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寵禛心 第一百零七章 府中家宴,見初畫

作者 ︰ 冬陽夏雨

回到房間,月兒便迫不急待的摟住了胤禛的脖子……

「胤禛,你太好了……」

心情愉悅的在胤禛的臉上‘吧唧’,狠狠的吻了一口,看著胤禛漸漸泛紅的臉,某女這才收起了戲謔的表情。

將自己疲憊的身子往大床上一甩,累!緊張兮兮的過了一天,身體像是要散架似的。

不出一小會,床上的小女人便發出了低低的平穩的呼吸聲……

胤禛寵溺的搖了搖頭,走到床邊,細心的為她月兌去踩了一天的花盆底……月兒平日里是從不穿這種鞋子的。

以她活潑好動的性子,這種鞋子跑起步來是極不方便的,所以,她寧願選擇厚實的平底鞋,用月兒的話說,跑步比較快。

胤禛的唇角又勾了勾,一抹不易察覺的甜蜜感讓他原本不苟言笑的俊臉顯出幾分柔和……

輕柔的為月兒掖好被子,胤禛俯下頭,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睡夢中的女子發出一聲低低的夢囈,眉頭微微皺起,很快又舒展開來……

胤禛靜靜的坐在床邊,小心的從被子里拉起她包著紗布的小手,眉心收緊,一抹毫不掩飾的仇恨,將周圍環繞的空氣急劇凝結……

有些東西,他不想要並不代表他不會去爭取,比如……那個至高無尚的寶座……

新婚第三日

月兒仍舊睡得昏天暗地,起床的時候,太陽公公已經高懸天空,連樹上的小鳥也在笑話月兒的懶惰。

小桃端著溫熱的水和洗漱物品,滿臉笑意的推開了房間的門。

月兒卷翹濃密的睫毛眨了眨,一雙美眸微微撐開了一條縫,她伸出手在身旁的位置模了模,發現被窩里早已沒有了溫度……

胤禛一早便已經起床了吧……他不習慣睡懶覺的。

「小姐,起床了,福晉和各院的主子還等著您用膳呢」是小桃的聲音,帶了淺淺的蒼桑感,卻又讓人出奇的舒坦。

嗯,今日要和府里的女人吃餐飯呢,雖然不太樂意,但是禮節上應該是這樣的。

月兒的唇角勾出了一條極為幸福的弧線……

真好!

胤禛在身邊,小桃也回來了……一切都美得不太真實呢……

她呵呵的笑著,不情不願的撐著手掌坐了起來,還不忘調侃的在小桃的臉上模了一把,語調輕佻︰「衛夫人,早啊,來來來,改明兒,我讓衛殤好好喂養我家小桃,都瘦成這樣了,伙食要改善喔……哈哈哈……」

小桃的臉立即變成了豬肝色,她放下手中的水盆,嘟著嘴回道︰「小姐還是這麼不正經,都嫁人了,也不學好……」

「好好好,小桃姐姐,你說怎樣才叫學好……我不太懂……」

眨巴著一對水靈靈的大楮楮,月兒擺出一副極無辜的不恥下問的模樣……

小桃的臉色更紅了,張了張嘴,‘啊’了老半天,卻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終是氣惱的跺了跺腳,故作生氣的側過身︰「小姐……你……奴婢不和你說這些……」

看著小桃害羞的模樣,月兒大笑了起來,捧著小月復毫無形象的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跟頭……

昨兒個晚上,她已經很納悶了,為啥胤禛會將小桃許配給衛殤那根大木頭,哼嗯,便宜了那根大木頭了,不過,說句心里話,兩人還是挺相配的,衛殤性子呆板,小桃性情柔和,相處應該和睦的……

反正,以衛殤那個性子,是不可能欺負小桃就是了……

她的胤禛還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將她的那點小心思都模透了……

又鬧了好半天,月兒才不情不願的下了床,在小桃的萬般催促下,挑了件淺紫色的袍子,梳了個流行的逐月髻,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月兒臭美的點了點頭,故作詩意的吟道︰「俏麗若三月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正為月兒別發簪的小桃愣得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手中的發簪也僵在了原地,小姐這算不算是自夸……

