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蕩漾 【24】浪漫煙花

作者 ︰ 袁雨

「丫頭,願意和我一起走過去嗎?不管里面有什麼、不管前路是什麼?把自己完全的交給我?」林立輕輕走上去,將大手緩緩的伸到她的面前,眼里是不容置疑問的堅定——

莫玉抬眼看著他,那深沉的眸子,便如這涌道一樣深不見底!

她給了自己一個堅定的笑臉,緩緩的將手放入了他的大手里,輕輕說道︰「我願意!」

就這樣吧!由著他,牽著她,走向由他鋪就的未來之路,所有的不確定,就如這身後的花瓣一樣——落了,就散了,不再問去向!

——

「林立,這花瓣都是從哪兒落下的呢?」莫玉抬頭看著環形的涌道,除了兩邊的弧形透明玻壁里,能透出點點星光外,頂部是黑暗一片!

而那飄落的花瓣洋洋撒撒,多而密,不知道這涌道的頂部又有什麼奇妙的機關呢!

「我只告訴公關公司想要的效果,便是這樣子了!喜歡嗎?」林立攬著她,低低的聲音,在這花團錦簇的黑暗里,更顯出淳厚的溫暖。

「喜歡!超出我的想象!」莫玉開心的伸出手,掬住一捧花瓣雨往自己的臉上撒去——自然的芬芳與花瓣的柔軟、還有身邊這個只為她展現溫柔的男子,足以消除她心中僅剩的陰翳。

——

「喜歡就好!來,猜猜看這涌道盡頭是什麼?」林立牽著她的手,緩緩的往前走去,低而沉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莫玉低下頭,腳下明顯的浪潮涌動的聲音,讓她得此刻離江面是如此之近!而那蜿蜒曲折著沒有一點自然光線的蛹道,又讓他們覺得他們離對岸是如此的遙遠——在這繁花如雨的盡頭,等著她的,會是什麼?

「一個大蛋糕!」

「音樂花車!」

「爹地和媽咪!」

「好多的hellokitty!」

……

莫玉把自己能想到的,都猜了個遍!而林立只是微笑不答!

——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覺到身上已布滿了花瓣!看看旁邊的林立,與她一樣的︰頭上,肩上,全是花瓣!隨走隨落,馬上又有新的補充上來!

可以想象,兩人如此的光景,穿越而去,會帶給外面的人如何的感官震憾——猶如誤入凡間的仙子紛沓而來,帶著滿身的芬芳與身後隨行的繁花!

想象著這樣的美妙,眼前豁然一亮!她下意識的舉起手遮住眼前突來的光亮,頭不自覺的埋到了林立的胸前!

林立輕笑一聲,輕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間印下深深的一個吻!

隨著賓客們喜悅的歡呼聲響起,還有對這種唯美畫面的贊嘆聲,她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可林立卻並沒有放開她——他,主導著這個吻由淺而深、任由著她在眾人面前沒用的癱軟在他的懷里!

又是一陣比剛才更加響亮的驚呼聲,似乎還有游輪之外也傳來嘈雜的叫喊聲,她再也無法專心的享受這個不同于以往的輕、且深的吻!長長的睫毛不安的抖動了起來。

而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和疑惑,輕輕松開了她,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可以睜開眼楮了!」

在他的鼓勵下,她緩緩的睜開眼楮,目光所及之處,震憾之中久久無法收回︰

江面的上空,在飛揚旋舞的花瓣雨里,新人相偎熱吻的唯美畫面,被久久的定格下來——三個超大的半透明投影幕布懸掛在半空,形成一個立體的三角,360度全方位的展示,讓屏幕上的畫面印入江城的每一個角落!

——

一身白衣的新郎,低低的親吻著一襲長裙的新娘——是那麼的深情而專注;

他懷里的新娘,滿身都是七彩的花瓣,長長的裙裾被江風吹得卷起了裙邊,滿身花瓣隨風而起、長長的發絲肆意飛揚、花與發舞動在一起,映襯著她如洛神般線條分明的側臉,看上去猶如洛神一般的美麗而神聖!

「哇!好美!」

「真是別出心裁呢!」

「這是怎麼做到的!簡直是太唯美了!」

「你看,江邊好多人在看!」

「哈,還挺多人喜歡看熱鬧呢,你們看那幾艘船都停了,在拍我們的船呢!」

豪華游輪上的賓客門看著新郎新娘,而江邊和大橋上的游客則看著游輪上的他們,真不知道誰成為了誰的風景,誰又成為了誰明天的話題!

——

半空的屏幕上,花瓣還在飛揚著,她的裙還在舞動著!淡淡的星光從背後照射過來,猶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一般,充滿了夢幻與奇詭!在這江城的夜空里,創造出一個浪漫而精典的神話!

當眾賓客還沒有來及發表完各自的驚嘆時,還有更令人期待的畫面隨之流溢出來︰一串流光自游輪向天空中躍去,一朵朵爛如流星的煙火熒繞著那幅絕美的空中圖畫,如流光般燦爛而絢麗,直至數十秒後,才一一幻化開來!

