性真正是率真的可愛,我想接交都來不及呢!」

「老莫,你這女婿真不愧為一條商界蛟龍!你听這話說得多成熟、多大度!我家那臭小子就知道淘氣!」

「小玉,還是你有眼光!陶伯伯恭喜你了!」陶信方拍著林立的肩,貌似贊許的點了點頭,便與莫繼遠打了招呼,離開了游輪,看起來,並沒有太明顯的不快!

——

「林立,有些事兒,面上能忍就忍著些,別因小失大!」莫繼遠雖然知道他是護著莫玉的,可從男人的立場來說,這等禮節上的小事兒,自然不如維系一段重要的商業有關系來得重要。

林立的眸光暗沉,卻仍是恭謹的應道︰「是,謝謝爸的提醒,我以後注意。」

「恩,今天的事兒別放在心上,老陶那人向來不拘小節,一點兒不快是有的,但以後也不會為難你!」莫繼遠點點頭,便回頭下去了第一層和還沒走的客人寒暄。

「林立?」莫玉輕咬著下唇,睜大眼楮看著林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也沒想到,這個多年沒見的陶然,會在她的婚禮上這樣的鬧事!

「沒事,過去吧,好多客人都出來了!」林立攬著她的肩柔柔的笑了一下,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林立,你別生氣麻!」莫玉扯了扯林立的衣袖,嘟著嘴,嬌嗔的說道。

「沒生氣呢!他也是關心你麻,怕我欺負你不是!」林立說著向旁邊的工作人員招呼了一下,要來一張濕紙巾,將她臉上剛才被陶然吻過的地方來回的擦了幾次︰「不過,保持距離!恩?」

「恩,我也沒想到他會這樣的!他以前不是這樣的!」莫玉似在說繞口領似的,快速的點著頭,一副從善如流的表情。

「看來把你娶進家們,還不能安心呢!你說,有多少人對你虎視眈眈呢?也好讓我心里有個數,把你藏好一點兒!」林立扔掉紙巾,伸手捏了捏她粉女敕的臉,低沉的聲音看不出他的情緒。

「討厭,沒有啦!」莫玉拉下他的手,轉身繼續和離開的長輩和朋友們打著招呼。

林立是個太深沉的人,剛才陶然的挑釁,他都生氣得動手了!可在轉身面對自己的時候,神色又已恢復如常!

他是介意的嗎?

他的介意,是因為陶然挑戰了他男性的自尊,還是因為吃醋?

莫玉笑著和各賓客打著招呼,接受著大家的或真誠或虛偽的祝福,腦袋里卻翻騰著這樣的念頭——其實,她是希望他不開心的!也算是女孩子小小的虛榮心吧!

——

送走所有的賓客,莫玉只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要僵了,她邊揉著發酸的雙頰,邊找著林立的身影,自剛才陶方信走後,莫離便把他走了,直到此刻還不見人影。

「啊!」突然間被人騰空抱起,莫玉嚇得驚叫起來!

「嚇著了?以為是誰呢?」林立輕笑著說道。

「你怎麼這麼討厭,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莫玉一手緊抓著他的脖子,一手重重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帶著薄怒說道。

「我以為是驚喜呢!」林立好笑的說道,臉上有著故做的委屈,惹得莫玉不由得笑了起來。

「快放下我了!我公公婆婆看見了!」莫玉雙手攬上他的脖子,嬌聲說道。

林立卻並不放開她,抱著她徑直走下舷梯,低聲說道︰「你公公婆婆見了,只會說兒子學會疼人了!」

「喂——不成不成,快放下我啦!」莫玉不依的用力掙扎起來!兩個人私底下再親密都沒關系,可在長輩面前,還是要端莊才是!

知道他臉皮厚,可不知道他的臉皮有這麼厚!競敢當著他父母的面抱自己!

「唉呀,小玉今天穿這麼高的鞋站了這許久,累壞了吧!」林媽媽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嚇得莫玉在他懷里掙扎得更用力了,將唇貼在他的耳邊低聲命令道︰「林立,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放我下來!」

「是,老婆!」林立見她緊張的小模樣,也不勉強,將她輕輕放在樓梯上。

林媽媽走過來的時候,莫玉的腳剛剛落地,一見林媽媽,她擔心剛才林立抱自己的樣子已經被林媽媽見著了,當下心里不由得一慌,高跟鞋一個落地不穩,往樓梯下面滾了下去……

「丫頭!」林立長臂一伸,卻沒有撈住她,眼看她翻滾著朝下面滾去。

「小玉!」林媽媽嚇得驚叫一聲,快步跑過去接住了她,卻抵不住她沖下來的慣性,兩人一起跌在地上。

「媽!」林立已經大步走了下來,一把扯過莫玉,這才把林媽媽抱起來︰「媽,有沒有事?」

「沒事沒事,你快看看小玉有沒有摔著!」林媽媽忙掐了一下林立的手,示意他放下自己——這可是新婚當天,她可不想讓媳婦兒心里留下什麼陰影!