「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回眸一笑勝星華」

門外一個愉悅的男子嗓音傳來,月兒的眼眸立即彎成了美妙的弧度,未待小桃將發簪別好,她已經快速的起身,朝著門口的男子猛撲了過去。

甜甜的喚道︰「胤禛……」

胤禛一把接住飛過來的小女人,她的熱情,他已經領教過了,久而久之,也就應對自如了。

而仍呆立在梳妝台前的小桃卻是怔成了石像,我的娘呀!她家小姐越來越……熱情了吧!大白天的居然在她面前釋演限制級的畫面……

「月兒梳什麼妝都美」胤禛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寵溺的將她摟在懷中,眼中的溫柔足以讓日漸清涼的天氣,瞬間化成一池溫熱的泉水……

「那是當然」某女抬頭挺胸,自信無比的口出狂言。

呆立的小桃更呆了,嘴巴已經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

站在胤禛身後的衛殤終于看不過去了,上前一步,面色不善的向月兒行了個禮︰「屬下參見側福晉」。

月兒這才注意到這根木頭,三年不見了,他的樣子倒是沒怎麼改變,說話的語調還是一板一眼的,真沒情調……她不經同情的望了一眼小桃。

胤禛揮了揮手,示意他進去安撫一下小桃受驚的小心髒。

月兒‘噗哧’一笑,嗔怪的瞪了胤禛一眼,話說,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滴,也不能完全怪她。

里面傳來衛殤低低的卻又極呆板的幾聲問候。

小桃這才從呆滯狀態中醒悟了過來,忙出了門給胤禛請安。

這一回,連同胤禛在內,幾人都笑了起來。

小桃的臉上紅白交錯,霎是好看……

出了永佑殿,那拉氏的貼身丫環桑兒已經等在了那里,見胤禛和月兒走了過來,忙上前行禮︰「爺吉祥,側福晉吉祥,福晉已經安排妥當了,請爺和側福晉過去用膳」。

胤禛點了點頭,旁若無人的拉了月兒的手往那拉氏的院子走去。

剛進院子,便聞到一股清香,想必飯菜已經備好了。

出門相迎的除了那拉氏還有宋氏、紐咕碌氏……大家見到月兒的容貌先是一驚,後是一疑,最後了然的對望了一眼。

這些年來,太子找了不少與月兒相像的女子送過來,雖說胤禛一個也沒有留下,但這畢竟讓她們明白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的道理。

更何況,離開四爺府已有三年之久了,月兒的容貌多多少少有些改變,所以,大家也就了然的閉了嘴。

在胤禛的示意下,眾人這才相繼入了座,那拉氏作為嫡福晉和胤禛坐在了上座,月兒坐在胤禛的右側,宋氏和紐咕碌氏則坐在了那拉氏那一頭。

「幾位姐姐,瑾萱年幼無知,在很多地方,還需要姐姐們多些提點,來,妹妹先敬各位姐姐一杯……」月兒見氣氛有些沉悶,便端起了酒杯,沖著那拉氏和宋氏、紐咕碌氏敬酒,一方面說些客氣話,另一方面也消除了大家的顧慮。

幾位女子都愕然的愣了愣,隨後便笑著舉起酒杯,親昵的踫過杯後,小飲了一口,話題便打開了。

「妹妹,你這話說得客氣了,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姐姐們一定盡力去辦」。

這話是宋氏說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楮一直停留在胤禛的身上,心理不免泛起了淡淡的酸澀。