散開後的煙火,星光閃耀、流煙四起,洽洽組合成一個大大的心字,流動在畫面的四周,映襯得畫中的人兒越發的唯美與夢幻!

「誰要是肯為我做這些,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賓客里,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惹來旁人的一致認同!

當然,還有一些老成持重人的搖頭輕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會玩花樣了!

——

空中的畫面緩緩淡去,緩緩騰空的煙火瞬間變得激烈起來!一串接著一串,一朵接著一朵,在前朵堪堪開放成最絢麗的姿態定格在空中時,後朵已然爭相而上!

讓這江城的夜空,由剛才極靜的夢幻海市蜃樓,一下子轉換到一個極鬧的繁花似錦的模樣,讓人心旌神動,久久難以從那串串流火中,收回仰望的目光——一如她,在他的寵愛里,猶如困獸一般想要掙月兌、又渴望更多!

雖然在這份無邊的寵愛里,她並不知道其中包含著幾分愛情!

——

「林立!」莫玉輕輕的閉上了眼楮,輕輕的依在林立的懷里!

她從沒想到過,自己的婚禮會讓整個江城都為之轟動

她從沒想到過,自己身著禮服站在他的身邊時,會美得如洛神一樣!

她從沒想到過,會有一個男人,肯為她如此用心!

成長于富豪之家的她,物質上的富足讓她不知人間疾苦!父母和兄長的寵愛,讓她成為可以為所欲為的天之嬌女!

可是,除了物質的滿足,她是孤獨的!

少時的哥哥們與父母一直處于對抗之中;長大的哥哥們陷于接班人的爭斗中,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需要什麼、她的心情如何、沒有人會為她如此用心過!

是不是,缺乏愛的孩子都對愛會特別的渴求呢?

所以對于林立天羅地網似的柔情,她毫無抵抗的能力;只要他一句話、一個眼神,她便心甘情願的跟隨!

好吧,即便是在他的用心里,只有一點點的愛情成份,她也認了!她願意用自己十分的愛情去換他這十分的用心!

好吧,即便是困獸,她也心甘情願的被他困住!只要,他願意這樣困住她的一生!

是幸福、是感動、是妥協的淚水,從緊閉的眼角,緩緩的流下!

「丫頭,別哭!爸爸媽媽在看著你呢!」林立擁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長身玉立中,就似她的騎士一般,為她擋去身後一切的風雨。

「阿玉,嫁人了,是大人了,別哭!」葉淑儀緩緩的走過來,從林立的懷里接過莫玉,和她輕輕的擁抱了一下,臉上的慈愛之情比之在家里的時候,又多了許多倍!

這讓林立有點詫異,卻了然的在瞬間掩去了臉上的異常,按照既定的程序,讓婚禮公司的助手將四層高的蛋糕和香檳塔推了出來。

一番陳詞,交換戒指,莫玉從父母的懷中,又回到了林立的懷中!

這時候,眾人艷羨的祝賀,對莫家女婿的夸贊,對這個特別婚禮的研究,莫玉都沒有听進耳里,只是靜靜的偎在林立的肩上,嘴角維持著不變的弧度,感受著身這個男人為她所營造的所有的夢幻與浪漫——不得不說,他,給了她一個女人所能想象的美好!足以滿足所有女人對于結婚這件事的虛榮!

——

當婚禮喜慶的音樂結束,換上了輕快的西式餐前音樂,正式進入自助餐時間。游輪的上下三層都是同樣的餐點,所以大家可以按自己的喜好,選取不同的樓層來進餐!

而餐點一開始,就形成了非常明顯的分割︰大部分的男士,達官貴人都集中在最接近水面的第一層,相互低聲而穩重的交談著男性間最常見的話題——時事、政治、戰爭等!

而年輕的名媛們,則三三兩兩的分散在游輪的第二層,端著紅酒優雅的走動著。相互間對衣著、對首飾、對身邊的男伴,都暗自較著勁兒!

而那沒有男伴的,則偶爾去下面串一下,貌似找主人家攀談,而目光則在一眾男士中流轉著,在這樣高層次的婚宴中,找個門當戶對的不錯對象,應該不是難事吧!

斛光交錯,嬌聲輕語,一副衣鬢生香的仕女畫面,看起來也是極美!

那些媽咪級的闊太太們則到了最上層,優雅的進餐、看著江景,似乎,這樣的場景,引發出她們些許的回憶——年輕的時候,她們都曾有過浪漫的夢,只是在現實的背後,所有的浪漫都輸給了金錢與地位!在他們的婚姻里,有多少是因為愛情呢?

愛情?也曾經有過吧!

看見倚在欄桿上,踏著花瓣、端著紅酒、吹著江風的風韻猶存的他們,臉上露出了略帶羞澀的笑容,這樣的夜晚、這樣的用心,讓她們回憶起了曾經最美的時光!