「真沒事兒?」林立邊放林媽媽在旁邊的座椅上,邊緊張的問道。

「真沒事兒!快過去扶小玉起來!」林媽媽忍著腰部因為用力而扭了之後的疼痛,給林立打著眼神兒!

「恩,我先去扶丫頭起來,你再感覺一下,不行馬上去醫院,這把年紀了呢,別逞強!」林立叮囑著,轉身去扶起了莫玉︰「怎麼就摔下去了呢!」

「還不是你嚇的!」莫玉惦著被扭了的腳,由他扶著一步一步的跳到林媽媽身邊坐下來︰「媽媽,您沒事兒吧,都是我不好,害您摔跤了!」

林媽媽一見這媳婦兒這麼懂事,沒怪兒子先扶自己,反而還問自己,眼楮一下子就笑得眯了起來︰「沒事沒事!你這孩子,看把你累的,站都站不住了!林立,還不快幫小玉檢查一下腳有沒有被扭到!」

「恩。」林立倒是沒擔心過她們之間的婆媳關系,莫玉雖然嬌氣,心地卻是十分的純良!

他緩緩的蹲下來,輕輕月兌下她的高跟鞋,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腳踝處已經紅腫一片!

「媽媽,你可要好好兒說說林立,他老是嚇人家啦,我這腳都被他嚇得扭了兩次了!」林立輕按了一下,莫玉疼得縮回了腳,拉著林媽媽撒嬌的說道。

听得林立無耐的嘆了口氣︰這丫頭!腳腫成這樣兒還撒嬌呢!

「是嗎?」林媽媽輕拍著莫玉的手,瞪著林立說道︰「臭小子,還不快抱小玉去下面噴藥去,你再欺負我媳婦兒,小心讓你爸揍你!」

林立搖了搖頭,站起來對著下面叫了一聲︰「莫離,過來幫一下忙!」

轉身對莫玉說道︰「我帶媽去讓醫生檢查一下,你隨莫離下來!」說著就抱起了林媽媽。

「林立,我沒事,你先帶小玉去看!」林媽媽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對林立說道。

「媽媽,讓林立先帶你下去吧,我哥哥一會兒就來了!」莫玉知道婆婆的心思,心下一片感動!這婆媳關系,好象真不用擔心了呢!

說話間,莫離已經上來了︰「怎麼啦,伯母沒事兒吧?小玉,怎麼讓伯母受傷了呢!」

「不關她的事,我先帶我媽下去,你抱她下來,她腳扭了。」林立看莫離一副家長的樣子,不禁笑了。

「恩,你快帶伯母去。」莫離點點頭,同林媽媽打了招呼,便打橫抱起了莫玉。

「怎麼回事?」莫離低聲問道。

「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我婆婆過來扶我,被我撞倒了。」莫玉沖著莫離吐了吐舌頭。

「小樣兒,以後大人了,做事要穩重,別總是莽莽撞撞的。」莫離好笑的搖了搖頭,也看得出來林媽媽對小妹的疼愛和維護,看來她以後是不會遇到婆媳問題了!

——

林媽媽稍稍扭了一下,沒大事兒,所以大家對這小兩口又叮囑了一些事情後,便一一離去了!

最後,只剩下船長和大副留在船頭,林立將莫玉抱到那間專門為他們布置的婚房里——就在游輪第二層靠尾部的大型艙體內,將她放在那巨大的湖水色水床上︰「還好不是很嚴重,這兩天別亂動就成了!」

「恩,船上怎麼有這麼奇怪的房間?」莫玉打量著這個奇特的房間——周圍厚重的窗簾將外界的燈光與水完全的隔離開來,室內好些個大大的hellokitty顯得可愛而又溫馨,除了在船開動時坐在這軟軟的水床上會感覺到搖晃外,根本感覺不出這個空間會是在船上!

等等!船開動時會搖晃?船是什麼時候開動的?大家不都離開了嗎?