她試圖引起這位又愛又敬的男子的注意,卻發現胤禛的眼楮像是長在了年側福晉身上一般,以往冷漠的眼眸,居然出奇的柔和……這讓她的心理又生出了些怨念。

紐咕碌氏一直低頭不語,偶爾附和的淺笑幾聲,仿佛這一餐飯完全與她無關,而她只是陪襯的花瓶而已。

有些東西注定不屬于自己的,安安份份落個清靜,總比亂說話惹人厭要強些的。

那拉氏面帶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接過宋氏的話,說道︰「是啊,年妹妹,以後大家都是自家人了,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就是」。

月兒沖三位女人點了點頭,她的眼神在宋氏和那拉氏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轉到了紐咕碌氏身上,這個女子行事低調,平日里少言寡語,但是……她卻是乾隆的額娘……按時間來算,再過個二年,乾隆就要出生了。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胤禛怎樣寵愛她,最終還是會臨幸別的女人……

想到這里,月兒的眉頭微微收緊,一抹不易察覺的傷感自眼中溢出。

「月……瑾萱,怎麼了?不舒服麼?」

胤禛的話,將月兒拉回了現狀,不知不覺,她竟盯著紐咕碌氏的臉看了好一會,待反應過來時,大家都不明所以的望著她和紐咕碌氏。

而紐咕碌氏窘得臉都紅了。

胤禛緊張的拉起她仍舊包著紗布的小手,眉心都蹙成了一團︰「是不是手又疼了,我讓大夫過來瞧瞧」說罷,他便要起身去傳大夫。

月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笑道︰「不礙事,不疼,坐下吃飯吧」。

胤禛仍舊狐疑的望著她。

月兒沖著他燦爛一笑,已沒有再多的心情去說什麼調笑的話了,不只是紐咕碌氏,還有據說一直住別苑的耿氏……

這些問題以前不曾想到,但兩個人真正在一起了,又覺得異常揪心。

雖然,在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但是,畢竟受了這麼多年的現代教育,她又怎麼能接受和這麼多女人共侍一夫的不平等待遇呢?

回到房里,左思右想了一番,月兒仍舊覺得心里悶得慌。

便拉了小桃坐在院子里聊天。

小桃已經月兌去了少女的稚女敕,渾身都散發出一股已婚少婦特有的韻味,與美麗無關,卻讓人無比親切,像……姐姐……又似母親。

「小桃,衛殤待你好麼?」月兒聞著杯子里溢出的清香的菊花香味,一手拉著小桃的手,輕問道。

聞言,小桃的臉上又踱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她抿了抿嘴,眼角彎了彎︰「好,他待我是極好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可千萬別當真……如果衛殤娶了房小妾,你會不會難過?」月兒的手緊了緊,試探的問道。

小桃輕笑著搖了搖頭,臉上毫無訝異︰「他已經娶了一房小妾了,我們相處還算和睦……」

「哧……」月兒喝到嘴里的茶,嗆得她忍不住噴了出來,灑在石桌上濕了一大片……

她瞪圓了雙眼,不可至信的望著小桃,嘴巴張得老大,卻無言以對……也是,這里是古代,娶個小妾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失笑的搖了搖頭,她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

「年主子,年主子……四爺……讓,讓你過去……」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月兒和小桃的談話,只見院門口站著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此時正上氣不接下氣的拼命喘息著。

月兒挑了挑眉︰「小紅,你跑什麼呀?」

小紅仍舊喘著氣,語氣有些顛三倒四起來︰「那個……嗯,十三爺,大的……黑的……」她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怎樣形容她所要表達的意思,最後急得直跺腳。

月兒好笑走到她身旁,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雙手負于背後,瀟瀟灑灑的朝著胤禛的書房走去……

話說,敬茶那日,十三爺還欠了她一份賞賜呢,不會是來送禮的吧……

月兒的眼角微微彎了起來,大的……黑的……莫非是西域進供的黑珍珠,據說珍稀無比呢,那個摳門鬼肯將這麼個寶貝贈給她?

