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這麼一想,結合黑子所說的時間,既然黑子上次曾開啟過寶函,並沒有發現這東西,那這東西應該就是之前不久才進去的。會是什麼人呢?是那個故意安排李富立把青銅蛇雕賣給我們的人嗎?這個人是誰呢?我當然知道這個人肯定也和木天影有著重大的關系,難道這金卷也是之前東仔放進去的?
我向黑子問道︰「這東西你們一般放在哪?我們……」我正準備告訴他我們是在哪發現的這個東西,但很快又覺得不妥,我不敢保證黑子是否對我們有所隱瞞,畢竟這是寶物,我們再怎麼也算是賊,這東西的藏身之地他顯然不會告知我們,于是我換了種口氣直接道︰「我們是想知道這東西怎麼會到了這里,因為正史記載的是這寶物早已經遺失千年了!」
黑子的表情還是那樣嚴肅,和之前我們剛認識時的那種模樣簡直判若兩人,也許正是這沉重的秘密才讓他變得如此滄桑。他還是那樣不作回答,只是努力地在思考著什麼,我盯著他的臉,期待著他的答復,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不會再向我們透露更多的東西了。
卯金刀張口正待說什麼,黑子一伸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徐徐地轉過身,目光在我們身上掃過。隨即略帶深意地望了洪戈一眼,又轉眼盯著地上的那具尸體。「你們為了進入這里,竟然破壞了天龍琉璃寶頂。你難道不該負這個責任嗎?」黑子冷冷地對洪戈說著,顯得極為不滿。原來,這假冒劉十三把我們逼到了洞底,自以為我們已經玩完,自己的援軍一到,便立即用槍打破了巨洞頂上地琉璃頂,火龍油直接傾斜入了洞底,大蛇全被燒成了灰燼。
洪戈哼了一聲道︰「你殺死了他。破壞了我們警方的重要線索,我臥底了一年才取得他的信任,被你這麼輕而易舉地就毀了,這要在外面,完全可以控告你故意殺人外加破壞警方的有效證物!」
我一看這情形知道再這麼下去,兩人非爭執出點事情不可,趕忙上去拉過黑子。二蝦也上去打著圓場道︰「洪戈!我也知道法律中有條叫正當防衛,你也知道這家伙干出的事了,不殺掉他我們肯定都有危險,指不定這個老狐狸早就知道你的底了,事成之後你也危險。再說了黑子!他們警方為了跟蹤調查這家伙相信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總的來說還不是為了保護這里嗎,一切都是為了大局。咱們得相信警方的力量!」
二蝦這人平日大大咧咧地,說起這打圓場的話來倒是條條是道,這番話倒是哪邊都不得罪,還把兩人都褒揚了一番,這家伙平日添亂的情況比較多,我難得贊許他一下,當下卻朝他點了點頭,黑子把頭轉向一邊不再理睬洪戈,洪戈本就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這回更是毫不在意,于是氣氛慢慢也緩和了許多。
這該找的東西也找到了,此次的目的算是勉強完成,雖然還有很多地問題沒搞明白,比如蛇皇的儀式之類的。但我覺得這塊金卷肯定是很重要的線索了。蛇宮這塊等出去了再向黑子多了解一些,結合我們知道的。估計就能推斷個大概出來。這世界上本就是這樣,不可能什麼事情都那麼清清楚楚的。有些東西塵封起來讓有緣的人再去發現好了。總之,我們都覺得這里實在不是討論問題地地方,現在都很傾向于快點離開這里。
我把眼光望向黑子,對他道傳國玉璽還讓你好好保管,不過希望你能把它獻給國家,這樣就避免了被心懷叵測的人佔有。我接著又道︰「這金卷對我們有研究價值,我想拿走它,這個和我們關系很大!」邊說邊望著他的眼色征求他的意見。其實要換了別人,完全可以連玉璽一起都搶走,何況一個金卷,但我們肯定不會這麼做,這便是我們與其它盜墓賊的區別吧,說白了就是我們還不夠黑、不夠狠!