「林立,船開了!怎麼辦,他們一定忘了我們還沒下船呢!」莫玉著急的就要站起來,卻在船身的輕輕晃動和水床的搖晃下,沒等她站起來便又跌坐了下去。

看她慌張的跌在床上的樣子,林立不由得輕笑了起來︰「誰說我們要下船了!今兒個晚上,咱們就在這船上過了!明早在三峽下船,我有車在那邊,然後開車去泡溫泉!」

「只我們兩個在船上?加上船長和大副?」莫玉神色奇怪的看著林立。

「是啊!本來想讓你大哥和三哥全家一起的,他們不願意打擾我們新婚呢!」林立拆好醫生開的藥,輕輕握起莫玉的腳,對著紅腫的地方噴上去︰「你忍一下,我給你揉揉!」

「林立,你別岔開話!就我們兩個人在船上有什麼意思!我不要!」莫玉邊叫著疼邊反對著。

「忍一下,一會兒就好!」林立緊握住她的腳,抬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要?不喜歡泡溫泉?」

「不是,我們兩個在這里,外面的大副和船長、回家去了的爹地和媽咪,公公婆婆、還有看熱鬧的人,看著這船在江上晃悠一晚上,是人都知道我們在這里干什麼了!那怎麼可以!」莫玉據理力爭著,都忘了腳上的疼痛了。

「你以為我們在這里要干什麼?」林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眼神怪怪,看得莫玉心里發慌。

「你?」莫玉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個男人!太奸詐了!這新婚之夜,這麼大的水床,他想干什麼,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了,還敢問自己!可惡!

莫玉氣得用另一只腳狠狠踹了他一腳︰「我不管你要干什麼,總之我不要在這里過夜!」

林立一手握住她踢過來的腳,另一只手按下床頭的搖控,藍絲絨的房頂頓時向兩邊劃了開去,露出清玻的透明頂部,透著江面與別處相比更藍一些的天空來!

「我想讓你在這里看煙火!」林立輕輕放下她的腳,側身坐到她的身邊,低低的說道。

「我——」莫玉被他鬧了個大紅臉,原來,竟真的是自己想錯了他的意思了!

「當然,如果你還想能順便做點兒別的事,你老公我當然也是不會反對的了!」林立將頭湊近她的耳邊輕笑著說道,那聲音里透著曖昧的暖意。

「林立!」莫玉伸出手狠狠的擰著他的臉,氣惱的叫著!

這個男人,才想著自己冤枉了他,他就來使壞!真是討厭!

「林立,我還是不願意在船上過夜!」莫玉松開擰著他的手,抬頭看了看深藍的天空,低低的說道。

「為什麼?怕別人笑話?」林立低低的問道。

「就算什麼也沒干,所有知道我們今天結婚的人,都會認為我們干了!我不要!」莫玉輕咬著下唇,不情願的說道。

林立無耐的揉了揉她已經散下來的頭發,妥協的說道︰「那好吧,那我們看完煙花就回去!明天睡個懶覺,中午出發去泡溫泉,如何?」

「好。」莫玉轉動著眼珠,主動在他的臉頰上快速的吻了一下。

「傻丫頭!」林立笑著站起來︰「你在這兒等我,我通知他們放煙火,然後調頭!」說著便按下了搖控,將四周的窗簾全部拉開,讓視野更加闊起來。這才轉身往外走去。

——

莫玉拿過床上的靠墊,緩緩的躺了下來——這樣的角度看煙火,才是最佳的!而且,是最舒服的!

半晌,視線里並沒有出現林立和煙火,也不知道他們會從哪個角度來燃放呢?想來林立也是事先設計好了的吧!

這次的婚禮給了她太多的意外、太多的驚喜、太多的震憾,把她的心塞得滿滿的,沒有多余的地方去裝那些負面的東西!

莫玉輕輕的拿出手機,將那段錄音調出來,看了一會兒,輕輕按下刪除鍵——就當自己從來都沒有听過吧!

如他所說︰放心把自己交給他,與他一起,去創造屬于他們的將來!

隨著這個刪除的動作,心情似乎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那似壓在胸口讓人發悶的石塊,隨著刪除的文件,也在她的心頭被清除了!

她將手機握在胸前,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心的感受著這樣的放松。

隨著身邊床深深的陷了下去,她知道林立過來了,剛側過頭,林立已伸出長臂,將她的頭輕輕放在了他的手臂上︰「睜開眼楮!」

莫玉緩緩的睜開眼楮,將頭轉向屋頂︰一朵朵火花如流星般從船的一角劃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在半空交匯後燃放出絢麗而燦爛的花朵,努力綻放出屬于煙火短暫生命中最怒放的姿態!

「好漂亮!」莫玉看著天空,輕輕低語著。

「就如你的笑容,絢爛得足以照亮一切的陰翳!」林立側著頭,定定的看著她!

听見耳畔的聲音,莫玉輕輕回過頭,如他所願——給了他一個彌足燦爛的笑容!

這一刻,誰也沒有心思再去看那漫天的煙火,彼此的吸引已勝過一切!

他輕輕的吻住了她的唇,她輕輕的攀住了她的肩——愛,在彼此唇齒的輾轉間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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