走到書房門口,便見五、六個粗壯的漢子走了出來,月兒更是好奇了,便加快了腳步……

里頭傳來十三調笑的聲音︰「四哥,弟弟這回可算是連御賜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也夠意思了吧……」

「呵……十三弟有心了」是胤禛愉悅的聲音。

一走進書房門口,月兒看也沒看,就月兌口而出︰「十三爺送什麼禮物來了?黑珍珠……在哪里呢?」

里頭的兩人齊刷刷的往門口一看,呆愣了好半天,又同時暴發出一陣狂笑。

十三笑得夸張無比,其間還不忘指了指胤禛︰「四哥……你……你家的……財迷,嗯,也太貪了吧……」

胤禛自然不敢當面拂了月兒的臉面,只得背過身去笑,雙肩微微顫抖著,一看便知道在極為隱忍著……

月兒撇了撇嘴,大咧咧的跨了進去……

她這才注意到,在十三和胤禛的身後……居然擺著一架純黑色的古式鋼琴,正是十三府中的那一架,據說是康熙賞賜下來的……

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失誤,月兒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兩聲。

心里不禁嘀咕著︰小紅也真是的,傳話也傳不清楚,大的……黑的……讓她誤以為是黑珍珠呢……暈,看來自己還是有貪財的傾向……

待兩人笑夠了,月兒這才在鋼琴前坐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憐惜的撫模著一排排整齊的琴鍵,極鮮明的黑白對比,清脆悅耳的獨特樂調……

「彈上一曲吧……」十三適時的發出要求。

月兒輕笑一聲,抬起頭,眸子里藏著幾絲感激︰「十三爺,謝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十三瞪圓了雙眼,又掏了掏耳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有些受寵若驚呢,听這丫頭說‘謝謝’還是頭一回呢,慌忙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見外。

指尖附上琴鍵,右腳踏上腳底的踏板,美妙的音樂便從指尖中流淌而出,和著音樂,她一邊忘情的唱了起來︰「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泛著淡淡輕紗,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姑娘唱著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

略帶傷感的思念從月兒的指尖和小嘴中逸出,胤禛和胤祥都認真的听著,兩人的心里漸漸有了不同的感觸。

胤禛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拽住,這一刻……他真的好想知道……月兒到底從哪里來,她會不會離開……

「駐守邊疆的戰士,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泛著柔曼青紗,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一曲結束,屋子里仍舊被美妙的琴音環繞著,周圍的一切都朦上一層淡淡的惆悵……就如同思念的種子,不斷曼延……直至人內心深處最不易觸踫的角落……

三人各自沉默著,久久沒有人打破這一刻的古怪……

胤祥悄然的退出了門外,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太沉悶了,這種氣氛不適合他,還是留給里面的兩個人慢慢享受吧……

又過了許久……當胤禛將手搭在月兒的肩頭時,卻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他不由深深的吃了一驚,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如此傷心……這首歌到底唱了些什麼,他沒有听懂,但隱隱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思念。

她的心里,有除卻他以外的強烈思念著的人……

他強勢的瓣過她的臉,有些粗暴的吻著她的唇,他從未對她動過粗,但是,這一刻,他很害怕,仿佛她隨時有可能消失一般,就如同她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生命中,讓他的人生起起伏伏跟著她轉動……

月兒瞪圓了雙眼,煩躁的推著胤禛的胸膛,這個時候,她需要的不是這個……

「笑笑,穿那件白色的連衣裙吧……」是老媽的聲音。

「不,我偏要穿黑色的緊身衣……」叛逆卻又任性的語調。

「穿這個樣子不太合適,況且見長輩也不禮貌」

「我為什麼要去見于伯伯?你們去就行了呀……」

「死丫頭……快點穿好衣服給我出來……」老媽再也包不住好脾氣,沖著慢騰騰在被窩里打滾的濃笑狂吼起來,頗有幾分河東獅吼的氣勢。

沈笑立即從床上跳了起來,嘻笑著沖老媽扮了個鬼臉︰「老媽,別生氣喔,皺眉頭會生皺紋的,到時候就不美麗了,哈哈哈……」

「你這個死丫頭,還給我頂嘴,給你五分鐘,若是還沒換好衣服,我就直接把你拉到大街上去換……」老媽陰笑著下了最後通碟。

「老媽……我很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

嘴唇被咬得有些發疼,月兒猛得驚醒,原來這些停留在內心深處的記憶不是遺忘,而是暫時封存了……記憶中雖然已經楊不起老媽的樣子,但是,她的聲音卻清晰可聞……獨俱特色呢……

