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07
海慶市的「塞納左岸」旋轉餐廳是在摩天大樓的頂層上。坐在窗邊，整個海濱風光一覽無余。此刻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小城盡顯繁華旖旎。
小白愜意地靠在柔軟的椅子上，對徐夕說︰「要菜吧！」
徐夕領命，對服務員說︰「來兩份牛排，其中一份三分熟的，一條三文魚，再來個羅宋湯、蔬菜沙拉、紅酒蝸牛，再來一瓶拉菲。」
服務員問︰「兩份牛排，一份是三分熟，另一份呢？」
徐夕說︰「十分。」
小白看著窗外的美景，感嘆道︰「你們人可真聰明，發明了這麼多奇技婬巧的東西，造這麼高的樓，還也不著自己爬！」
徐夕笑著說︰「是啊！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無盡的呀！」
小白又好奇地問︰「可是為什麼人們不願意爬樓，卻願意每天早上沒事在路上滿頭大汗地跑來跑去的呢？」
徐夕不禁語結。他不大好解釋人類的懶惰與怕死求健康的矛盾。
二人正享受著美食，徐夕不經意地發現了斜對面過來了一家子三口人，正是金陽一家！
徐夕慌得手中的叉子「當啷」一聲掉在餐盤上，趕緊拿起餐巾來擦嘴遮臉。可是越遮越招風，金陽一眼看見了徐夕，面上一喜，正要抬手打招呼，卻發現了他對面的小白。
金陽一看他們倆人的這副模樣，已猜了個**分，頓時「嘎 」一聲，咬碎銀牙。
金陽的爸媽也看見了徐夕，很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徐夕！怎麼你也在這邊吃飯啊！真巧！你爸媽呢？」
徐夕再也藏不住了，不得不起身應酬。「叔叔阿姨好！是啊！真是巧得……要命！」
「這位是……？」金陽的媽媽看著小白問徐夕。中午時分金陽的媽媽已經注意過小白了，她對這個漂亮得離譜的女孩子分外警惕，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白小姐會成為自己女兒的情敵、勁敵。
「遠房堂表兄的姨妹子。」小白頭也不抬地說，悶頭撕咬三分熟的牛排。
金陽眼力何等敏銳，早就看出倆人的貓膩了，她的臉色極其難看，一甩頭，對爸媽說︰「咱們到那邊坐吧，別打擾人家了。」
徐夕尷尬地重新坐下，低聲地跟小白說︰「你剛才應對得很好！咱們先把對關系對外公布為遠親，這樣會減少很多閑言碎語，咱們也進可攻、退可守……」
也許是因為金陽的出現，小白卻似乎有點來氣，她問道︰「干嗎要把我和你的關系撇得那麼遠？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有壓力？」
徐夕趕忙說︰「我哪敢！？」
「到底是不敢還是不會？」
「我哪敢不會？！」徐夕說。
小白一下子被徐夕的語言繞住了。「哪敢不會？到底是什麼，你明白點說！」
徐夕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小白，她一下子現出真身，一尾巴將他扇出窗外，從百米高空摔下去。
他肉麻地說︰「瞧你說的！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到以後的分別、重逢，你在我印象當中一直都是這麼美麗嫻雅、高貴大方，讓我如沐春風！我希望你能夠永遠保持這樣的形象！（千萬別顯真身！）」
小白放下刀叉，捋一捋秀發。「真的嗎？別拿那些謊話來誆我！」
「如有半句虛言，我就有如杯中酒！」徐夕堅定地點點頭，喝一口紅酒壓壓驚。他心想︰伴君如伴虎，自己伴小白，壓力絕對不比伴桀紂小！
瞬間，徐夕總結出一條真理︰不管是女的還是母的，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把對方往狠了夸，錯不了！
徐夕趁著小白心情大好，套問小白道︰「小白，老王說你之前好像和人類有過一次……呃——交往？能不能說給我听听呢？」
小白頓時神色一黯，她沉默了良久，才開口緩緩地說︰「好久之前——我也記不清了，老王說是一千多年前，當時我也正處于沖擊玄關的最關鍵的時刻，幸得一位男子助我一臂之力，幫我成功度過此關，堪破妖界。然後我就化為人形，找到了那位男子，就和他……開始啦！」
「起初我對他隱瞞了我是妖精的真相，我們倆很恩愛。過了很長時間，我覺得他對我的愛很深，應該不會在乎我的真實身份了，于是我就告訴了他我是蛇妖。我本來很期待他的理解和包容，誰知道他……」
徐夕問︰「他不肯接納你嗎？」