——

「小玉,祝賀你!沒想到小時候那個小胖妞,現在也出落得這麼漂亮了!」給長輩們敬酒的時候,一個笑得一臉張揚的年輕男子向莫玉舉起了酒杯,卻只對著莫玉說話,余光輕瞟著林立,並不正面打招呼。

「小陶,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莫玉眼楮陡然一亮,帶著驚喜向林立介紹道︰「林立,這是陶然,江城HQ銀行行長的公子。」

「你好!」林立淡淡向這位行長公子舉起酒杯,態度也並不十分的熱情。

他看出這陶公子對自己似乎有些莫明的敵意,而在看莫玉的眼里,有些他熟悉的炙熱——林立心下不由苦笑︰這都結婚了,反倒跑出來個情敵?還是個毛頭小伙子!

林立的余光輕瞟了一眼莫玉,嘴角露出無耐的淡笑。

「林先生好!林先生好福氣,一舉娶得江城第一大服飾集團莫氏的千金,難怪婚禮會如此的高調!」陶公子懶懶的舉起酒杯與林立輕踫了一下,說話時,眼里透出犀利的眸光。

他的話里透出的不是諷刺,而肯定的陳述,似乎他覺得自己指出了這場過于浪漫婚禮的本質——別有所圖。

「是啊,小玉是塊無價寶,為她做什麼,都不值一提!」林立也不解釋,伸手將莫玉攬得更緊了一些,順著他的話,淡淡的答道。完全看不出他是不明白陶然話里的意思,還是四兩拔千斤的給化解了!

這讓陶然的眼楮驟然眯了起來,眸光中的玩世不恭變得玩味與危險起來︰

「林先生真會說話,難怪葉姨這麼挑剔的人也對你贊不絕口!只希望,林先生不只是會做表面功夫才是!」說完也不等林立答話,轉身對莫玉說道︰「有什麼事,只管來找小陶哥哥!咱們之間的約定,永遠有效!」

說著對著她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連看都沒再看林立一眼,便轉身揚長而去。

林立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囂張的身影,目光在他與他父親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才收回來︰「丫頭,這里差不多了,去上面一層吧!」

「林立,你別生氣,小陶從小就這性子,被家里人寵壞了,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莫玉略顯尷尬的看了林立一眼,對他解釋著。

林立側過頭對她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沒關系,只要你把我放眼里就成!」

輕輕的一句話,又說得莫玉的臉微微紅了起來,拉著他便往二層走去。而林立注意到那陶公子的目光,正向這邊看來,一直盯著莫玉的背影,眸光里一片深沉。

——

酒過三巡,游艇也正好延著既定的航線到了對岸!

莫氏夫婦和林氏夫婦一起走到船頭,共同手執禮炮,為這對小夫妻點燃了這場囊括了江城金融界、商業名流、引來無數江城市民驚嘆與熱議的盛世婚禮的結束禮炮!

隨著禮炮的響起,碩大的煙火隨之直沖天而上,在江城黑色的夜空排列成醒目的一句︰新婚快樂!

在眾人贊嘆與艷羨的驚呼聲中,婚禮的總策劃帶頭倒數著︰十、九……

游輪上的所有賓客全集中到了最上層,都齊齊加入了祝福的倒計時中︰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隨著‘一’字尾間的收住,半空中的煙火齊齊的砰發開來,幻化成一片火花海洋,照亮了整個江城的夜空,與地面的霓虹與街燈交相輝映,成為江城最美的夜景!

早已換下隆重禮服的莫玉和林立,站在游輪的下舷處送各賓客離場。

莫家包了所有賓客回程的送行,也安排了部分賓客的KTV包場及電影包場!

「小玉,新婚快樂!」那陶公子湊近莫玉的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說道︰「記得我們的約定,小東西!」說完快速的在莫玉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抬頭看著林立,揚起眉梢,挑釁的看著林立微微一笑,便待轉身離去。

林立臉色一沉,快速的上前跨出一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的手,再看時,他已捏往了陶然的手腕動脈,冷冷的說道︰「我並不欣賞你這樣沒有分寸的玩笑,我林立的老婆,別人是踫不得的!」

說著手指微一用力,陶然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卻也並不認錯︰「別裝作一副痴情種子的模樣,我陶然就是看不慣你這種靠著女人上位,還大肆張揚的男人,沒品!」

林立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你還沒資格評價我!」說著雙手微一用力,將陶然掀在了甲板上︰「你是丫頭的好友,今天我不為難你。」

「林立,你別這樣!」莫玉以為林立不會在這時候和陶然計較的,沒想到他竟然不顧場合、不顧身份的動了手,當下急得拎起裙子就跑了過去。

「沒事,陶公子說在美國學了點兒中國功夫,所以我們切磋一下!看來中國功夫,還是得在中國學才成啊!」林立伸手將莫玉攬進懷里,看著地上的陶然淡淡的說道。

「林立!你別這樣兒,小陶開玩笑的。」莫玉看著父親陪著陶然的父親正往這邊走來,著急的拉了拉林立的依袖,就要走過去把陶然扶起來。

林立一把將她拽進自己懷里,一臉淡然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陶然,濃眉高高的挑起,同樣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冷冷的目光與陶然不服輸的目光踫撞在一起,在空中不知道又較輛了幾個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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