用力推開胤禛,月兒緊緊的捂住微微發疼的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胤禛……我……」未待月兒將話說出來,胤禛已經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不想听,他什麼都不想听,他不要知道她從哪里來,他只要她留下……

「別說,什麼都不要說,你答應過我,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他固執的將她摟進懷里,力道大到似乎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月兒靠在胤禛的胸膛,心里好亂……好亂……不管是沈笑還是年瑾萱都注定要比他先離開的……

三日假期已過,胤禛又要上早朝了,月兒起了個大早,她細心的服侍胤禛穿好朝服,洗好臉,漱好口,看著他一口一口的將碗里的小米粥全部吃進了肚子,這才滿意的湊到他的唇角,輕吻了一下。

胤禛的臉微微一紅,隨即握住了她的手。

月兒嗔怪的推了他一把︰「快些去吧,不然要遲到了……」

胤禛微微一笑,叮囑了月兒要好好吃飯,這才邁著依依不舍的步子出了府。

一個人在院子里踱來踱去,實在覺得無聊,便換了套較普通的衣服,從後門出了府,走在人來往的大街上,月兒心中的煩躁並沒有減輕。

不知不覺中,她又來到了五味軒的門口,掌櫃球叔一見到她,便熱情的上前來招呼。

月兒正想擺擺手,去別的地方逛逛。

「沈笑……」有人叫住了她,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鄂爾泰。

庸懶的轉過頭,月兒沖他微微一笑︰「阿泰,今天休假麼?」

「休假?」他似乎對這個詞不太理解,不過稍一想想便了然,他招招手,示意她上二樓。

月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上了二樓的雅間。

二人在二樓鄂爾泰的專屬廂房內坐了下來,小二便識趣的奉上了一壺桂花釀,清香的桂花香氣從酒壺中隱隱逸出,將整間屋子都燻得香氣四溢……

久違的香氣和久違的愜意,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段整天胡鬧的日子……月兒的唇角勾了勾。

「在想什麼?有煩心事麼?」鄂爾泰瞥了月兒一眼,徑自為二人斟了滿滿兩杯酒。

他將其中一個杯子送到月兒的面前,自己則拿起另一個杯子放在唇邊小啄了一口。

月兒低頭看著杯子里淡黃色的桂花釀,嘴里喃喃說道︰「阿泰,有些東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卻又不能操控,是不是會覺得很遺憾……」

鄂爾泰微微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撓了撓後腦勺,憨笑了兩聲︰「我……不太懂,呵呵,太深奧了……」

月兒也不向他解釋,自顧自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甜中帶辣,辣中帶甘……入到喉嚨卻是一陣清香潤滑,很熟悉的感覺。

突然,她站了起來,莫名其妙的沖著他說道︰「阿泰,陪我去一趟九爺府,可好?」

鄂爾泰也站了起來,仍是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他完全跟不上她跳躍式的思維,一會東……一會西,完全模不著頭腦呢。

「我想去看一個朋友,她住在九爺的府上,能否幫我這個忙?」她解釋道。

略一思索,鄂爾泰還是點了點頭。

月兒換了身男式的服裝,跟在鄂爾泰身後,低著個腦袋,活似個小跟班,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九爺府的大門口。