「如果只是不肯接納倒也罷了，干脆趕我走，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他卻偷偷地請了一個和尚來要除掉我，那個和尚很厲害，破了我的幾千年的修為，將我壓在一個湖底不得逃月兌。後來過了幾年，恰逢一次大地震，將鎖住我的鐵索震斷了，我得以逃月兌開來。然後……我就又找到了那個男的，把他吃了。」
徐夕听得簡直是五雷轟頂，他傻了足足一分鐘，才開口說︰「原來你是……白娘子！你吃了許仙！電視劇里不是這麼演的呀！」
「電視劇？」小白不是很明白，「那個男人不叫許仙呀！他的名字和你一樣，也叫徐夕。」
一股寒意從徐夕的腳底板「嗖」的一下直竄到腦門兒上來，徐夕咬著牙擠著笑、哆哆嗦嗦地說︰「小白，想不到你還會幽默，呵呵……嘿嘿……不過這種玩笑是會讓人心肌梗塞的，我從小就有點心率不齊，以後咱們玩笑開輕點好嗎……」
小白一本正經地說︰「真不是玩笑！當時我也是姓白，但是人家不叫我小白，都稱我徐白氏，那時候生活很苦，沒有現在這麼高級。人也很保守，不可以像現在露胳膊大腿的——不過那時候大家都不戴這個圈圈和那個叉叉。」
徐夕死命地點頭，表示明白。「小白，有一點請你絕對放心，我的心腸沒有古時候的那個徐夕那麼壞，我是絕對不會舉報你的，更不會請什麼法海來對付你的。如今我們這個時代已經和過去大不一樣了，可以包容很多的東西，包括……呃……這個……人獸戀。絕對不會有誰吃飽了沒事做來管你的閑事。但是不管如何，畢竟你畢竟算是……呃——非主流，所以還是要低調一點是不是？低調駛得萬年船。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對不起，說岔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小白微微一笑，說︰「我明白！我依你，徐大官人！」
徐夕說︰「還是叫我徐夕吧，你叫我……大官人，我就全身有點兒……使不上勁兒。」
徐夕心驚膽戰之余，居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在桑克家看過的一部大片，名字叫《官人我要》！
徐夕又問小白︰「一千多年前，一個叫徐夕的人幫你度過了玄關，一千多年後的今天，又有一個徐夕的人幫你度過了難關，怎麼會這麼巧呢？」
小白說︰「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情屬于天機，我們無從知曉，可能是娘娘安排的吧！」
「娘娘？」徐夕還詫異，「什麼娘娘？她安排我來幫你的？這娘娘也真夠臭屁的，事先也不招呼我一聲。」
「不許這麼說娘娘！」小白很嚴肅地說，「就是她給了我們修煉成妖的機會的，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變成塵土了。」
徐夕問︰「那麼這個娘娘是個仙人嘍？她很厲害嗎？」
「那還用說！這枚扳指就是她給我的，她讓我勤加修煉，日後機緣到時，再將它給有緣人，這個有緣人會幫助我登入仙界的！」
「我？」徐夕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覺得我就是你的有緣人？咱們算是有緣，但是我想可能不是那種可以幫你升仙的緣分吧，我是一個各方面都很普通的人，絕對沒有任何異能，再過個幾十年，我就會死了，那時候你還活著哪！」
小白一點也不擔心，她鎮定地說︰「這個你別愁，既然是娘娘安排的，肯定有她的用意的，咱們安心等好了。」
徐夕說︰「你把這寶貝扳指給了我，現在不知道哪里的阿貓阿狗都會過來找我搶它的，如果都是像老王這麼講點道理——和有錢的——倒也好，萬一踫上一個白骨精之類的，我這不等于惹火燒身嗎？扳指粘在我身上，我就等于是一唐僧了，天下妖精都想吃我的肉。」
「唐僧是誰？他的肉好吃嗎？」小白好奇地問。
徐夕哀聲說︰「好吃得要命！是成仙捷徑。」
「我怎麼沒听說過呢？」小白追問道。
徐夕果斷地斬斷這個話題。「這只是一個故事，並沒有真正的什麼肉吃了成仙的，我現在想討論的是我今後的人生路上如何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放心，天下間的妖精還沒有幾個修為比我更高的，只要有我在，任何妖精都別想傷害到你。」小白說。
徐夕長舒一口氣，誠心誠意地說︰「那你可得罩著我……」
「那得看你听不听話了。」小白若無其事地舌忝了舌忝嘴唇，徐夕又情不自禁地往那方面去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