黑子倒未表示異議,大方地點了點頭,擠出了一絲聲音道︰「你們知道這個金卷的來歷?你們怎麼和他(它)牽扯上關系的?」
我沒明白黑子的意思,主要是他剛才說的「他(它)」到底指地是金卷這東西還是指某個人,于是我對他回道我們也不知道這個金卷的具體來歷,但我們不知道這個會不會和一個人有關系。
黑子不吭氣了,扭頭便往出走,我們自覺地跟上,說實話,沒有他帶路,我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地方,乖乖地跟在後面才是唯一的辦法。
二蝦又湊到我耳邊輕聲發起牢騷來,抱怨著這次來實在辛苦,但辛苦不怕,最關鍵是一件像樣的明器也沒找到。我笑著對他道你也別灰心,這不是讓你見識了下這最值錢地寶貝了嗎?怎麼還不知足啊。
二蝦道︰「關鍵是這東西又不是我們地,再值錢跟我們有個毛關系啊!我有個建議,這不是皇城嗎?我們再費點勁,把它的國庫找到怎麼樣?我們跟黑子說一下,就找幾件寶貝怎麼樣?反正來都來了,不拿點東西真地太不劃算了!」
阿妍沒好氣地對他道︰「那你去找國庫吧,等你找到了你就躺在那金堆里了,那有什麼用啊,自己考慮清楚了哦!」
二蝦咧了咧嘴︰「不是吧!我是嚇大的?連你也嚇唬我,哎!看來這回也就抱著這沒二兩重地金片片回去了,整張的賣了估計還不夠你蝦哥下幾趟茶館!」
卯金刀听了也笑了笑,我更是拿他無可奈何,對他道你實在太務實了,簡直就是蝦精,倒這玩意可不像你捕魚模蝦,想要多少多下幾副網就可以。其實我當下心里也暗暗感到沒勁,折騰了這麼久差點小命就丟在這里,或者說小命已經丟了,但的確沒模到什麼好東西,我們的那鋪子不知道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尋思間,我們不知不覺已經穿過了石階,走到了一個寬闊的大殿中,剛才光顧著說話,機械地邁動著腳步,根本不知道我們跟著從哪走到這里的,不過我也沒興趣去知道了,這地方換了誰估計也不願意第二次再來。
卯金刀突然警覺了起來,望了望四周道︰「這地方我們來過吧?這是那個皇城?」
我一听這話一驚,亦警覺地往四周望了望,的確,這里真的很洪亮寬闊,建築與之前我們所進入的皇城竟十分的相似,不過要陳舊了許多,宮殿石路之類的仿佛經歷了數百年,不像我們看到的場景那樣的嶄新,不過鬼森異常,倒真有點鬼府的感覺。
二蝦忍不住叫出了聲︰「這何止是一樣啊,根本就是我們來過的地方,那些人哪去了?怎麼這回又不出來了?」
二蝦話音剛落,黑子突然猛地轉過身,瞪大眼楮盯著二蝦,繼而是直接盯著我們幾人,顯然他是听清了二蝦的說話。我只當是二蝦又說錯了什麼話讓他不高興了,二蝦也意識到了不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做一番解釋。黑子打斷他的話道︰「你們是從這里經過的?你們也看到了陰朝的情形?」
陰朝?這是個什麼概念,我丈二模不著頭腦,光听這名字指定又是和鬼啊地府啊之類的有關。黑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勁地又搖頭又擺手︰「不可能!你們不可能進得來的!不會的,除非你們……!」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黑子嚴肅地問道,目光犀利,絲毫不含糊,好像我們不回答這個問題就絕不罷休的架勢。
我覺得他肯定知道什麼,剛好我們之前出現的幻象與東仔有關,我也正想知道,于是毫不保留地將鬼府皇城的景象對他描述了一番,二蝦還不時地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剛說完,黑子的臉色竟然慢慢變成了醬紫色,身子也控制不住地抖動了起來,這副表情讓我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進而竟轉化成了恐懼,不詳的預感便接踵而來。
女孩的心本就是更加的敏感的,阿妍看到這情形,顯然早已經意識到了問題。對黑子做著引導般的解釋︰「黑子!我們是看到一個洞口,上面寫著通向冥界,只有死人才可以進得去,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說完輕輕咬了咬嘴唇,表現出女子特有的帶有一絲驚恐的好奇心。
黑子還在一旁盯著我們,目光竟顯得呆滯起來,許久也不說話,越是這樣我們越顯得著急,又不好催促他,只能干著急,巴不得他竹筒倒豆子地吐出實情,有什麼能比知道自己死活更重要的呢!
二蝦急道︰「兄弟啊!不要老是這樣吊我們胃口好不好,你這樣我們真的心里沒底啊,我已經受不了了,說實話這感覺比等死還難受!」
我輕輕揮了他一巴掌,對他道別瞎講,他噢了一聲又對黑子催促道︰「好了!我代表現場全體兄弟姐妹們催促你快點,腸子都癢了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種種遭遇,再結合那攝像機里的詭異內容,猛然間發現了其中的聯系︰只有死人才可以進入被稱作冥界的這里,而攝像機的內容又極其真切地告訴我們我們肯定是必死無疑的,難道我們現在真的以死人這種物質形態存在著?
但疑問又來了,那阿妍呢?她不會是這種情況吧,這又怎麼解釋?正想得大腦發脹之際,耳邊傳來黑子那浸透著蒼白無力的聲音︰「原來你們也是這樣的!我們都沒能逃過!」