鄂爾泰向門口的護院報上了姓名,便有人進去通傳了。

九爺這幾日都呆在府里,據說是染了風寒,不管是真是假,月兒並不想知道,她只要確定初畫的狀況,確定她還好好的活著,便心安了……

不出一小會,進去通傳的人出來了,他湊到鄂爾泰耳邊說了幾句,便有一名小太監出來帶路。

月兒跟在鄂爾泰身後一米左右的距離,熟悉的甬道、熟悉的奢侈布置,月兒的心里微微壓抑著,卻又極力克制心中的不適。

很快,胤的書房便在眼前了,未待鄂爾泰走進去,里頭便傳來胤冷到骨子里的聲音︰「鄂大人有事麼?有事在外頭說……」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語氣,許是鄂爾泰的變更,讓八爺一黨都對他產生了芥蒂。

月兒有些懊惱,為何沒有想到這一點,她偷偷看了一眼鄂爾泰的臉色,陰沉沉的,似乎在隱忍……

上前兩步,月兒歉疚的看了鄂爾泰一眼,也顧不得小太監的阻攔便闖進了書房。

「咳咳……」胤輕咳了兩聲,從案台上抬起頭,滿臉陰戾的神色,比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還要讓人害怕,他正欲發作,卻發現來人是……月兒。

張大的嘴巴繼續擴張……許久,他又輕咳了兩聲,看來是真的生病了。

「你……真的生病了麼?」尷尬的福了福身子,月兒悶悶的問了一句。

胤這才不自然的側過頭,未攔住月兒的那個小太監剛好撞了進來,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九爺饒命,這個不知死活的奴才自己硬要闖進來,攔也攔不住,九爺饒命,九爺饒命……」

胤煩躁的揮了揮手,吼了一句︰「給我滾出去……」。

那個小太監嚇得渾身哆嗦起來,一把拉起月兒便往門外沖。

他這個小小的舉動再次激怒了胤,只見一名男子飛速從案台後面跳了出來,一掌將小太監推出了門外幾米之遠。

門外傳來一聲慘痛的哀叫,听上去應該沒有性命之憂,月兒深吸了一口氣,言歸正轉︰「初畫還好麼?我想見見她」。

「手還痛麼?那個該死的奴才有沒有傷到你的手……」他答非所問的執起她已經拆了紗布的手,仔細的察看著上面被開水燙過的痕跡,眉心深深的擰起,眸子里的戾氣更沉了些。

月兒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後退了好幾步,冷聲道︰「可以見見初畫麼?」

胤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手微微抬起,似是想去觸模月兒光滑白晰的小臉,但是,手伸到一半之後卻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他緩緩的出了門口,領著月兒朝後頭的院子走去。

鄂爾泰跟了上來,擔憂的望了月兒一眼。

月兒沖他笑了笑,便加快了腳步,跟在了胤身後……

九爺府較偏僻的一個角落里,一座小小的院落似是不染凡塵的世外桃園一般,座落在這座紙醉金迷的府邸,里面的裝飾是極樸素卻又極干淨的。

初畫正和幾名婢女湊在一起為新開的菊花淋水,銀鈴般的笑聲由花叢中傳了過來,月兒不由自主的定下了腳步,她從未見初畫笑得這樣動听,想必,她在這里是幸福的。

胤輕喚了她一聲,她便轉過頭來,俏麗的小臉上是滿滿的笑意,她從花叢中跑了出來,眼里除了胤什麼也看不到。

「爺吉祥……」跑到離胤一米遠的距離,她又福了福身子微微行了個禮。

「初畫……」月兒忍不住大聲喚道。

初畫驚鄂的抬起頭,這才看見了站在胤身後的月兒,眼中的情緒百感交集,喜悅、擔憂、驚訝……交錯在她眸子里,一時之間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問候對方……

她……沒有辦法無視月兒的存在,但也沒有辦法消除內心對她的嫉妒……以其說是嫉妒,倒不如說是羨慕,她無時無刻都在羨慕瑾萱在胤心目中的地位。

她被他接出宮的那一刻,她以為她可以取代瑾萱,但是,久而久之,她發現,她在這個男子心目中的地位……無人能取代……所以,她好羨慕她……好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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